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恐怖片, 是越怕越想看。
陆笛对土星独奏也是这样，听一段跑走，回来听一段。
很快他意识到“聆听”的机会很宝贵, 就像没有暂停键的电影院, 错过了还买不到下一场的票，下一场要等到几十以后。没办法了吗, 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于是银『色』光球瑟瑟发抖，坚持着不离开。
“抖是为粒子受到了影响，不是害怕。”陆笛强调。
“嗯，我证明是这样。”
“……”
陆笛无语, 好半晌之后才说：“这就我们两个人, 你向谁证明？”
晏龙直接调出了一篇复杂的、画了各种图形与线条的报告，示意他说的证明在这。
陆笛哑然, 很好，就算有人直接怀疑自己, 晏龙也能立刻拿出证据了。
——实能量粒子振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
“惧怕是一种常的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为惧怕会让人类远离危险, 让族群更容易生存下来。所以不管是怕蛇，还是怕虫子统统属于祖先遗传的宝贵财产，区别在于每个人继承到的东西不同, 所以嘲笑别人胆小是没必要的。”
陆笛恢复了智，开始阅读台玺的新小说开头，觉得很有道。
陆笛发誓是人听到土星演奏都会恐惧，这就是发自灵魂的战栗。
这是脑电波生物对能够伤害自己脑的声音天然抗拒，想不惧怕, 除非是ai。
不过还好，害怕都是可以想办法适应并且克服的。
“土星音乐课程必须加密，不建议普通精神体学习，否则会影响他们的粒子稳定态，产生负效果。”
陆笛一边听一边记录，就是画有搞笑，银『色』光球前有一个手套在飞舞着，在光屏上疯狂输入。
“实听多了就……”
陆笛被一个突然冒出的诡异滑音震住，然后木然地说，“还是很恐怖。”
***
经过了一番辛苦到不堪回首的演奏会现场之旅，陆笛看着屏幕，泄气地想这根本不算乐谱。
水琴独奏的随机『性』太强，根本没有谱子可言，陆笛竭尽全力也是把自己听到的声音记录下来，然后发现这个记录有他自己能领会，交别人演奏，一点深幽诡异的气氛都没有。
逾辉号飞船也迎来了一次让全体船员头皮发麻的学习活。
家对着晏龙仿制的水琴，觉得这玩意怎么“拉”都整不出那种能量粒子都在战栗的效果。
当然了，普通人听是觉得蛮害怕。
“实这样听，也很『毛』骨悚然的。”
“太难了，我们都没法还原这种乐器，看起来像水琴，实有我们不知道的构造吧！”
“可能？我没达到听土星原声的实力。”
“啊啊，陆笛你别拉了，飞船都快变成型鬼屋了！”
这句话显然了某精神体灵感，特别是那位爱好极限运的，他建议废物利用，这个不到位的仿制水琴可以当做终活的道具，开发一个鬼屋探险游。
鬼屋策划这件事陆笛不感兴趣，为就算办个游乐园也收不到入场费，能丰富一下航行生活。
陆笛叹了口气，用皮手套放下弓弦，发愁地说：“天王星也有光环。”
众人：“……”
懂，听完土星独奏之后，就无法视行星光环了。
他小天体的尸骸，还是那种已经碎成渣渣，又被冻成冰块的状态。
加上卫星被引力挤压变形喷出的尘埃，全部混合在一起，形成壮观美丽的光环。
“嘶，这真的有连环杀人犯……还不是我们国家，就太平洋对国度那种奇案的味道。”
“别说了。”
这种用尸体“制造”出艺术品的，是想想，就让人严重不适了。
“天王星也是看起来就一个圈，实由多条环区构成，它总共有十三个环。”陆笛看着屏幕上的远行星课程内容，头皮发麻。
晏龙想了想，然后说:“应该不会是水琴了，天王星是冰巨星。”
冰的成分比气体多，星球表气温概是零下224度左右。
“虽然有气层，天王星的自转速度也不慢，但是它的光环比较暗淡，没有土星那么明亮。”
换句话说，就算是水琴的金属杆，它也没有那么的威力。
陆笛发愁地说：“这个主要吧，我听了人类探测器录下的天王星声音，除了像是刮风，行星环转换后的声音很高，很像是鲸鸣！”
“实更好听一点。”晏龙智地分析。
土星那尖锐的声音，简直像是在地狱搞现场直播。
