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乱来

《殿下,别乱来》

番外

上一章 封面 下一章

这一年,一家四口去游历了四国,正在回夜子罹封地的途中。

马车上,哄睡了弟弟,澈儿爬到长乐的身上来,撒娇一般偎进长乐的怀里,“娘亲!”

弟弟是很可爱没错,可是,一天到晚霸占着娘亲,还是很让人生气的!

长乐睁开眼来,拍拍他的头,看向马车一侧,已经沉沉睡去的小白,嘴角含笑,“澈儿很厉害啊,这么快就把小白哄睡着了。”

“那当然!”语气里有小小的骄傲。

随即,澈儿又伸出手去,轻轻按着长乐的额头,“娘亲,你头疼吗?”

长乐把他的双手拉下来,握在怀中,“马车坐久了有些不舒服,澈儿不用担心。”

澈儿担忧的望着她,“要不然我让爹进来陪着娘亲?”

长乐摇摇头,“不用了,他长手长脚的,缩在马车里了不舒服,澈儿陪着娘亲就够了。”轻笑着,在澈儿脸上极响亮的亲了一下,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心满意足的叹口气。

澈儿,澈儿,有子若此,夫复何求。

良久,澈儿又开口,“娘亲,澈儿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就像他生病的时候,娘亲给他讲故事,他就不会难受一样。

“好,”长乐随意点点头。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国家有一个国王,国王有一个美丽的公主……”

长乐勉强睁开眼,看着讲得正起劲的澈儿,不由得失笑,亲爱的儿子,是在跟她白雪公主的故事呢!

“娘亲,”很久之后,澈儿又唤她,“王子为什么一见到白雪公主,就去亲她啊,娘亲不是说,不可以随便亲女孩子的吗?”

小家伙一脸疑惑不解的望着她。

长乐伸手捏捏他的脸,满意于指尖柔嫩的触感,斟酌了好一会,才说,“那是因为,王子一看见公主,就喜欢了啊。”

“那喜欢就可以亲吗?”貌似越来越不好回答了,“那当然不行,不能随便亲的,王子已经确定了要娶公主当妻子才亲的。”

澈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问,“娘亲,第一次看见,就会知道喜欢吗,娘亲,你有没有过第一次见到就喜欢的人?”

长乐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哪个少女不怀春,在她的那些青葱岁月里,也曾有过甜蜜的期待。

澈儿抱着她的手臂使劲摇,“娘亲……娘亲,你讲嘛你讲嘛。”

澈儿很是好奇,娘亲一看见就喜欢的,会是,会是自己那个素未蒙面的爹爹吗?

人有时候,总是很奇怪,更何况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再怎么样不去想关于那个人的事,却还是会想着,跟自已有着血缘关系的那个人,在娘亲的心里,是特别的!

长乐抚着他的头,沉默不语。

澈儿仰着头,“娘亲,你最最开始喜欢的人,是他吗?”

“娘亲,你说过好孩子,不可以撒谎的哦!”

长乐摇了摇头,又揪揪他的脸,“澈儿还小,以后再给你慢慢讲。”

“不要!”澈儿不依,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娘亲,回爹的封地,还要走好久,你讲嘛,澈儿想听。”

一看她还不答应,索性将双臂缠上她的脖子,凑到耳边去嚷嚷,“娘亲,当故事讲来听嘛,讲嘛讲嘛。”

长乐被他摇得头昏脑胀,一边小白轻轻翻了个身,嘴巴动了两下。

长乐连忙按住澈儿,连声道,“好了好了,我讲,你小声点,别把弟弟吵醒了。”

那个小霸王,没睡好被吵醒的话,该要闹翻天了!

澈儿这才消停下来,乖乖的坐在她怀里,还要摇摇她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她。

长乐抿了抿嘴,这一世,她曾对夜瑾风动心,再往前,是冷亦辰,是那一段让她心神俱碎的爱恋,那么,她最初最初喜欢的人呢?

