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

《向阳而生》

第六章 向阳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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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简单包扎后的李峰抓着妻子的手,安慰着检查床上泣不成声的妻子,经此一番折腾,他来不及问妻子事情的来龙去脉,目前两人最担心的就是肚子里孩子的安危。B超医生仔细检查着,终于舒了一口气,笑着对焦急的夫妻二人说“孩子很好,你们听,这是胎心,”B超仪上传来了“咚咚咚”孩子的心跳声,夫妻二人激动的笑着,“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这段时间,一定要静养,孩子可经不起再折腾了。”医生语重心长的望着激动的父母。“嗯嗯,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李峰握着妻子的手。

李峰断了一根肋骨,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妻子的病房陪着妻子,医生说,妻子观察4小时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了,他很担心妻子会再出什么事。“向阳,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峰看着脖子上满是淤痕的妻子,握着她的手,轻声的问着。林向阳看着李峰,又看了看门外,她坐起身很认真的看着李峰,很小声的说,“老公,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找机会跟你解释清楚,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背叛你,现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什么?为什么?谁会来找我们?”李峰一下紧张起来,“今天酒店那些人的同伙,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这几天他们没有得逞,关于这一点,我也很疑惑,但是,我目前确定的是,既然他们找到了我,就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来找我的。”林向阳面露恐惧望着李峰,“这,外面不是有警察吗?难道这些家伙还敢来?”“警察并不可靠”“什么?”李峰听到妻子这句话,即不可思议,又觉得惊讶,看来妻子隐瞒的事情非常复杂,那么…他马上想到了安然,如果警察不可靠,那安然会不会有危险,他会不会无意间让安然卷入了什么,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警队里,局长的办公室内传来了戴局长拍桌子的声音,“安然啊,不是我说你,我知道你能力强,干劲足,可是你自己说说,这次的案子,你到底怎么回事,灵开观的事情,我给你的期限已经到了,结果呢?你查出了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市里要承受多少压力?现在好了,这又冒出来一起命案,你私自前往,这件事情,你又要怎么解释?”安然打开卷宗,“戴局,灵开观的案子已经有眉目了,您看,这是尸检报告,这个道姑身上疑点很多,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坠亡案件,至于今晚的事,我们正在调查”戴局长看也没看安然递过来的卷宗,摆了摆手说:“调查?好,今晚的事情,我给你时间调查,灵开观的事情,你明天就写结案报告吧,这就是一起意外坠亡,你不要再说了,局里多少案子堆积在那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子,你还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安然,我告诉你,警队现在还是我说了算,你如果再一意孤行,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安然看着戴局,这么多年,这是戴局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火,这让她不免觉得非常吃惊,连门外偷听的刚子,心里都一阵紧张,心想,看来这个事情不简单啊,他从没见安然挨过骂。在办公室打开,安然走出来的那一刻,戴局最后说了一句,“这件事到此为止,结案报告明天一早放我办公桌上!”安然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走出来轻轻关上了门。

“榔头,怎么回事啊?老大怎么发这么大火?看来这事上面有人要踩住啊。”刚子拉着安然,紧张又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老张和小李子查的怎么样了?”安然完全没有理会刚子的焦虑,“还有,昨晚昏迷的嫌犯以及死掉那个嫌犯身份信息确定了没有?”刚子吃定的看着安然,吃惊了秒,又笑着说“我就知道,说你是榔头,你还真是,不过我可警告你啊,老大这回儿可是动真格的了,你最好别招惹他。”安然看着刚子,眼神清澈且坚定,“刚子,这个案子有问题,我想查下去,我不知道结局会把我们带入什么,但是我想弄清楚。”刚子看着安然,他了解她,透过她的眼神,刚子莫名的觉得心疼,他握着安然的肩膀,用近乎温柔的语气说,“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安然看着刚子,一反手,压住了刚子的手臂,“啊啊啊,疼疼疼。”“下次还敢不敢了?”

