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雨,滴滴答答地打落在窗篷上。
站在屋檐下的夜空暝望着天空,这湿沉的雨季,地面上依然留有蒸腾的热气,温暖而又烦碍。
彷徨着,夜空暝突然觉得此刻似乎有谁应该存在于此处。
只是回身看去,只有模糊不清的黯沉,不断勾动着夜空暝此刻这莫名平和的心。
自己为何在这里呢?
不去想,想不起,又或者说,已不必再想。
只是跟随着本能,踏入这淅沥的雨境。
落雨轻寒,却是触动了某些回忆。
昏黄的天空,存留着爱意。
虽是已记不清,但脚步却是不停向前踏去——
这世界,便是自我。
漫行间,有一些浅黄的细碎之物自夜空暝脸侧擦过,向前方天端飞散而去。
那是在这雨中飞舞的花瓣。
微凉的风,吹到身上,扰起缕缕发丝,带来通明的惬意。
无法言明,也不需言明,只是凭着内心的感受,追寻着这不必清楚的欢喜。
夜空暝走了很久很久,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是一份执着,如今,也仍未改变。
沉闷,苦涩,孤独,不得解脱……
还有——
死亡。
望于雨中者,皆困于此物。
记忆中遗落的城市,死寂的高楼,抬头一望,夜空暝便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
上千米外的事物如似近在眼前,只是,除了这双眼睛之外皆是黯淡。
如是这双眼睛在大厦之上看到了夜空暝,而对于眼睛的印象则是自我的认知。
我的……
眼睛。
思疑间,眼前场景丕变,夜空暝又回到了这昏黄天空下的阴沉小巷。
但——
夜空暝扭头望去。
曾经熟悉的门廊,轻轻一推,便能见到记忆中熟悉的布置。
但,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呢?
这屋内虽是阴沉,却并不沉闷,也不压抑。
屋外的风,与屋内仿若一体。
走入内里,干净无尘的地板上,渐渐沾染上雨水的足迹。
似曾熟悉的认知,带领着夜空暝踏上这向上的楼梯。
邦邦作响的古旧楼梯,满是孤独的痕迹。
一步步,不存恐惧,不带沉抑,唯余怜忆。
这楼梯很长,很长,长到夜空暝仿佛踏过了一生。
唯有这爱的执着,不曾停息。
黯淡的光,微微照亮这二层的过道。
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会在哪里?
这确实已不必考虑。
来到门前,旋开门,夜空暝看到一把在床边微微摇动的摇椅。
还有——
那张脸——
倒还真是温柔。
莫名之间,夜空暝又已是身处楼梯间,无论上下,都只能见到缝隙中露出的黑夜。
这是校园——
夜空暝有这么一个感觉。
但,又是什么时候的校园呢?
向上走,永远也走不到终点吗?
下面,也许也是一样。
这黑暗,塑就了上下连通的深渊。
空无一人的教室,莫名拥挤的座位,分辨不清的板书,杂乱堆放的桌椅——
到处都是自己的回忆。
自己究竟曾经坐在哪里?
即便身处此处,这认知,也像是自记忆中扫过一样,留下模糊不清的人影。
抚摸着这杂乱的桌子,也许自己所在意的,并不是人,或者其他东西。
只是——
自己而已。
看着窗外繁盛却又遥不可及的星星,夜空暝不断向下走去。
走着走着,夜空暝所处的楼梯不断变幻,或宽或窄,或是整洁有序,或是残藓漫尘,或是混乱之所,或是光明之地……
不知不觉间,夜空暝已是走入了向上的阶梯。
僵尸,黄昏,记忆,还有——
已不再存在的恐惧。
此刻,周围依旧还是一片漆黑,如是深夜,只是自己却还能感觉到这不断延展的台阶。
黑色的台阶,无从倚靠,像是浮在空中,互相依存。
又像是以不可能的连接结构,支撑着这台阶不作解体。
说来奇妙,夜空暝并不畏惧掉下去,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掉下去这个说法。
不断走着,夜空暝竟有一股奇妙的感受——
无人所在的漆黑深处,一间破旧而又熟悉的老宅内,在三更半夜之时,一部挂钟不断地走动着,寂静地见证着它眼前的过去。
夜空暝就像是这挂钟上的秒针一样,永无止境地走动着。
是要走到永不能到达的天明?
