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男主共度贫穷的女配觉醒了

《陪男主共度贫穷的女配觉醒了》

26.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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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絮以为她是有耐心的人, 对待事物和人的耐心也足够长久,直至被消磨殆尽。

长餐桌下似又冒出一个脑袋。

沈栖年试图张口说些什么,为他的妹妹解释抑或是求得自己的原谅, 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说, 却又下意识地低了头。

钱絮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把她带走吧。”

宾客们的脸色如常, 宴会又回到了之前的喧闹。

临走前, 沈栖年最终还是在妹妹嫌弃的目光中说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对不起。”

兴许是人群的喧哗压过了这一声“抱歉”,钱絮还没来得及听清, 已经看着沈栖年要亲自将沈栖月拖拽着拉走, 期间, 沈栖月忿忿不平道:“你拉我干什么?”

“我想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你这样就拉着我走,我之后怎么交代?”

沈栖年一如既往地沉闷:“就说是因为我。”

他并不那么想拉着钱絮下水, 一开始就觉得妹妹的做法可能是不对的,但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他抵抗不了和妈妈同台带来的诱惑, 也不想钱絮就此被拉上一档节目, 结果却又无情踹开。

而正是妹妹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他们之前的相处模式,她将记忆中的美好一面彻底抹黑, 将钱絮视为替他拎包的佣人。

他的过去似乎也因而抹上了一层灰。

阳光透不过聚集的尘埃。

回忆变得索然无味,为数不多的几分乐趣因为妹妹的不懂事和出言不逊被彻底毁掉。

“走吧。”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几近请求。

妹妹却依旧顾不上他的面子,在许多大人的面前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一副随时要找人算账的模样,圆眼之下的泪痕消失了。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他不知道妹妹以前就是这样子是他没有发现,还是因为回国后受到了一些刺激和鼓励,才变成这副样子的。但他此时感觉到的是妹妹正在变本加厉。

兄妹两个走到空旷处, 妹妹没有完全放下执念:“你真的不想上这档节目吗?”

尽管妈妈对他热爱的数独全然不感冒,但是和妈妈一起抓鱼,清洗海鲜,做饭……甚至于踩在沙子上谈心。

这也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钱絮那个女人不肯和我说话,但她未必不搭理你,”沈栖月因为在钱絮那里受尽了挫败,心有不甘,“要不我今天就什么都不说了,免得你又觉得我说错了话,你跑去和她讲清楚。”

“沈栖年,只要你和男子汉大丈夫一样鼓足勇气,钱絮会答应你的。”

“之后,我们就可以上节目了。”沈栖月难得对待自己的哥哥如此友好,平常不愿搭理的她此刻热情空前高涨。

她声声诱导着他。

“到时候,我们会成为国内所有小朋友都羡慕的小孩子。”

最后一句话带给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沈栖年已经开始联想这档节目会不会在油管上播放,那在此之后,是不是之前的幼儿园同学看他的眼光也会有所改变了。

“我会认真考虑的。”他郑重其事地说。

十二月的夜风太大,晚宴上的许多餐盘都差点被掀翻了,要不是黎家的佣人足够多,现场必定一片狼藉。

众人走向了室内。

而她正要也走进庄园的别墅里,却发觉有个小家伙站在自己必经的走道上,趁着人烟稀少,打算要和她说上两句。

钱絮不知道沈栖年也会在自己的既得利益面前毫不犹豫地来试探性地问自己:“你最近有时间吗?”

小家伙说这话有些躲闪,好似要利用自己的人是他,但是不愿意承认,而是希望借自己之口说出来;比起沈栖月摆在明面上的恶,他这样暗戳戳的也让一般人承受不了。

毕竟,这是自己带大的孩童。

也曾在异国他乡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哪怕没有血缘,长时间的相处也使人类这种动物,产生超越血缘的情感,但钱絮不得不承认,但这样的感情或许是单方面的。

她几乎没留下任何遐想的空间。

“没有。”

沈栖年支支吾吾道:“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参加个活动……”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且不说这是不是妹妹交由给他的任务,可他就是疯了一样心中有执念地想要见到自己的亲生妈妈,哪怕他知道自己的亲生妈妈不那么在意自己,比起对待自己和他的妹妹更为亲热,但是他仍然觉得接着摄像头,妈妈怎么着也会崭露出几分母子亲情的。

“那你邀请我的时候眼神为什么又在退缩?”

钱絮早就看穿了两个孩子的小把戏,今天之所以跑到别人家的庄园来,又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为的不是别的,一开始就是引自己入局,“是觉得你们的计划也有不道德的地方了吗?”