“敢什么啊,有什么不敢的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安队,查到了”老张递上资料,“林巧儿,本名朱福巧,河南省上蔡县文楼村人,她的父亲因为卖血,得了艾滋病,很早就过世了,留下她母亲和个孩子以及两个老人,母亲在她岁的时候不堪家庭的重担也跑了,爷爷奶奶靠低保和捡破烂拉扯着她们兄妹个,朱福巧岁的时候就从村里跑出去了,老人也顾不上找她,也没有报过失踪,现在二老也都相继过世了,她的那些弟弟妹妹们也都寄样在亲戚家,唉,也是个可怜的姑娘…”老张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说“她到灵开观出家用的那些资料都是假的,身份证也是假的,现在要还原她的人生轨迹有很大难度,需要时间,这姑娘想必也是经历了很多。”“嗯”安然看着老张拿来的资料,认真听着,“你那边呢?”安然问小李子“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报告安队”小李子一汇报工作就非常认真,安然示意让他坐下说,“安队,经过排查监控发现,林巧儿每个月都会去市里的酒吧,并且在酒吧停留到凌晨再溜回观里,她最后一次溜去酒吧是她坠亡前天,那一次,她快天亮才回去,我们根据沿途监控发现,她凌晨点从市里K酒吧出来后上了一个男人的车,然后他们就近去了涛江边的锦江酒店,凌晨4点半从酒店出来后,男人将她送到了栾峰山下的望峰小区门口,林巧儿很谨慎,她下车后走进小区,等男人的车开走后,她才步行上山回的观里。”“这个男的后来出现过没有?”安然问“根据监控来看是没有”小李子回答,“找到男人的身份信息没有?”“我们查了酒店信息,男人用于登记的身份证是假的,目前正在通过监控提取面部信息,暂时还没有查到。”“林巧儿的衣服找到没有?”“报告林队,找到了,目前在证物科。”“好的,马上查身上是否有除她自己以外的任何生物信息,然后进行排查,务必找出这个男人的身份。另外,继续排查山上的视频,尤其是她出事这几天的,把监控进行比对,看有没有这个男人的信息。”“是”小林子答到。“所有人,今天晚上辛苦大家,我们今晚务必找出有力线索。”大家都知道安然现在的压力很大,队里的同志都坚定的回答“是。”

“报告安队,李峰夫妇从医院跑了。”林艳跑进会议室通报。“跑了?”安然还没作出回应,刚子已经惊讶的脱口而出“不是,他们俩跑什么呀?安队,难道那个死了的嫌犯还真是李峰杀的啊?”“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随意说”安然瞪着刚子,刚子赶紧收声,“我们派着守着他们的人呢?怎么会让他们跑了?”安然问林艳,林艳赶紧回答“来报的人说,看守他们的两个同志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跑,夜里一不留神…”安然摆了摆说,林艳赶紧退出了会议室。安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绝不仅仅是她们目前所见到的,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问题,李峰受了那么重的伤,妻子还怀着身孕,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匆忙的逃跑,他们在躲避什么?李峰怎么会又使自己卷入无尽的麻烦?想到这里,安然头皮发麻。“刚子,马上安排人,去找他们。”“是”刚子接命,马上出去安排,“老张,昨晚的嫌犯尸体,尽快确认身份,其他人,按照我刚说的,林巧儿的案件,我们明天早上点,继续在这里碰头。”

李峰夫妇从医院出来径直来到了尚未装修好的新家,这里本该是他们迎接新生命,开启新生活的地方,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破了他们生活的宁静。

