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长剑入胸，穿堂而过。

发黑的鲜血，顺着长剑滑落。

如此一幕，让两女都惊呆了。

“陈铮！”

凤九卿一声惨叫，顾不得被他撞到的疼痛。

爬起身来，一把抱住倒下的陈铮。

就在刚才玉石俱焚的瞬间，他诡异的出现在凤九卿身前。

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撞开。

同时将她身后的百余枚孔雀翎震飞。

而他却因为躲闪不及，被凤凰的长剑刺中。

“陈铮！”

这声呼唤，来自于凤凰。

抽回长剑的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虽说，每次梦回，都是手刃仇人的画面。

可当血骷髅剑，真正的刺穿了陈铮的胸膛。

她的心，却如此的疼。

“陈铮……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是九卿，不是楚乔……你何必这样做……”

凤九卿跪在地上，紧紧抱着陈铮。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你是九卿……”

陈铮努力的撑着身子，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可话没说完，大口的鲜血便顺着他的嘴里涌出。

乌黑恶臭的鲜血，明显是中毒的表现。

“你……是我的……”

随着陈铮手臂无力滑落，他的双眼也已经闭上。

无力的身躯，倒在凤九卿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陈铮……陈铮……都怪我……都怪我……原来……原来梦里的楚乔就是我……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死！”

此刻，凤九卿这才明白。

她所预见的，还是发生了。

自己原本想要扭转的未来，却反倒害死了陈铮。

自责的哭泣声，回荡在工厂里。

“当啷！”

一声脆响，长剑落地。

凤凰眼中带泪，一步步向着陈铮的尸体走来。

“陈铮……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口中喃喃自语，目光呆滞的凤凰。

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杀了他。

“还不是你……你现在报仇了吧？满意了吧？如果觉得不过瘾……把我一起杀了……”

凤九卿抬起头，看着逼近的凤凰。

她没有想要报仇的感觉。

这一次，她宁愿和陈铮一起去了。

“报仇……对啊……我报仇了……他杀了我父亲……我为父报仇了……”

凤凰一愣，又喃喃的说道。

可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兴奋之色。

相反的，那种痛苦和委屈，无以言语。

她只是木讷的站在那里。

一双眼睛，死死注视着陈铮。

“主人……”

残墙断壁外，两个人影急速而至。

正是凤玲珑和凤羽鸾。

“九卿，怎么会这样？黄泉怎么会输？这不可能！”

凤羽鸾快步来到凤九卿身边。

看着她怀中陈铮的尸体，不敢相信的说道。

“他为了救我……是我害死了他……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死！”

凤九卿见到姐妹，哭的更惨了。

揪心哭泣声，让两女的心也隐隐作痛。

“喂，臭女人，现在你复仇成功了，应该笑才对，不过我告诉你……天涯海角，我凤玲珑誓死也会杀掉你，为我主人报仇！”

玲珑咬着牙，瞪着凤凰。

凤羽鸾一脸警戒。

毕竟凤凰能击杀黄泉，要想杀她三人易如反掌。

“报仇？哈哈哈哈……报仇……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以为就你们能够为他而死吗？”

凤凰突然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奇怪。

扭曲的表情中，带着无尽的悲凉。

“这里是我挑选的葬身处……整个三百二十七天，我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他杀了我父亲……毁了我的人生……可我还是无法将他视为仇敌……因为我比你们还要爱他……”

凤凰狰狞的笑容中，透着无尽苦涩。

“我今天是来寻死的……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是，我也根本下不去手……我已经准备好，在九泉之下去跟我父亲赔罪……我是个不孝女……可……他却死在我的手中……”

凤凰的状态，近乎于癫狂。

看着她声泪俱下的模样，三女此刻也无法再将她视为仇敌。

因为她对于陈铮的爱，绝对不次于想过为他而死的凤九卿。

悲凉之下，废弃的工厂中，谁都说不出话来。

“好了……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该还的债，他已经用性命弥补给你了，从此之后，请你不要再打扰他……”

凤九卿止住哭泣声，咬着牙，见陈铮的尸体抱了起来。

木讷的向着外边走去。

“你……你去哪？”

凤凰赶忙拦住凤九卿。

而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陈铮的尸体上。

“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守着他一辈子……”

凤九卿此刻也不知道应该去哪。

但她只想离开，离开这个伤心地。

正如她来到这个繁华都市的理由一样。

没有了陈铮，她了无牵挂。

“我……”

凤凰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亲手杀死挚爱之人，这种痛苦，让她没有脸再去为他守灵。

“九卿，等等！”

就在凤九卿抱着尸体，准备离开的时候。

凤羽鸾突然叫住她。

“不用劝我……告诉义父……就当我死了。”

凤九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陈铮已死，她再无留恋。

“不是……这件事……好像有点问题。”

凤羽鸾算是跟随陈铮时间最短，伤心程度也是四人中最少的。

此刻，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什么问题？”

凤九卿回过头，看着凤羽鸾。

作为红楼的老板，她算是见多识广。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和我，都是和陈铮签订过生死约的，按照生死约的约定，主要仆亡，一念之间，主亡仆从，生死与共……那就是说，如果陈铮死了的话，我们俩应该也死了才对。”

凤羽鸾的话，让凤九卿也是一愣。

签订的灵魂契约，确实有这么一条。

“我们……为什么没有死？”

凤九卿低下头，看着怀中陈铮的尸体。

她们的存活，究竟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他没死？”

凤玲珑首先反应过来，一句话让几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陈铮的身上。

“血骷髅剑，剧毒无比，沾者必死……而且他确实已经死了。”

凤凰目光复杂的看着陈铮的尸体。

就在四人都疑惑不解之时，一团烈火，从陈铮的胸口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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