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欢女爱

《男欢女爱》

正文 正文_第一卷一念之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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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结婚后,到我们派出所来住过一段,那时期最难受的就是我。

派出所设在镇上一个大地主留下的房子里,一个小四合院,破的不得了。经历了百年的风雨,三分之二已经不能住人了,是危房。墙上有裂缝,房ding凸凹不平,却很肥沃。那一年夏天大旱,田野里的玉米都旱得卷了叶子,奄奄一息,房ding的杂草却长的茂盛,其中还杂了一株小椿树有拇指粗细,茁壮得像长在地肥水美的好地方。“这只是付姓地主的一个别院。”有一天在大桐树下开会是那三个老人七嘴八舌的说。“是他的一个小妾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地主就给她修了这个别院,再不理她了,算是打入冷宫。”听听,派出所是什么地位。当然,领导肯定不会让我们住危房,给我们翻修出了三间正房,我、汉田中和所长各住一间,连住带办公(派出所就我们三个人)。

如果你到过农村,了解农村房屋的格局,就明白我不是矫情。这是起脊的三间瓦房,房梁上面是洞穿的,我和汉田中是隔壁,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他们认为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也很注意影响的吗——就响起一种莫名其妙的让人坐立不安的响动,开始是压抑着的,后来到了一种情境就完全放开了,一个女人甜蜜的呻yin声如丝般伸进我的耳朵。

啊~

啊~啊~

我不是太监,我要不失眠才怪呢。

因为睡不着,早上就起的早,那时治安员还没来上班呢,所长是“一头沉”,家就在离派出所不到一泡尿功夫的村子里,他老婆还患有精神病,一般不在所里住,空阔的院子里就剩下那小两口和我这个多余的人。门吱的一响,潘婷出来了,端了一个盆子,那应该是他们晚上的排泄物,倒完之后到水龙头上刷盆子。

“文ge,怎么起那么早?”她笑嘻嘻的问。

“田中呢。”我反问。

“他,一个大懒虫,还在睡呢!”

“太累了吧。”我说。“你也悠着点,田中就是一头牛也经不起那么折腾。”

“用你管?”她白了我一眼说。轻轻轻巧的进屋了。我注意到她进门时动作很小,很小心,很怕弄出声响,其实她是怕吵醒睡梦中的汉田中。确实不用我管,她很注意伺候他的。如果是白天,我能享受到潘婷的好处,她能变着法子弄出些可口的饭菜,我看主要是为汉田中补身子。但我不管这些,我的精神已经受到了深度的折磨,物质上再也不能让人了,风卷残云的猛吃一通,根本不管他们吃了多少。从潘婷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不满,可能是觉得我吃的多,汉田中吃的少,但她也不好意思说。我就只管吃,吃得半夜拉肚子还吃。

两人只要一出门,潘婷就要拐着汉田中的胳膊,那年月农村不时兴这些,引来了好多看客。汉田中羞红了脸,想甩掉潘婷的小手,可甩都甩不开,因为他架不住潘婷一个娇嗔的媚眼。时间一长,汉田中这小子还自如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我们那些同学的猜测都是扯淡,他们其实很恩爱。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能怎么的?

有些时候,所长也会跟我们说说他以前的事儿。他是军转干部,跟着一个很有名的开国将领打天下。“我们是一路打到了这里。”所长说。说起那个开国将领,所长一脸的崇敬,对,就是崇敬,这倒是真的。好像不这样那个将领的光芒就照不到他身上一样。其实那时他才十几岁。“我们打下一个地方就留下几个人开展工作。”所长说。“到了这里,排首长说,你留下吧,我就留下了,那时我们叫做公安特派员。”[u1]以前我读过一本书,说像我这样的人真正的教育是从踏入社会后开始的,学校里所受到的教育屁用不ding,所长很看不起我们在警校所受到的教育,不遗余力地担负起对我们的再教育。他说他镇压过地主恶霸范文才,亲手打死了反革ming分子朱霸天,破过很大稀奇古怪的案件。他也带我们下到农村去,教我们如何跟村长们打交道,跟他们喝酒,喝酒的要点就是把别人喝翻了自己不要翻。如此等等。

我要说的是我工作的这个派出所跟我的梦想很有一段距离。你根本无法想像从繁华的城市出来,一步一步走到这个深山的皱熠里,那繁华还像山上烂漫的桃花一样晃眼。这里很穷,几乎没有什么案件。也很闭塞,看到的报纸都是一个礼拜前的。不过这里也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儿。

