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什木和散兵其实没有那么熟，但是由于旅行的关系，海什木知道散兵的一些信息，所以此时在这里看到散兵，海什木才会这么惊讶，才会胆敢和散兵打招呼。

“……”曾用名为散兵但现在被教令院的人称作阿帽的流浪者把头扭过来，看见了海什木。

流浪者知道海什木——须弥代理贤者的兄弟，因为对方最近在须弥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风云人物，那些聒噪的后辈有在聊天时谈到海什木，但流浪者对海什木在内的八卦什么的都不是特别感兴趣。

他这次来主要是闲着无聊来处理文献的，正如海什木所想，没位置了他才坐海什木身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但是……

海什木这一句“散兵”，属实是把流浪者给整不会了。

毕竟流浪者做了一些事，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他曾是散兵的过去才对。

就算有人记着，这些人里面，也不应该包括这个海什木。

流浪者蹙眉看着海什木：“你知道我是散兵？”

海什木微怔，他眨了眨眼睛，神色之间有些茫然：“我想应该有很多人知道的。”

流浪者嗤笑了一声：“很多人？我可是在世界树中抹去了我自己的痕迹，现在愚人众自己的记忆里第六席都已经空缺数百年，你哪里来的，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他们坐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即使用正常的声音交流，也并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当然，两人现在都没什么顾忌其他人的意思就是了。

“这样吗……”海什木不说话了，果然这个世界和他自己的世界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哈？”流浪者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周不周到的问题，他甚至得感谢海什木没有深思熟虑，所以让他抓到了漏洞，“你站住。说清楚再给我走！”

流浪者瞧见海什木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直接伸手按住了海什木的肩膀。

海什木的视线下移，落在了流浪者踮起的脚上。

流浪者：“……”

流浪者凶巴巴把海什木重新按到了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海什木：“你是哪里的人？”

海什木不太会撒谎。

他的眼神乱飘，张口想要撒谎，但是对上流浪者不同于散兵的阴翳视线，他顿了顿，到嘴边的话拐了一个弯。

“交换情报。”海什木说道，“你是特殊的，我乐意和你分享。”

因为散兵也是博士的受害者。

再加上海什木在须弥的这些日子里，他得到了快乐，他想要这份快乐持久下去，所以他也开始主动了解自己的世界和现在所处世界的不一样。

流浪者是一个突破点，所以，海什木想要好好地试一试。

流浪者看了海什木一眼，其实有些不太明白海什木既然都能够认出他是散兵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过去。

但是既然海什木这么要求，他对自己的过去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所以两人坐下来，开始交换彼此的情报。

海什木垂下眼眸：“我就知道博士不是什么好人。”

被骗了五百年，被当做实验品研究，流浪者的过去揭晓的时候，海什木对博士的憎恶又忍不住增添了几分。

但同样伴随的还有恐惧，因为要不是流浪者阴差阳错接触了世界树，有些真相可能一直会埋葬下去，散兵最后会走到什么地步，还真的让人难以想象。

不，不应该这么说。

至少，海什木可以想象，因为他见过。

这个世界散兵没有成神，而是成为了流浪者。

但是在海什木的世界，小吉祥草王的意识陷入永无止尽的昏睡之中，散兵成功被教令院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并且还冲到稻妻去挑衅了雷神巴尔泽布。

那一战的胜负如何，海什木不清楚，但是，两人都还活着，散兵离开稻妻，雷神继续执行着他的锁国令，散兵则是成为须弥的新神，两人王不见王，各自还相安无事。

反正只要不是博士统治须弥，海什木就没有什么意见，所以他当时偶尔还会回到须弥看一看，沙漠是他的阴影，但至少雨林不是。

海什木曾经远远地看过散兵一次，怎么说呢，反正觉得没看到真实的他，虚伪的假面把他包裹得像是一个合格的神明，就像是和母亲赌气一样，强硬去承担起了不适合自己的责任，把自己过得很辛苦。

反正不如现在的流浪者自由就是了，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讲，那个散兵一直还被蒙在鼓里，这就足以见那个人的可怜了。

……以海什木的立场，没什么资格这么说就是了。

而既然流浪者坦诚交代了他的过去，海什木也并没有毁约的意思，他老老实实说明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且讲述了那个世界里散兵的一些信息。

流浪者眯起眼睛：“世界之外，不仅有其他世界，还有和我们相似的世界，相似的个体？”

海什木点了点头。

不过海什木同样捕捉到了其他信息：“除了平行世界之外，还存在其他世界吗？”

“你不知道？旅行者就是来自世界之外的人。”流浪者说的是“空”，但这件事情海什木确实第一次听见，“那看来你我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旅行者的存在了。”

“不，等等……”海什木却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空的确改变了很多国家的历史，如果从大世界来说，空的确就是那个变数。

但是对于海什木来说，如果抹去空，他和艾尔海森的境遇还是有很多不一样，所以海什木敢肯定变数肯定不止这些。

可是，如果这些变数只发生在他的身上，其他的恒常不变的话，那一定是他被什么蝴蝶效应影响了，到底是什么……

海什木的头又疼起来了。

他用手腕按住了自己的额头，脸色有些泛白。

“你别碰瓷。”流浪者皱起眉头，“在这里昏迷了我可说不清楚。”嘴上这么说着，流浪者却是第一时间站起来，伸手要去扶海什木。

然而海什木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海什木抬起头去看流浪者，声音诚恳：“阿帽，我想得到更多这个世界的情报，这段时间我能经常来找你吗？我想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流浪者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海什木：“可以。但是，和之前一样，同样等价交换。”

流浪者相信了海什木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话。

虽然海什木从头到尾没怎么提自己的过去，只说了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只说了一些自己世界里散兵的信息和未来，但是流浪者本来就对海什木的过去不太感兴趣，他更看重的是世界性的消息。

通过另外一个世界愚人众的所作所为，流浪者这里，也能够得到更多的情报。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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