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铭氏

《神铭氏》

第四章:黑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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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秋高气爽,绵延数千里的茫茫山脉下方,坐落着一个大型村落。

此处与外界相隔绝,建筑风格还保留着一副浓郁的原始古朴风貌。

古色古香的木楼一户户位于两边排列而去,一条石子路从村口铺到各家各户门口,小桥游鱼,水车潺潺。

群山万壑间,层层叠叠的肥沃田地,蜿蜒绵亘,围上半山腰,地里的庄稼还呈现一片绿油油之色,如画般祥和安宁。

可当下村落里面,静悄悄的,万籁俱寂,连牛羊鸡鸭等,家畜的声息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宛如一座空城,四周压抑得可怕。

白衣少年步子轻缓,从石子路上轻轻一跃,便高高飞起,踩着木楼瓦片前行。

耳边响彻着清脆的瓦片压倒声,他心在一点点下沉,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沉重。

走到快要位于村落中心的十字路口,那里有一片空旷的广场,三座巨大的先祖石刻雕像屹立不倒。

而底座下方一幕惨状让他如遭雷击,白衣少年瞳孔猛然紧缩,一股凉意如北极冰原吹来,寒冷刺骨,几乎都要站立不稳。

“唉,这遭天打雷劈的土匪,怎么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真是惨无人道,令人发指,迟早会遭到苍天报应的!”

白发老者背着一具尸体,颤颤悠悠放在马车上,只见原本空旷的广场竟然摆满了一地冰凉凉的尸体。

面容截然呈现苍白清冷之色,有男人女人和老人,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就几岁大的小孩,如今却都直挺挺躺在马车上,紧闭双眼,全身枯槁,去世已久。

“二虎叔。”

“花香婶。”

“刘爷爷。”

白衣少年跳下屋顶,脚步缓慢而僵硬来到马车旁边,不敢置信的看着死去的亲人,喃喃自语,脑中一片空白,悲痛不已。

“还有小辉,二蛋你们几个。”

“终究是我来晚了,若是能早到几天,便能阻止这一切!”白衣少年仰天长啸,紧握双拳,泪水将他眼睛模糊,视线朦胧,只觉得熟悉的家乡从未有过这般虚假。

乡亲们的死去让他无法接受,明明送自己离开时,一个个还笑意盈盈向自己挥手。

“倾羽哥哥,你会很快回来吗,什么时候再带我和二蛋小麟去山外面看看啊,记得要快点回来呀,我会想你的!”小辉胖乎乎的脸庞,很不舍,咿咿呀呀摇晃着小手。

二蛋忍着眼泪,眨巴着大眼睛也开口道“倾羽哥,我们会好好在家,等你回来一定要告诉我们外面是世界是有多么美好!”

独孤麟性子腼腆,不善于表达,没有做声,在白衣少年走远后,低下头默默的哭了,小声抽泣。

三年前,青石村几乎每家每户都来相送白衣少年,作为村里面这一代最年长的男人。

他早就被家族里面当做下一辈的领头人,叶族继承人,他肩上的意义和责任,十分深远重大。

旁边背着尸身放在马车的白发老者,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赶忙转过身。

见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呆呆望着马车上的尸体,神色茫然,默默流着泪。

白发老者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问道“小兄弟你乃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白衣少年仰头片刻,眼中噙满泪水,忍着悲痛颤声“我是青石村的人,不久前从外界归来,却发现祥和宁静的家乡,惨遭黑虎寨匪患毒手。”

“老者先前所做一切,我皆看在眼里,还望老者暂帮我安葬乡亲们,我叫叶倾羽,他日必有厚报。”白衣少年眼眶红润,认真对着老者抱拳,深深鞠躬。

他先前来时,看到白衣老者一具具把乡亲们尸首背上马车,用手巾擦干净脸庞,身体手脚,心中已然清楚他是何人。

白衣老者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青石村在我年轻时期有恩于我,在外界听闻村中遭到黑虎寨袭击,想拖着半截入土的身体,赶回来尽尽力,却没想到....唉。”

“老者莫要自责,匪患趁着天下大乱,无恶不作,草菅人命,此等血海深仇,黑虎寨一定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叶倾羽寒声一字一句吐出,莫大的愤怒让他双手都在颤抖,身后隐隐显出三道银月剑影,闪烁着点点星辰。

白发老者想了想,像是记起来什么,告诫道“若是你前去黑虎寨救人,切记不可冲动,外界消息听闻这一伙黑虎寨土匪,训练有素,进退有度,非寻常占山为王的草寇,不仅武器马匹齐全,且据传有一位武宗后期高手,隐于暗中保驾护航,万万不可大意了!”