有一次,我去派出所附近的一个饭店去吃饭,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柜台边付钱。这时候一个钢崩儿从他的粗手里溜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那男人像遭了雷击一样连忙去捡。可是钢崩掉下来并没有停下,而是滚开了。你要是仔细看,这场面算是可笑死了。我是说我就爱注意一些这样的细节,确实很可笑。那钢崩在前面跑,一只粗手在后边追,眼看就要追上了,钢崩却钻进了一个砖缝――也许是石头缝。构成这个饭店地板的成分很复杂,有砖,有石头,反正用上用不上的东西都往这地板上堆,那凸凹不平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军用沙盘,一点不假。不同的是这地板上有很多缝。那男人就蹲下来,很仔细地研究把钢崩弄出来的方法,很专注。不过这并不容易,我当时就这么想。最好的办法是把那块石头――也可能是砖撬起来。不过这地板是饭店的,他说什么也不敢把人家的地板撬起来,也就是说他要把那钢崩弄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我是这么想的。他在哪里左试试右试试,这过程就变得索然无味了。正巧我的饭――也就是一碗面条――上来了,我开始专注地吃面条。面条倒是很香。我没什么要紧事儿,就要了蒜瓣,不紧不慢地吃。把热滚滚的面条吞进肚子里,恰好肚子又正饿着,那感觉确实美妙。我是说我吃饭用了很长时间,并且要把这个中年男人给忘了的时候,――当时我已经付完了钱,正准备走出饭店,被这个男人的一声怪叫吓了一跳:他竟然把那个钢崩给弄出来了,并且丝毫没有破坏饭店的地板,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他把那个钢崩放到嘴边,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还不放心地在上面按了两按。那是个分币,是一分还两分还是五分的我没有看清,这时的物价吗,一碗面条是一块钱,能换一堆这样的硬币。我的意思是说,他化了那么长时间,耗费了那么多的脑细胞,用尽了聪明才智,只是为了一个分币,究竟有什么意义,简直是毫无意义。那时候我十分重视意义这个词儿,只怕无味地消耗了青春。

我遇到的都是些这样的狗屁事儿,你要是觉得警察老遇到一些轰轰烈烈有意义的大事儿,必然破大案了等等,就完全想错了。

你要是让我回顾一下这个时期的生活,很重要的一点是,我偶尔写一点被称作小说的东西。我是说我和汉田中倒是谈论过找老婆生孩子这档子事儿,可他现在已经有了潘婷,跟我没有了共同话题,我就用写小说打发时光。有一本书上说,小说有三个作用:教育作用、审美作用、认识作用。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复杂,就觉得小说就是一种梦想,或者叫痴人说梦,或者叫海市蜃楼,反正都是这么虚无的一种东西。我是这么想的。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上了警校,学了那么两年专业,再受一点有关警察的宣传的影响,就不免产生一种梦想。就是轰轰烈烈的那一种,就是死了(我们管死叫牺牲)活了受伤了立功了受奖了得到领导接见了鲜花了掌声了壮烈了等等,我也说不好,反正警校时期我们那帮同学都这么想。当然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些梦想编成小说。那时候,如果你会写一些文章,能有一些东西印成铅字,是很牛逼的一件事儿。大家都很看重这个。我想――坦白地说,不排除这些因素。当然了,如果现实生活能像你梦想的那样就再好不过了。不过那比梦想还梦想。[u2]

但并不是说我就没有了梦想。这梦想是高于现实生活的。我就写一些小说,其中一篇名字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很多年之后,我再看到这篇小说,竟然把自己吓了一跳,很为当时的幼稚出了一脸的汗呀!

那女孩为什么拉我?

刑警们正在屋里忙碌。屋里一片狼藉,几具尸体,大约500克的白粉,还有被枪弹击碎的玻璃……

现在只剩下呛人的huo药味。桥讨厌这种味道,他反复用衣襟擦着还在冒烟的“五·四”式手枪。

妈妈流了好多好多血。女孩说。

没事的。桥说。他知道这是骗小孩的鬼话。上警校时桥从来没有打过十环,这次子弹却准确地击中了女毒贩的脑袋。而这个女毒贩正是这个女孩的妈妈。

你叫什么名字?小妹妹?桥问。

我不小,到8月我都满4岁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

佳佳。你叫什么名字?

桥,姓孔,叫孔桥。

孔桥叔叔,我妈妈流了好多好多血!

没事的。桥说。不知怎的,他不敢正视佳佳的眼睛,那眼睛太黑,太纯。

现场很快处理完了。要走的时候,佳佳花蝴蝶似的扑到孔桥面前,拉住他的衣襟。

我想妈妈。黑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你怎么了?妻子玉如替他擦着汗,关切地问。

桥折身坐起,点了一支烟。

还在想那个佳佳?你不会给领导反映反映?