“Sorry。”

“你们想要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事没有错的,哪怕渴求得到你们想要的母爱,我已经想尽可能地尊重你们了,”钱絮对沈栖年失望透顶,她也从来不认识他只不过任凭妹妹的差遣,只不过这一刻剧情当中兄妹俩对母爱的渴求战胜了一切,“但是利用一个为你们浪费了三年时光的自己,这让我很觉得过去的三年太不值得。”

“我……我不是故意的,”沈栖年说得磕磕绊绊起来,“就只是问问而已,如果你不愿意加入的话……”

“我不愿意。”钱絮一口回绝。

人多的时候,钱絮明显留有余地,给沈栖月发作的机会,并且耐心看她落眼泪演戏,“刚才,我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把一个无知的孩子推到风口浪尖上,你们是怎样的劣性和我无关,我做事遵循我所认为的原则。”

“但是,沈栖年我希望你能做到这件事,顺便转告你的妹妹——”

她深吸一口气:“我想,我们这辈子不必再来往了。”

“我不喜欢你们的爸爸,对你们家女主人的位置一点也不感兴趣,”钱絮本来一点也不想和早熟的孩子谈论这些的,也不想要动不动拿出成人世界的那一套来当作威胁,此刻的她凝视着敢做却不敢认、怯弱无比的孩童道,“如果你们再度扭曲我的话,我不介意找法律顾问清他们是怎么处理未成年人的相关案件。”

“你骗人!”

沈栖月忍不住从后山坡上跳出来。

隐秘无人的星空下,其实沈栖月一直在偷看着自己的哥哥是怎么把话和钱絮说明白的,只可惜,她的哥哥根本来不及把完整的想法说完。

“你怎么可能对我爸爸不感兴趣,不然,你用得着之前对我们这么好?”

钱絮讨厌这个小女孩的胡搅蛮缠以及过分的自以为是,就她那位了不得父亲,在她心中早已什么都不算了,“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说我后悔了?”

“沈栖月,我完全可以不对你们那么好的,对两个年幼无知的孩子这么好不应该成为我的罪过吧,”钱絮觉得这孩子到底是心智不够成熟,才会自始至终把自己当个傻子,“你这么振振有词,带着你以为必然能够达成的目的过来,我难道应该天真地答应吗?”

“这不是什么目的,”小孩子面不改色,借此机会顺便提出了自己完美无缺的计划,“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机遇,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一辈子也够不着上亲子综艺的机会吧?”

“难道你不应该牢牢把握吗?”

“是的,我是挺想上的,”钱絮并不懊恼,而是认真解释起来,“不过也应该是陪同我自己的亲生宝宝上节目,不适合两个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吧。”

“看吧,这个女人终于承认了!”

而这场闹剧,伴随着沈栖月的这句话也彻底结束了,她的父亲沈祈其实并未缺席,他倒是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自己脸上的尴尬与窘迫。

好似看自己如何在他眼底进行所谓的反抗都是一种趣味。

“别为了两个小孩置气,不值得。”他一笔带过。

脸上还是对两个正欲发言的孩子有力的制止,沈祈一出现,现场的气氛顿时有所改变了,沈栖月并没有因此感觉到会有人为自己撑腰,而是异常紧张。

沈祈身着高定,直接略过方才的晚宴,仿佛这场流动的盛宴还不足以让高高在上的沈总为此逗留,至于晚宴上的人,他更是无心结识。

“你觉得你说这些就能平息我的怒火,还是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天生比较好打发?”钱絮不由觉得可笑,到现在了,沈祈还自以为他一旦出现,说几句他所认为的公道话,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你以为你看似绅士地替我解决了在两个孩子面前的尴尬,我就应该对你心怀感激吗?”

“沈祈,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

他仿佛从头到尾没有听见自己在叙述些什么,而是踌躇满志地讲另一个他记住的细节:“你说得对,我们或许会有新的孩子。”

沈栖月听这话,脸上十分震惊。

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害怕沦为现实的事,也是究其对钱絮一直反感的原因所在。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话又有多令人反感,”钱絮看着对自己过分自信的男人,冷笑了声,“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的孩子,更不可能和一个教育不好自己的孩子,没有起码的人格和自尊的男人一起去孕育新的生命。”

“沈栖月,别一副伤心害怕的样子,我不可能和你爸爸在一起,你最害怕的事情不会发生——”

“我只有一个拜托。”

钱絮声明:“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陌生人,假装不认识好吗?”

