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肆城摇摇头，“我不饿。”

“怎么可能？”顾乔一佯装着嗔了他一眼，道，“你这些天仅靠一点流失维持生命，不饿才怪。”

“我光看到你就觉得好满足，就感觉不到饿了。”墨肆城说。

顾乔一就笑。

墨肆城接着说，“我昏迷的时候，也能听到大家说话。有的时候，我感觉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在哭。我想安慰你，可是我开口讲话，你却听不到我的声音。你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他真的很后悔过去和她赌气。

她不开心的时候，他自己也不开心。所以，为什么非要惹她伤心难过呢？为什么非要去吃那些飞醋，计较那些有的没的的呢？

他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顾乔一闻言鼻子一酸，又要落泪。

墨肆城见她眼睛再次红了，便有些慌张，连忙说，“我不说了，对不起，我错了……”

顾乔一摇头，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飞落。“我没怪你。我是实在太开心了。你能醒过来，这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

紧接着，吸了吸鼻子，用憨憨的语气问道，“你到底要吃什么嘛？”

墨肆城哭笑不得，这家伙怎么就忘不掉吃呢。

于是，他说，“你点吧。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哦。”

——

当两人的情绪都完全平静下来后，墨肆城才后知后觉得发现，顾乔一今日的打扮有些不同寻常。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长发被挽成了一个髻固定在头顶，旁边簪着一朵小白花。

“乔一……”

“嗯？”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顾乔一闻言，眼泪再一次刷了下来。

墨肆城皱眉，“发生什么事了？谁过世了？”

顾乔一哽咽，努力让自己咬字清晰，道，“是我爸。他……他在昨晚去世了。”

墨肆城闻言呆怔了几秒，忽然间他的头又疼了起来。

他用手扶着头，五官痛苦得皱在一处。

顾乔一见状，被吓得不轻。

她连忙说，“对不起……我……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我去叫医生。”

她刚要起身，却被墨肆城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不大，但足以令她定住。

墨肆城喘息着，抬起头，对她说，“没事。不必麻烦医生了。”

“可是……”顾乔一说着，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事。医生不是也才刚刚给我做过检查么。”

顾乔一淡定下来，“那好吧。不过，你如果真的不舒服，千万不要瞒着我。”

“嗯。”

墨肆城又缓和了片刻，感觉到头已经完全不疼了时，便问顾乔一，“爸是因为什么走的？”

“突发心脏病。”

墨肆城点点头，接着就无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墨肆忽然喊顾乔一，“老婆……”

“啊？”

顾乔一诧异得看着他。

她很少听他这样称呼自己。

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

这时候，她发现墨肆城的表情比她还别扭。“怎么了？”她问。

墨肆城，“我想上洗手间。”

“哦。”

顾乔一心说，“就这小事儿啊，至于跟大姑娘一样别别扭扭的？”

她直接从床底下拿出便盆。

墨肆城却吸了一口气，把脸转向一侧，说，“我……我不用这个，你扶我去洗手间。”

“你身体行吗？”

“早晚都要重新适应。”

“我扶着你，你慢一些。”

墨肆城将自己身体的一多半的重量都交给了顾乔一。

但这对顾乔一来说轻而易举，她是怪力少女嘛。

到了洗手间，墨肆城用一只手撑住墙壁，然后对顾乔一说，“你先出去吧。”

顾乔一心想: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但她还是“哦”了一声后就出去了。

但她做在病房的沙发上待了十多分钟，也没见墨肆城出来。

她就觉得事情不太对。

她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隔着门问道，“肆城，你还好吧？”

“额……没事。”他回答。

顾乔一微微松了口气，还能出声回答，必定是没什么事。

可她就是感到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半天还不出来？

不就是个小号吗？怎么还上了plus版的感觉？

她敲了敲门，“需要帮助吗？”她问。

门内传来墨肆城的声音，“不用，可能马上就好了。”

顾乔一无奈得摇摇头，抱着手臂，靠着洗手间的门站着。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出来墨肆城的声音，“老婆，我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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