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醒来时,陆琛被激起的少年情怀都在昨晚燃烧殆尽,脑海中这才冒出一个清晰的想法,昨天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码,观众只有他一人。
想清楚这些,陆琛却不恼,以前李允姿就是太过高傲,对他不理不睬,如今肯用心思讨得他的宠爱,他倒是很高兴,他就喜欢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尤其是怀中之人身材肌肤都赛过少女,让他食髓知味,竟有种今夜依然想来的冲动。
陆琛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将熟睡的人往怀中紧了紧,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光洁的背上轻轻抚过,心中赞叹,李允姿不知比那个刘氏要美上多少,自己之前因为一时意气,竟是错过了这么久。
他的两只手都太过不安分,李允姿被迫缓缓醒了过来,微微抬头,便瞧见了一双深邃的眼,一如他们初次见面,那里面只有她一人,她心中一动,主动亲了亲陆琛的脸颊。
陆琛被她亲的心花怒放,正要有进一步的行为,却听她说:“时候不早了,臣妾这就起身去给王爷熬粥。”
陆琛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登时被浇了一盆凉水,他有些无奈地重新躺了回去,心说今晚一定要补回来。
天色刚蒙蒙亮,顾景明站在西园的门外,他的站姿从来都是挺拔如松,虽是皇宫内院的禁军,却依旧透露出军人那种刀兵过体的冰凉气息。
陆琛吃了李允姿做的粥,心满意足地出了西园,对他吩咐道:“王妃院里的东西陈旧了许多,瞧着有什么该换的,一并都换了。”
顾景明应声:“是,只是……”
“只是什么?”陆琛不悦地挑眉,“有什么问题?”
顾景明躬身一揖:“王爷,王府中馈之权在侧妃娘娘,属下不便……”
王府无论是要给谁赏什么东西,都要经过掌管中馈的刘氏,上次陆琛一时兴起在贵妾处留宿一晚,也是令顾景明赏赐东西,刘氏各种为难,“恰好”被他亲眼所见。
陆琛拂袖走了,许久才冷声说:“何时本王与王妃之事,轮到一个侧妃置喙?本王许你权力,可不是让你吃素的。”
顾景明应了一声,心中却明白,宁王这分明是不想参与内宅之争,将这口“大锅”扣在了他的头上。
他紧走了两步,跟上宁王,低声道:“王爷,有件事出的蹊跷。”
陆琛:“何事?”
顾景明:“账房刘四,向属下举报,账房先生贪墨府中银两多年,还做了两份账本。”
刘四一开始并不是向顾景明揭发,而是去找的刘氏,那账房是刘氏的远方表亲,她不痛不痒地申斥了几句,便打算不了了之。
账房回过味儿来,便找了个由头打算将刘四赶出宁王府,不料正巧被禁军碰到,便将此事捅到了顾景明这里。
陆琛皱了皱眉:“一件小事,你去查查看,若是真查出什么,看着办吧。”
对于顾景明,陆琛是一百分地放心,这个少年自打十年前在他的训练营里脱颖而出,那双坚毅的眼眸让他一眼瞧中,掌管王府暗卫及禁军已有两年,从未出现过任何岔子。
陆琛是一个舍得放权之人,尤其是对顾景明这样对他忠心耿耿的臣子,很多事情他都不过问,任由这个少年去处理。
当然,几年来,顾景明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从未对宁王之言有过半点质疑的顾景明,今日却是第二次为难地说:“王爷,那账房……是侧妃娘娘表亲。”
陆琛眉头皱得更深了:“前些年因为王妃身子不适,中馈交于刘氏,没想到几年的时间,她竟不动声色地将王府实权牢牢握在手中了。”
陆琛对刘氏并无多少感情,这些年之所以对她一直容忍,不过是看在她为自己生了长子的份儿上,以及她的兄长驻守边关,手中握着军权罢了。
如今,刘氏竟一再地触碰他的底线,这让他不由地恼怒:“顾景明,你何时这般优柔寡断?本王培养你多年,难道内宅妇人都将你吓着了?将中馈之权重新交于王妃,对此事一查到底,无论是谁都不得阻拦!本王倒是要瞧瞧这个刘氏在王府安插了多少人。”
顾景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是,属下这就去办。”
转过身后,顾景明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既然王爷这么说了,整个王府就该血洗一番了,不是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双已经沾满鲜血的手,踟蹰片刻,那本该是上阵杀敌、光风霁月的一双手,如今却……
但他只疑惑了一瞬,目光很快便坚定起来,为了护住自己心爱之人,哪怕人人唾弃又如何呢?他不痛也不痒。
可失去陆春禾的代价他却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痛,入骨噬髓!
因为陆春禾如今年纪还小,他总是不敢抬头看她,怕自己的目光会吓到她,毕竟上一世的她,胆小又善良。
这一世的陆春禾,却与他印象当中的她有些不太一样,上一世他不曾距离她这么近过,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以为错了。
顾景明这么想着,人已经重新回到了西园门口,对门口的守卫说:“属下求见王妃。”
宁王府中之人各个都知道,顾景明虽然年纪不大,却是王爷身边最得宠之人,因此平时都十分惧怕他,他也总是一副冷淡高傲的模样,从未有人见过他对王爷之外的人如此恭谨有礼。
以至于门口的守卫愣了片刻,一直未对他做出任何回应,直到身边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这才反应过来:“是,属下这就去禀报。”
李允姿太久没有与宁王同房,昨夜宁王又有些把持不住,害得她整个人都酸痛,又羞于让女儿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熬完粥便借口不适回去歇着了。
守卫碰到王妃身边的大丫头红裳,转达顾大人要见王妃的请求。
红裳怔了怔,王妃与顾大人从无任何往来,王爷昨晚留宿,今日晨起顾大人便来了,他一向代表着王爷的意思,不用想也知道是王爷的赏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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