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疯狂给艾尔海森使眼色，想要让艾尔海森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而艾尔海森就跟没看见卡维似的，继续跟海什木搭话：“你既然周游过列国，那么应该会说至冬国的语言和风俗，我需要你帮忙接待至冬国的旅团。”
卡维真的生气了：“艾尔海森！你明知道海什木他——”
他看到海什木的那一刹那瞬间熄了火，却仍然忿忿不平，想要推搡着海什木进房休息：“别理艾尔海森，你去休息！”
然而卡维没能推动海什木。
因为海什木在这时对上了艾尔海森的视线：“至冬国的外交旅团来这里是为了给上次干涉须弥内政做一个交代吗？”
艾尔海森颔首。
海什木点头：“我明白了。”
他握住了卡维的手，认真道：“我能处理好的，卡维。”
卡维愣了一下：“可是……”
“他又不是玻璃娃娃。”艾尔海森在旁边冷淡补刀。
卡维狠狠瞪了一眼艾尔海森，转向海什木的时候却是换了一副态度：“不要太逞强，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直接躲艾尔海森身后！”
海什木有些哭笑不得。
说卡维讨厌艾尔海森吧，卡维又认为危险时刻的艾尔海森是可靠的，所以这两人的关系，还真的是挺矛盾的。
海什木点头，表示自己把卡维的话语听进去了。
“麻烦贤者大人了。”海什木冲着艾尔海森礼貌颔首。
本来海什木是很抗拒和艾尔海森相处的，但是这种感觉，似乎并不赖。
艾尔海森是把他当正常人相处的那一个，不会有偏见，也不会有偏爱，这样就很好。
海什木喜欢这种距离感。
但是……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海什木想要思考，但是他最终放弃了思考，决定好好再休息。
不过轮到休息时间的时候，海什木意识到艾尔海森的房子只有两个卧室，并且已经被艾尔海森和卡维一人一个瓜分了。
没等海什木提出什么意见，卡维就说自己的床位可以让给海什木，艾尔海森看了眼卡维，让他收起那不必要的同理心，卡维要发怒，但艾尔海森说，海什木可以和他睡一晚。
“你最好知道，施舍的行为会激起人的厌恶。”艾尔海森冷漠地扫了一眼卡维，“也就他这种自尊被碾碎的人，会心安理得接受你的馈赠。”
卡维愣住。
海什木有些懵懂地看着艾尔海森，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等等，艾尔海森，你说清楚……好吧，之后再说也不是不可以。”看见海什木那张脸的卡维颓废地放下手，不高兴地看着艾尔海森把海什木带到艾尔海森自己的房间里去。
艾尔海森没有跟人共用一张床的习惯。
所以他让海什木先睡，自己借口要看书，在椅子上多坐了一会儿。
等到海什木睡着，艾尔海森合上书籍，走到了海什木的面前。
海什木闭着眼睛，平静的脸色和不说话的模样，这才让现在的他身上有了几分艾尔海森的影子。
艾尔海森转身离开。
这一夜，或许有人睡得很好，但更多的人辗转反侧，显然对某些人某些事情上了心。
次日海什木醒来的时候，看见在桌边看书的艾尔海森，还有些局促，觉得是自己占了人家的床位，让对方一夜没睡。
但艾尔海森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让他去洗漱然后跟着自己去智慧宫，海什木乖乖照做。
两张酷似的面孔出现在街道上的震撼是非常大的，但这时候赛诺已经放出了风声，所以人们还算收敛，只是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海什木。
“那就是贤者大人的哥哥？看起来和贤者大人长得一模一样啊。”
“他们两个虽然长得很像，但是站在一起很轻易就能区分出来呀。”
艾尔海森自动过滤这些信息，海什木则是从这些好奇里捕捉到了善意，眉眼舒展，肩膀似乎都放松了下来。
“你很容易被别人的看法影响？”艾尔海森冷不丁开口。
海什木眨眼回神：“习惯看人脸色了。”
艾尔海森瞥了他一眼：“庸人自扰。”
海什木不好意思地笑，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艾尔海森继续道：“没有人需要你去讨好。至少在我这里如此。”
海什木怔了一下，下一秒艾尔海森已经转身离去了，海什木看着艾尔海森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往前几步快步跟上了艾尔海森的节奏。
艾尔海森的那句话，是在给他撑腰吧？是在给他撑腰。
“我没有在讨好谁。”海什木跟上艾尔海森的时候，用只有艾尔海森能够听到的话说道，“我习惯展现我自己真实的情绪。”
海什木弯着眼睛笑起来：“你是个好人，贤者大人。”
艾尔海森不可置否。
两人很快来到了艾尔海森平常工作的地方。
艾尔海森拿出一叠文书资料递给海什木：“看得懂文字吗？上面是这次至冬外交旅团的信息。”
海什木微微拧眉。
看书会让他头疼，而且是那种无法抑制的痛楚，所以哪怕他真的很想要帮上忙，还是默默摇了摇头，申明了自己目前的情况。
艾尔海森把文书放下：“是我疏忽了，抱歉。”
他果断的态度让海什木连忙摇头：“没事，我……”
“是理解文字困难，还是接收信息困难？”
海什木的注意力被转移：“处理信息困难。”
“嗯，我理解了。”艾尔海森站起来，“我下次会让人把这些情报整理成画册供你查阅的。”
“这、这有些太麻烦人了……”海什木低下头，他又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觉得是自己麻烦了其他人。
“有些人正好缺事情做，你的需求能够满足他们的就业问题。”艾尔海森走到书柜旁边，指尖按住了书脊，轻轻一按，将整本书从书架里抽了出来，“你看看这本画册，能接受吗？”
海什木将画册接了过来，瞳孔微微睁大，眼中流露惊喜的神色。
“我能看懂。”虽然海什木仍旧有些头疼，但至少没有看文字时候那种晕乎乎的感觉了。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艾尔海森的书房里还会有画册，然而海什木现在很高兴，他抱紧了怀里的画册，郑重其事地对艾尔海森再一次表达了谢意。
艾尔海森让海什木先坐在椅子上看会儿书。
海什木则是坐在那里，就跟打开了新大陆一样，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很快就沉浸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是喜欢看书的。
不然，也不会在儿时还在沙漠里的时候，就缠着他的养父给他带沙漠里稀缺的书籍作为礼物，但是之后的境遇让他与书籍擦肩而过，只能以另一种方式去接触知识，璃月港作为他最喜欢去的城市，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里存在说书人。
等到海什木把自己从书中的世界抽离，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将画册翻倒了最后一页，书房里除了艾尔海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见到他抬头的时候松了口气。
“贤者大人，海什木大人看完了，现在我们能出发了吧？至冬国的外交团已经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海什木的指尖一僵。
他略微有些错愕的目光落在了艾尔海森的身上。
艾尔海森直起身子，单手合上手里的书，脸上没有什么神色：“走吧，去会会那些人。”
海什木也跟着合上书籍，冲着艾尔海森露出了一个笑容。
“嗯！”
“——别笑得跟傻子一样。”
海什木弯着眼睛，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
艾尔海森沉默下去，他想到了海什木说过的——海什木所呈现出来的一切反应都是真诚地发自内心的，于是艾尔海森目光错开，身体转过去：“走吧。”
什么也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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