李峰忍着痛,给妻子泡了一碗方便面,这个家还没有开过火,夫妻俩只能吃泡面应付了。“老公…”林向阳捧着老公递过来的面,热气透过泡面的开口处腾腾的升起,她看着李峰为了她担心操劳,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今回家第一件事竟是忍着自己的伤痛给她泡面,而自己却对他隐瞒了这么多,愧疚自责心疼和委屈,多种情绪交杂着向她袭来,眼泪已经如线一般涌了出来,李峰握着妻子的手,望着她,温和的说“向阳,我们是夫妻,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一起承担,我们这样逃离医院,我想现在除了要找你的人,警察也会很快找上门来,你必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伙人为什么找你,你又为什么消失。”“老公…”林向阳开了口,望着李峰,顿了顿,她内心很煎熬,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一切李峰是否可以接受,作为她老公来接受,李峰看着林向阳,鼓励着她。“其实,我不叫林向阳。”李峰极尽全力控制着自己,他知道妻子有秘密,他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她的第一句话已经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我的本名叫梁雨田,我的老家也不是四川,我是河南人,我还有一个哥哥。”林向阳放下手中的泡面,擦拭掉了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小时候,我爸在广东打工,每年过年才会回来,那时候虽然家里常常只有我妈我哥和我,妈妈做完农活回来给我们做好吃的,日子虽然简单却很快乐,后来,大概是我岁的时候,有一天爸爸忽然回来了,我发现爸爸少了一条腿,妈妈说爸爸是在工地上被钢筋砸断了腿,一开始,我和哥哥都很开心,我们以为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不用再分开了,可是后来,事情却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爸爸回来以后因为缺了一条腿,无法下地干农活,就整天出去打牌,打完牌就回来喝酒,喝了酒就会打我们,哥哥被打的受不了,辍学后也出去打工了,哥哥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过,哥哥倒是解脱了,剩下我和妈妈,那时候我每天放学都不敢回家,总会在外面尽量躲到爸爸睡着再回去,可是我回去的晚,爸爸打妈妈就打的更狠,有几次我回家,看到妈妈满身是血晕倒在地上,而爸爸打累了,就倒在床边睡觉。”林向阳说到这里,望向窗外,新房子明亮的窗户外飞过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很是欢快,她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久,那时候,爸爸已经把家里能卖都卖了,拿去抵他的赌债和酒钱,整个家都靠遍体鳞伤的妈妈种的那几亩田的收益过活,我一直想着,只要我努力学习,等我考上大学,我就把妈妈带走,我们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眼泪又从林向阳的眼眶夺了出来,她松开了李峰的手,双手互相揉搓着,“可是,有一天晚上,我放学回来,刚进家,就被一伙人抓住了,他们说,我爸欠他们钱,把我抵押给他们了,我不信,我使劲挣扎,可是这时候爸爸杵着拐棍出来了,这个老畜生,他竟然对我说,就一晚上,他答应了他们就一晚上,只要我陪那个老板一晚上,他们就把他欠的赌债一笔勾销,可是我是他的女儿啊,他竟然就这样把我卖了,我拼命的喊,拼命的叫,我以为妈妈可以来帮我,可是妈妈始终没有出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被爸爸打昏死过去了,那帮人,他们把我拖到里屋,等我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爸爸又出去赌了,妈妈在我身边一直哭一直哭,妈妈说,让我跑,让我去广东找我哥,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可是我问妈妈,我走了她怎么办,妈妈说,我爸又去赌了,他还会回来,这些人也还会回来,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昨晚的事,还会再发生,我要妈妈跟我一起走,可是妈妈说,她要和爸爸同归于尽,让我先走…”林向阳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李峰重新握着她的手,“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林向阳继续说道:“我拿着妈妈不知怎么得来的块钱,简单拿了几件衣服,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跑出来上了去往深圳的火车,妈妈,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活在世上。”“后来呢?你找到哥哥了没有?”