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萱琢磨不透他这话的意思，她不知道他对自家了解有多少。
见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石毅笑了笑道:“当初我们只是有缘相逢而已，我和你爹娘都没有过问对方的身份，自然不知道追杀你们家的人到底是谁。”
听到这个回答，苏萱偏头看向旁边的霍曼云。
霍曼云点了点头:“当时太过匆忙，我们和石老一起御敌之后便又各奔东西，确实没有多问。而且当时我们家的境况你也知道，都已经在生死关头了，哪有时间去过问这些。”
苏萱蹙了蹙眉，看这样子，石毅还不知道他们是霍家人。
本来还以为在他这里能够找到答案，可现在，事情又进入了死局。
不过这也让苏萱对石毅他们的来头更加感兴趣，那种规模的追杀，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遇到的。
“那石老，不知道方不方便告知追杀你们的人是谁？”
石毅笑了笑:“当然是仇家了。”
“石老的仇家是阳都人？”
石毅笑容逐渐收敛，微眯着眼眸道:“何出此言？”
“听我爹娘说石老也是从阳都方向赶来，而且现在石古已经成为将军定居在阳都，石老却不愿意到阳都去，想来是阳都石老有不愿意见到的人。”
顿了顿之后，她又道:“或者说，石老之所以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是因为一旦被阳都的仇家发现，可能会给石家带来灭顶之灾。”
石毅定定看了她许久，忽而仰天大笑道:“你果然聪明。对，你说得没错，我的仇家就在阳都，我之所以不愿意去，就是不想暴露身份。”
“石老爽快，不知道可不可以告知仇家是谁？”
“告诉你们没有关系，只不过小女娃，你这招空手套白狼使得还真溜，想用几句话就把我的身家背景全部问出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萱轻笑:“石老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这不是朋友在叙旧嘛。”
“既然是朋友叙旧，那你们是不是应当先坦诚相待？之前说好互相不过问，我这把老骨头也就不去深究。可现在，既然你们现在主动来问了，那我也不好在憋着这张嘴。说吧，你们到底是谁？”
这一波反问让苏萱猝不及防，可仔细想想，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是一定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石古和慕启是好兄弟，他又娶了她心中认定的妹妹为妻，算起来可以说是一家人。
虽说石毅这里可能藏着一些秘密，但苏萱的直接告诉她，这些秘密应该对他们家并无不利。
“若是我愿意说出我们的身份，石老是否能够告知你们石家的仇家到底是谁，还有当初追杀你们的人又是谁？”
苏萱有些怀疑当初追杀他们的是同一拨人。
石古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般，还能让石毅如此忌惮，想必对方的身份比石古更加不凡。
“你先说，老夫洗耳恭听。”石毅不疾不徐道。
“我爹姓苏，我娘姓霍，那段时间阳都发生了一件大事，想来石老应该有所耳闻。”
听到这话，石毅微微愣了愣。
紧接着，脸色突变。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霍曼云，上下打量之后道:“你莫不是霍侯爷之女？？”
当初阳都很乱，因为这件事情牵连的人大有人在，各种逃亡的队伍都有。
他以为他们只是被这件事情牵连的普通官家之人而已，完全没有把他们和霍凌峰的几个亲生儿女联系到一起。
刚才苏萱的提醒让他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霍曼云没有瞒着，道:“对，我爹就是霍凌峰。”
听到这话，石毅显得异常激动，身子微微靠前问道:“霍家去年被平反，是不是也是你们的手笔？”
当时的他陪着石古在边关，并不知道是慕启亲自为霍家平的反，只听说当年之事被人翻案，还了霍家一个清白。
本来还以为是霍家旧部，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他们。
苏萱点了点头。
“真是想不到啊，我们还有这种缘分。”
“石老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不是应该把我们想知道的告知了？”
空气有片刻的寂静，过了半晌，石毅才叹息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们也是被那件事所牵连的人，现在霍家虽然已经平反，但因为霍家人早已被诛杀，朝堂中才无人追究。我们就不一样了，一旦冒出个头来，可能就会被人盯上。所以我不想让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说着看向苏萱问道:“我听说相国府找回来一个孙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萱轻咳了一声，道:“我们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霍家还有血脉，更不想回相国府，所以并没有暴露我们的身份。至于那个人，只是一个假冒者而已。”
石毅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这样才最安全。”
“石老，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仇家是谁。”
石毅干笑道:“我能有什么仇家，若说是仇家，那就是当今的皇上。当初其实是先皇怕我们这些霍家余孽逃出去才派人追杀，现在霍家虽然已经平反，但这件事情终究只是做给世人看罢了。我们若真出现在阳都，肯定会被暗地里解决掉。”
苏萱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皇上是迫不得已才把先皇后部族挪出来用，以显示他对霍家和先皇后的亏欠。
等这个风头过去，再过个几年，只怕就会把这些隐患一个一个除掉。
毕竟这等血海深仇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化解的。
只是苏萱隐隐之中有一种感觉，石毅并没有把话说全，绝对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
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来那个地方有破绽。
只好暂且把这个话题放下，询问霍曼云心中一直想着的那件事情。
“石老，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您。”
“尽管说就是，要早知道你们是霍家之人，当初我们就可以一起逃亡，在清河县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唉，造化弄人啊，不过现在我们又聚在了一起，这份缘分还在。”
“您确定石古是您的孙子吗？”
听到这话，石毅表情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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