还是要这样走到死灭?
也许天明之时就是死灭。
又或许死灭就是天明之时。
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夜空暝将这楼梯走完了——
没有尽头地走完了。
不能说是终点的终点,又是一段熟悉的楼梯。
只是,周围已变作熟悉的平常环境。
在黑夜之中,是否应当感到害怕呢?
这平常的事物,是否应诞生出恐惧呢?
夜空暝走下楼梯,打开熟悉的大门,看向家外的黑夜。
风——
电梯——
不知何时,夜空暝又置身于一部奇怪的电梯之中。
眼前是上百层的按钮,而身旁,是熟悉却有些诡异的布局。
要按下哪个按钮?
是九十七?还是一百零一?
每一层电梯所到的地方,都是不一样的所在。
浮于空中的平台,是类似学院一般的存在。
但,这不是我的终点。
走回电梯,片刻之后所见的,是——
天上之海。
狂暴的海浪轰然袭来,敲打在这孤独的镂空平台上,掀起滔天骇浪。
寒冷的海风,夹杂着水滴,方向不定地迅猛吹来,欲要将倚立在这平台上的存在推入下方狂暴的海流之中。
夜空暝脚下的平台,如似一张倾斜的镂空环碟,正如一个埋藏于这深海之中的精巧星象仪的顶端,矗立于这狂海中心,每日经受狂风浪打。
而处于平台之上的存在,亦是要直面这狂暴的灰海与狂风,在风浪飘摇中,摇摇欲坠。
汹涌,狂暴,咫尺数步的死亡,自平台边缘俯瞰,下面便是永不停息的海流,一旦落下,便再也回不到这岸上。
天上之海,上为天,下为天,望着这狂海,夜空暝在原地静立了很久,久到似乎要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久到似乎觉得自己已然忘记曾没入这狂海之中。
海呀,生命的起源,生命的恐惧,不见陆地的狂海中央,便只有注定的死亡。
坠入海前的片刻,最是惊惧,但,自己究竟在害怕着什么呢?
是溺水吗?
是窒息吗?
还是说——
是为了恐惧而恐惧呢?
死亡,发觉之刻就难以逃脱的存在,正如不断上涨的海潮,一点一点,渐渐淹没海面下的存在。
处于堤岸上的存在,看着这涨起的海面,会是什么样的感想呢?
是庆幸吗?是通感吗?是畏惧吗?
还是说——
海滩边破旧的泥房,连屋顶和墙壁都已然崩缺,露出内里的所在。
那是已不知历经多少风霜,外侧堆满海沙的床炕。
这里,还住着某种存在吗?
这岁月,又过了多久呢?
一望无际的白漠,不断上舔的海浪,这一切,是否已是终结?
明幻之中,夜空暝又是身处一个寒冰封闭的冰室内,坐在一张冰塑之椅上。
冰壁外,有某种昏黄色彩。
外面,是黄昏吗?
不知为何,夜空暝一靠近,冰壁就开始碎裂,而外面的世界,也渐渐展露于夜空暝眼前。
黄昏,夕阳,温暖而又寒冷的晚风吹拂着雪山,在雪面上漫起朦胧的影子。
这里,会有花吗?
