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多的是，下回给你缝内脏，现在这几个，我有用。”顾若薇脚尖提了一下刺客们的背脊，几人痛到蜷缩起身体，瞬间丧失逃跑能力。

孟嘉听话地收起手里的刀，“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一旁的顾若薇正在拆掉手上的绑带，“帮我准备六个碗，碗里装同样多的水。”

动了动手掌，疼痛轻微，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她从伤口里硬生生挤出几滴血出来，用竹片接好，然后重新用绷带缠好伤口。

孟嘉乖乖倒好六碗水，看着顾若薇分别往里面点了点手里的竹片，有的次数多一些，有的次数少一些。

这是在干什么？孟嘉没有看懂。

顾若薇从浓到淡，往每一碗水里都加了自己的血液，她要做的实验，就是让刺客们喝下杯子里的水，观察他们能承受自己多大分量的血液而不当场暴毙。

赛琳干细胞直接摄入比烈性毒药更厉害，研究所七年以来，不论如何稀释，实验者最终都会变为怪物，无一幸免，只是在时间上有早晚差距罢了。

“给他们喂下去。”顾若薇示意孟嘉。

强制灌药是报鹊台每个医士的必修项目，孟嘉尤为擅长。

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把碗里的水一滴不拉全灌进刺客嘴里，还捏住他们的后颈和下颌，保证不会吐出来。

然后，孟嘉看见了今生今世永远难忘的一幕。

地上的刺客像是哀嚎，可那哀嚎慢慢变得不似人的声音，接近野兽的吼叫，紧接着，他们的身体迅速膨胀，甚至撑开了衣服，而露出来的身体，上面已经不见肌肤，全是粉红的肉血肉和筋骨。

“......”孟嘉心里说不出的惊恐，她回过头去看顾若薇，发现对方面色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一切。

就在她回头之际，地上人不人的怪物挣脱身上的绳索，一跃而起朝她扑来，速度极快。

眨眼间，怪物的爪子就已经触及孟嘉的面门，他的眼睛因为颅内压向外突出，五官膨胀移位，满脸全是狰狞恐怖，张嘴吐出的却是令人恶心的腥臭液体。

“呜啊啊啊啊~~~"”一道凄厉尖锐的叫声从怪物喉咙发出，她顿时感觉脑袋晕沉沉的，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怪物竟然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躺在地上煎熬打滚。

“站好。”顾若薇轻启红唇，吐出两个字。

她双目蔚蓝，尝试着命令他们。

只见刺客张开血盆大口，痛苦得甩甩头，不仅没有停下攻击，反而将自己变成他的攻击目标。

果然不能交流吗？

顾若薇确定之后，毫不留情地举起重剑将刺客变异成的怪物拦腰斩断。

帐篷内弥漫着刺鼻的臭味，不是血气，而是一股腐烂已久的味道。

“呕——”孟嘉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

生理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但她还是瞄见地上尸体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没来得及说话，余下的刺客也开始变化成怪物，顾若薇站在孟嘉前面，重复与他们交流的尝试。

均以失败告终。

“啧。”顾若薇看着一地残肢，六个刺客已经全部失败。

照着今日变化的速度来看，下一批实验的刺客，要在今日实验的基础上，大幅度再稀释才行。

顾若薇擦去重剑上的粘液，转头看见孟嘉虚脱一样瘫软在角落。

“吓到了？”她扯过帐篷里面的雨布盖在残肢身上。

孟嘉如梦初醒，颤抖着问:“大，大人，这是？”

“我叫你进来，是因为你的胆子，大约是所有人里面最大的一个。”顾若薇道，“今日你看见的，千万别往外说。”

孟嘉慌忙点头，“我，我不会说的。”

顾若薇冲她笑了笑，没有说信也没有质疑，她指着地上的尸体对孟嘉说:“都烧了吧。”

孟嘉点点头。

顾若薇走出帐篷，一边走一边看着远方星辰叹了口气。

她想了一个投机取巧的法子，想利用赛琳走出将要面对的困境，也不知能不能顺利。

倘若不顺利的话——

“大人。”孟嘉的惊呼打断了顾若薇的思绪。

"怎么回事？"顾若薇皱着眉问道。

孟嘉惊魂未定，“尸体跑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尸体跑了，可事实就是如此。明明刺客早已被顾大人腰斩，但当她去拿起桌上的烛火烧掉时，亲眼看见断成两节的尸体重新拼凑在一起，飞奔着跑走了。

大意了。

顾若薇脸一沉，没想到浓度太高的血液，让尸体也保留了断肢重生的能力。

“往哪个方向去了？”

看清孟嘉手指的方向，顾若薇风一样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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