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染见她放下手中的砖块，眼中的笑意加深。
“你跟着我做什么？”殷雪瑶虽然放下手中的砖块，但还是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霍珩染双手插在口袋里，头歪着，任由银白月光落在他好看的眉眼上：
“什么时候发现的？”
殷雪瑶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之前就发现了。”
殷雪瑶上学那会儿经历过雷云涛的尾随，所以因此每次走路时，殷雪瑶都留了个心眼，比如说脚步故意放轻，走两三步回个头看看。而且这一段路，殷雪瑶也熟悉，在拐弯处，殷雪瑶利落的躲进大树桩子后。
霍珩染笑了下，看来殷雪瑶的反侦察能力也是可以的。
不过——
就在殷雪瑶老老实实回答他时，霍珩染突然快步上前，在殷雪瑶刚反应过来，准备弯腰将砖块重新拿起来时，霍珩染一掌落在殷雪瑶的虎口处。
殷雪瑶只觉得手掌发酸，砖块就落了地。殷雪瑶瞳孔一缩，眼中满是害怕，可是霍珩染却没有进行下一步：
“你反侦察能力不错，不过随意现身不好；而且选择自保工具，你适合轻便的，比如树枝，像这种砖块会加重你的负担，降低你的反应速度。”
霍珩染一点一点指出了殷雪瑶的错误，殷雪瑶点点头，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只是在他说完后，才小声反驳：
“我没有随意现身，我是在大树桩子后看到是你，才出来的。想对你说句谢谢。”
殷雪瑶大大方方朝着霍珩染鞠了一躬，看向霍珩染的目光清明通透。
霍珩染眼眸闪了几下，压住了眼底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在殷雪瑶起身时，再次靠前，低着头，眼中满是她的影子，声音循循善诱，磁性好听：
“就只说一声谢谢？”
两人的目光陡然纠缠在一起，仿佛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殷雪瑶不喜欢这种过分亲密的距离，轻微皱了皱眉，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那我...”
殷雪瑶开口想要询问怎么报答，这时候霍珩染也同样往后撤了一步，两人之间的空气总算能正常流通。
“为我做顿饭。”
殷雪瑶迟疑的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霍珩染和之前一样，目送着殷雪瑶回家，直到殷雪瑶进门后，霍珩染身上的热意才慢慢降下来，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耳垂，霍珩染抬头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叹了口气，他这个局外看客越来越不像是个局外人。
**
既然霍珩染已经提出了要求，殷雪瑶就想快点把这个人情给还了。于是第二天晚上殷雪瑶做饭的时候多做了霍珩染的那份，并且用铝盒子装好。
孙桂花是个人精，吃饭的时候，拿着筷子在盘子里拨动了几下道：
“啧，这肉怎么这么少，感觉没上回多。”
“是吗，我觉得一样。”殷雪瑶心虚，没敢看孙桂花，只是边回答边往自己的碗里夹菜。
雷秀兰趁机接口道：“娘，你多想了，我趁着嫂子没看见，在菜做好后，自己偷吃了一些。”
她话音刚落，脑袋就被雷秀兰拿着筷子敲了一下。
“吃吃吃，我咋生了你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
言里言外满是嫌弃，孙桂花真是要被雷秀兰给气死了。
殷雪瑶知道雷秀兰是为了自己，只能默默地夹了一片肉放进对面雷秀兰的碗中。两人相视一笑，很快就移开了彼此的目光，孙桂花却越看越心里不顺，粗略的吃了几口后，啪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就出门了。
殷雪瑶第一次带东西来剧团里，于是刘雪他们马上就围了上来，被铝盒子里的饭香味吸引。
“雪瑶，你今天怎么带着饭盒来了？没吃饭？”刘雪没经过殷雪瑶的同意就将铝盒子打开，一时间饭香四溢。
萝卜丁青菜肉黄鸡蛋被整整齐齐平铺在米饭上，看上去就非常赏心悦目。
见此刘雪有点饿了，不止刘雪，其他人也都饿了。
殷雪瑶忙上去将饭盒盖住：“这个是给别人的，是给昨天那个为我们说话的同志。”
“哦这样啊，那个小同志长得不错，如果我再年轻十岁的话...”
刘雪摸着下巴老神在在道。
“刘姐你再年轻十岁都没戏。”李武接话开玩笑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刘雪捏起李武的耳朵，眼睛微眯着，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没没没，刘姐，手下留情啊！”
张柱子这时凑过来道：“雪瑶，你这手艺都快比得上食堂师傅了，哎——”
张柱子夸完殷雪瑶就叹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肩膀被孟不弃拍了一下：
“怎么了，从昨天就到现在都愁眉苦脸的，有事说说，看大家能不能解决？”
张柱子望了望大家，又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
刘雪啧了一下，叉着腰从李武那儿走到张柱子身边推了他一下：
“怎么？看不起我们？快说！”
“哎呀，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俺二姨她身体不好，不想在食堂干了，但是学校食堂不让，一时也找不到人。所以俺就愁啊！这事儿咋弄！”
张柱子话说完了，大巴车里也陷入了沉默：
“也是，现在去哪找个信得过的人，还真不容易办！”
殷雪瑶好看的眸子眨了眨，弱弱在中间举手道：
“要不让我去吧。”
殷雪瑶说完，刘雪沉默了，因为她发现这姑娘跟个拼命三娘似的，听说白天还制作头绳去卖，晚上就来剧团跳舞，跟人一种只要给钱什么都愿意干的样子。但是刘雪看不出殷雪瑶是不是真的缺钱，因为这女娃每天都给自己打扮的很干净，对人也是客客气气的，虽然说穿的衣服料子不好，但是总的来说，真的不像穷人家的孩子。
于是她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雪瑶，食堂的活可不容易干啊，你这细胳膊细腿能干动吗？”
“我缺钱啊！”殷雪瑶甜甜一笑，大方坦然说出自己想干这活的原因。只是她说完，就看到大家一脸不信的样子，笑了下，低着头坐在车座的一角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我爸欠人钱，就让我辍学嫁给他的债主。我想把债还了，继续上学。所以才会拼命找活干。”
说完，抬头笑了下，眼中的湿气被她忍了回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道尽了心酸。
“你这个傻姑娘啊，怎么不告诉姐呢！”刘雪一脸心疼抱住了殷雪瑶，这女娃最近又瘦了。
殷雪瑶摇摇头，她不想卖惨，只想堂堂正正的攒钱还债，所以很少和人提起自己的处境，只是到了万不得已时，她才会简单将自己的情况说一下。
“啊，我想起来了，咱七里镇有个出了名的恶婆婆，儿媳相当于是被卖到他们家，经常在家打骂儿媳，还把儿媳的头磕破了，雪瑶，这婆婆不会是你婆婆吧！”
殷雪瑶点点头，看来上次在镇上“情报员”那里卖惨，卖对了，七里镇的人不在讨论她过分招摇的长相，反而在讨论孙桂花的恶和她的可怜。
“没事，我婆婆其实对我挺好的。”
“好什么好！”刘雪一脸义愤填膺，恨不得替殷雪瑶立刻去找她那恶婆婆出气。
只有孟不弃冷静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你如果真的去食堂干活，你婆婆同意吗？而且即便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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