闻言,叶倾羽眼神锋芒毕露,重重点了点头“劳烦老者帮忙了。”

话落,他不再逗留,身形一转,运转七星绝影步轻跃而起,向着青石村南面峭壁疾驰而去,化作一颗白色流星消失。

看着叶倾羽绝尘远去的背影,白发老者浑浊的双眸闪过一抹光芒,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管此行能否成功,青石村都有希望了!”

......

落龙山脉,苍鹰山。

同为蛮荒山脉,此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形整体像是一只站立的老鹰,崖上那倒勾形状的石头,尖长酷似锋利的鹰喙,因此取名苍鹰山。

不过据山里老人说,它的名讳由来,大多还是因为一个几百年前猎户的故事。

山峰顶上,四面皆是陡峭的悬崖峭壁,云雾飘渺,寒风凌冽,深不见底,白茫茫崖底如同一口深渊。

黑虎寨便位于此山腰上,一张黑红色的旗帜插在山寨上空,威风凛凛,跃着一头作势捕食的猛虎,栩栩如生,煞气逼人。

满山苍翠,深山竹林中间有一片视野开阔草地,一座座木楼式的营寨扎根,连片而建,黑烟滚滚。

门口摆放着一排排刀枪棍棒,三三两两巡逻的土匪手持刀剑,结队而行。

有一队约摸数十人,正押运着前几天下山扫荡中,村落抓获的村民,有男有女,老人和小孩,脸色憔悴,虚弱,面黄肌瘦,被依次绑着手脚。

“正月里调情正月正,我看到二小妹子俊俏又年轻~”

为首男子,头戴黑绒帽子,脸庞凶狠,身穿野兽皮革制成的衣服,腰上挎着一把大刀。

此刻正哼着小曲,悠哉悠哉押着村民去后山关守营。

“快点,一个个走得这么慢,是又想被抽了吗?”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土匪拿着手中长鞭,高高扬起,作势就要打在那小孩身上。

“大哥,小孩不懂事,您老人家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一个瘦弱的村民陪着笑脸,把吓得满脸苍白的小孩挡到自己身后。

看到瘦弱村民居然敢挡在身前,拿着长鞭的土匪脸色一沉,目光不善的看着他“怎么了,你这么着急跳出来,打肿脸充大个,也是想死吗?”

瘦弱男子讪讪一笑“哪里哪里,这不是怕您辱了威名嘛,欺凌幼小终究是不好的,相比之下还是您在寨里的威武形象重要嘛!”

“哼,若不是看你弱不禁风,一副命短的样子,老子早就一脚把你腿踢断了。”

“小五,你老是欺负一个小孩和弱鸡算什么本事,有种下回下山就给我杀上十个人,每次都畏首畏尾的躲在后面,亏你还长得这么粗壮。”

为首脸色凶狠男子发话了,语气不咸不淡,接着向后面不耐烦喊道“后面的快点,不要拖拖拉拉在我面前耍什么把戏,都给我老老实实进到关守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哎,豹哥,我这不是在后方帮你们打掩护嘛,万一要有人心怀不轨,埋伏在兄弟们后面,咱这不是也好随时随机应变嘛。”

小五也就是拿着长鞭的土匪,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转变,掐媚赔笑道,紧紧跟在豹哥身后。

“希望你是这样为兄弟想的,而不是贪生怕死。”

“豹哥,凭良心,小五我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对兄弟们情义,可都是天地可鉴啊!”小五拍着胸脯,粗犷的脸庞无比认真,洪声保证道。

“行了,行了,听说这回押上山来的,千叶村有一个叫娟兰的小丫头,昨夜里撞墙寻死了,还有人告诉我,深夜你偷偷摸进关守营,叫兄弟们出去,给你行个方便,有没有这回事?”

豹哥眉毛一挑,冷漠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小五,盯得后者全身发毛,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赶忙解释

“豹哥,这您可就冤枉小五我了,昨晚我在营寨里面和小方,大能几个老哥们赌钱呢,之后喝酒喝蒙直接就回房睡觉了,没有这一档子事啊,是哪个阴险小人,在挑拨兄弟间感情,乱嚼舌根,实在是冤枉啊!”

小五表情激动都要跪下了,粗犷高大的身躯搂住豹哥大腿,抱得紧紧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

要知道,大当家有命在先,这些俘虏上山的村民不论男女小孩都不能乱动,违令者不论兄弟之情,当场格杀。

前几日就有几个兄弟酒后管不住自己,欺辱了五里村两个姑娘,被大当家得知,当即暴怒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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