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戏黛之笑红楼

《墨戏黛之笑红楼》

第9章 上林苑遇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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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戏黛之笑红楼

初秋的上林苑,景致迷人,此时秋高气爽,正是打猎的好季节。方圆有几百里,均是皇家园林,其地林密草茂,山峻水阔,放养了不计其数的鹿、麋、獐、狍、熊、虎、豹、豺等类,此为皇家禁地,平时亦有人在此看管,并不许寻常人进来。各种小兽均已成熟,膘肥体壮。

因凤天和凤昊身体不宜,故只有凤墨带着亲王郡王子弟而来,这些子弟也均是些年轻人,没有了老一辈王公大臣们的拘束,大家有说有笑,一路上相谈甚欢。

黛玉因不会骑马,故凤墨为其准备了舒适的驮轿,夫妇二人乘坐轿子而来,其他人等却是均骑马随行。旌旗招展,随仆众众,浩浩荡荡往上林苑而来。

一时来到上林苑,风清扬早领人在此迎候,拥着凤墨和黛玉等人来到瓮城箭楼上。凤墨向下看了看,宽敞的草地上,众人精神抖擞,个个摩拳擦掌,参加狩猎的勇士们已高跃于彪悍的马背之上。背上背着弓箭,双目热切。似乎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会冲向兽群,拼尽全力去比赛杀猎。

凤墨微微一笑,长眸泻下一片流光溢彩,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他平素喜着白色或银色的锦袍,虽做了太子,便依旧如此,绣龙的银袍在在阳光下异常地耀眼,腰束着镶嵌着蓝宝石的玉带。

墨发用冠玉束起,一双狭长的眸子不经意间扫过那群参赛的人,慵懒中带有几分斜睨天下的尊贵,王者威仪显露无疑:“今天,各位陪着本太子来狩猎,尽可大展身手,将你们的本事全使出来,放出你们的手段,无分长幼高下,谁猎得最多,这柄如意便赏给谁!”

说着轻轻一摆手,阳明端着一柄宝石雕花的如意上前。众人一时兴奋不已,这柄如意因近乎明黄,一向为大明宫镇殿之宝,今见太子将此如意拿出做为彩头,众人均跃跃欲试。

一时号令下达,凤墨长眸一闪,脸色一凛,手轻轻一挥,令诸位王公宗亲下围场会猎。

顿时,四面八方号角呼应,数千军士分青、红、皂、白四旗,从四面八方擂鼓鸣炮,摇旗呐喊,茂林丰草中伏着的猛兽弱禽乍然一惊,立时乱做一团,四处奔逐翱翔。

黛玉一个闺阁弱质,何曾见过这种阵势。不由有些紧张,亦有些兴奋,紧紧地抓住凤墨的手。凤墨微微一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小手:“别怕,秋围狩猎就是这样子!亲手捕猎猎物,才会有一种自豪感和胜利感!”黛玉按捺着心头的不安,微微点头。

旁边的梦灵儿一身的短打扮,显得利落干脆,她本就是奔今天的狩猎而来,见黛玉有丝紧张害怕,一挑眉微微有些哂笑道:“太子妃,该不会是害怕罢,这种场合你都吓成这个样子,那以后战场上真枪实战的,岂不更吓掉了魂了?”

语含讥讽,黛玉明白她对自己有些敌意,便知道其性了不坏,故也不与她计较,淡然一笑道:“胆子大小并非在此能体现,真正的勇者无畏,是指面对强敌时临阵不慌的气势。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历来是男儿的事。女儿家自有女儿家的本分,茜香如今国泰民安,不动刀兵,公主倒多虑了!至于武功,用来强身健体便可,如果用于杀戮,未免有失本意。凡事有度,不涸泽而渔,真正让百姓臣服的不是杀戮,而是德行!”说罢顾自看着远处的情形。

侍候在一旁的风清扬闻听,太子妃的伶牙利齿,他可是在消寒会上见识了的,今见这位小公主暗中讥讽,绵里藏针地给驳了回去,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也将目光投向远方。

梦灵见黛玉一番言语弹压自己,不觉有些不服气,便有些好胜地道:“墨哥哥,灵儿也要下场,一会儿看我当场给你射杀一头麋鹿来!”