夜空暝眼睛扫过,果然看到了雪下长出的薄薄花朵。
其透明的花瓣,此刻正随着这夕阳的晚风摇曳着,闪动着金黄的光华。
这一刻,夜空暝望向天空——
夕阳的晖光,斜射在这尘封的书架上,映照出其中烟尘的影子。
有谁正躺在阴影里,翻阅着这古旧的书籍。
抬起头,这澄黄的阳光下,映照出的,是夜空暝的容颜。
看着自窗角透射进来的夕光,夜空暝放下手中的书本,站起身,转头看向周围这一排排蔓延而去的书架。
将书本放回书架上,夜空暝浅行数步,再回头时,手中已是洒落黄昏。
远方天际落下的夕阳,就像是在自己手中,映照着伸延至夜的昏影。
原来是夜空暝用右手掩住了眼前的太阳。
将手移开,这夕阳的光芒,便洒落在这无人所在的大道上。
风,又吹来了,吹动着夜空暝的长发。
这阳光,直到今时,还是这样温暖。
也许,此处就是这样,一直如此。
第一年与第二年之间的变化,第九百九十九年与第一千年之间的变化,会有差别吗?
记录时间的方法有很多种,也许只有第一年和最后一年值得特别铭记。
但第一年,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现在,又是否是最后一年了呢?
道啊,皆已齐聚此处。
今夜——
闭上眼,夜空暝又已是身处黑夜。
“又回到这里了呀。”
死寂,寒冷,一望无尽的黑火,这末年之夜,想来是很难度过了。
但当这一夜过去后,又会看到什么呢?
来自未来的毁灭,所对照的,便应是过去的——
夜空暝伸手间,只闻鸑鷟鸣夜,鸑火沸腾,这寒风冻雾也要将行消失了。
只有夜空暝手上那一笼荧荧灯火,漫行在这一望无尽的冰寒鸑夜之中。
在这鸑夜中,只有夜空暝能看到事物,那是过去留存下来的痕迹。
遍行许久,这冬夜,也要迎来黎明了。
霁花盛放,鸑火消散,映入夜空暝眼中的,是一个清冷的世界,也是——
新年。
……
眼见夜空暝死去,白衣人不加犹豫,直接挺剑再前,欲趁红衣人受伤之机,直接取其性命。
却见红衣人早已是弓身纳劲,红影一瞬,再如狂狼扑兔般暴射而出,血色长刀亦是直指白衣人心脏。
看来他也清楚自己此刻状态不妙,在杀死夜空暝后,便不加犹豫地再向白衣人发动攻势。
是故白衣人相比之下始终还是稍稍慢了一筹,导致在交锋中处于劣势,最终只能选择以守势勉力将刀刃格开。
两锋相接,如星流过境,激烈摩擦下闪溅出冷寒的红蓝花火,明照出白衣人那清冷的娇颜。
虽是有所力御,但这迅猛刀势还是如蛮鳞一般侵彻割裂了白衣人的左肩,寒气凝成的冰甲无法完全阻遏这股蛮横的锯力。
雪肤,冰肌,玉骨,层层割裂,寸寸削溅。
好在白衣人已提前封闭痛觉神经,并且在红衣人手中长刀割裂自己身体时,及时以寒气封住相应血管,这才保留了足够的战斗能力。
即便如此,这一刀所造成的创伤依旧很重——
深可见骨,且锁骨应已被切开大半。
红衣人眼见一击不成,满流鲜血的左手纳劲化爪,直攻白衣人面门。
危机一瞬,却见白衣人强提长剑,两兵锋刃之间焰火更盛,竟是以长剑剑柄横击红衣人左手腕部,强行偏斜其爪式!
