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赏花会

小孩子真的是很有jing力的一种东西……

从来没有被这么蹂躏过的沈言发出了如上感慨。

今天真的很累……虽然小家伙也很可爱……

陪着小家伙东晃西荡走了很久，不像是找人，反倒更像是找什么前人遗留的宝藏，小家伙专门挑难走的地方去，什么石头缝隙假山里面全转了一圈，问他在找什么，还一口咬定是找那个没有名字的哥哥……那么小的地方，能塞根脚趾头进去都不错了。

虽然没碰到几个人，不过，想到佟儿看到小家伙的时候又惊又疑的样子，还战战兢兢的问这小童子不会是少爷的私生子吧……就说那小姑娘从来不长脑子的……要不是怕暖儿饿过了，才不会叫那丫头过来，真是失策。

躺在床上，沈言大叹一口气，小暖儿虽说后来渐渐活泼了些，不过仍旧糊里糊涂的，到后来竟更像是在耍闹了，最离谱的是，就在沈言气喘吁吁追人的时候，小家伙竟突然跑没影了……

也不知道这个没有礼貌的孩子，能不能安全的回去？真是让人平白cāo心。

沈言想着想着觉得困了，睡觉……

其实还有些担心，不会又做那些鬼气森森的梦吧？古怪的地方，古怪的人，怎么偏偏做些这种梦……

然后就睡着了，一夜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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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梳洗过，经佟儿提醒才想起来，今儿就要进到岑园会的正题——赏花会了。

这赏花会，与其说是赏花，不如说是赏人，其实讲白了就是相亲大会，不过是挂了一个委婉点的名头，免得羞到了少爷小姐们薄薄的面皮。

小厮早早就在外头候着，领了沈言到门口，会合了沈家众人，由马车拉着一同去岑园。

到了门口，就听到车马喧嚣，好不热闹。沈言好奇的探头望望……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没经过世面的沈言还顺便羞怯的反省了一下。

旁边熟门熟路的小厮偷偷提点，这边是海州徐家的车马，那边是清梵李家的队伍，再远些是上恒罗家的人，还说了哪家的女儿年纪身份同沈言正恰当，哪家的公子值得交好，哪家的儿郎又是如何如何的不成气候……如是种种，惹得沈言大为佩服这个瘦瘦小小其貌不扬却满肚子三姑六婆的小厮。

被岑园的下人领进去，里面是又窄又长的一圈透风廊子，摆着坐席酒水，中间是一个大花园，各式奇花异草竞相开放，和着假山假石，倒也成风景。廊子外面也是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沈言最喜欢的是旁边一棵缀满浅紫sè碎花的老树，下面一个小小的水潭，老树长长的垂枝轻轻点在水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还落下点小小的花瓣，被扩散的水波悠悠推远。只可惜老树边上站了好几个嘻嘻哈哈笑着的小姑娘，未免坏了意境。

几个沈家的孩子一进来就四散着走开了，几个大人也很快不见了踪影，沈言看着多是男孩儿同男孩儿玩乐，女孩子和女孩子扎堆，也有少数几个男男女女的玩在一起，却明显小些，还是不知道害羞的年纪。

沈言看着有趣，却没有兴趣参与，寻了个清静的地方，摸出佟儿给包的凉糕之类的点心兀自啃起来。

好笑的是，那个小厮还跟在沈言边上不肯离开，说是老爷给安排过来专门伺候少爷的。看到沈言掏出来吃食，还咕噜咽了一声口水。

沈言也不小气，递给他一个豆沙饼子，小厮先是不敢拿，看沈言确实是愿意给的，又实在馋得很，看了看左右近旁，才小心翼翼的接过去，也跑到不远的地方啃去了。

再然后，这人就笑得更加谄媚的跟着沈言。

反正也无聊，沈言就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来。

小厮叫做笛奴，原本买过来是准备进沈家养的乐班子的，后来看他机灵，就调到主子跟前做随侍。到过的地方不少，见的人也多，说得沈言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叹息自己连个做仆人的都不如。

笛奴最喜欢说的是那些世家里头的家长里短，讲到兴起还会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这人尤其熟悉一些原本不该外人知道的私密事情甚至是丑闻，讲起来甚至有些象说书的先生。沈言又想起以前佟儿也向自己展示过她在这方面的才华，真怀疑这些仆子奴婢们是不是私下里有什么主子们不知道的大传信筒。

沈言同这小厮聊着，其他人也不寂寞。一大院子莺莺燕燕配上各种少年才俊们倒也相得益彰，女孩子们一边分享着私房闺秘，一边拿起手帕子掩着偷偷看少年郎，男孩子们则大方得多，有些直接就盯着心怡的姑娘瞧，有些甚至和同伴指指点点说笑着，稍微温文一点的，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只盼着引来姑娘一次回眸。

其实这种场合，男女大防还是免不了的，顶多就是多望几眼，知道相貌仪态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再说了，婚姻大事，也不是这些小儿女们决定得了的。

少年少女们若是自己看中了哪个，可以向大人央求，若是家里头觉得合适，对方的家世身份也当对的，再加上对方家里也合意，兴许事情能成，否则，也不过就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憾事。如果没有看上什么人，可长辈觉得合适了，也会给定下来。开明一点的也许还会问一问，可更多的也全是父母之命了。至于说到媒人，自然就是这以此起家的岑家。

可就单单只是这样，小儿女们还觉得这岑园会真是天大的好事，因为没有这个，自己的婚事就只能完全交给家里头的长辈们安排，连事先见见的机会都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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