凤墨看了一眼梦灵微微蹙眉道:“灵儿,秋围狩猎历来是男人的事,还不曾有女子下场,何况这里是茜香,不是你们文趾。还是入乡随俗地好!这场里的野兽均是未驯养的,野性得很,你不能去,只在这里看着便是了!”

梦灵儿向来是越劝越反的,心里有些逞能,于是小嘴一撇,瞥了眼黛玉有些不服输地道:“墨哥哥,灵儿自小便习骑射,不是那闺阁弱质,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那些娇娇怯怯的大小姐,才只会有闺中自怜自叹,风花雪月的。难道你信不过灵儿的骑术和箭术吗?”

凤墨见梦灵说话夹枪带棒,明里暗里地针对黛玉,不由长眸一眯,冷声道:“灵儿,墨哥哥是为你好,不要好歹话也听不出来。那里太危险,不要逞能,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哪也不许去,不然出了事我怎么向姑姑和皇奶奶交待!不要怪墨哥哥不客气!”

梦灵气得小脸一绷:“昨你可是说要带灵儿来散散心的,可是却又不许我下场,一点意思也没有!”扭身来到楼下,站在台阶下,手搭在额前,看着远处不再理睬凤墨了。

黛玉见状忙扯了扯凤墨道:“墨,灵儿怎么也是个孩子,你说话怎么这么生硬,她的性子岂能受得了!”凤墨睨了黛玉一眼:“我是为她好,她这么大了,岂能事事顺着她!场下太危险,万上被伤到了怎么办?我不能拿着她的生命当儿戏!”

楼下的梦灵偏偏听到了,不由得一跺脚,却见凤清在旁边睨着自己,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一扬眉,有些挑衅道:“哼,你怎么也不去呢,难不成也是胆子小,怕那些野兽伤到,真是没用哦!”

凤清一挑眉道:“我是奉命在此保护公主阁下的安全,要不是你,要早入场了。我的手脚也早痒了,你倒在这倒打一耙,还说风凉话!”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场内:“估计再过一会儿,连口汤也没得喝了!”一面微有些遗憾地看看梦灵。

梦灵眼珠一转,凑过来,状甚神秘地道:“喂,我有个主意,不如咱俩偷偷地下去,反正你也是来保护我的,有你保护我还怕什么呢,何况我自己也有些身手的,来一趟只能看,多遗憾啊!你说呢?”

一席话说得凤清动了心,他早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想下场去一试身手了,被梦灵一怂恿,心里开始活泛。可以一想到凤墨交给自己的任务,不觉又摇摇头:“不行,墨哥哥可是交待了的,如果你出了事,我的脑袋还要不要了?我可犯不着为你搭上一条命!”

梦如闻言有些懊恼道:“好,世子的命金贵,我梦灵儿岂敢让你随护,你不去我自己去好了,哼,胆小鬼一个!”说着扭身来到后面的马厩,挑了一匹枣红马,解开缰绳,飞身上马。然后撒脚如飞,向场里跑去。

凤清一见着急地跺脚道:“嗐,这个蛮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只得跨上另一匹马,随后追了上去。

梦灵见凤清追上来,心里一笑,驳马回首一挑眉:“你不是不过来吗,为何又跟过来?”凤清咬牙道:“死丫头,要不是顾及你的危险,我才懒得理你!”

听着凤清似关切又似责怪的语气,梦灵儿心里一动,小脸上绽放一个如花的笑靥:“看你的情形便知道你也想下场的,本公主不过是给你一个台阶和借口罢了!”

