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犹豫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苏萱被带到廷尉司审问没有多久，慕启就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旁边听着。
虽只是这样，却也让苏萱心中安定不少。
“你们说在我们出去之后慕三少夫人也去看望了吴氏？而且吴氏的死是她发现的，这就奇了怪了，为何你们会怀疑我？”
“从杀人动机来说，你杀她的可能更大。”
廷尉没有转弯，直接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错了，从杀人动机来说，我杀她的可能性最小。”
“哦？愿闻其详。”
“杀人动机即是我为何要杀她的原因。首先你们要清楚一点，她明天就要被问斩，我没必要在这个关头杀她，这是在给自己自找麻烦。其次，你们觉得我来看望她的目的是为何？
肯定不是为了杀她而来的。说的不好听一些，她现在就如一只蝼蚁一般匍匐在我脚下，我可以站在高处尽情嘲笑她讽刺她，甚至践踏她，我最没有必要做的事情就是杀她。案子已经判了这么久，她也即将被处斩，这么长的时间下，我已经冷静，更不会冲动杀人。
所以说，我杀她的动机最小。
说完动机之后我们来说事实，我和邹夫人出门之时门口有狱卒守卫，我们身上若是染有血迹他们肯定知道。我想天牢里的狱卒都不是草包，不会任我们杀了人还大摇大摆走出天牢。”
这一番言论有理有据，让廷尉没有角度反驳。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浅笑，点点头道:“果然是传说中巾帼不让须眉的慕夫人，说起话来就是与其他女子不一样。”
“廷尉大人这话，我就当是夸奖了。”
“如何？我夫人可以离开了吗？”慕启在旁冷冷道。
“且慢，我已经请了慕三少夫人前来，事实到底如何，两人对簿公堂可能会更清楚。”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
不久之后，林雪芙便赶到了廷尉司。
与此同时，她背后撑腰的人也跟在旁边，与慕启一左一右对坐。
“廷尉大人，你只管审问，不用在意老夫。”苏蒲身子往微微往后仰了仰，看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是他这番作态，明显就是在给廷尉施压。
廷尉轻咳了一声，看向林雪芙道:“慕三少夫人，你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林雪芙此刻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没有了刚开始杀人时候的慌乱。
在看到苏萱站在堂前之时，她立即走过去，愤愤道:“我婆母已经接受了律法的制裁，你为何还要杀她？我看你的心已经狠毒到了一定的程度，你就是想杀她泄愤是不是？”
苏萱偏头看着她，淡然道:“廷尉大人是让你把当时的情景复述一遍，不是让你来凭空污蔑我。”
说完之后，目光又落在廷尉的方向，面色十分从容。
林雪芙看着她这副模样就想狠狠揍一顿，奈何自己有把柄在她手上，她要好好克制自己。
咬了咬牙之后，看向廷尉道:“我当时进去探望，远远的就看见我婆母倒在地上，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而已，于是走了过去。
结果看到她脖子上面有血迹，我心中顿时就慌了，抓着她的手询问她情况。只可惜她太过虚弱，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趴在地上听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她到底说的是什么？而且当时慌了神，忘记喊人。后来还是我的丫鬟发现异常，才把守在外头的狱卒叫了进来。之后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听到她这番胡说八道的话，苏萱发出一声冷笑。
“吴氏死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场，你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
“反正我进去的时候，我婆母就已经倒下了。而且我当时也不知道前面有人进去过，我不可能说谎。”
“这种事情只要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不排除你在别的地方听到了此事，想要栽赃嫁祸给我。”
“我怎么会提前知道你会去？而且我也没有理由杀了我婆母。我和婆母情同亲生母女，出事之后我一直很伤心，知道她明天要被问斩，我特意带了吃的过来给她，就想着她在黄泉路上能够走得安稳一些。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雪芙兀自哭了起来。
廷尉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完没了，重重叹了一口气。
要是找不到直接证据的话，这件案子还真难判定。
坐在一旁的苏蒲见苏萱拒不承认，心中有些不悦。
本来他觉得苏萱杀了吴氏并没有什么，面对仇人，一时冲动把她杀了情有可原。
若是她主动承认，他也许还会帮着说几句好话，让廷尉从轻判处。
可现在他感觉她一直在狡辩，还想把这件事推到自家孙女身上来。
他冷哼一声道:“慕夫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却没想到如小人一般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实在是让老夫太失望了。”
面对苏蒲突然之间的发难，苏萱偏头道:“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苏相国难道就是这样帮亲不帮理之人？”
话落之时，慕启也在一旁悠悠道:“相国大人可能是老糊涂了，所以才会有这样错误的认知。我奉劝一句相国大人，还是乖乖坐在边上旁听比较好。”
苏蒲没想到慕启敢这样公然指责他，拍着桌子道:“慕启，你居然敢对老夫无礼！要不是看在我两家世交的情分下，老夫早就把这件事情禀报给皇上了。吴氏虽说是死罪之身，死了不足为惜，但毕竟是一条人命。老夫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把这件事情闹大，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相国大人大可不必给我面子，只是不知道把事情闹大之后，到时候是我慕府丢脸还是苏府丢脸，相国大人要做好心理准备。”慕启毫不畏惧。
若是实在找不出证据证明苏萱的清白，苏蒲又一口咬定是她杀的吴氏，他不介意把苏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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