就在两人激战之时,躺着地上的夜空暝的尸体消失了,如是化作灰烬一般,消沒在这夜中,什么也没留下。
正在交战的两人,对此却是一无所觉,因这战局已达生死之时。
纵然是用剑柄格开红衣人爪上攻势,白衣人仍倍感支绌。
红衣人手上长刀怪力未减,在他左手被格开瞬间,即以扑食之势,张开那密布着染血尖牙的血盘大口啃噬而来。
以白衣人现在的姿势和状态,似乎已无处可避,将死于这野兽般的攻势下。
孰料,白衣人竟瞬身下腰,强行脱离刀势,同时用右脚直踹红衣人腰胯,借力蹬出红衣人周身攻击范围。
脱身一瞬,白衣人左肩伤口溅出一捧朱红,漫洒于天。
因白衣人将剩余灵力都调运到此次行动上,肩上寒封减弱,伤势自然爆发。
但此也可见白衣人此次行动的决然。
红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白衣人会做出如此举动,一时竟真让白衣人顺利脱身出来。
但在一瞬的失神过后,反应过来的红衣人强压自腰腹部传来的巨力,再度将手中长刀狂暴贯出,直插正飞身半空的白衣人胸口。
白衣人自然也料到了这一点,在脱身瞬间,她就已调集全身灵力,力求决胜之招。
“心入念·意随行·寒风起·荡浮沉·释念纵气——”
“倾雪舞!”
就在白衣人双足点地一刻,凛风大作,半轮耀雪寒光自白衣人手中长剑湛出,旋引周身气劲,摧折麦梗,凝成银丝寒风,令此地如处和冬。
寒风拂身,红衣人只觉冷劲侵骨,身体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逼得他只能加劲运使自身灵力抗寒。
但他手上这一刀,又已是再要攻入白衣人身体。
此刻,无论白衣人想要做什么,都已是太迟。
但——
“什么!”
只见白衣人竟在刀刃临身的前一瞬,以迅疾无伦的身法速度,向右轻身闪挪而过,同时手中长剑自下划向红衣人脖颈,且目标正是夜空暝先前刺入的位置。
此剑看似不迅,但以红衣人此刻欲将手中长刀回收的架势,已是难防。
寒锋入体,红衣人眼中现出一线狠然,欲以早已移向而来的左手抓住白衣人的莹白长剑,随后,爆轰再现。
刹时之间,血红漫染,赤烟四散,势撼地碎,尘土飞扬,正是红衣人之前将夜空暝重创至死的招数。
血雾中,一道洁白身影闪身而出,轻灵地踩落到麦地上。
白衣人早已料到红衣人会以先前对付夜空暝的招数来抵御自己方才的攻击,是以未尽全势,特意留出脱身而出的余地,所以才能如此轻松地闪身而出。
而且刚才剑上的感觉——
红衣人左手的手指被回移的长剑切落了吗?
还有,这招他还能用几次呢?
就白衣人先前和红衣人交手的情况来看,红衣人之前并未使用过这一招,也就是说,这招至少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因为这招的威力确实不凡,且发动速度也并不慢,绝不是什么没用的废招。
若说红衣人特意藏招的话,也不必隐藏到先前夜空暝那对他造成严重伤害的一剑时。
因为藏得越久,越是故意露破绽,其苗头就越有可能被白衣人发觉,从而有所戒备。
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什么要求制约着红衣人使用这一记灵式。
若是如此,红衣人有极大可能不能连续使用这一灵式,这样的话——
眼见身处血雾烟尘中的红衣人不作追击,白衣人不加犹豫,凛定心神,剑锋再指雾中凶影,疾身进前。
身未至,红衣人周遭血雾已似受楔子订入,被凛锐寒风剌开一道锥形口子,将要显露出其中的红衣人了。
但,就在红衣人即将显形的前一刻,寒风突散,竟是有一股强大威压自雾内发出,将这寒风震得粉碎。
这股威压如似粘稠的血光,向着正行锐式的白衣人飞摄而去。
血光盖眼,铺天盖地,一片猩红,白衣人此刻竟是难以视物,只能紧急以左袖遮掩血光,而视线夹隙中勉强能见的,只有那如似地狱之魔的血色身影——
消失了!?
心感不妙,白衣人几乎在一瞬之间将手中长剑自前刺变为上挑,正如拒马之形,欲拖延红衣人的进攻步伐。
在目已难视的情况下,这样的动作虽不能称差,但其可能的最终效果,白衣人自己也心知肚明——最好也不过同归于尽罢了。
就在此时,白衣人突然听到了夜风抚过这茫茫麦地的莎莎声。
颠倒的月,复原而归,月下,一双绝美的黑白异瞳再现于世。
而疾风快刀,却是突撼钢山。
自手上传来的震撼感,带来意料之外的一瞥,那是——
!!!