天王星的声音听着也渗人，可是比较一下，还是好很多。
“不，是地狱十七层与十八层的区别。”陆笛纠结地指着屏幕上那颗像是苍白与冰蓝『色』混合的星球说，“而且这颜值也不差啊！”
众人：“……”
这是土星后遗症吧！长得美又不等于可怕。
“那你不打算争取去天王星演奏现场了？”晏龙认真地问。
“不行！”陆笛断然说。
众人顿时无言，那你纠结个锤子？
陆笛眼角一抽，“这不是还有五才到吗？”
他们总共才飞了四多，却要用五的时间才能抵达下一个行星。
“这感觉像是从燕京三环出发，然后开车往外走，四环五环六环……越来越。”
郑熙神古怪，他人跟她一样，在陆笛念到五环的时候，脑子就开始自循环播放那首歌，“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总有一天我们上七环！
仔细一算，火星木星土星……七环好是天王星！
要怎么说呢？幸亏太阳系航路不堵车？
“呃，八环海王星，九环就是柯伊伯行星带了？”
海王星外有一个庞的黑暗区域，这遍布着各种小行星，冥王星就是中之一，这已经发现的天体就有一千多个，小不等。这的天体取名消耗完了人类文明的所有神灵名称，后好使用名着的人物以及科学家的名字。
就像岛屿周围环绕着诸多暗礁。
在宇宙之中，太阳系俨然也是个渺小的岛屿，柯伊伯带的一部分属于太阳系，另外一部分延伸到这个星系外围，这就是彗星的发源地。
“说真的，看起来更像是人山人海的观众席，中间是舞台。”陆笛随手比划。
不是，谁家的舞台分八层，每一层站着一个歌手啊？音乐节也不带这样的。
***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一转眼，就到了船队启航的第十。
也就是追完了台玺写的两本长篇小说，办了六次鬼屋试胆会，赢得一次土星杯棋圣争霸赛头衔，编了五套教材，蝉联九次营养剂口味师称号嘛！输掉的比赛那是多不胜数了！
陆笛毫不犹豫地坐上完全态的蜘蛛机甲，这一次，他需要在所有精神体的协助下才能听到远处的天王星声音。
所有人如临敌。
为了这天，他们还在陆笛模拟的土星演奏坚持了整整三天。
顺带一提，陆笛这个模拟有土星百分之一的威力，就算如此，也让他在两前一跃成为“鬼屋试胆会的录音播放机”，人称行走的恐怖片音效，魔王终于有了适合他的bgm。
陆笛：“……”
有本事诋毁，有本事都不要学啊！
总之，对拥有行星环的天王星，家做好了一切心准备，并且决定见势不妙随时撤退的，要天王星的声音不是那么可怕，就要坚持撑住。
陆笛与晏龙带着整支乐团提升“联觉”增强“听力”，收录到远处那个躺在轨道上的苍白星球声音的一瞬间，每个人都在怀疑人生。
就这？！
我搞了这么多特训，结果就来了这个？搞错了吧？
众人紧绷的那口气忽然就没了，然后满脑子问号。
确实是苍凉悠远的声音，开始还带着金属鸣腔的特点。
然后音符越飘越高，就像掠过天空的雄鹰。
风的声音，云的聚散，还有冰冷绵长的哀叹。
虽然音『色』高亢却带着无尽的悲伤，仿佛一位英雄终失去一切，孤独地躺在了地上。
陆笛：“……”
行星环就仿佛是天王星的部属军队，现在残破不堪，尸骸化为旗帜覆盖在它的身上，共同演奏着这悲凉的乐章。
同样是行星环！风格要不要差这么多？
原本觉得是咸鱼的榜样，懒到躺在轨道上绕着太阳公转的天王星，也在这优美悲哀的乐声瞬间换了模样。
那苍白的孔与冰冷的躯体，躺下后仍然没有放弃意志与职责，深藏着一颗珍贵的心（天王星的内核表层布满钻石）。在几十亿之前，遭受了致命的攻击，想让不屈的心灵愈发沉重。
在这荒芜的宇宙空间，无人聆听英雄的挽歌。
“……这就离谱，同样是行星环，为什么有的星球是水琴，有的是苏格兰风笛？”
陆笛目瞪口呆。
台玺的行星系列小说又要换风格了。
从地下偶像励志传记到惊悚杀人魔，到孤独的英雄史诗？
这都是什么跳跃！
这个太阳系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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