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外史

《西游外史》

第05章 大王叫我来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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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臧一路沿着官道往西域方向前进,路上晓行夜宿,落脚之处,就在官府的驿站。沿路的馆驿都接到了长安的文书,知道他的身份和使命,所以格外优待,一路没有什么艰辛,顺利地到了大唐边界之地,护卫的官差完成了使命,在国境线上给陈玄臧的通关文牒画上完美的句号,转身拱手作别。

孤身一人的陈玄臧看着像五根手指一样高耸入云的边界山,正准备感慨一番,做几句诗出来,以便日后写游记的时候能有素材。突然林中一声沉闷的虎啸打断了他的思路,也震惊了他的白马。

那白马自幼长在御马监里,平时养尊处优,无所事事。这次陪着陈玄臧西天取经,本已经心生不满,此刻听到野兽呼啸,它哪见过这个?只见它发疯似的往前冲,好几次差点把陈玄臧从马上给掀翻下去。

陈玄臧牢牢牵住马缰,在林中左右冲突,不辨路径,直到马跑累了,停了下来,他才看清,一人一马身处五指山下,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半截身子躺在小山洞里,正在茫然的看着他们。

“神仙?”他问。

那猴子茫然地摇摇头。

“妖怪?”他又问。

那猴子仍旧摇摇头。

“齐天大圣孙悟空?”

那猴子突然开口说话了:“西天取经的和尚?”

“是的,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等着让我把你救出来?”陈玄臧道,“你告诉我,佛祖的偈子贴在五指山的什么地方,我只要念一句‘嘛咪嘛咪哄’就能给你揭下来。”

“你真的是大唐派往西天求经的取经人?要知道,我已经遇到过好几波人了,没一个是真的。”那猴子道。

“好几波人?难道还有别人去取经?你上次见到的是谁?”陈玄臧很疑惑,教科书上没说还有别人啊。

“法显啊,义净啊,都是往西天去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猴子说。

“这么说你不是孙悟空?”

“孙悟空是谁?不认识。”

陈玄臧自言自语,我就说嘛,孙悟空是小说里的角色,现实生活中哪里会有呢?不过既然上天没有给我安排孙悟空,我自己收服一只猴子陪我一起上路也不错吧。

“猴子,你想不想从这个洞穴里出来?我帮你一把。”

“不用。”猴子一摆手,说:“我自己能出来,你只需要往后退一些,理我远远的。”

陈玄臧知道他要脱困了,届时就会地动山摇,山崩石裂。他往后一步一步退开,突然脚下一紧,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一根树藤套住脚脖,头下脚上地吊在了树枝上。

那猴子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说:“我趴在那里,总有好奇的人去凑热闹,凭这个方法,我替大王捉了不少的下酒菜。这真是一个百发百中的好计谋。”

陈玄臧这下傻眼了,这猴子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它是一个给大王跑腿儿的小角色。

接下来又有几只小猴子从树林的深处走出来,手里拿着木棍和荆棘制作的‘狼牙棒’,恶狠狠地盯着陈玄臧。看了一眼棒尖一寸多长的荆刺,他不敢反抗,被结结实实绑成了粽子。然后来了两个强壮的狼人,抬着他往森林深处走去。

陈玄臧此时脑子里正在快速的头脑风暴,这群猴子的大王是谁?应该是一只猴子王,不是孙悟空,也差不多,见面后和他好好聊聊,《水浒传》里宋江也被王英、燕顺他们逮住过,都要扒皮剜心了,宋江大喊一声我是及时雨宋公明,不但被王英他们放了,还纳头便拜,喊他哥哥。我也得想个说辞,让那个猴王不仅放我,还要拜我为师,收一个猴王大徒弟才是西游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多时,众人抬着陈玄臧进了一个黑黝黝的大溶洞。洞穴深处,大团的篝火点燃在空地之上,篝火北边十几丈远的石床上,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个儿妖怪。那妖怪面朝里躺着,在一跳一跳的火光中,看不清样貌。

“大王!小的们刚刚巡山回来,又给大王抓来了一个西天取经的和尚。请大王享用。”两个狼人嘶哑着声音说道。

“是小的骗来的和尚……”猴子上前刚说了几个字,就被狼人一脚踢开。

那大王慵懒地翻了个身,额头上明显的一个王字,告诉陈玄臧,它是一个老虎精。

老虎打了一个哈欠,声音和之前在山上惊马的虎啸一模一样,这次离得近,听得真切,胆都要吓破了。

陈玄臧还没有想好说啥,刚在腹稿中写了几句开场白,瞬间又给吓忘了。出长安的时候,打死他都不相信世上真的有妖怪,现在他真的要被妖怪打死了,却连一个帮手也没有。

那虎大王问道:“和尚,你姓甚名谁,给我从实招来。我只抓一个有名有姓的唐僧,其余人等一概不问。回答的对,你还有一线生机,回答错误,当时就被活吞!”

陈玄臧道:“大王,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唐僧,我是姓陈的,叫玄臧。”

那虎大王从怀中掏出一张简帖,看了一眼,大喜道:“你就是玄奘?亲娘啊,你知道俺等了多少年吗?以前有个老仙长,给俺指了一条明路,说在五指山下等着,可以等到一个叫玄奘的和尚,吃了他的肉能长生不老。俺们盼星星盼月亮,今天总算盼来了。小的们,烧水洗锅,准备大开宴筵!”

陈玄臧心里痛骂那个不知姓名却害人不浅的所谓仙长,什么仇什么怨?至于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打消这个虎妖怪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玄臧道:“这位大王,你千万不要被别人给骗了呀,你说吃人肉能长生不老,可是千百年来,每到灾荒年间,百姓们易子而食,那是实打实吃了人肉的,可是谁真的长生不老了?可见这都是谣言,大王你英明神武,智慧非凡,是不会上这种恶当的,是吧。”

那虎妖道:“你与旁人不同,那位仙长说,玄奘乃是佛祖二弟子金蝉子转世,是十世修行的好人,所以他的肉与众不同,奇效无比。”

陈玄臧赶紧解释:“这个话有真有假,经不起推敲啊。他如何知道佛祖的二弟子怎么转世?如果真有长生不老的效果他怎么不吃?这人一看就是骗子,他跟你什么亲戚?有明路他自己不去他指给你?”

那虎妖道:“谅你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那仙长是谁。那仙长自开辟鸿蒙时就已经得道,满天神祇都是他的晚辈,大罗金仙皆是他的门徒,他的话难道还有假么?和尚,你不要狡辩,乖乖认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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