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乱

《红尘乱》

第四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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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回

诗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沉吟至今。

诸位看官,咱们一回子说了好几日京城诸繁事态,便是今日转到那草原一观。想齐瑞儒叫蒙托尔抓了,虽说整日里好吃好喝待着,可是形同软禁,只把这王爷憋屈得如笼中燕雀,恨不能立时杀出去砍个痛快。

可这蒙托尔也非等闲之辈,关了齐瑞儒便是几日不见,除却每日锦衣玉食,既不叫个人来与他说话,自个儿更是不见他。看官们都晓得这时节蒙托尔正等着囧朝的回文,可齐瑞儒并不知,心内只道此事必然父皇已知,也猜着蒙托尔必是以之为条件,交换父皇一些甚麽。且三叔赵壑押解回京更是音信全无,怎不叫他急得寝食难安。这十数日便如困在牢中一般,叫他无法静心凝神。且又无法与外头儿有所联络,更是不知事态如何了。

只齐瑞儒有一点儿想得明白,便是无论如何这人不能死了去。一者死了便是白白便宜了齐瑞暮,也叫三叔苦心经营付之东流。况且还不知这事儿究竟是怎麽来的,好歹死也要死的明白不是?故此凡是送来的美食他便吃,华服也就穿,丝毫不觉有异。

这日用过晚饭,齐瑞儒歪在帐内看着外头儿草长深绿,心道连这苦寒之地都是夏日悠长了,京中也该夏末了。不想这个夏天,竟是如此糊里糊涂的。分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怎的会一瞬就变了天呢?便又惆怅,看着外头儿默默不语。

却有人一掀帘子进来了,齐瑞儒心道是送茶水点心的,便也没回头懒洋洋道:“放下吧。”

那人却笑了:“哎呀,怎麽几日不见王爷竟是瘦了呢?难道是我们北戎的食物不合王爷口味麽?怎麽不告诉我,我好打他们一顿给你出气!”

齐瑞儒转过头去一眯眼睛:“这可真是稀客,我还当是二王子你日夜操劳浑然忘了我呢。”

来人笑呵呵的可不就是蒙托尔,只见他面脸容光焕发,便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这就上前亲自捧了一碗酒道:“来来来,这几日怠慢了王爷,这就请罪吧。”

齐瑞儒接过来却不喝,冷冷笑道:“怎麽,便是想通透了,要一碗酒毒杀了我?”

蒙托尔闻言一笑,自个儿倒了一碗先干为敬,擦擦嘴道:“王爷啊,我可是把这些事儿都一五一十告诉你们皇帝了。我原说,两国交战并无益处,这就想请他老人家为着百姓族民考虑,这仗便就停了吧。”

齐瑞儒端着酒:“不是早停了麽?你这麽说分明是强词夺理,好似这仗都是我们挑起来一般。”

蒙托尔懒懒一笑:“王爷有所不知啊…便是如何互文,亦不过是纸上写的死物,真要打起来了,多的是借口。譬如这回吧,你们一行来我族境,我父王这便去了,连蒙托不达神祭也毁了,这够开战的了吧?”

齐瑞儒哼了一声:“如此说,便是要那我祭旗的了?”

蒙托尔哈哈一笑:“王爷啊,你怎麽老想着打呢?我都不打了,你还想?”

齐瑞儒这就皱眉:“那你想怎样?”

“实话告诉王爷,我便是写了封信给你们皇帝,想请他看在两国长利的份儿上,这仗就不打了。只是为着互信互利,我已将我大哥送去了京城,而您…我的好王爷,便请留在北戎好好做客。”

齐瑞儒一皱眉:“说得好听,甚麽做客,分明是质子!”

“哦,是叫质子麽?”蒙托尔眨眨眼睛笑了,“我可当真是想把王爷当贵客款待的。”

齐瑞儒一把将酒碗摔在地上:“要我和你共处,休想!”

“你是怕我折辱你麽?”蒙托尔却也不恼,只是静静望着他,“王爷,你便是耐心些听我说完…我方才不是说修书与囧朝皇帝麽?你猜,你父皇说甚麽?”

齐瑞儒皱眉不言,蒙托尔一耸肩:“你们皇帝没说甚麽,反而告诉我,他册立了储君,新太子便要行继位大典了,还请我去看呢。”

齐瑞儒宛如一记重锤砸在心窝上:“你说甚麽?!”

蒙托尔看着他的脸:“想必以王爷如此聪明的脑袋,也该想得到是谁当了太子吧?”

齐瑞儒这就退了一步,腿顶在椅子上方才顿住,这就顺势跌坐下去,不觉伸手捂住脸。蒙托尔慢慢行过去,伸手搭在他肩头:“王爷,你心里不痛快,我也能明白。只是生气归生气,你父皇这般无情无义,我倒是替你鸣不平呢。”

齐瑞儒抬头看着他:“此事当真?”

蒙托尔耸肩一笑:“骗你有何好处?说到底,我才是真失望呢。”

齐瑞儒捂住脸道:“那我三叔呢?”

“没听说。”蒙托尔耸耸肩,这倒也是实情。想皇上只说审,可没说能对赵壑用刑。况且赵壑何等身份,便是不好下手,且又留在天牢,没皇上命令更不能随意提审。又赶上蒙托尔来书一事儿叫人忙乱,接着便是太子册封大典,谁会有这心思管这事儿呢?

齐瑞儒心头又苦又涩,嘴角一抽道:“蒙托尔,便是杀了我,我做鬼也谢你。”

蒙托尔摇头叹气,过去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王爷,我说句真心话。你才该当皇上,那个甚麽太子的我便是不服气的。况且这麽一来,我大哥此去也是凶多吉少…”

“你大哥可是你亲手送他去死的,现在又猫哭耗子了?”齐瑞儒忍不住口出恶言。

好个蒙托尔,却是不恼不怒,只管正色道:“我只能说,没想到你们皇上这般狠心罢了。我今日起便当这大哥是死了的,害死他的便是囧朝的皇帝!”