“没有,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哥哥留给我们的地址,工厂的人说,哥哥早就不做了,听说是跟几个工友一起去了新疆,我没有哥哥的联系方式,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哥哥,我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来到这么大的城市,妈妈给我的钱,很快就没有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认识的人,看到哪里招工就去哪里,哥哥工作过的工厂说我还小,他们怕查,不敢冒风险,不要我,我只好到处找不需要证件的地方打工,后来我到了天上人间,他们说招服务员,包吃包住,面试后说我可以上班,不需要证件,只是要服从安排,我以为,我只是去做服务员,可是,我不知道这才是我噩梦的刚刚开始而已。”“天上人间?”李峰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想起来,电视上最近好像有报道的一个轰动全国的涉黄窝点,难道……李峰看着妻子,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然后呢?”李峰耐心的等着妻子往下说,“一开始,他们让我陪酒、唱歌,我不喜欢那种生活,我想只要我存到一点点钱,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他们根本没有按照约定的给我发工资,而是告诉我,我的工资用于抵扣我的食宿和服装费了,到了第二个月,有一天晚上,我在宿舍的时候,我们老板阿伟来了,他强迫我吃下了一个红色药丸,他说是维生素,对身体好,这里的女孩子都吃,我不相信,可是他摁着我的头,说如果我不吃,他就马上把我丢出去,我那时很害怕,就吃了,后来,我才知道,他给我吃的是麻古…从那以后,他就逼迫我转到楼上的包间,那里,是提供特殊服务的,那段日子,我生不如死,从抵制吃药,到最后,我只能哭着求阿伟给我药。”李峰看着妻子,他默默站了起来,走进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他想拧开,却怎么也使不上劲,他缓了缓,转过身,将水递给了妻子,林向阳看出丈夫的不自然,可是她除了轻叹,又能如何呢,命运对她唯一的眷顾就是给了她一个令人羡慕的丈夫,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能再对他有所隐瞒了,林向阳喝了口水,平静的看着丈夫,继续说:“在天上人间,我认识了我这辈子最好的两个姐妹,是他们救了我,一个是叫朱福巧,我们都叫她巧儿,她在天上人间很多年了,虽然,她是阿伟的女朋友,平常帮着阿伟管我们,可是也幸亏是她,很多时候遇到客人刁难都是她出面帮我们摆平,还有一个是欧阳苏儿,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吧,我被带去二楼做特殊服务后就跟她一个宿舍,每一次,有难缠的客人,都是她主动提出替我,休假的时候,也是她带我去深圳、去香港到处玩,对我来说,她就像我的姐姐,因为有她,我才觉得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丝生气。”“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林向阳看着丈夫,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还没有隆起的小腹,很认真的说,“这,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李峰吃惊的看着妻子,“可是,怎么会?我们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不是说…”林向阳看着丈夫,愧疚的说,“那是因为,我私下求了医生,这件事,我原本想有机会单独告诉你。”李峰心想,妻子到底有多少事隐瞒着自己,李峰挠着头,问妻子“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后来,有一次我可能吃毒品过量,不记得吃避孕药了,我怀孕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告诉阿伟,我需要去堕胎,阿伟不同意,我那时出客率高,他怕我去堕胎耽误时间,影响他的生意,加上很多客人有一些变态的需求,他就迫使我怀孕的时候继续工作,直到生下孩子。”林向阳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李峰知道这个项链,从认识妻子以来,她一直戴着这个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大一小两个钥匙,李峰一直没在意,今天看来,这个项链对妻子而言,有特殊的含义。“在巧儿和苏儿的陪伴下我生下了女儿,起初我很担心长期的吸食毒品会对孩子有伤害,没有想到女儿生命力很顽强,医生说她非常健康,抱着她软软小小的身体,我忽然觉得我还活着,苏儿那时候还说我们一起养大她,让她过我们都没有过成的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可是阿伟说这里不是给我带孩子的地方,就在孩子个月的时候,阿伟把她送人了,巧儿告诉我,收养她的,是一对失去孩子的夫妇,她帮我仔细打听了,他们见到孩子很高兴,一定会对孩子好的,虽然不舍,可是,对孩子来说,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比跟着我这样的妈妈在天上人间这样的地方长大更好吧。”林向阳看着窗外,仿佛在想象女儿的样子,夫妻俩陷入了沉默。

