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失,大纛倒,魏军崩。
是役,秦军斩首万余,俘虏万。
万魏军,只有少量残兵败将渡河逃走。
少梁城留守的几千魏军,很干脆地开门投降。
秦军尽得城中辎重粮草,光是粮食就有万石。
如此多的粮食,足够万魏军坚守半年有余。
看到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众人庆幸不已。
若不是仲公子的引蛇出洞,秦军真拿魏军没办法。
少梁城里粮草充足,秦军却不可能在城外耗上半年。
“此战,仲公子渠梁当为首功,尔等可有异议?”
嬴师隰朗声道,看着嬴渠梁,目露激赏。
此子有勇有谋,实乃大秦之福,当立为世子。
嬴师隰决定,回到栎阳,便把此事定下来。
“我等无异议。”嬴虔、子岸等人俱是心服口服。
嬴渠梁生擒魏军主帅公孙座,仅此一项便是首功。
若非如此,秦军怎么可能阵亡不到一万人便拿下胜利?
魏军最精锐的魏武卒,刚进入战场,还没发挥作用就乱了。
若是让魏武卒发威,想吃掉他们,秦军怎么都得付出同等人数。
“好!有功将士,回到栎阳再论功行赏,今晚大犒三军。”
“明日,本公率领伤残和老弱,押送俘虏及缴获先行班师。”
“仲公子渠梁,统领余下各军,进行河西之民迁移工作。”
嬴师隰虎目四顾,特地看了眼嬴虔,观察他的反应。
子岸等将领没什么好担心的,嬴师隰只担心嬴虔。
这个大公子脾气暴躁,嬴师隰担心他不服嬴渠梁的约束。
“嗨!”众将拱手轰然应喏,嬴虔也没例外。
嬴师隰暗暗松了口气,嬴虔服气就好。
兄弟阋墙,是嬴师隰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公叔座,尔等以为该如何处置?”
嬴师隰接着讨论下一个问题。
以他的意思,是想把此人放了。
当年他父亲去世,君位被他叔父抢走。
嬴师隰为防不测,跑到魏国流亡了年。
在魏国流亡期间,公叔座待他不薄。
嬴师隰是念旧情的人,便想放了公叔座。
“公父,公叔座若是不降,便杀之。”
嬴虔大咧咧道,急躁的性子怎么都藏不住。
“杀俘不祥。”嬴师隰不满地说道。
这个大儿子,真是不懂他的心思。
若是他想杀公叔座,何须在这商议?
“公父,公叔座与庞涓不合,不如礼送其回国,让魏国将相不合,于我大秦更为有利。”
嬴渠梁说道,他明白嬴师隰的心思,同时,释放公叔座,也对大秦有利,一举两得。
公叔座不仅与庞涓不合,而且此人妒贤嫉能,明知道卫鞅的才能,还是留在府里当个中庶子,不肯重用。
究其原因,无非是公叔座担心卫鞅的博学多才获得魏侯的赏识,担心魏侯重用卫鞅当丞相。
“善!便依仲公子所言,将公叔座礼送回国。”嬴师隰欣然道。
公叔座是嬴渠梁生擒的,他开这个口,没人可以说个不是。
嬴师隰对嬴渠梁愈加满意,方方面面,嬴渠梁都比嬴虔出色。
……
是夜,嬴师隰大犒三军,秦军全体将士敞开肚皮,狠狠大吃一顿。
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有酒有肉大吃一顿,便是非常了不得的赏赐。
嬴渠梁安排了一些酒菜,让人去战俘营里提出卫鞅。
“公孙先生,请吧。”嬴渠梁微笑招呼。
卫鞅,姬姓,公孙氏,叫他公孙先生没错。
“在下无名之士,公子何以如此盛情?”
看到案上丰盛的酒菜,卫鞅很纳闷。
他只是小小的中庶子,声名不显。
这位秦国公子怎么会认识他?
对嬴渠梁,卫鞅同样不了解。
“先生大才,渠梁甚为仰慕,略备薄酒,与先生共谋一醉。”
“公子谬赞,在下才疏学浅,实当不起公子大才之称。”
两人客套着分宾主坐下,嬴渠梁亲自拿起酒壶为卫鞅斟酒。
卫鞅连忙说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公子有何吩咐,还请明言。”
他只是小小的中庶子,如今又是俘虏,对方如此盛情,让他非常不安。
“谈不上吩咐。渠梁想请先生到我大秦游历一番,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嬴渠梁说道,他准备重用卫鞅进行变法,不过那得等他继位之后才行。
如今嬴师隰还在世,大刀阔斧进行变法,恐怕嬴师隰未必会答应。
不如等上一年半载,等嬴师隰过世之后,再重用卫鞅进行变法。
这段时间,正好让卫鞅在大秦游历,体察民情,了解大秦的底子。
变法的本质,说到底是重新进行利益分配,需要对大秦有足够的了解。
否则,闭门造车的变法,不仅不能使大秦变强,还会适得其反。
“公子让我到秦国游历?”卫鞅诧异道。
“正是。”嬴渠梁微笑点头。
“公子不担心在下趁机离开秦国?”卫鞅再问。
“不是渠梁夸口,天下虽大,能让先生一展胸中抱负的,唯有我大秦。”嬴渠梁淡然道。
卫鞅一怔,苦笑道:“知我者公子也,在下便听从公子吩咐,到秦国游历一番。”
诚如公子所言,天下虽大,能让他一展抱负的,恐怕只有秦国。
确切地说,是眼前这位公子。
这位公子是否明主,卫鞅还说不准。
不过,有此胸襟气度,放眼天下也无人可及。
且先到秦国游历一番,等这位公子执掌大权再做计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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