但此刻,红衣人已无暇震惊,因这破风而来的声响,已是在他耳旁响起。
锐疾的风,随着唳叫,与那本能下转动眼珠的一瞥,中断了红衣人最后的记忆——
黑色的剑——
只见一颗斗大头颅飞起于半空之中,脸上满是震撼,随后,凝固其中。
原先夜空暝棋差一着未能完成的事情,此刻圆满。
感受到自己手中长剑似乎划过血肉的白衣人睁开眼来,竟是见到红衣人的头颅死不瞑目地凝立在半空之中,就像是被冻结在空气中一样。
纵是行杀日久,白衣人还是不免惊慌地稍稍向后退了半步。
而这一退,白衣人就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她闻到了——
花香?
与此同时,一只莫名轻柔的手也撑住了她的右肩,止住她的靠近。
眼瞳转下,白衣人看到了一只手,一只黑色的手。
是谁!?
白衣人可没听过今夜会有支援到来的消息,那这只手的主人——?
如此情况,白衣人只能先行稳定心神,但戒备之心却是不曾放下,手中长剑亦未有放松。
“你是谁?”
“夜·云——,……”
夜·云·x?
白衣人身后存在的发音相当古怪,就好像是没说过话的某种存在学着乡音很重的人说外语一样,而且最后那个字的音节白衣人也完全听不清楚。
就在这时,白衣人看到了那把倒落在地上,她此次任务目标所持有的血色长刀。
在长刀刀尖往下四寸的位置,有一点凹下去的缺裂,就像是这把长刀曾磕到过什么硬物一样。
难道是——?
突然,白衣人身后的存在将按在她右肩上的黑手收了回去,行动不明。+
眼见如此情况,白衣人只能在保持戒备的同时,稳住自己的心绪,继续思考身后存在的来历。
不考虑稀奇古怪的虚妄想法,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没来得及通知自己,就赶来支援的前辈了。
但——
白衣人对自己的感觉还是相当自信的,她很确定身后的存在不是自己曾见过的任何一位前辈。
所以,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祂是谁?
白衣人莫名地觉得身后的存在不是自己曾见过的任何一种存在,也就是说,不是人或妖,或其他生灵,而是——
更上一层的东西。
是——
白衣人将手中长剑拢回膝盖旁,同时慢慢地转动身体。
一点一点地挪动,白衣人从未如此紧张过,就在双方眼神交汇的一刹那——
白衣人看到了——
那双黑白异瞳——
一者空邪,一者明幻。
黑者如清夜空潭,无光见幽,无幻邃真,潭下幽华墨英,墨染冰凝,黑天羽焰,唯一鸿暝。
白者如云下逸世,霭雾飘渺,盈虚化净,诸物无形,诸法聚散,觉一生二,二见三生,三生界命,命执离叹,时落镌痕,浪掩沙迹,觉归涅槃。
这两股既矛盾又聚一的意象同时涌进白衣人的神识中,导致她登时灵神渺茫,神舍天外,向着夜云鸑直直倒落下去,依偎在夜云鸑怀里。
见此情形,夜云鸑以双手扶住白衣人双肩,随后将左手食指置于白衣人神庭之上。
霎时之间,白衣人便自那恍惚境象中脱离出来,身体竟是直接脱力,向下一软,就要倒落下去。
好在夜云鸑及时上前用左手搂接住她的腰部,这才使得白衣人免于躺落尘埃。
同时,夜云鸑以右手旋引草木灵气,只见淡淡的青绿荧光以丝线之型慢慢覆织于白衣人左肩伤口之上,渐渐修织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由于不同存在对此类影响的反应各有不同,夜云鸑也无法确定白衣人何时能够苏醒,何况此时强行让她醒来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看来,只能慢慢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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