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欧阳天，燕茹雪的眼神立刻就暗淡了下来。
左正德轻声问道:“提到他让你很困扰吗？”
燕茹雪沉默了许久，说道:“只是现在不太喜欢听到有人在议论他。”话语中充满了让人心疼的无力感。
“他实在太耀眼了，是吗？”左正德问道。
燕茹雪可怜巴巴地点点头，眼眶中的泪水都遏制不住的想要往出涌。
“好了。”左正德揉揉少女的脑袋笑着说道，“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想这些糟心事了。”
“左校长，我们不？”燕茹雪有些奇怪，不是跟她谈话嘛？
猜出燕茹雪想法的左正德笑道:“怎么我这孤寡老头就不能和你这样的美少女吃饭了？”
“不是！”燕茹雪有些拘谨地摇摇头，“我以为您是要先和我谈话。”
“什么谈话。”左正德笑着说道，“就是闲聊，平时我也会找一些同学聊天，要不然我这老年生活可就太无趣了。”
“嗯。”
“当然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就好了，直接说就好了。我可是知道学校不少人的糗事呢。”左正德拿起筷子，加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嗯~~过油肉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左校长。”
“直接叫我校长就好了，加个姓总觉得太生分。”左正德拿起一旁地公筷为燕茹雪也加了一片肉，“边说边吃。”
燕茹雪慌忙地夹起肉，放进嘴里胡乱的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然后她问道:“您觉得我配和天儿在一起吗？”
“为什么要说配不配呢？”左正德放下筷子，深邃的黑瞳看向少女。
少女不经意间抬头，与那双视线相遇，深沉但又非常普通，饱经沧桑却又童心未泯。
“感情的事情从没有配与不配，只有爱与不爱。”
燕茹雪垂下头，避开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说道:“可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
左正德说道:“然后呢？跟他在一起快乐吗？”
“嗯？”燕茹雪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左正德，现在她知道欧阳天那跳跃式的思维是从哪里来得了。
“你们还小，第一要务应该是快乐。我经常跟小天他们说，年轻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应该考虑考虑自己会不会快乐，无论这种快乐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
“不知道。”燕茹雪摇摇头，“但是之前和天儿在一起的时候很舒心。”
“那现在呢？”
“现在？有些难受。倒不是那种想要，就是那种。左，哦，校长。就是那种，很难受，但又不想分开的感觉。”燕茹雪抬起头，注视着左正德，手上不停地比划着。
“是因为别人的目光吗？”
燕茹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所有人都说，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怎么会呢？”左正德怜惜地看着少女，她和他的那些天启孩子都都不同。虽然她家境优渥，父母也不是重男轻女，但在周围人的关爱上却远远不如那些孩子。
他从凳子上站起，然后蹲在少女地面前，弯下腰尽量去和少女平视。“我们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只要活着就要和其他人打交道。要打交道怎么能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可是，可。天儿总是说，只要在乎自己在乎的人的目光就好了。但，但是，但是，我就是做不到。”感受着老人掌心地温度，少女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那个臭小子才活了多久。”老人说道，“他见过得人还没我看过的书多，能懂几个道理。”
燕茹雪摇摇头，“可是我父亲都也这么说。校长，我真的好累。”
“跟我在一起真的很累吗？”包厢的门外，欧阳天双手握着拳，问身边的马贝才道。他最终还是不放心跟了过来，一到门口就听到了燕茹雪说出了这样的话，虽然不知道两人之前说了些什么，但肯定和自己有过。
“头儿，知道吗？在燕茹雪之前，我们大家都以为只有大姐大配得上你。”马贝才靠着墙小声地说道。
“因为我们两个关系好？”
“那只是原因之一，你跟那么多人都关系好。就说靖雁吧，大家都知道她喜欢你，但是怎么没觉得你们两个会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你太厉害了。平民出身、天赋榜第二、学生会主席、参与过十几项星系级、星球级的实验……”马贝才掰着手指数着欧阳天的光环。