凤清见被她说中了心事,笑道:“好了,打开开窗说亮话,走,碰碰运气去!”梦灵点点头,二人一拨马,一起向前驰去。

楼上凤墨陪着黛玉,二人边说话边注意场里的情形。因久不见梦灵上楼,黛玉水眸四处看了看,有些担心道:“墨,灵儿呢,方才被你一句话给噎走了,你呀,身为一个兄长,哪有那样对妹妹的!”有些嗔怪地看着凤墨。

凤墨扯起一个笑靥:“为夫不是护着娘子吗,灵儿那丫头,处处针对你,为夫只是想让她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她都可以任意妄为,可以任意指责。不管是谁,只要针对你,为夫便不答应!”

黛玉心里一甜,微睨了他一眼道:“你呀,你这不是疼我,反倒是竟给我树敌呢,灵儿心里不平,你越当面对我好,她越是有气呢!她如今就象个孩子似的,你这当哥哥的不理她,未免有些争宠的意思。你是一点也不明白女孩子!”

凤墨一挑眉,长眸坏坏地一笑道:“我只要明白娘子就可以了,别的女人,为夫没兴趣!”见周围的侍从谨立在一旁,黛玉微微红了脸。

看看梦灵儿半天没回来,有些担忧地道:“该不会偷着下场了吧,那岂不太危险了,派几个人去看看,如果真下去了,保护好她的安危!”凤墨眯着眸子到处逡巡了一下,问道:“明阳,灵儿公主呢?”

明阳道:“方才和世子一起偷偷下场去了!”凤墨一拧眉:“有人跟过去吗?”明阳道:“世子带了几个人,身手全不错的,想来不会有问题的,太子放心罢!”

凤墨见远处喊杀声阵阵,狂躁的马儿在半人多高的秋草间横冲直撞,掀起的衰草败叶在半空中旋舞,不觉蹙眉道:“赶紧派人把她找回来!”明阳神情一凛,忙答应着下了楼。

那些王室子弟们一个个挽弓搭箭,挥刀挺枪杀得浑身是血,草间的走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劫难吓昏了头,四处乱钻,有的被砍得血肉模糊,有的在草间挣扎哀鸣,那些随从后有的收拾着猎物,将野兽耳朵割了挂在了马屁股上。风卷残云一场狩猎,未开时分便见分晓,通算下来,卫国公的公子卫青猎得最多,竟是五只獐鹿,其余人等多少不一,多是些兔子等小兽。

正在此时,却见凤清和梦灵儿二人驱马而归,后面的随从抬起猎物气喘吁吁而来,抬到近前才看清,原来二人合力射杀了一只大狍子还有一只豪猪。看着二人满脸的喜悦和兴奋,凤墨却是一蹙眉没言语。

凤清一脸的愉悦:“太子哥哥,灵儿的身手真是不错,箭法颇有准头!只是力道不够,不然这一只袍子她自己对付该绰绰有余!”说得梦灵小脸上满是得意,眉眼俱笑地看了看凤清。

凤墨脸一绷:“哦,我可是让你保护灵儿,你竟护着她下场了,轻重缓急也分不清?”语气凌厉,说得凤清笑容一滞,看看梦灵,有些心虚地笑笑,觑着凤墨阴沉沉的脸,不敢吭声了。

梦灵见凤墨怪罪凤清,不由抬眸笑道:“墨哥哥,你要怪就怪灵儿罢,是我强拉着他下场的,你也说过他要负责我的安危,我下去了,他岂有不跟着的道理!灵儿保证下不为例!”

见凤墨脸色依旧阴沉似水,梦灵没敢说方才要不是凤清护着自己,只怕会被那头豪猪给伤了。豪猪本是白天不出来活动的,但被众人驱赶了出来,刚发撞到二人,被一举捕猎。

见梦灵护着凤清,黛玉悄悄扯了凤墨一把,莞尔一笑:“现在没事了,你怎么还这么个脸色!”