她最后一次为了别人家的小孩缓缓蹲下,“如果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觉得我对你的爸爸有所企图,我想你大概也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也是个没脑子的。”

沈栖月郁闷至极:“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她又怎么舍得这么说。

尽管明明已经了解到钱絮绝对和父亲不会一起孕育新生命,但她听钱絮这话她似乎还会和别人生似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分明是不喜欢钱絮的,认为她的未来不会有眼前这个女人的。

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和妈妈一样天生高贵的豪门闺秀的。

可她依然很难受。

“恩断义绝的话,我在俄亥俄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钱絮点到为止,“如果之后你们还是想要骚扰我,波及我的生活,我会去警局申请限制令的。”

她不疾不徐地起身,眼中有许多东西,有漫天无际的星空,有庄园古朴的篱笆,有不远处的马场,唯独没有这一群眼前人。

没有沈祈,更没有沈栖年和沈栖月。

“我把你们的爸爸还给你们。”

“我不要了。”

钱絮回到室内的暖阁里,里面完全没有受到这一波寒潮的影响,黎太太正举办着茶话会,太太和年轻的女士们们围炉煮茶;黎先生他们一群人坐在壁炉前谈论些经世致用的“哲学”,期间点了几根木质味道的雪茄。

黎太太家的气氛也很不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没有被忽略。

她照顾周全,并且为钱絮也引荐了不少的朋友。

上流社会的人大都对之前的玩闹格外上心,但也有例外,比如说眼前这位许小姐,听说是程双意的闺中密友,两人同一所国际高中,彼此之间的情谊一直很好。

她很擅长为自己的姐妹鸣不平,还没来得及和姐妹分享这个钱絮回国的劲爆消息,她就事先一步亲自放下以往端着的架子,说出了些不那么体面的话:“钱小姐,你是很喜欢别人的东西吗?”

“其实我也不是不理解,现在后妈还挺流行的,”许筠本来打算从一群人当中直接看穿钱絮物质上的匮乏,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懂得保养的,所以无法从衣着打扮上发现她的寒酸 ,甚至于她的气质比起她们这群人,似乎更适合纸醉金迷的氛围,如此轻松而不费力地越过她身边不算平庸的其他人,“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对生育也不感兴趣,认为当后妈就能轻松拥有一切,说是能躺赢。”

“哦,对了,我想她们应该是非常擅长不劳而获。”

“但怎么说,做人嘛,我觉得no pain no gain(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许筠挑眉,挑衅的意味十足明显,“钱小姐意下如何啊?”

钱絮却发觉一件事,有些人你越给她们脸面,她们反而越容易得寸进尺。

她不畏惧树敌,也不介意和几个抱团取暖的蠢人站在对立面,总是她们在自己的家族企业当中挂了个明,多半也是做不了主的,“我觉得你可能确实年纪大了,不如在场其他人,我对大家实际年龄并不清楚,但却是看上去都比你更年轻,所以你听力不大好,我也是相当能够理解的。”

钱絮说话期间可不容女人分辩,“我刚刚对着程小姐的儿女也已经非常清楚地说明,希望他们能去找自己的亲生爸爸妈妈。”

“毕竟,我可给不了这么完整的家庭爱。”

她转而一笑,直勾勾地看着女人刻意装饰却依旧暮气横生的眉头,“但我也很好奇一件事,我得到了这么多的pain,程小姐怎么都没有什么表示啊?”

这位许小姐勃然大怒:“你怎么好意思要钱的?”

“抱歉,我刚入职,金钱观就和普通年轻人一样,”钱絮这一刻也不拘泥于沉稳内敛,她不介意朝着虚有其表的人索取,“您说no pain no gain ,我就想起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收获了,只能选择明码标价了。”

她凑到这个面色青白交织的许小姐的耳边,“顺便再补充一句,我的年薪可是靠近七位数哦。”

“我想程小姐让您这么亲切地问候我,一定是摆明了足够的诚意,为我三年的辛苦买单喽。”

她也完全不介意直接将对方和对方的闺蜜拉下水。

蛇鼠一窝。

一起端了,不就成了?

……

言罢,钱絮回到黎总那一桌去,其实这个案子谈下来并没有太大的关卡,黎先生和黎太太又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两人没有因为固有的身份自持,更别提之前黎太太挺身而出,站在钱絮的身前,亲口盘问沈栖月和她的家长。

这一刻,人家也自然不可能突然转变立场,站在许小姐的那一侧,她们听说过钱絮之前几年的遭遇,不可能彻底麻木不仁。

反观这位许小姐,很是多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谁在过去吃了闷亏,却还好意思说别人处心积虑想要不劳而获。

不劳而获的难道不是她们这群人么?

在家里当蝗虫,还跑到别人家里去教育人,怎么好意思?

兴许这位许小姐还有那么一丁点察言观色的能力,看到身边人对她说出的话不那么认同,便胡乱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了。

一路上没忘记给自己的好姐妹打报告,诉说着钱絮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

钱絮在黎太太家中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黎先生和黎太太望向她的目光,颇有几分对晚辈的欣赏。

谁也不至于在一个安宁而又平和的夜晚,逼迫自己的合作伙伴喝下酒精,不过兴许是品尝的兴趣占了上风,钱絮瞥见一瓶年代还不错的白兰地,动了点啜饮的心思。

谁知道,她刚取过醒酒器,却见庄园别墅外有人风尘仆仆而来,一眼就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酒瓶。

赵不回到场的第一句话就变成了,“你们可别为难她,我替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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