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

《金屋囚》

郑玉磬原本心神未定,连凤履都是勉强穿上的,能笑着应对那些进来的女官已经实属不易,哪怕冬日的衣裙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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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些,你也不怕叫别人听见。”郑玉磬低斥了枕珠一声,让她来为自己换衣裤,哪怕方才是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不堪的一切,尚且惊魂未定,然而还是勉强安慰枕珠的情绪:“没事的,他是想过要将我怎么样,但最后没成事。”

枕珠替她更换衣物,眼眶却红了,低声道:“万福刚刚左拦右挡,奴婢不好当众同他翻脸,看着总管进来,以为娘娘是不会有事的,要是我……”

郑玉磬刚刚被昔日的情郎覆住,心思如同乱麻,什么可怕骇人的念头都想得出来,然而现在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枕珠待在一处,冷静下来以后人又清醒了许多。

“你在这里有什么用处,喊人过来吗?”郑玉磬苦笑了一声,“他知道我那么多事情,咱们还得在这宫里继续待下去,万一他狗急跳墙,将事情都抖落出去,咱们怎么办?”

她才不要为了这样的事情**,萧明稷就算该死,也不该死在她的宫中,她还要继续活下去。

枕珠含泪嗯了一声,见郑玉磬换完了衣服,忙扶着她躺回床榻歇一歇,万一圣上过来,总不能还是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帐外燃了镇定心神的香料,然而郑玉磬想起枕珠所提到的宁越,躺在合欢帐内,却没有丝毫睡意。

萧明稷在这里的时候,她就能断定宁越恐怕不是圣上派来的人。

或者说他不仅仅是圣上那边的人。

等到侧殿只剩她一个人时,那个清秀的内侍第一时间便进来扶她回到了屏风之内,将所有的痕迹清除得一点不剩,包括为她施粉抿发,做起来都十分熟练,也丝毫没感到惊讶。

他应该知道自己瞧破了这一点,又或许萧明稷在内里待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长,宁越也怕光凭她一个柔弱女子,没办法在人进来之前将一切恢复原样。

甚至当他伸手去抚平坐榻上被弄乱的锦垫,瞥见那歪去的方向,起身皱眉收走了剪烛的剪刀,躬身禀道:“这样锋利的东西只能伤到娘娘柔嫩肌肤,却害不到人性命。”

等到来送东西的内侍和女官一走,他居然还能装得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为她挑选珠翠,丝毫不曾心虚。

偏偏她方才心神俱碎,六神惶惶无主,竟然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诘问。

……

溧阳长公主闲适地坐在一处暖阁中,她来了已经有许久,但是却没有瞧见自己想要等的人。

她身处的这处庄子是一个武将名下的,但同样也是三皇子的外宅,这在权贵之中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萧明稷不会常常过来,但她却不同,圣上宠爱这个妹妹,根本不管她去了哪里,又把哪个美男子掳到她的神仙洞府。

长公主偶尔从道观出来玩一阵,扮成各种身份,在民间过一把微服私访的瘾,随手当一回青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三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神情不悦?”

溧阳长公主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她大概是在外面玩累了,自顾自地吃了一碟糕,饮着茶等萧明稷过来,见他果然不算畅意,竟然笑出了声:“若是你再不过来,我都要担心哥哥是不是把你捉去杀了。”

她慢条斯理道:“你要是被皇兄杀了,我一定去宫里劝一劝圣人,刀下留人。”

萧明稷看她坐在这里纹丝不动地吃着糕点,却不像是救人心切的模样。

“把你府里那几个芝兰玉树的谋士留下来,当个洒扫的道士也不错,省得暴殄天物。”

“我有时候当真觉得看不透姑母。”

萧明稷换了一身深色的常服劲装,稍微类似胡服,比起朝服更显得人清隽瘦削许多,他望着眼前的长公主,眸色幽深:“姑母既然存了叫郑氏得宠的心思,何必又费别的心思?”

溧阳长公主孑然一身,她只是一个公主,无论皇位上坐的是谁,都不会影响到她逍遥的生活,至多不过是每年赏赐多与少,但是溧阳已经舍身出家,本来就已经舍弃了全部身家,连每年的俸禄都只能领一半,她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她已经知道郑玉磬与自己昔日有情,却将郑玉磬献给圣上,还同自己示好,如今郑氏得宠,她却愿意答应教导别的女子。

郑玉磬要了避子药,她便给了,但是转头又着意透露给了自己。

这样的溧阳长公主,同圣上面前那个乖巧可人、知情识趣的妹妹,郑贵妃面前温柔慈善的女观主完全不同。

“殿下说笑了,你该知道,郑氏的事情原本是皇兄有意为之,”溧阳长公主自然感受到了自己这个侄子说这话时的阴郁:“否则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圣上用药,我还想多活几年。”

圣上对郑氏的迷恋到了一种执念的地步,既然已经将秦君宜调离京城,动手只是早晚的事情。

她不过是顺势而为,用了一点东西讨圣上欢心,否则单凭这么一点,怎么会叫皇帝同贵妃两日一夜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连上朝的事情都差点耽搁了。

“贵妃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殿下何必在意,她能讨圣上欢心,又

有把柄捏在你手中,只要你稍加引导,不愁贵妃不俯首帖耳。”

“每年送到圣上身边的女子不在少数,说来也是贵妃自己争气,留得住圣上,与我没什么关系。”溧阳长公主看向神色愈发不善的萧明稷,笑着道:“怎么,难不成殿下的美男计不管用了?”

萧明稷就算是不成婚,也不该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当正妃,溧阳长公主说:“还是说我的好侄子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臣服于贵妃的石榴裙下,反倒听了她的话?”

“圣上不着痕迹地得了她,虽然长安血流成河,但好歹她的名声保全了,也不用日夜忧心遭你强夺,以泪洗面,我是为她好呀。”

溧阳长公主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叫萧明稷喜欢,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殿下把人家的未婚夫与结发夫君都欺辱到这等地步,难道还不能消恨吗?”

郑玉磬这克夫的名声到底是谁添砖加瓦的,恐怕她面前这个男子难辞其咎。

长公主轻笑道:“要我说来你还是小孩心性,不到手便始终惦记着,殿下不也是得到了几位相公的示好,怎么,那几位娘子便没有一个能瞧上的?”

她从一开始就最看好萧明稷,他同自己几乎是一样的人,但是去了一趟南边,竟然对一个女子魂不守舍,若说是喜欢人家想纳作妾室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想将最要紧的正妃之位给她。

以三皇子昔日不起眼的地位,怎么会有世家愿意来烧他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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