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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坐在龙榻上一言不发，邵延躺在一边吃着给朱厚熜准备的点心。“以后这种场面可以不拉上我吗？太累了，勾心斗角的，饭都吃不好。”
邵延唠唠叨叨的半天，看着面前的人依然一言不发，一个鲤鱼打挺从龙榻上蹦下来，说道:“我说你要是没有事我走了，这深更半夜的陪着你在着发呆。”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韩嘉钰？”朱厚熜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这句话来。
邵延迈出去的腿当时就停在了空中。“什么？我干吗认识他啊？”很尴尬的打着哈哈，就想离开。
“当我说他家涉猎广泛，店铺遍布天下的时候，他看了你一眼。当我说到四圣兽时，他更是瞪了一眼。每一次眼神里都充满了失望和愤怒，而你却给他回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如果你们不是很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互动。”
邵延看着朱厚熜抿了抿嘴，说道:“当初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韩家的床上了，据说是他们家的…人把我从雪堆里刨出来的。然后我就一直待在韩家，这一待就是十二年。也就是五年前前我进了锦衣卫，那个时候就断了来往。只是二少爷一直以救命恩人的口吻在给我写信。就这样。”
“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就像你说的，韩家的产业涉及到每个行业，镖局也有。但是我一直不知道他们跟四圣兽还有关系。”
朱厚熜本来是低着头的，歪了一下，抬起来问道:“不对啊，平民进入锦衣卫是很难的，即便进来了也无非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不要说京城，即便是某个地方上的卫所你都不可能爬到很高的位置。可是你不但做了千户，还是京城卫所的千户，更是在陆炳面前说上话的。”说着说着又摇摇头说道，“不对，韩家应该不会帮你，如果他们帮你，陆炳不可能察觉不到。所以，你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人才，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你不管。”
邵延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想对韩家下手？或者……”
朱厚熜愣了一下，看着离自己远远儿的邵延，突然笑了，“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太平天国还是同盟会，如果是同盟会就随他们去搞就好了。”
邵延一时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朱厚熜笑了笑，说道:“总之，你要先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去查清楚他们要做什么。”
邵延总怪异的眼神看着朱厚熜，说道:“你不说我也会去查，我也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放着安稳的生活不过，偏偏做些不讨好的事。”
朱厚熜听了，好像松口气的叹了一声，说道:“这件事先放一放。洪信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邵延皱起眉头，想了想问道:“那个被你派去查一个锦衣卫千户的那个人？怎么，他有消息传回来了？有点太快了吧？”
朱厚熜说道:“是有点太快了。所以我怀疑这很可能是对方的圈套，要么是察觉了他的意图，要么是拿他做试验品。”
“试验？”
“姜峰说他传回来的消息，那个人要与倭寇交易，这种事不应该由他一个刚进入圈子的人知道。这么快就让他知道，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次接触的倭寇，拿他去接触一下，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拿洪信拿来垫背。”
邵延点点头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去保护他？”
“他如果出了事，我要人掌控江南生意场的事就有可能暴露，这对我整个计划影响可太大了。还有就是，这个倭寇的底细。不论是之前那个，还是第一次接触的。搞清楚他们属于哪一支。”朱厚熜用手指敲着桌子，“不过这次也是取信于人的最好的机会，弄好了没准可以钓到一条更大的鱼。”
邵延说道:“行，我现在去陆大人那边说一声，调几个高手跟我一起去。”
“你一个人去。”
“啥？我一个人？”
“把洪信的事搞完，就去海上吧。抓到叶麻子固然好，但是与大局并没有任何影响，所以这一次我要斩草除根。”朱厚熜拿起一本折子，说道，“你们在折子上提到过的林雨涵和陶米应该好好的利用起来，不然就太浪费了。”
邵延叹口气说道:“你的想法挺好，但是你得明白倭寇产生的根本原因，不把这个弄清楚，杀多少就会有多少。”
朱厚熜苦笑道:“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废掉的。我总得找个由头吧。只要你能端掉一个贼窝，把他们的钱全弄回来，我就可以扮演一个财迷疯，如果可以的话，再加上陆家，徐家，严家，还有韩家，彻底的打开海禁就指日可待了。”
邵延嘴角抽抽着，说道:“你说这话差点让我口吐白沫。合着你能不能来海禁，我这里还是前提条件了？你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小千户，合适吗？”
朱厚熜挑着眉毛看着邵延，笑道:“以前可能我不会这样做，毕竟陆炳和唐辉已经开始尝试掌控自家的产业了，成功了，慢慢的也一样可以打开海禁。只不过嘉靖只有四十几年，本来我就怕时间不够，但是现在你和韩家的关系却足以让计划提前很多了。”
邵延很是无语的说道:“利用人要不要这么明显的？”
朱厚熜说道:“我也不想的，但是时间上不等人。十几年中要解决的事太多了，我总要把能利用的都给利用上才可以。行了，不要啰嗦了，赶紧收拾一下，天亮以后马上出发。”
“陆大人那边怎么办？不用通知了？”
朱厚熜说道:“陆大人那边我会说的，您就不用操心了。”
邵延愣了一下，连忙装模做样的跪下，说道:“臣领旨。”
朱厚熜不满的说道:“陆炳那边叫大人，我这里你倒是随便的很，我怎么也是皇上，是一个家族企业的大老板，你对我能不能有点应有的尊敬？”
邵延站起来，嬉笑着说道:“董事长见谅，以后再不会这样了。我一定会对你又足够的尊敬。先走了，陆大人那边一定通知到，不然真的会有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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