夕阳的斜晖映红了西边的天空,浓重的炫彩慢慢地褪却,渐渐地变成绯红。一天下来,众人均有些人困马乏,一时间各自去下榻的宫院收拾准备晚膳。而凤墨则独自挽了黛玉,在林中信步踱来,明阳及梅兰众人远远地随在身后。

上林苑视野开阔,一片无垠的草地漫无边际,伸展着蔓向远方,周围参差的灌木丛,遮住了夕阳的余晖,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轻轻挽着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嘶,凤墨笑问:“这里如何,明天教你骑马,这么一大片草场,纵马驰骋,不亦快哉!现在为夫便让你体验一下另外一种逍遥自在?”

黛玉嫣然一笑,水眸放彩,旋即微微一暗,看着那高头大马便有些怵。凤墨会意,笑道:“有为夫呢,保证不会让你受伤便是!”黛玉点点头。

凤墨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匹纯白如银,没有一丝杂毛的马立时从远处奔跑过来,黛玉忙抓住凤墨的手,凤墨挑眉一笑,拍拍她的手道:“别怕,它叫银鬃,是为夫的坐骑!”

转眼,银鬃跑到眼前,蓦地停下,抖抖鬃毛,长嘶一声,踏踏马蹄,似在问寻。凤墨伸手捋捋马背,挑眉一笑,黛玉近前来,伸出莹白的手掌,轻轻地抚了抚马背,银鬃温顺不动,凤墨一挑眉笑道:“看到没有,银鬃也知道你是它的新主人,要知道平常除了为夫外,它可几乎不让外人近它的身的!”

哦,黛玉一时好奇,不觉起了兴致,含笑拍了拍银鬃:“真的吗?这么说你是接受我了?”银鬃似是听懂了她的言语,忽而仰首长鸣,声音清越宏亮,承认似地摆摆手,然后用嘴拱了拱黛玉的手。

黛玉水眸绽放光彩,更觉有趣,笑靥绽放,惊喜地向凤墨道:“墨,看,它在向我示好呢!”凤墨长眸一眯,嘴角一勾,笑道:“为夫没骗你罢!它会认主的。”

然后身形一纵,跃上马背,然后微笑着向黛玉伸出手:“把手给我!”声音低沉温柔,看着他暖暖的笑容,黛玉此刻不再紧张,将手递给他。

凤墨轻轻一带,黛玉只觉得一股力量传来,身子轻飘飘地已然到了马背上,正要惊呼,却被凤墨从后面紧紧地锢住,声音自耳后传来:“别动,不要怕,放松,一会你只需感受便可!为夫让你体现一下飞翔的感觉。”

听到他的声音,黛玉放心地将自己偎进他怀中,凤墨手一提缰绳,两腿一夹,银鬃霎时昂起头,四蹄奋进,闪电般向远方驰去。黛玉“啊!”了一声,蓦地捂住樱唇,凤墨的脸摩挲着她的粉面道:“怕了,有为夫呢,放开胆子!”凤墨熟悉的气息蔓延,不由自主地黛玉放下心来。

此时,银鬃撒开四蹄,快步如飞,黛玉只觉得四周的草地,灌木,迅速地往后退去,闪电越驰越快,腾空而起,带动起凤墨的银袍,翩翩然如蝴蝶,耳边风声猎猎,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让人仿佛置身云端,黛玉的发丝飞扬,擦过凤墨的脸颊,痒痒的。

二人耳鬓厮磨,凤墨笑问:“感觉怎么样?”黛玉有些兴奋地叹道:“墨,飞翔的感觉真妙,我喜欢!就象,你带着我飞的感觉!”曾经,他还是无名的时候,也曾挟持着自己飞腾过,但那时候的自己,从不曾象现在这样放松,全身心地将自己的安危交付与一个心爱的人,愿意随他一起。

凤墨放缓了速度,银鬃由飞驰转慢,载着二人,在一望无际的草场上缓缓而行,四周寂静无声,沐浴在夕阳里,恬静安适。此时,夕阳已没入地平线,西边的天空一片绯红。

下了马,二人依旧互挽着手,在草场中慢慢行来,银鬃象个忠实的护卫,悄悄地随在主人的身后。晚膳尚未备妥,那些年轻的王公贵戚们正准备着烤肉,晚上还有篝火歌舞,于是均在不远处忙碌着。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黛玉道:“还是无官一身轻啊,看他们多轻松,如今我可是有些羡慕平凡宁静的日子了,其实初嫁过来的那段日子,反而是最开心愉悦的!”说着睨了一眼凤墨道:“如今还不如那时的轻松呢!”