嘴角有了淡淡笑容,想起年少时,那清纯的爱恋,或许,也该称之为暗恋吧。

不走近,不远离,只是看着,便已经满足。

“娘亲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自己还十分不懂事,莽莽撞撞的,还差点掉进荷塘里,他把我抱在怀中,只闻见一股极好闻的香气,睁开眼来,却看见他对着我微微一笑,那眼神中的温柔,像是要沁进人心里。我呆呆的望着他,整个人像是被勾了魂魄,直至旁人轻咳着提醒,我才惊醒过来!”忽然,住嘴不说了。

澈儿见她不继续说了,连忙问道:“后来,后来呢?”

长乐瞅他一眼,“后来,我找了各种各样的机会,呃……接近他。娘亲当时想着好多小花招,吸引他的注意呢,可是啊,每次都闹上大笑话,有一次,还把他的裤子给……”

呃,这个话题,好像有点少儿不宜,还是不说的好!

连忙转移开话题,“还有一次,我看到他吹笛,微偏了头,闭着眼睛,极为专注的样子。十指修长,在笛子上灵活翻飞,那笛声悠扬绵长,温柔的荡进人的心里去。我也看呆了,直至一曲结束,他睁开眼来,转过头来看到我,满目清辉,灿然一笑。”

澈儿扯扯她的衣袖,她才继续道,“我那一刻,只觉得心跳加速,脚都站不稳了。”

澈儿喔着嘴,想了半天,才说道:“听娘这么一说,澈儿觉得娘亲好笨哦。”

长乐轻轻一笑,“是啊,的确很笨。”

澈儿晃了晃脑袋,叹了一口气,“幸好爹比较聪明。”

要不然,以娘亲的性格,就算喜欢上爹,也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把爹爹钓到手!

而此时,炎雷看着王爷把刚刚掀起的车帘,极缓慢的放了下来,小心的拉着马远离了几步,识趣的没问自家主子,还要不要把刚摘的鲜果,送到马车里去。

夜宿皇家驿馆,夜子罹披着衣衫坐在窗前,久久不睡,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长乐好不容易把小白哄睡着,走进屋来,便看见他这副样子,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怎么还不睡?今天骑了那么久的马。”

夜子罹也不答,顺手接过杯子放到一旁,将身子微往后仰,刚好靠到长乐身上。

长乐身子一动,他却极快的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侧身将头埋入她怀中。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平静,长乐便也不再说话,只轻轻拥住了他。

好一会儿,夜子罹才直起身来,定定的看着她,似乎鼓足了勇气,从怀中掏出一物来。

长乐眨了眨眼睛。

那是一管玉笛。

直到笛声悠扬的响起,在夜空里飘出去老远,长乐才听出些意味来。

月光下,他的脸,越加莹白如玉,满头青丝生生透出几分润泽。

长乐静静的听着,嘴角带笑,似乎,又回到了那时的心情。

那时,就算被心爱的男人背叛,可是,却遇到了温柔的他,产生了勇气。

不再害怕不再恐惧,单纯得只要看着喜欢的人,便心满意足,即使,后来,他们被命运错开,她的喜欢,一直留在心底,从未遗忘,甚至,失去了记忆,再次重新爱上了他。

多希望,人生只如初见!

那个时候,他丰神俊朗,她顾盼流光。

最重要的,那个时候,他们拥有的,是彼此,只有彼此。

手指拂过她的脸庞,夜子罹看着指尖温热的眼泪,有些不知所措,他只不过,听到了她的那番话,想要告诉她,他也会吹笛。

可是,为什么就把她唱哭了呢?

是因为,情深不能忘,直到现在也不能碰触吗?

夜子罹的手有些发颤,于是悄然放下,缩入袖中,连着那管十万火急才寻来的玉笛。

长乐却吸吸鼻子,把脸埋入他怀中蹭了蹭,直到把眼泪擦干,仰头看他。

勾了勾手指,夜子罹有些疑惑,却还是顺从的低下头来。

他的唇,透着诱人的光泽,长乐叹口气,男人长成他这样,让她这个为人妻子的,想没有压力都难。

于是,由着自已的心意,吻上了他,浅浅的碰触,直至火热的纠缠……

清晨,夜子罹醒来,习惯性的把手往旁边一揽,却扑了个空。

长乐不在?