还用反映吗?桥想。局长看出了他深深的自责,找他做工作,这不是你的错,要是你有错的话我早让你蹲班房了。

要是真蹲班房好了。

玉如充满柔情地靠过来,丰满的xiong部挤在桥的肩膀上。

看守所的那些女孩们比妻子还漂亮,一个比一个妖媚,吸毒、卖yin、盗窃、流mang……若不是事实、证据,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些女孩会与此有关。桥最恨的是毒品。她们会不会是佳佳的将来?桥不敢想了。

咱们收养佳佳吧?桥又想起了那双黑眼睛。

你疯了?妻子也折身坐起,披了件衣服。你要是喜欢女孩,我会给你生一个。

我没有疯。

那就是有病了。妻子跳下chuang,向卫生间走去。

一阵冲水声。桥喃喃低语。我没病,也没疯,只是心里难受。

难受什么?妻子“唰”地打开卫生间的门。我这是为你好,真收养了他,等她长大了问起她的父母,你怎么解释?你能说--是我亲手杀了你的母亲?

她会理解的,她母亲是毒贩,害了不知道多少人。

你以为你是谁?是耶酥?是上帝?什么事儿都要你操心?你只是个小警察呀,不就是一身警服吗?剥了警服你还是普通人,你还是多为这个家想想吧。

这和家不矛盾。没有社会的平安,哪来小家的幸福?

你就没有反过来想想,如果每一个小家都幸福了?这个社会不就平安了?

歪理。

总之我告诉你,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随你的便吧,我又不是为了你活着。

那你是为了谁活着?为佳佳?为那个毒贩?

不说了不说了,睡觉。

又是一场枪战。这伙走私国家文物的犯罪分子,与海外黑社会有联系,武器装备比警察都先进,白朗宁大口径,一枪能把镶了铁皮的门打一个洞。

桥很勇猛。闪转腾挪,叭叭叭叭。几个歹徒倒下。对方的枪声稀落下来。桥躲在一个柜子后面,他看见一个女匪躲在沙发后面,在负隅顽抗。

桥端着枪,走出掩体,迅速冲到沙发上把枪口对准女匪的脑袋。

说,你有没有女儿?桥喝道。

说,你有没有孩子?

枪响了,响了3声,其中一颗子弹穿透了桥的左心室。女匪的枪仍冒着烟。临死,桥的枪口一直ding着她的脑门。

眼里哭干的玉如问,是不是桥的枪里没有子弹了?

不!局长沉重地说,一个老练的刑警,是不会不知道他枪里有几发子弹的。

同事们议论纷纷,桥完全可以击毙女匪的,扣扳机只需要一点点力,哪怕是指头痉挛一下。

桥的坟头长满了串串红,红得耀眼,向一簇火苗。

玉如领着佳佳走到桥的坟边,把一束鲜花放在他的坟前。

佳佳,你说,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是爸爸的血染红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警察就该过这样的日子,一路高尚,像高山大河一样的高尚,然后轰轰烈烈地死去。警察还得有一个寂寞的坟茔,上面已经长出了小草,最好还下点纷纷细雨,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小女人雨中凭吊,独立小桥风满袖,简直牛逼死了。我把这篇小说寄给了在省城的马而保,这小子爱舞文弄墨,又分在了省城的一个派出所,牛逼烘烘的。他倒是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他谈恋爱了,并且和李红――就是他的女朋友――已经干过了,他说那滋味很得劲。最后他倒是也提到了我的那篇小说,说我写的那个女的怎么那么像潘婷?说是不是咒着汉田中死,然后我去填空,真毒。这是他对我的小说的唯一的评价。不过我不在乎。梦想不需要登在报纸上,只是一种梦想而已。要真讲现实的话,如果那个孔桥抓了一大伙毒贩,只受了点轻伤,立了一个大功,被选调进省城,最好再当个一官半职的,就再好不过了。有一个时期我特别盼望辖区里能有几个贩毒的,坦白地说。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很多年之后,我在飞机上遇到了一个去广州打工的女大学生,她喜欢哲学,谈起哲学的那个表情简直把人笑死,不过我倒是没有笑,确实没有,因为当时那环境我笑不出来。她说:一个国家要是没有哲学会像个没有头的苍蝇。一个没有哲学的民族是没有前途的民族。她说她要甘于寂寞――搞哲学的人肯定寂寞,甚至要受穷埃饿――要填补这项空白。我同样觉得这话很幼稚,跟我当初写那个小说一样幼稚。当时我已经经历了世间的风雨,身份几经改变,最后下海经商,她还是棵刚刚冒头的小嫩草。不过这是很久以后的事儿了,眼下我还得忍受汉田中和潘婷制造出来的声响的折磨。

汉田中说有话要跟我说。我说说呗。他说出去走走?我说走走就走走。我们就去了一块儿玉米地。我是说我们并没有走在一块玉米地里,而是走在两块玉米地中间的田埂上。田埂上长满了草,很rou软,踏上去像是踩到了地毯上。当时还有热烘烘的风和惨淡的夕阳什么的。