凤墨扯起一抹魅笑:“原来娘子喜欢那个傻傻的夫君啊?”

黛玉嫣然一笑,水眸一闪道:“是我傻,那么长时间被你哄骗着竟然都没看出来?”凤墨倏尔轻笑,戏谑道:“那段日子其实真的是很快乐的,想着每天要骗你逗你,而你又懵懂不知情,确实有趣!”说着嘴角扯起一抹漾漾的笑意,似在回味当初的甜蜜。

黛玉微睨了他一眼:“你骗人,自然觉得快乐好玩了,我可是被蒙在鼓里,被你耍得团团转!”凤墨一挑眉,魅眸波光潋滟,用力地握握她的小手:“要不是如此,又岂会试出娘子的一颗真心一份真情呢,我倒真的很庆幸那段装傻的日子能遇到你!”黛玉水眸柔波闪动,默然不语。

夕阳的余晖慢慢地褪却,倦鸟知还,归鸦阵阵,映着天边浓浓的暮色。凤墨道:“为夫承诺给娘子的,是不会忘的,到时候便可尽情地陪你看夕阳日落,朝阳日出;观潮起潮落,云卷云舒!”二人十指相扣,柔情缱绻,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与默契。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出了很远,听不到热闹喧嚣的人声,凤墨回首看看笑道:“饿了罢,回去尝尝他们捕获的猎物去,茜香的烤肉别有一番味道的,只怕今晚他们要尽兴,非得通宵达旦不可了!”黛玉微微一笑,二人沿着原路慢慢地往走回,四处的灌木丛高林深密,此刻黑魆魆的影影绰绰。

正在此时,从灌木丛中倏地蹭蹭窜出十几个蒙面人来,倒将黛玉吓了一跳,啊了一声睁大水眸忙揽住凤黑的腰,声音有些微颤:“墨,有人!”

凤墨一把将她揽到身后,脸色一凛,眸子一寒,却见十几个人闪电般飞扑过来,逼进二人。来不及思考,凤墨忙抽出腰间的软剑,挡了上去,刷刷几下接住对方的钢刀,动作干净利落。

对方见只有他一人,手中钢刀更是拼力砍来,凤墨将手中软剑舞得密不透风,可是一人战十几人终有些力不从心,而且身畔还有个黛玉。黛玉紧张地看着打斗,不敢出声,生怕凤墨分了心,凤墨情急之下刺伤了几人,但对方仍不怕死地继续逼上前来。

见势不妙,凤墨忙一手搂住黛玉的腰,一手挡住对方挥来的钢刀,将对方震得连退几步。脸色严峻,眸光收紧,低声道:“抓紧我!”

话音刚落,黛玉只觉自己的双脚即刻离地,不由多想,赶紧抓紧他的衣襟,几个起落,凤墨已带着她落到了十几丈外。双脚一沾地,凤墨忙一声呼哨,便听到远处也传来同样的哨音。

黑衣人闻听似乎有些心急,迅速地飞扑了过来,手下越发狠戾,招招致命,步步紧逼。

听着凤墨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他周身的杀气,黛玉只觉得不妙,正在此时,银鬃长嘶一声,蓦地飞奔过来。凤墨一喜,忙搂住黛玉:“抓紧我,不要怕!”