楼下的汽车声,打断了夫妻二人各自的沉思,李峰赶紧躲在窗帘后面瞥见窗外的警车,“是警察来了,你需要回来拿的东西拿好没有,我们得赶紧走了。”林向阳慌忙站起来,走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就出来了,“走吧。”夫妻二人从阳光房的窗户跳了出去,拦下了出租车,向城郊驶去。

“什么?李峰他们又跑了?怎么会?”安然听到汇报既震惊又生气,“你们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安然严肃的问前来汇报的民警,“安队,是我们疏忽了,我们并未将李峰他们作为嫌疑犯来对待,就…就大意了,没有包抄,没想到他们从后窗跑了。”近期的事情实在太多,安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麻烦心里很是焦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只说了一句“迅速给我查出来他们去了哪里,务必给我找到!”“是”。民警赶紧退了出来。

“李峰啊,李峰,你……”安然摸着剧烈疼痛的太阳穴,一边担心着李峰的安危,一边想着李峰这样不辞而别将带来的隐患,她不相信李峰会杀人,从来都不信,但是他如此的行径却让她不得不重视。

安然拿起手机,思虑再三,拨通了李峰的电话。

李峰带着林向阳刚入住了市郊安置小区内部的小旅馆,现在只有这种地方可以搪塞不用身份证先暂时落个脚,虽然心中仍有无数个疑问,但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带着妻子先安顿,再了解情况看怎么解决问题了,看到安然的电话,他看了眼已经疲惫不堪的林向阳,轻声说了句“你先休息休息,有个重要电话,我去接一下。”林向阳看着李峰,心里已经猜到电话那头是谁,但是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李峰都会接这个电话,所以,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初秋的夜里市郊已经有了寒意,李峰因为伤痛和疲惫,走路也变得踉跄起来,他拢了拢外套,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小声的接通了电话“安然……”,安然听到李峰的声音,气消了一半,她知道他安全,就放心了,“对不起,安然,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们为什么要跑?既然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那么你们在躲避什么?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听到安然这样说,李峰心里一股暖流,从昨天到现在,他心里很乱,安然的这句话,让他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火光,他好想顺着这温暖道火光往外走,远离这一切,停顿了片刻,李峰说“安然,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然后,我一定回来给你一个交代,好吗?”“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李峰,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天绑架你妻子的人不是偶然,而且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混混,他们是黑社会,这件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俩身上都有伤,这样躲,是躲不过他们的,我建议你们回到警局来,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情弄清楚,也只有这样,你们才是最安全的。”“安然,谢谢你,我明白你的意思,相信我,让我把事情弄清楚,我一定会再联系你。”说完这句话,李峰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安然说的是对的,目前他想他能做的,就是赶紧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向阳到底在躲什么。