夜子罹睁开了眼睛,晨光从窗户透进来,竟已经是大亮。

慢慢坐起身,只听到门吱哑一声,长乐抱着几件衣服进来了。

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你醒了?”

夜子罹点头,不明所以的望向她,一惯赖床的人今天这么早就醒了?

长乐将手上的衣服往他身上一套,帮他更衣。

夜子罹看着妻子近在咫尺的脸,嘴角情不自禁的弯起。

直到长乐帮他系腰带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新穿的衣服,竟是带着暖意的。

他抓住长乐的手,指指衣服。

长乐笑笑,“小白那家伙怕冷,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我把他的衣服在火上烤了烤,就顺便帮你也暖了一下。”

夜子罹点了点头,握着长乐的手却在微微使力。

心跳得太快,他不过,情难自抑。

帮他抚平衣服上的皱折,长乐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一番,轻笑,“嗯,不错,果然秀色可餐。”

夜子罹好笑的摇摇头,揉揉她的头发,心里却有几分甜蜜,其实有时候,长得不差,也是一件好事。

长乐轻轻的唤道:“子罹……”

夜子罹眉毛一挑,看向她。

长乐拉住他,知道他昨晚在想什么,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原因,她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可是,不舍得他就这样不安下去。

不自觉的握紧手指,夜子罹几乎摒住了呼吸,一直不敢去问,她的心里,是不是还藏着某个人的影子,是不是,最爱的,还是那个人。

都说爱,会让人变得贪婪,变得不可理喻。

他最初,只是想陪在她身边,后来,想要她的爱,可是现在,却觉得不够了,越是相处,越是深爱,越觉得不够,想要她全部的爱,想要她最爱的人,是他。

长乐看着他,眼神里带着释然,透着清亮,

“子罹,你的感觉没错,在你之前,我的确是爱过一个人,他是我最初最深的爱恋,我爱了他很多很多年。”

为他付出了最纯真的心,付出了那一世所有的爱情。

尽管早有所觉,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夜子罹的心中,仍是阵阵紧缩。

长乐看得分明,走前一步将他手抓住抬起,再将那握紧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然后,继续说,“但是,在我们终于走到一起,在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生一世到老的时候,他却给了我致命的一击,一直以来,他是为了报复才接近我,他从未爱过我……”

深吸一口气,并不觉得疼痛,只是有些压抑,那些,真的成为过去了。

“所以,潜意识里,我一直在害怕,爱情那么美,可是也那么苦,人心易变,我怕再一次付出所有,却仍然换来背叛。我相信,深爱那一刻的真诚,却不相信,爱会有永远……”

夜子罹突起抱住了她,抱得那么紧,似是要将她护在怀里,挡住所有伤痛。

他想告诉她,他不会变,他可以承诺一生一世的永远。

可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

多希望,在最初最初遇见的人,是他。不是想要得到她最初的爱,只是想着如果是他,她就绝不会再受那么多苦。

在他的怀里,长乐闭上了眼睛,脸上有着许久未见的笑容,纯粹的没有伤痛与沧桑的笑容。

“子罹,我多庆幸遇见了你。让我再一次勇敢,让我相信,爱和永恒。”

“所有的那些过去,都已经过去,子罹,这一刻,你才是我的爱人,唯一的!”

晨光中所有的薄雾都散去,徐徐升起的太阳,在此刻绽放了今日第一束灿烂。

夜子罹抱着长乐,感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长久以来的惶恐终于散去,她也爱他,不是因为感动于他的付出,不是因为不忍他的痴情,只是因为,他是他。

她说,他是她唯一的爱人!

光是想着,都能让他喜悦到发狂。

“娘亲!”可惜这刻的温馨很快被人打破。

小白推了推门没推动,“娘亲!”再喊一声的同时,脚就踢了出去。

“砰!”门应声而开,迎接他的,不是娘亲的笑脸,而是爹瞬间暗下的脸色。

“娘亲!”惨叫一声,暗叫不好,立刻一头扎向站在旁边的娘亲。

拉着娘亲的手,努力往上跳。

长乐忍住笑,伸手抱起了小白。小家伙这才呼呼的喘口气,扭头看了一眼自家父亲,讨好的笑着,“娘亲,我们去吃饭,小白饿了。”

这个小精灵鬼啊!