声音冷峻坚决,说罢耸身一跃,挟着黛玉飞跃到银鬃的背上,银鬃撒开四蹄,向远处急驰而去。

黑衣人见状,也忙纵起身形,相跟着飞扑了过去。正在此时,却见明阳领着十几个人赶到,见状也不急思索,挺剑迎上前,截住了对方,双方斗到了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兵器相撞。

奔驰出很远,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黛玉被凤墨紧紧搂在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呼吸,黛玉一动不敢动,直到周围寂静下来,凤墨方放缓了速度,看着怀中黛玉一动不动偎着自己,柔软的身子一股馨香袭来,低首轻声道:“好了,不用怕了!”

黛玉感觉都会起伏的胸膛,见他仍脸色紧绷,不由嫣然一笑:“墨,在你在,我还怕什么!”凤墨脸色缓和下来,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摩挲着她的粉面,赞叹道:“不错,不愧是我的女人,临阵不慌,胆子越来越大了!”

说着拨转马头,向远处看了看,侧耳听了听,远处仍传来阵阵厮杀声,不觉一皱眉,黛玉轻声道:“墨,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会潜到皇家的上林苑,他们意欲何为啊?”

有人潜入上林苑行刺的消息,转瞬传了开来,最初的惊慌过后,随驾护卫的羽林军也及时赶到。对方终是人手少,见状忙掣身形退后,一声呼啸后,便欲逃窜,被明阳龙吟截住退路,大批的羽林军一拥而上,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十几个人围在了当中,羽林军统领慕轩一声令下,手执弓箭便欲射杀。

这时,风清扬也带着人赶到,见状忙止道:“慕统领,留几个活口!”

慕轩点点头,不一会,抓获了最后的几个活口押了下去。风清扬看了下现场,皱皱眉道:“慕统领,你命手下打扫一下这里,其余人等赶紧去寻找太子和太子妃!”太子失踪,此事非同小可,当下众人均惶急不已。

这时凤清和梦灵闻讯亦赶了过来,看到那一片狼藉血腥,凤清忙遮住了梦灵的双眼:“前面太血腥,不要看了!”一面忙护着她退到后面。梦灵见他关心,心里一甜,随即摇摇头:“好了,我没事的!”

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凤墨二人的踪影,梦灵着急道:“咦,墨哥哥和太子妃呢,他们俩呢,该不会。”说着小脸满是担忧,凤清看了看情形,拧着眉道:“明阳,太子哥哥呢?”

风清扬脸色一敛,沉着冷静:“已经命人四处找寻了,大家不必惊慌!”明阳微一思忖,一声呼哨,不一会儿,便听到银鬃从远处嗒嗒地飞奔而来,马上凤墨二人衣袂飘飘,黛玉偎在凤墨怀里,神情安然,丝毫没有受到方才打斗的影响,凤墨沉静如初,只是眸中精光迸射,让人凛然生威,一身的霸气护着怀中那个娇软如花的女子。

众人见状均如释重负,凤清梦灵二人不由又惊又喜:“墨哥哥,你们俩没事太好了!”凤墨一挑眉:“区区几个人,想伤到我,还没那么容易!”

慕轩近前跪倒在地:“太子,属下护驾来迟,罪该万死,请太子责罚!”凤墨在马背上看了看其余的军士正处理着方才的残局,眸子寒光一迸,冷声道:“没你的事,这些人想必是早就看好地形,埋伏在此了。暂且押回去再说!可留了活口不曾?”慕轩沉声道:“已经捉住几个,留待太子审讯!”

凤墨微微颔首,黛玉看到地上一滩滩的血渍,那断臂残肢到处都是,不觉胃里恶心,转身扑到凤墨怀里干呕起来。

风清扬见状,心里一凛,皱起眉头,太子妃这样娇花一般的女子,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着实不忍,不由轻声道:“太子,为臣看太子妃有些受惊了,还是请太子妃回去歇息罢!”

凤墨眸子一凛,自己只顾说话了,忘了顾及黛玉,知道她见不得这种恐惧血腥的场面,不由一悔,忙拨转马头,轻声道:“没事罢,我送你回去!”黛玉微微点头:“没事了,就是不太舒服,一会儿便好了!”

