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贺临走丢下一句:“说下流话的,乃是下流人。”
他开车风驰电掣般往山顶兜了一个圈,然后在停车处停车,看着日益狭窄的港口。
他随即释然地笑了。
当众说是非与当众骂人,真不知谁比谁更无修养,实属五十步笑一百步。
为何这样鲁莽?他也弄不清楚。
他痛惜叶芳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把车驶下山去。
有贺将热馅饼送到叶家。
叶太太连忙下楼来招呼:“有贺,自己人了,还这么客气。”
“芳好呢?”
“回公司去了,快,去找她,带她去看戏吃饭。”
有贺笑:“我试试看。”
他始终没在蝴蝶公司出现。
方有贺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
他在街边书报摊上看到血红色斗大的字眼:“伏贞贞怀孕三月,拟做未婚妈妈。”
他连忙丢下纸币买了一本回公司细阅。
读完之后脸色发青,同秘书说:“找伏小姐,请她即刻来一趟,派司机去接。”
秘书一眼看到他手中也有这本周刊,不敢怠慢,立刻去打电话。
片刻回报:“伏小姐在家,她说立刻就来。”
有贺在办公室踱步。
说是说即刻就来,也等了大半个钟头。
伏贞贞戴一顶渔夫帽,遮住了容貌;头发没有梳理,纠结成一团团;便服下罩件长大衣,但是忘记了换鞋,仍穿着钉珠片的高跟拖鞋。
换了别人,这样邋遢,早成乞妇,伏贞贞却只像流浪儿,进得房来,她忍不住号哭。
方有贺紧紧拥抱她:“有话对我说好了,我全权负责,我爱的人,我爱一辈子。”
贞贞哭得更厉害。
有贺斟一杯白兰地给她。
他蹲下:“你要哭,尽管哭。”
她窝在沙发里哭得倦了,大约许多天没睡好,喝了酒,沉沉睡去。
有贺在她身边处理文件。
半晌,她惊醒,眼睛与鼻子红红的,搞到这步田地,她仍然是个美人。
有贺叫人送一杯热可可进来给她。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贞贞说:“我好些了,我可以走了。”
“坐下。”
贞贞说:“我们已经分手,记得吗?”
“我们仍是朋友。”
“荒谬,若是朋友,何用分手。”
有贺不再与她理论:“你可有怀孕?”
贞贞颓然坐下,点点头。
“打算生下这孩子,抑或不?”
贞贞垂头。
“是因为想要他,才闹出这么多事吧,否则静悄悄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
贞贞抬起头:“有贺,你始终是个明白人。”
“据杂志报道,对方不愿认。”
“是。”
“贞贞,你也不是昨天才出生的人,怎么会同这种人谈判。”
贞贞倒也老实坦白:“你宠坏了我,我以为人人都爱我。”
有贺叹口气,他用手帕抹去额角上的汗。
“这种负面新闻对你前途有影响。”
贞贞苦涩反问:“我一向有什么前途?多给一次机会脱衣,多拍一部情欲戏,是这样的前程?”
“你不该威逼人家娶你。”
“我想结婚。”
“你真任性,贞贞,在社会里吃了那么多苦,仍然没有学乖,你确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贞贞答:“也许我太过幸运,我一脱成名,颠倒众生,全拜倒在我脚下。”
有贺气结,接上去揶揄:“直至你要同他们结婚。”
贞贞不出声,赌气地坐着,半晌又落泪。
“真想要这个孩子,不如退出影坛,修身养性,开始新生活,你做得到吗?”
贞贞瞪着他:“你做得到吗?”
有贺无奈:“你真顽劣。”
“你当初也是为了这个才喜欢我,后来觉得有钱人家的老小姐才会是贤妻,借故抛弃我。”说起芳好,有贺的心一动,他叹气。
“贞贞,答应我,不要再同那个人纠缠,也切勿向记者开口。你要自爱,未婚生子是一种选择,但硬要某人承担未免无赖。”
贞贞静了一刻,轻轻说:“你的大道理我一概不懂,所以你不会选我做妻子。”
“贞贞,你是晶光四射的艳女,切勿哭哭啼啼示弱,你私蓄也不少,换了金砖,可以砸死这种纨裤子弟,何用求他。”
贞贞仰起头,想一想:“你说得对,有贺,你了解我,你对我好。”
“我支持你,贞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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