很多年之后,我已经习惯了城市的生活,再踏上这样的土地,竟使我有了一点感动:太田园了,太自然了,太什么什么了。不过当时我没有一点感动,而是有点烦。派出所其实也并不总是忙,我们已经厌倦了和那几个老人开会,他们提供的信息一点用场都没有。我都看出来了,他们只是为了消磨时光,在毫无意义的絮叨当中等待死亡。所长整天为他老婆的精神病唉声叹气,他脸上经常有几条血道子,那是他老婆犯病时抓得。有一天我实在看不过去,就说你干吗不离婚?别让她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这话把所长吓了一跳,说我太资产阶级了。他是说我自私。他说自私就是资产阶级的商标。他就这么唉声叹气地活着,很少在所里呆,一有空就回家照顾他那疯疯癫癫的老婆。虽说我们派出所的工作年年都是落后,可局长从来就没有动过换所长的念头,时不时还要去他家里看看,送点米面什么的。他在这里已经干了十年派出所所长了。

“说实在的,”我说。“这和我们刚毕业时想的太不一样了。”

汉田中说:“是不一样。”

汉田中说:“当时我们太幼稚。”

我说:“结婚的感觉好吗?”

汉田中说:“好。”

我说:“你知道结婚一词怎么解释吗?是――法律许可的一种性关系。”

汉田中说:“也对。”

又说:“也不全对。”

又说:“有人看上你了。托我做媒。”

我笑他:“都什么年代了,还做媒。”

汉田中说:“你别笑,其实你骨子里是最封建的。你别不相信,你还想着考上学就像封建时代中状元一样风风光光。你还有大男子主义。你觉得这世界上谁都不如你。你觉得自己生不逢时。”

我说:“你不也这么想?不也想着干一番事业,能让人刮目相看的事业?”

汉田中说:“我现在不想了。”

我说:“我还记得你在高中时候给自己写的一句话:熬得十年寒窗苦,只为金榜提名时。”

这无可厚非。我们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什么不受苦中苦,难得人上人。好像每一个人都得作人上人,因此就必须受一点苦。我是说,上学的时候老师都这么讲,还爱讲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讲卧薪尝胆的故事。这故事吸引人的只有一点:这些人都成了人上人,威风八面,钟鸣鼎食。这个结果像钓鱼饵,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争相食之,就像那些傻逼鱼一样。我的意思是说,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原来――我是指封建时代――能受教育的是极少数的特殊阶层,本来就是人上人了,刑不上大夫,还有一个罪名叫有辱斯文。我也说不好,反正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很多人都能受教育,要都当人上人了,那谁去当人下人?这都是很多年之后的想法,当时我不这么想,一心想当人上人,可就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liu灵巧招人怨。我就是这么想的。

汉田中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结婚。”

我说:“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汉田中说:“当然有关系。”

又说:“现在咱们不再上学了,是警察了,有工作了。”

我说:“那又怎么样?”

汉田中说:“老老实实工作,娶妻,生子,过日子。不老老实实工作,拿什么养家?”

又说:“你倒是说句话,愿不愿意?”

我说:“你说的是谁呀?”

汉田中说:“咱们乡的广播员,黄亚蕾。”

我认识这女孩,白白胖胖的,长得还算不错。说实在的,有时候我也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她,有时梦见的一些流mang事儿她还是女主角,我很为此脸红。不过仅仅是想想而已,我不会跟她谈恋爱的,那就意味着我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一辈子。想想所长的生活我就觉得可怕。

我说:“你小子操的什么心?自己找了个省城的,要我在这山沟里安家落户?”

汉田中说:“算我没说。”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这一生也许就这样了。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有那么一个轰轰烈烈的梦想,不过替代不了现实,那谁谁谁不是说,你要是把书本里或者戏台子上的故事当成现实,那实在是太扯淡了。我是说我看不到我的生活会有什么起色,就是跟人上人距离比较近的那种。我没有机会去破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案,也没有机会和某个大领导或者大名人结亲家,按照普通逻辑,我能推断出自己的未来:我家——就是将来我必然要成的家——和汉田中家成了通家之好,闲下来了,在一起打打牌,有兴趣的话一起郊游,大家在一起说些不疼不痒的笑话。我尊重潘婷像尊重自己的姐妹,ding多说些带荤的笑话,这无伤大雅。对她不会有一点非分之想,即使有也不会表现在行动上。我是这样想的。关键是,咱们生活的环境要求我不得不这样想。在监狱里最吃不开的是哪路人?强jian犯。一个人连自己的那玩意儿都管不住,还能称得上是男人?

但是我承认我喜欢潘婷,反正喜欢她的又不是我一个。她长得真是太招人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没有一个男人见了她不会没一点儿想法。但并不是说我就管不住我的那玩意儿了,不顾人伦纲常。关键是世事难料。那谁谁谁不是说了,谁也没长前后眼吗?意思是说,谁也不知道前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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