“刚子,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被李峰挂断电话后,安然第一时间叫来了刚子,“刚子,昨天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死者是什么人?受伤的那个醒了没有?身份核实没有?”安然一连串抛出的问题,让刚子感受到了安然的急切,他知道,安然在担心李峰,虽然心里紧了一下,可是刚子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认真的回答着,“死者叫谭笑虎,外号虎子,东北人,长年混迹深圳广州,是黑社会,因为偷盗和故意伤害罪坐过几次牢,个月前从深圳来到昌都市,受伤那个脑震荡了,现在还没醒,医生说因为颅脑受损,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醒来,这个人叫谭似虎,外号大虎,也是东北人,跟谭笑虎是两兄弟,都是黑社会,这个家伙是一名通缉犯,因为强奸和故意伤害罪一直在被通缉,也是个月前跟他兄弟一起来的昌都。”“很显然,他们这样过来是带着目的来的,查到有同行的人一起过来没有?”安然习惯性的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他们应该是开车从深圳过来的,奇怪的是,他们到了以后并未出现在李峰他们家附近过,根据酒店监控,林向阳是自己去酒店找的他们,显然他们是认识的。”“是的,这个就是最大的疑点,林向阳被关了这么久,并未主动报警或联系李峰,而且从林向阳与这个人的对话来看,他们的确是认识的,问题是,他们在酒店这么久,在干什么,或者等什么?对了,那个死者是怎么死的?有查到什么没有?”“那个死者是被人用手术刀割破颈动脉流血身亡的,从现场分析来看,像是熟人作案才会有的情况。”“熟人?”“是的,死者生前没有任何反抗,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像是对方不经意间忽然出手,快狠准的割破了他的颈动脉,法医那边鉴定说,能做到这点的要么是职业杀手,要么是专业的外科医生。”“这就奇怪了……现场有查到监控或目击者吗?”“没有,案发的地点是地下通道,那一块是安置小区,乱的很,晚上基本没有人,这个天气又慢慢冷了起来,这个时候就更没有人了,加上拆迁建房,周围的道路都没有交付使用,根本没有装监控啊。”刚子说完也叹了一口气,最近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千丝万缕,看着都是疑点,但是都毫无线索。安然思考了片刻,“定位李峰和林向阳的手机,迅速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回来,现在问题的突破口只有林向阳了,而且这个谭似虎是通缉犯,我们不查很快上面也会查。”“好的,我这就去办。”

刚子刚要转身出去,又转了回来,看着安然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安然现在压力非常大,“安然,我们出去吃碗面吧,透透气。”安然看着刚子,她现在确实觉得自己快被压得透不过气了,起身拿起外套说,“好,走,我刚说的事,你赶紧先去交代一下,我们楼下见。”

“刚子”秋夜微凉,安然和刚子从警队出来,并肩走在路上,安然边走边抬起头,看着路边已经金黄的银杏树,在路灯的照射下,金色的树叶边缘都泛起了金光,刚子看着安然,她就像一个小女孩看到了新奇的玩具,眼睛里闪烁着光,刚子不自觉的伸出手,拍了拍安然的头,温柔的说,“你最近真的累了”,这一次,安然没有躲闪,任凭刚子拍着,她是累了,这一路走来,她就是抱着一个追寻真相的信念,支撑着她独自面对一切困难也要坚持下去,这一次,她也不会放弃。“刚子”安然转过身,很认真的看着刚子,“戴局这次与以往不同,灵开观的案子,他要求明天必须结案,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一次意外事故,我想查下去,我不会放弃,只是…”刚子看着安然,他当然知道她会查下去,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倔强的小女孩,这才是他为了她转到队里的原因啊,这也才是他发誓一定要守护的人啊。“只是什么?”刚子问,“无论明天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跟我一起,这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安然,你要干什么?”刚子急了,他抓起安然的手臂,“安然,你不能独自做决定,至少,你应该告诉我。”“刚子,你听我说,我没有办法明知道案件的真相却去下一个与事实不符的结论,可是,戴局这次不会任由我坚持,他需要给上面一个解释,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离开警队,自己去查清楚,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可是这次不同,警队不是我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的地方,所以,无论明天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跟我一起知道吗?”“可是……”刚子知道安然为了一个真相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她如果离开,就真的回不来了,“可是,安然,当警察不是你的梦想吗?”“我是从小就想当警察,可是,我当警察是为了还原事实真相,如果我当了警察却要丢失真相,那这个警察我还当来干什么呢?”安然看着焦急的刚子,她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最在乎担心自己,那就是刚子了,这些年,刚子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可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让刚子因为自己而受到影响,“刚子,你听我说,我想查明灵开观的事,那就只有你能帮我,你留在队里,才能帮我啊。”刚子听到安然的这番话,觉得有些道理,平静了许多,“可是,安然,你也要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一步,即便真的走了这一步,你在做一切决定,开展任何行动之前都得告诉我,不能独自行动,行吗?”刚子紧紧的抓着安然的手,好像生怕一松手,就无法再握住了。安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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