“这能代表什么？这只能说明我过去努力过。”
“头儿，大家都努力过。”马贝才感叹道，“但是我们这一届只有你做到了这些。”
“我知道，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毕业了，雪儿还有她的父母，你还有阿里白白。我毕业后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马贝才调侃道:“头儿，大嫂的父母可没有没法给她拒绝我家老爷子邀请的底气。”
“人各有志罢了。”
“雪儿，人活着本身就很累。”包厢里左正德温柔地说道，同时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少女脸颊上地类渍，“所以我才告诉他们要去找开心的事情去做，至于人言。古人都告诉我们人言可畏，害怕、畏惧它是没有错的。
也不用担心这种想法只有你一个人有，甚至我都非常害怕，别人在背后议论我在那件事上做得不好呢。”
“但是校长我没法做到不在意，尤其是天儿总是带我去参加他们学生会的一些活动，您知道吗？去那的时候，虽然没有人说，但是我知道他们肯定都会在想，为什么他们那么优秀的头儿，会跟我这样的女生在一起。”
少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在左正德面前潸然泪下，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泣不成声。
左正德心疼地将少女搂进怀里，让她可以靠着自己的肩膀。他轻轻地拍着少女地后背，像一位母亲哄自己地孩子入睡那样，轻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没有去问为什么少女这么肯定别人会有这样的看法，也没有去说少女不应该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他理解这个孩子有些偏执的想法，自卑就像是自信，同样是都是印在骨髓里的。你很难让欧阳天去尊重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同样的你也很难让一个自卑的人真正做到自信。
“私下里，有人这么说吗？”门外，听到燕茹雪话的欧阳天问道。
马贝才耸耸肩:“咱们会里喜欢你的可不少，你总不能管住别人怎么想吧。”
“该死！”
房间里，左正德只是不停地说着我知道、我知道。轻柔的声音像是一首个舒缓的歌，渐渐地平息了燕茹雪情绪。
情绪平稳后的燕茹雪蒙在左正德的肩膀上，哽咽道:“那校长，我该怎么办？”
左正德沉思了许久，说道:“我不知道。”
“不，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雪儿这件事是你自己的事情，解决方法也只能有你自己知道。”
“可是您是天启的校长。”
“但是我只活过一次，而且就是算我真活过两次，我也没法给你一个合理的建议。我能做得只能陪你去找到一个最合理的结果。”
“怎么陪？”燕茹雪的声音有些失望，习惯了一问就会有答案的她，以为左正德只是在敷衍她。
“之后怎么做我不知道。”左正德依旧是这个答案，“但我知道第一步肯定是吃完眼前这顿大餐。”
左正德温柔地将燕茹雪掰回到餐桌前，让她面对着十一盘佳肴。恒温的盘子让桌子上的饭菜依旧停留在它最美味的温度，氤氲而起的热气无时无刻不勾引着人们的味蕾。
但燕茹雪却摇摇头，“校长我吃不下。”勾起的伤心事让她真的没有胃口去吃眼前这桌丰盛的晚宴，或许会有人说她矫情吧，但她就是吃不下。
“饭总是要吃的。”左正德为她盛满了一碗她放在了她的面前，“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一点小小的建议。”
“您说。”
“如果现在真的觉得和小天在一起很难受，那你可以尝试尝试彼此先分开一段时间。”
“但是，天儿那里。”
“可以去和他说呀，我想他多半会是答应地。”左正德脸上露出了不经意地笑容，“但是，雪儿我要提前说明一点，你要做好心里准备。”臭小子，倒是长大了一些。
“嗯？”
“你们两个分开也是会受到非议的，事做出来总会有人去评论，这是千百年不变的真理。我们现在只是在找一个你能承受的最合适的解决方案，所以在做这项决定前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走吧。”门外欧阳天收起通讯器，伸了个懒腰对马贝才说道。
“不等校长他们出来了？”马贝才快步赶上欧阳天的问道。
“有没有给咱们准备晚饭，会去吃吧。”欧阳天说道。
“那大嫂的事情？”
“听校长的，先放一放，专注资源掠夺赛。咱们的事情可是还有很多呢。”
“是了，两个组织，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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