凤墨护着她回到了行宫。见风墨护着黛玉回去,风清扬长吁一口气,慢慢转回身来,太子本是想就着这两日有些闲暇,带着太子妃和文趾日韩公主来狩猎散心的,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看来是自己失职,不觉心里一阵懊悔,忙吩咐着处理方才的混乱。

一时紫鹃随着回宫,方才听说有刺客进来,目标似乎是太子和太子妃,几个人便提心吊胆着,方才又闻听羽林军不让近前,只好着急地等待着听消息,好容易听到黛玉没事,心里方踏实下来,但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忙端来热茶,服侍着她去歇息。

上林苑前厅内灯火通明,两排侍卫整齐肃穆,气氛却是紧张不已,好好的一场狩猎,被一场刺杀闹得人心惶惶。凤墨脸色阴鸷地坐着,明阳将几个人押了上来,羽林军的将领慕轩甲胄在身,手执佩剑护在左右。

见地上几个人身上血渍斑斑,身上均几处大小不同的伤口,凤墨寒眸不动,盯着几个人半晌,不动声争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子不小,想来是策划很久了罢,知道本太子要来围场狩猎,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对方一个头领模样的看了凤墨一眼冷哼道:“为了这个计划,我们埋伏在此很久了,就等你前来了,只可惜我等身手不敌,为主人报不了此仇,你们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主人?凤墨长眸一眯,薄唇微抿:“如果本太子猜得不错,你的主人姓慕容对罢?”说着端起旁边的香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状甚闲适地看着对方。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脸上现出愕然的神情:“你怎么知道?”凤墨微微一笑:“很简单,你们以为虎事周密,可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一想便知。当初,慕容一门为帮大后子夺位,苦心经营多年,为其豢养了不少的死士,宫变之事损失大半,但其余的人一夜之间下落不明!慕容一族因大皇子的事受到诛连,远贬黔州,父皇仁厚,并非多加追究,他的门客党羽可是未损分毫。除了他,本太子再想不出其他人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个头领模样的人冷笑一声:“你说得没错,我们是慕容府的。食君之禄,担君之事,我等受主人优待多年,这条命本就是主人的,死不足惜,只是没有为主人报仇,心里不甘。要杀便杀,不用多说!”

凤墨微微一笑:“你们倒有几分忠肝义胆,只是跟错了主子,你们的主子现在大势已去,你们又何必做此以卵击石之事,虽说各为其主,胜者王侯败者贼,但这忠义之名也得看为谁!你们的主子大逆不道,你们便是为虎作伥,只怕杀身不成仁,反而会落个遗臭万年!你们想得这个忠义之名,本太子偏偏不会称你们的愿!”说着长眸微阖,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人。

几个人彼此互相看看,均现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明阳打量了几个人一眼,悄悄地近前,附耳说了几句,凤墨眸子一凛,复仔细端详了几人半晌,然后微微颔首,明阳将人带了下去。

凤墨长眸一眯,寒光闪动:“想不到啼血谷也会掺和此事,他们不是历来不喜欢与他人结盟吗,为何又与凤离的死士勾结在一起?”思忖半晌,唤来龙吟,低低地吩咐了下去,龙吟神色严峻,连连点头。

上林苑太子遇袭之事,不日内便有了结果,系慕容一族的门客及一些旧部为主人不平,故请了啼血谷的人前来刺杀,谋划已久,目标是凤墨,因在姑苏时暗夜阁曾斩杀了啼血谷不少的人,故趁机报前仇。但终是不济,全部落网。

凤墨并未追究慕容一族,而是将所有未死的人尽皆宽恕,此举却赢得了那些人的感激,自此再无反意,也明白主子当初的行为确属大逆不道,尽了主仆之情便四散而去。对于啼血谷,凤墨却是不想放过,当初黛玉的命差点葬送在他们手里,于是暗命暗夜阁的人,伺机寻查啼血谷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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