长乐揪了下他的鼻子,才道,“走吧,子罹,这么晚了也难怪小白喊饿。”

小白连连点头,只盼不得赶紧去吃饭,这样爹爹说不定就忘了会对他生气了。

夜子罹也跟着点头,却是上前一步将小白从长乐怀里搂了过来。

“娘亲!”小白扁着嘴大叫。

夜子罹一把将他放到地上,冷冷一瞪。

小白立刻消了音,委屈的看着他,“爹。”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

夜子罹不为所动,张了嘴,“堂堂世子,这么大了,还赖在娘亲的怀里,成何体统。”

“我才不是世子,我是小白。而且,我还不大,我才两岁……”在夜子罹的瞪视里,又心虚的补了一句,“零十一个月。”

两双眼睛对视,小的那一个,当然首先败下阵来。

小白不管不顾两眼一闭,“小白就要抱,就要抱……”

长乐看看小白,又再看看态度坚定的夜子罹,迟疑的开口,“子罹?”

不过两三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王府世子,古代的教育是不是开始得太早了一点。

夜子罹抿了抿嘴,径直将还在地上哭闹的小白一提,抱在怀里出去了。

“小白要娘亲抱!”小宝伙气鼓鼓的说。

“你重!”夜子罹横他一眼。

小白只能委屈的缩在爹怀里,不知道能不能减完肥后,再让娘亲抱呢?

可是,捧着肚子,想着娘亲做的那些好吃的,使劲咽咽口水,小脸迅速垮下,似乎很难啊!

看着小白脸上变换不停的神色,夜子罹眼中闭过一丝笑意,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想要不让儿子察觉的让他舒服一些。

长乐笑看着那一对父子,朝门外另一侧招了招手,“澈儿,吃饭了。”

xxx

夜云峥的番外

夜云峥不过一岁光景,走路都还走不稳的时候,就已经跌跌撞撞的,喜欢把挡在他前面的障碍物,一脚脚踢飞。

当然,实在踢不动,或者有可能让他的脚发痛的,他就用手先戳戳判断一下。

再然后,奶声奶气的回头,“哥,哥!”

澈儿应声而来,摆出一个小哥哥,无所不能的样子,“弟弟,怎么了?”

小白肉乎乎的手指,指着某盆挡在他前面的花,“不要。”

澈儿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最后,拉着小白的手,小心翼翼的绕过花盆,低下头笑道,“好了,小白走过来了哦。”

谁想小白气乎乎的又走回去,固执的瞪着他,“不要,哥哥!”

澈儿也跟着走回去,拉着他,哄着,“哥哥拉你过去啊。”

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指着花盆扁嘴,“不要,不要。”

澈儿看看那比他还高的花盆,又看看小白,不明白弟弟的固执,很是困惑。

看着哥哥没有如他所愿,小白往地下一蹲,眼泪就在眼里打转,“哥,哥……”

一看那即将要大哭的前兆,澈儿连忙拍拍他的头,“弟弟不哭哦,哥哥叫人把它搬走,搬走就不哭了哦。”

一旁想把头低到土里去隐身不见的侍卫,终于,在澈儿的眼光里,硬着头皮上来搬花盆。

一边暗暗叫苦,估计王妃,待会又要来让他们搬回去了。

王妃一不高兴,王爷还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白已经吸着鼻子,得意的含着手指,趾高气扬的踩着花盆印子,走过去了。

当发现家里的摆饰又换了位置后,长乐的第一反应就是,“夜云峥?”

小白从小融怀里跳出来,看看娘亲不太好的脸色,一摇一摆的蹭过来,讨好的笑着,“娘亲,娘亲!”

