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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夏沫的声音一直都是软懦甜美，像个俏皮的小萝莉，惹人怜爱，可眼前这位，虽然声线没有变，可气质一改，语调一变，整个人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也因此顾戚一开始没有认出来。

既是老朋友，顾戚心中那点仅存的担心也没有了，若说之前他还笃定那歹徒有杀人灭口的勇气，可现在再看对方眼神，那玩味的样子，让他再次变成了一个哑巴。

长宁一改学校清纯甜美范，释放了天性，身上的晚礼服虽然狼狈不堪，可那双惑人的双眸却是明亮极了，哪里还像什么可爱无害的小精灵，反倒是像极了那黑暗故事里的小恶魔，整个人邪气又妖异。

那一刹那，顾戚都不敢与她对视，就怕自己的魂儿被吸了，于是主动上前替她清理伤口。

伤口在背后，并不深，只是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这么一条伤痕，乍看下还是触目惊心的很。

顾戚从小到大身上伤口不断，比这种更深更恐怖的伤见多了也就没什么犹豫，也不知是不是久病成医，虽然手法有些怪异，却是又快又准，很快就将她的伤口给包扎完毕了。

可再快再准，那双氧水倒在伤口消毒上消毒时，还是疼的长宁额头冷汗直冒，差点叫了出来。

不是她不耐疼，而是夏沫这身体吧，也不知是不是点亮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她的痛觉居然是一般人的数倍，旁人小病小痛几颗药就好了，她却是要趟个好几天，一开始还以为是体质太差，可这几个月跟卓岐练下来，她已经对这具身体绝望了。

“你救了我，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说吧，想要什么？”

顾戚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在印象中这些大小姐应该都很娇弱，可她却是一声不吭，甚至还有心情说笑。

“不需要。”沙哑中透着漠然的嗓音响起，似乎对她说的话没有任何波澜。

一个久陷淤泥中的人，有人帮忙居然会拒绝，这让长宁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这可跟他以后的性格不符啊，要知道以后的他，那可是逮着机会就往上爬，一路上过关斩将，绊脚石更是毫不留情的彻底碾碎，可就这么一个凶残的人，现在居然放着大好的机会不要？

“客气什么，你跟我也算旧相识了。这样吧，以后在学校里，我罩着你。”反派不要没关系，她可以硬塞啊，对了，顺便让卓岐也一起教他些防身健身的招数。

顾戚看着她，眉头微皱，夏家已经帮了他不少了，这次救她全当报恩，所以他并不觉得她还欠自己什么，何况他答应过夏若宇要离她远一点，若真的要她罩着自己，那只会给自己惹更大的麻烦。

“不必了。”垂下眼帘，他将自己困在自己的小角落里，拒绝任何一个人靠近。

可长宁是谁，早就看到他有些动摇了，毕竟现在的反派Boss还很年轻，可不是以后那位心狠手辣的家伙。

“顾戚，你在害怕？”长宁眯起双眸，逼着他与自己直视，旋即却又噗嗤一声轻笑而出，她的笑声极为肆意，说出来的话更是毫不在意，“我都将顾家得罪个彻底了，你觉得多一个你少一个你，有差别？”

顾戚不吭声，心中却开始有些好奇了，他记得在学校里的时候，她跟顾家可没什么交集啊，难道……

心咯噔了一声，双眸也猛地放大，他想起了曾经的种种，每当有人靠近他，就代表着那人即将倒霉。

抱歉的话卡在喉咙口，他想说出来，却又怕说出来反倒惹了她的厌。

“呐，给你看样好东西。”长宁说着，却是极为娴熟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霍的将人拽到了怀中，“我跟你说，我在拍这些照片的时候，可是当着顾绍还有他爹妈的面，哦对了，还有不少围观群众呢。”

顾戚死死盯着手机上的画面，那画面极为香艳，却勾不起他任何兴致，反倒是一丝久违的畅快从心底蔓延而开，这么久了，他终于见到顾绍出丑了，还是这么大一个丑闻。

心中的气出了些许，再然后他猛地发现两人的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那特属于少女的清香充斥整个鼻尖，竟然让人产生了想要就差沉沦的错觉。

女人，果然是危险的生物。

顾戚霍然从她身旁离开，而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上线。

“滴……任务完成值上升至8%。”

他跑的快，长宁却无太大反应，她一边将手机关闭，一边云淡风轻道：“你觉得顾家还会原谅我吗？”

顾戚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后悔与害怕，可他没有，反倒是看出了一丝兴奋。

“不会。”他道。

“既然不会，那多罩一个你少罩一个你又有何区别，何况，我呀就喜欢跟顾家作对，他顾绍越讨厌你，我就要对你越好。”说到最后，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也不介意身下那张几乎无法称之为床的铺子，就这么躺了下来。

“既然罩着你，你也得给点好处不是？这张床就当利息了。你呢，就随便躺一躺吧。”

顾戚早已习惯了黑暗，所以眼前少女的模样也就清晰的呈现在他眼中，只是此刻他的内心，他却有些看不清了，他不知道自己对待眼前这另类的少女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是这一瞬间，他居然有些挪不开眼。

长宁就这么倒在床上，脸上精致的妆容都没卸，可她实在太困了，这具身体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运动，临睡前，她呢喃了句，“糟了，妆还没卸呢……”说着，她又翻了个身，含糊不清道：“算了，烂脸就烂脸吧。”

顾戚盯着呼吸已经平稳的少女，努力了许久，才终于挪开双眼，然后他朝着门口走去，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只放满清水的脸盆。

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对待一件事，可他却发现自己似乎搞砸了。

原本那张精致的小脸因为他的擦拭，反倒变得有些吓人诡异，不说别的，光那光洁的肌肤变得一块白一块黑，漂亮的眉眼糊成一团，这一切，都让他傻住了。

他并不知道，普通的清水根本卸不了妆，反而会将一切越搞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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