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

《向阳而生》

第十二 步入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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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阳为了躲避抓捕她的人,并没有直接去广州或者东莞,而是来到了增城,这里她曾和巧儿躲过一段时间,城市不大,各类加工厂很多,而且外来打工的人也多,距离苏儿说见面的号还有天,林向阳在出租屋里来回转悠,她在想,怎么才能确定这条信息是否真的是苏儿所发,万一又是骗她上钩的她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李峰收到她的信息没有,李峰会来吗?她想起之前在病例上看到的医院名称,决定先冒险去广州的医院一探究竟。

人有时候的确有无限的潜力,坎坷的人生经历造就了林向阳如今的坚韧,哪怕怀着孕,她却从未退缩,坐大巴到了广州,林向阳先在医院附近的居民楼里溜达,中国的医院,尤其是大城市,由于外地来就医的病患多,总会在居民区形成一个庞大的租房圈,毕竟她曾经在广东生活了那么多年,一口流利的粤语,让她很快与当地居民攀谈起来,她在这里认识了个护工大姐,她跟大姐说,自己家里有女儿得了白血病,需要钱,只能出来做护工了,好心的大姐看她瘦瘦高高,人也勤快的样子,很快答应带她到医院里看看,有没有需要请护工的家庭。

就这样,林向阳学着大姐的样子,穿着小碎花凉快的上衣,宽松的绵绸九分裤,草草踩着一双塑料凉鞋,拎着桶子,随意挽着头发,就这样从医院的职工通道进入了医院。来到医院,大姐忙着找相熟的护士给推荐工作,林向阳借口去熟悉熟悉环境,独自来到了血液科病房,刚走出电梯门,她的心就被揪紧了,其他楼栋的嘈杂在这里好像按下了静音键,她甚至不敢喘大气,只有自己的心跳在震着她的耳膜,想想她毕竟是装作来当护工,她赶紧深呼吸了几口,微笑着面对护士站的护士,用广东话说,“护士姐姐好啊,我是田大姐的妹妹,来看看有没有工作的。”疲惫年轻的护士见惯了她们这些人,也懒得搭理,面无表情的抬了抬头,又去忙手头的事了,林向阳赔笑的赶紧挨着墙边往病房里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知道女儿长什么样,只能根据年龄来判断,幸亏病床的脚底都有挂一个病人的信息卡,可是一层楼走下来,虽有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可是她假装问是否需要护工时又断定她们并非自己的女儿,回到电梯里,林向阳松了口气,庆幸这里并没有自己可怜的女儿,可是到了一楼,看着嘈杂的人群来来往往,她又陷入了迷茫,女儿到底在哪里?是出院了还是转院了呢?难道女儿根本没有病?还是她来晚了……一阵眩晕让林向阳跌坐在地。