长乐故意板着脸不看他,他就小手抓着她的衣摆一直摇,小嘴开始扁,“娘亲,娘亲。”

一看娘亲不理她,小手就指向还在吃饭的澈儿,“哥哥。”

澈儿一口饭含在嘴里,差点喷出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弟弟,每次都不直接唤侍卫,而是要找他了。

于是,小脸涨得通红,很委屈,“弟弟,你又害我。”

小白也不管,径直摇着长乐衣摆,“娘亲,抱小白……”

再不理他,眼泪都在眼里转,“娘亲。”

然后,就很伤心的吸着鼻子,蹭到一直冷眼旁观的夜子罹那里,把小脸埋到他腿上,“爹,娘亲不要。”

夜子罹面无表情,反手,就在他屁股上,打了几下,应该是有些力道,小白的哭声,听进来比较真实了!

“呜……”哭得那叫震耳欲聋。

觉得他哭得差不多了,长乐才把他抱起来,擦干眼泪,“来,小白告诉娘亲,为什么不好好走路,人家好好的花盆摆在那里,你为什么要把它搬走?”

小家儿红着眼睛,把头靠到她颈上,却还要一抽一抽的说,“小白,要走。”

长乐苦着脸,瞪着夜子罹,“你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霸道?我觉得我还好,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家伙来?”

澈儿瞅瞅弟弟,忍住点头的。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弟弟走路,都跟别人不一样。

夜子罹看了小白一眼,小家伙赶紧躲进娘亲怀里,却还要偷瞟父亲的脸色。

夜子罹喝下一口汤,语出惊人,“总要把他打改过来。”

小白把脸埋进娘亲怀里,直觉父亲没有说什么对他有利的话。

夜云峥的霸道之二,还表现在他的周岁礼上。

世子的抓周仪式,何等隆重,皇上都带着太子来观礼了。

代表着各种喻义的东西,摆了一大桌子,就看世子爬来爬去的怎么选择。

选书,选剑,选金银财宝,还是别的什么?

就连夜子罹心里都有些紧张,手心里尽是汗,于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小白扭扭身子上场了。

在桌子上爬了一圈,什么也没抓。

再爬一圈,瞅瞅那些个眼珠子瞪得鼓鼓的大人,小胳膊小腿一阵忙乎,将桌上的东西扫到一堆集中起来,再一屁股坐在上面,呼呼,好累!

满场寂然,最后,还是长乐捏捏他的脸,“小白乖,只能拿一样,知道吗?”

他抬起来,看看娘亲,乖巧的点头。

很快,那些东西又分开,让他挑。

小家伙又是一阵忙活,把东西收拢到一堆,这次不用屁股坐了,小胳膊努力的张开,然后扑在上面牢牢抱住。

一边咧开了嘴看向长乐,“娘亲。”

如此周而复始,反正,他是绝不肯只选其中一个的。

又一次一屁股坐在上面了之后,皇上擦擦额头上的汗,大笑道,“天佑云峥,如此面面俱到,将来必成大器。”

长乐忍住笑,回头看夜子罹,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说到这霸道之三,夜子罹就更头痛了。

小白喜欢跟着长乐睡,尤其是喜欢抱着她的胳膊睡。

要是跟着长乐睡的话,能一觉睡到一亮,要不然,就是睡着了抱走,半夜也得醒来折腾一下,非要长乐哄,才肯再继续睡。

这一来二去,就在他们房里睡习惯了。

小家伙经常是是光溜溜的一洗完澡,就缩在被窝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长乐。

等到长乐收拾好一上床来,他就自动自发的钻到她怀里,甜滋滋的唤着,“娘亲,唱歌,小白听。”

夜子罹有时候处理完公务,回来得早,一看见这场景,就直接把他拖出来,拿衣服一包就往外丢。

刑云那每次,都是接得心惊胆战的,你说,要是他一个手抖,小世子被撞哪碰哪了,他担当得起吗?

擦着汗,和怀里的小世子大眼瞪小眼。

小白眨着眼,立刻挤出两滴眼泪,张着嘴,“娘亲!哇哇!”