齐瑞儒仰头看着他:“想借口此番我搅乱你们祭祀为由兴兵?”

“聪明!”蒙托尔眯眼一笑,“不知王爷有何想法?”

齐瑞儒叹口气,抬眼看着他:“技不如人,有何好说?”

蒙托尔却一转眼低声道:“原来王爷这般容易打退堂鼓,却是叫我看轻呢。”

齐瑞儒紧紧一握拳,却又放下:“你想怎样?”

蒙托尔低声道:“王爷,共享大业,可有愿?”

齐瑞儒一愣,蒙托尔伸手摸着他的脸道:“王爷如今便是叫囧朝弃了的,他们联合起来不理会你生死,还把你三叔也关了,眼看着便是要斩草除根的。你父皇甚麽的咱们且不说,端看这办的事儿就晓得了。你若还当他是父皇,可不是笑话麽?虎毒不食子,哪儿有父亲眼睁睁看着儿子送死不管的?”

齐瑞儒这就低下头来,咬牙切齿。

蒙托尔柔声道:“便也不是我自夸,这几年我北戎秘密练兵,多次假意输给你们。再加上我大哥那个脾气,囧朝谁还把这事儿放在眼中?再说你们朝廷里,党派相争皇帝也不管,眼看着一个朝廷乌烟瘴气的,叫那些名士心寒啊。如今你堂堂的王爷来了都不救,可谓失尽民心。而我戎族部民,深觉羞耻忍辱偷生至今,便是为着今日!王爷但想,我今日举事,正是天时地利人和!”

齐瑞儒看着他一摆手:“你要怎样我是管不了的,又何必说给我听?”

蒙托尔拉着他的手:“王爷,要说的正是此事!”

齐瑞儒一愣,随即面色大变:“你,你是说——”

蒙托尔轻轻一笑,贴着他耳根道:“王爷果然聪明。”

“这不成,我始终是王爷,那是我故土,那是我父皇,那是我的——”

“可是王爷啊,他们谁当你是王爷,谁当是你儿子,谁当你是要人?”蒙托尔伸手缓缓摸着他的脸颊,慢慢贴着他的面上道,“王爷,若是成事,你还是你的皇帝,我还是我的大王,咱们便是永不互犯了…”

齐瑞儒打个抖,伸手推开他道:“你要我投降你们,再调转枪头去杀我的子民?这不行,你杀了我!”

蒙托尔反手拉住他:“王爷啊,你若是不答应,还不是白白叫你哥哥捡了便宜?况且,眼下除了我,还有谁能助你?”

齐瑞儒这便愣住,蒙托尔笑呵呵重新倒了碗酒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汉人不都这麽说麽?况且你若是想要把我分食了,也得有那本事不是?”

齐瑞儒定定看着那碗酒,心头百转千回,终是咬牙接过来,一口干了。蒙托尔哈哈大笑,伸手与他握紧:“好,好!有熟知囧朝行军阵法布防的王爷在,何愁大事不成?”

齐瑞儒心里酸涩,却道是为了救出三叔为了成其期盼,便是投敌,亦在所不惜了!这就看着蒙托尔道:“事成之后,便是——”话音未落,却觉着手脚酥软,这就大吃一惊瞪起眼睛来。

蒙托尔笑呵呵伸手拉住他,只一带便将他拉入怀中。转身便做到椅子上拥他入怀,呵呵笑着伸手抚他的脸:“怎麽,王爷觉着头晕?”

齐瑞儒只觉着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便是胸腹内腾腾的冒起邪火来。蒙托尔轻轻俯身吻着他耳朵道:“王爷莫慌,不过是叫你舒服的药罢了…”却见齐瑞儒眼中又是惊惧又是狐疑,这就轻笑道,“方才我也喝了,只不过…”说着伸出小指一晃,“秘密在此,不过是个障眼法,王爷你不察罢了。”

齐瑞儒怒声道:“你这卑鄙小人,分明说——”却又觉着气短,便说不下去了。

蒙托尔只是一笑:“王爷啊,我们草原上的规矩是要歃血为盟的,可是我看着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如何下的去手?不若…”说着就将最贴着齐瑞儒耳朵轻轻言语一番。

齐瑞儒惊得面无人色:“你说甚麽?你,你,你是男——”

蒙托尔接过口去,款款情深道:“自然,可是王爷啊,自从战场上一见,我就晓得,我是放不开你了…”说着便探手入怀拨撩起来。

齐瑞儒只觉着全身滚烫发热,却又动弹不定。心里荒凉冰冷,但身下却又…

蒙托尔将他打横抱上床去,挥手灭了灯轻道:“王爷,便是结盟之时,又何必想其他呢?”

这个晚上,便是齐瑞儒毕生难忘。从未容纳过异物的地方,却被硬生生挤进一物来。那被撕裂的瞬间痛彻心扉,忍不住落下泪来。恍惚中耳边听见的是蒙托尔心满意足的笑声,和自个儿心中甚麽碎裂的声音。昏死过去之前想的无非是,今日之耻,势必百倍还之!当日后踏平北戎,将之灭族,剩下的赶至西北荒漠戈壁之时,齐瑞儒只是冷冷一笑,心头之恨终究难消。

只那也是后话了,诸位看官,这情势便又是异峰突起。究竟其后齐瑞儒又待怎样,哈乞萨到了京城会如何,赵壑便是困死在天牢了?如此种种,咱们下回“一叶知秋难言雨 片叶障目不知春”再说!

蒙托尔其实挺可爱的,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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