送走安然,刚子一心只想快点查出线索,好去广东找安然碰头,他亲自调来林巧儿从K酒吧出来到锦江酒店的监控,将林巧儿与男人碰面到上他的车,进酒店,出酒店,楼道等的所有视频一帧一帧的过,困了就喝杯咖啡,实在太累就躺在椅子上眯一会儿,以至于小李子看到他满眼通红都吓了一跳,“刚哥,要不我来吧,你这样熬,不行吧?”小李子看着刚子眼睛都不眨的顶着电脑,心里着急,“不行,你不系统看,你找不到线索,我刚好教教你啊,你看,这里,这里,你看监控的时候,不能只看一个人,你得看周边,你看这台车,”刚子说着指了指男人载过林巧儿的车,“你再看这里,”刚子切换到栾峰山的监控,“发现没有?”小李子惊讶的说“不是,我们查了车牌啊,没有记载啊,怎么会?”刚子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小李子,满脸疲惫的笑了,“所以我说,你们还是不细致也经验不足,一般这种景点停车的缴费系统有记录的刷车牌的车,你看这里,”刚子把视频放大,“这台车进去的时候系统故障,他是找了保安抬的杆,系统根本没有录入,你们当然找不到,”小李子敬佩的点了点头,“你再看,根据跟踪这台车的轨迹,他根本早就在盯着林巧儿,你看这里,”小李子顺着刚子的手看着屏幕,这个男人不但早就在盯着林巧儿,甚至于是通过跟踪林向阳才找到林巧儿,“这个家伙,不是行家,虽然他一直想避开监控,可是他的习惯动作出卖了他,”“什么习惯动作?”小李子不解,“你看,这个人习惯性撑着腰,他应该年纪在上下,且腰有问题,要么工作性质需要他长期久站,要么腰受过伤,他只要站着就会习惯性撑着腰。”“是啊,原来是这样啊”小李子惊讶的看着刚子放出的一帧帧画面,惊叹不已,“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搞清楚这个人的身份,看看他为什么跟着他们,以及林巧儿的死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可是,不是已经确定了林巧儿是被谭家兄弟胁迫,然后自杀的吗?”“结果是这样没错,可是这个案件牵扯面广,性质复杂,这些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每一个都有可能是另一个的起因或是导索。”“哦哦。”小李子非常敬佩的看着刚子,他第一次经历这样复杂的案子,感觉既兴奋又紧张,“诶,对了,看到老张没有啊?”刚子不经意的问,“没有啊,这几天老张都没有来,我问了林艳了,说老张身体不舒服,就干脆请了个年假。”“年假?这个时候请年假?”刚子看似没有在意,心里大概证实了安然的猜测,那么问题是,如果戴局真的让老张在跟这个案子,为什么要如此掩人耳目呢?刚子总觉得这个背后有隐情,他开始担心安然,老戴为什么亲自去她家里?还鼓励她办案,他想不明白缘由,却觉得感觉不对,这让他觉得坐立不安,他开始想念安然,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安然刚入住酒店就接到了刚子的电话,“安然,你怎么样了?”刚子亲昵的问着,安然笑了,边查看房间边说“我刚到酒店,你这个家伙很厉害嘛,给我订了一个这么隐秘的地方,”“条件应该还行吧?我特地找那边的兄弟问了,这里应该还不错啊。”刚子着急,生怕安然有什么不喜欢,“很好,我观察了一下,交通便利,不显眼,而且逃生路径比较多,你想的真周到。”听到这话,刚子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他想把查到的情况跟安然沟通了一下,“这么说,”安然坐在桌前,拿出纸笔,开始画关系网,“也就是说,这个人不仅仅是我们之前认为的是林巧儿在酒吧偶遇去开房这么简单的关系,他其实一直在跟踪她们俩?”“是的,而且他是通过跟踪林向阳才跟到林巧儿那里的。”“他跟谭家兄弟有什么关联没有?”“这个我倒没发现。”“你看一下谭家兄弟发生命案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相信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我们疏漏的细节。”安然很快想到了刚子还没有联想到的方面,刚子心里很佩服,他在心底为安然的优秀而骄傲,甚至有些窃喜,像是自己拥有了一块宝藏,“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安然看刚子半天没有反应,像过去在队里一样,严肃的跟刚子说话,“我在我在,我的安大队长,我马上落实你的指示。”刚子说完,安然笑了,补了一句“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又在队里熬夜了?”刚子知道安然是关心自己,瞬间觉得精神百倍,“没有,我就在看监控,一会儿我再去下物证科,倒是你,有任何事情及时跟我联系啊。”“知道啦……”两个互相关心的人,把工作沟通都说的那么温暖,彼此心里都觉得充满了干劲一般。

挂了电话,安然急忙出门,她约了大学的同学,如今在广东省刑侦总队,安然来之前已经拜托对方私下收集线索,为她此次在广东的行动提供帮助了。

“赵哥,好久不见。”安然来和对方约定的公园,毕竟是私下查案,安然留了个心眼,“哇,安然,你真是英姿飒爽啊。”赵前亮惊讶的看着安然,当年大学里那个瘦瘦小小头发暗淡无光的小姑娘,如今如此精神漂亮,赵前亮当年跟安然同届,安然因为成绩优异,早早被选调走,而他因为老家是广东的,也考回了原籍,一直听说安然毕业后一路神勇,连连晋升,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一般令人惊叹。

