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此时的眼眸已经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他站起身来,并没有看跪在地上的黑胖子一眼,而是缓缓走到黑衣女人的跟前。
他接过女人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道:“好酒。”
黑衣女子却是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这样美的一双眼睛,不挖出来收藏真是可惜了,你说对吧,陈家九公子?”
陈寒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介贫寒书生,又怎么会是陈家九公子,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
黑衣女子道:“你或许骗得了我,但你骗不了陈远航,更加骗不了陈胜男。”
陈寒道:“姑娘你喝醉了。”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却并没有回答。
“月光寒,月光凉,月光落处既吾乡。”
很多人以为寒和凉是一种意思,其实不然,寒是心寒,凉是身凉。
陈寒看了老板娘一眼,挥手笑着说道:“承蒙照料,后会有期。”
随后,他便转身离去。
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也笑了,只不过眼泪一下就溢出眼眶。
那一年陈寒十二岁,像个小乞丐一样来到了落霞镇。
那一年老板娘二十二岁,刚在落霞镇开了这家客栈。
寒冬腊月,小乞丐衣衫单薄,在酒香肉香四溢的客栈门外站了很久。
他没有进来,因为他不敢进来。
他身上还剩下两个铜板,是之前晕倒在路边的时候,好心人施舍给他的。
那时候的他,还有着红宝石一般的双眸。
因为害怕别人看见他的眼睛,所以他把刘海留得很长。
他以为他不会进去,他以为自己会饿死在外面。
直到一群地痞无赖前来闹事。
店小二躲到厨房去了不敢出来。
客栈的客人则乘乱逃走,因为他们还没有结账。
那一天老板娘也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哭得伤心欲绝。
那个地痞无赖的头目说要做这家客栈的老板。
他手下的无赖们都同意了。
但有一个人反对。
那个人就是小乞丐陈寒。
他本不该反对,因为那无赖头目的姑父是当地的知县大人。
但他还是反对了。
他走上去前帮老板娘擦干脸上的泪痕,温柔的对她说道:“如果我帮你赶走他们,你能请我喝一杯酒吗,温热的那种。”
老板娘并不相信这个小乞丐,但她还是笑着点点头,因为这是人间仅剩的温柔。
那群地痞无赖也笑了,肆无忌惮的笑,目空一切的笑。
但是他们笑着笑着便互相打了起来。
他们很讲礼貌,因为他们是在离开客栈之后才开始打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互殴致死。
人们都说客栈的老板娘是狐狸精,可以蛊惑人心。
从此以后,客人变得更多了,闹事的人却变得更少了。
那一天,陈寒喝上了他心心念念的热酒,在迷迷糊糊醉倒之后,在老板娘的闺房躺了一宿。
小乞丐原本只是路过落霞镇,但那一天之后他便在这住了下来。
有一天突然他变得很有钱,拿了一锭金子给老板娘,说是酒钱。
老板娘没有要,只是笑着跟他说,攒着娶媳妇。
小乞丐便买了一栋大房子。
那一年他十五岁。
房子很大他很小,但他却不再是小乞丐。
他还是经常去喝酒,却再也没去过老板娘的闺房。
直到......
直到他的房子被人用一把火烧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又想把他杀了,还想分尸拿去领赏。
......
看到陈寒下楼,黑衣女子赶紧追了下去,那黑胖子也赶紧追了下去。
但陈寒已经走了。
他既然想走,天底下便没有人能拦得住。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依然是这样。
老板娘却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她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也只是落霞镇的过客,如今,过客也应该离开了。
“这边这边!”
四只戴着眼罩的乌龟开心的在前面带路。
天快亮了,因为陈寒跟在这群乌龟后面已经走了很久了。
“呦呵,小子,你来啦!”
路上,一个身穿厚重铠甲的持斧壮汉热情的看陈寒打招呼。
陈寒却直接无视他走了过去。
“这小子还是这么自傲,下次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把他的头摘下来当球踢。”
那巨斧壮汉身体里传出一个刺耳的声音,明显跟之前的声音不是一个人。
“我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只见那壮汉果真将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然后一脚踹飞。
而那无头的身体则追着头颅跑。
因为没有眼睛,所以时不时便摔倒。
“来啦来啦!”
一只通体燃烧着烈焰的小鸟在天上飞着。
忽然又直接坠落在地,翻滚着拍打翅膀,哀嚎道:“好热好热!”
但陈寒依旧没有理它。
在陈寒走后,它只好灰溜溜的拍打着翅膀向别处飞去。
终于到了。
他来到了一片废墟。
这里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天空是一片灰。
四只忍者龟在废墟外面便止步打道回府了。
陈寒则直接走了进来。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你来啦。”一个慈祥的老者声音在废墟里面响起。
“我来了。”陈寒回答。
忽然大地震颤着,一具猛犸象的骸骨从废墟深处走来,通体散发出圣洁的白光。
但骸骨的头顶,却站着一个手持锋利骨矛的女人。
一个皮肤黝黑,貌似昆仑奴的女人。
“黑雾已经在新世界蔓延,旧神的力量却愈发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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