声音太响,夜子罹抱着长乐不让她起身,一边皱眉,“这孩子太惯了。”

有时候是澈儿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过来,熟门熟路的拍拍,“弟弟不哭,娘亲累了,哥哥带你睡。”

小白呜呜继续哭,澈儿拉着刑云,一边走一边哄着,“弟弟不哭了哦,娘亲明天给你抱。再哭,爹要生气了。”

结果就是,小白只能委屈的抱着哥哥的小胳膊睡。

所以,再下一次,小白只要看见爹进来,就直往长乐怀里钻,“娘亲抱,娘亲抱。”

反正,只要娘亲肯抱住他,爹就没有办法了。

爹再厉害,只要娘亲笑笑,爹就脸红,不敢再瞪他啦。

这是夜云峥认识爹跟娘亲一年多来总结出的经验,屡试不爽。

不过,有时候娘亲也不肯抱他,只拍拍他的头,就让爹把他丢出去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下次见到皇帝伯伯的时候,要告诉他爹太闲了,再给他点事做没关系。

当然,后来夜云峥一天一天长大,走路不再跌跌撞撞,也懂得不一定挡在路上的东西,全都要搬走了。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是以无数次屁股,被打得红肿换来的。

相比之下,他比较喜欢娘亲温柔一点的说教,爹不说话,却直接上升至动手阶段。

有一次,他忍无可忍向爹严重抗议,“爹,娘亲都说了,不能随意体罚孩子,你不可以再打小白哦,要不然,嗯,小白要离家出走。”

夜子罹冷冷的斜他一眼,淡淡的启音,“好。”

然后,再补充,“叫炎雷多给你拿些银子。”

夜云峥于是深深明白,要战胜王爷爹爹的道路,还很长很长。

他在外面,已经是走得四平八稳的王府世子夜云峥;

可是在家里,他还是娘亲眼中风风火火,没有定性的夜云峥。

爹的话要听,娘亲的话要听,哥哥的话要听,总之,小白还是家里说话,最没分量的那一个。

在家里,娘亲总说,小白,嬉笑怒骂,全部由心。

可是,在夜云峥的成长岁月里,已经不可避免的扮演了夜云峥的角色。

嬉笑怒骂,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已经被深深隐藏。

就像王爷爹爹一样,出了王府,威风八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在家里,他只是爹爹,是娘亲的老公。

会被娘亲一笑就脸红,也会因为小白一调皮就生气。

夜云峥已经是受了封的世子,也是众人交口称赞,有着绝世才华的无双少年。

他的处世作风,与其父相比,同样雷厉风行,冷厉无情,甚至,有时候,更懂得谋略算计。尽管,他有一副清朗若月的外表。

可是,他仍然贪恋着府里那小小一隅的温暖。

娘亲的一声小白,可以融尽他心中所有的黑暗和血腥。

所以,他是家人的小白,却也是皇室的云峥。

小白拥有那么多的温暖和爱,连笑容都带了阳光的灿烂;

而云峥,却是守护着这些温暖和爱的人,要和王爷爹爹一起,守护着皇室里他们何其有幸才拥有温暖。

所以,娘亲可以不用受伤,不用害怕,可以自由自在的逛街,可以在心血**时,去任何地方,嗯,娘亲说的旅游。

而哥哥,可以永远像现在这样风光霁月,把所有的智慧,都用在战场之上,指挥若定,大将之风。

“小白,哥哥明天要回来了,你还不快点把你丢在哥哥房间的东西收拾好?”娘亲又在叫他了。

夜云峥应了一声,快速的将手中文书一丢,就施展轻功循着声音而去。

忘了说了,其实,娘亲有的时候,耐心不是很好,多喊几声就要生气的。

“娘亲,”他难得脸色扭捏,“我都十六了,你能不能不要大声的唤我小白?”

有一次,他正端着世子的架子,训斥一帮办事不力的官员时,娘亲站在门外轻唤一声,“小白,吃饭的时间到了,散会。”

他亲眼看见连一向跟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无情都笑意一闪,虽然,很快就闪过了,但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娘亲痛快的答应,“好!”

他心中一喜,快走了两步,想要跟娘亲再说点什么。

娘亲已经转过头来,“小白,你还不快点?”

他无语,闷闷的应了一声,“哦!”

其实他想说,娘亲私下唤他小白的时候,他很开心的。

他从小就知道,他的娘亲跟皇宫里所有身份,比他高贵和不比他高贵的皇子的娘亲,是不一样的,所以,算了,娘亲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阅读殿下,别乱来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添加书签

本周热门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