“赵哥,案子紧,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多年没见,见面我就跟你聊工作。”安然不好意思,“你我还不知道吗?放心吧,我们之间不用讲究这些虚礼,我也不给你接风洗尘了,等案子破了,我再给你庆功。”安然感激的看着赵前亮,赵前亮拿出了之前准备的资料,“你看,我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查了一下,当年深圳的天上人间,的确如后来的新闻报道所言,极尽荒淫,你也知道,改革开放的深圳,”赵前亮无奈的摆了摆手,安然点了点头,“东莞的这个呢,那场大火烧死了几个人,其中有政要,政府为了掩盖,除了一封了之,也不好深查,这个阿伟,原名孙小伟,本是东北人,他的母亲,是东北省人大主任,东北那个地方,也是乱,听兄弟们说,现在那边扫黑除恶的压力都非常大,何况在当年,这个孙小伟啊,在东北就背了强奸罪,他母亲呢拿它没有办法,摆平了东北的案子就让他到了深圳,本来是打算拿钱给他开个酒店,一来让他有点事做,二来让他有稳定收益,他们家在广东的生意也算可以开展,如果单说做生意呢,孙小伟还是有些头脑,只可惜做的都是违法的事,这个家伙深谙处事之道,掌握了政府官员和商界相处之道,所以在东莞搞了这么个地方,提供给官员和商人行贿受贿和消遣娱乐,可是官员也好,商人也好,都没有想到孙小伟还留了后手,竟然把一切都私下录了下来,这要是公布于众,可是不得了啊,整个广东省甚至中国的官场都会震荡,听说当时得知有这么个事后,各方力量把深圳的天上人间和东莞的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周到那些视频,而孙小伟死于当时的火灾,他那些被抓到的手下也不知道东西在哪里,这个如今变成定时炸弹,所以这个案子,并未结案。”“所以,孙小伟真的死了吗?”安然问,“根据当时火灾现场提取的证据,是这样,可是,我说实话,这个真不好说,你想,孙小伟掌握了那么多东西,那几年挣了多少钱,可是他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只有死了,才能逃的过。”“那谭家兄弟呢?”安然问,“这个也就是我对孙小伟死亡存有疑虑的主要线索,谭家兄弟据说是跟着孙小伟从东北过来的,他们俩身上背了多少案子,可是当年因为孙小伟罩着,就算是在深圳从警察身边走过也没人抓他们,而既然他们俩都能再出现,这说明是有人在暗处指使他们,他们俩兄弟,只可能听命于孙小伟啊。所以,安然,你所说的林向阳就是本案的题眼了,只有找到她和她所掌握的视频证据才能将视频里的人绳之以法,另外,就是通过她引出谭家兄弟背后的人,才能证实我刚所说的一切。”安然看着赵前亮提供的卷宗以及当时拍摄的现场照片,陷入了沉思,“安然,这次的事情,我只能在暗中助你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这个案子牵扯的人太多了,我们这边只有稍微调动警力就会引起高层关注,到时候我们可能前功尽弃,我想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怎么在不惊动其他人前提下开展工作。”安然很感激的看着赵前亮,在如此情况下能跟自己目标一致,实属不易啊。

当所有人都避开东莞的时候,李峰却另辟蹊径,他按照林向阳最后的短信,直接来到了东莞,在东莞新天地KV附近找了家旅社住下,为了避开警察,他让表哥的朋友替他开好了房,自己则悄悄住下,每天他哪里也不去,就拿着望远镜观察KV里进进出出的人,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不会再擅闯了,他想提前找到欧阳苏儿。可是几天观察下来,这里出入的女孩子都差不多,想必是在这里工作的,他并无法判断哪个是欧阳苏儿,这让他很沮丧,李峰陷入了困境,他不知道如何开展下一步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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