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入蓝夜

《浸入蓝夜》

49.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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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京桐的养猫日记公开的时候, 缪蓝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话既然已经说开,气也消了,回到郁金堂, 她先把他的眼镜都放出来了。

取了一副想拿给他戴上,一回头, 刚跟她进门的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边从衣帽间往外走,边喊他的名字,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乐声。

不是来自他弹得最多的钢琴,也不是最近在教她弹的吉他。

反倒像……他很少碰的那把二胡。

缪蓝拿着眼镜直接往书房去, 门没关,越靠近听得越真。

想起贺京桐曾经说的, 要是犯错了就给她拉一曲卖惨。

所以是时机到了吗?

那他道歉还挺彻底。

踏进书房, 乐声戛然而止。

贺京桐注意到她,缪蓝注意到的是他身后那个书架掉下来的书。

七零八落, 散落一地, 全是她的。

他在路上跟她说的是想破坏她的书的摆放顺序。

好家伙这说法真够委婉的。

看这架势, 分明是想她的书架都拆了。

怪不得他还要拉二胡道歉呢。

敢情他还有别的错要认呢。

……怪不得好好的夹在书里的梧桐叶书签会掉出来被他捡到呢!

贺京桐察觉到东窗事发的不妙。

之所以是现在这个局面,是他在想翻出更多类似梧桐叶书签的证据。

但翻来翻去也只有那一份。

不过也够了。

他拎着二胡上前一步, 挡住缪蓝的视线, 先发制人:“你还爱我吗?”

缪蓝:“……”

他能不能先惦记点别的?

她把眼镜给他架到鼻梁上, 手掌扭着他的脑袋朝后, 让他看清自己弄出来的一片狼藉。

“给我收拾好了。”

他回头,固执地问:“你先回答我。”

“……爱。”缪蓝不会因为这种芝麻小事跟他赌气,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贺京桐只要确认这个大前提, 别的都无所谓。

他眉开眼笑,一派轻松自得,俨然忘了自己在认错, “蓝蓝,我不记得这些书是怎么摆的了。”

上午感受到的冲击过大,没心思整理这些,直接就出门找她了。

回到家想起这茬,只有棘手能形容。

他刚才考虑过,把书房门一关,先毁灭现场。

但根本无从下手。

她的书太多了,而且有自己的顺序,他胡乱摆也迟早露馅儿。

索性自己先把她招来,还能落个坦荡认错的名声。

反正拉二胡他也很拿手。

她那么爱他,这点错误还能不原谅吗。

缪蓝只觉得他的表现是嬉皮笑脸外加得寸进尺,“那你是要我收拾?”

“喵总,你帮帮我吧。”

“……”

二胡还没正式拉上呢,他表现得已经够惨了。

她还有什么办法?

缪蓝指挥他把书一本一本捡起来,按照原先的顺序,在书架每一层摆放归位。

贺京桐这时候倒是乖乖听话,任劳任怨。

拿到某本诗集,献宝似的给她看,“就是从这本书里找到的。”

好死不死这本书就叫《蓝》。

更促成了他别有深意的联想。

但其实是她逛书店时,看到名字觉得有缘,随手买的。

这书文艺气息太甚,甚至有些云里雾里,她没翻过几页,放在书架上都快遗忘。

以后恐怕得把书供起来。

果然,梧桐叶书签被贺京桐重新夹进书页里,他没听她的要求摆到应该的位置,而是放到了自己的书桌上。

拿出三好学生要写读后感的架势来:“我要好好读读。”

“……”

缪蓝坐在椅子上,告诉自己忍住,不能表现出异常。

低着头轻咳了一下,又嗯了一声。

表情介于心虚和不好意思之间的模棱两可。

还好他暂时上头,没问更多细节。

她一时还真编不出来。

现在想撒这个谎,万一日后被拆穿了……

算了,凭他的自信和脑子,应该不会有这一天。

散落的书全部摆到书架上,接下来不用缪蓝指挥,贺京桐将书脊一一对齐。

缪蓝后知后觉,窝在宽大的椅子上,脑袋有些酒后的晕。

手机里收到于微婉的消息,问她留在婚礼宴席那包儿还要吗。

……差点忘了。

她是中途离席,结果被贺京桐带走了,一去不回头。

拜托于微婉先收着,【我一会儿去找你。】

反正今天也没别的事了。

于律师秒回。

【你一会儿真的能出得来吗?】

【哇靠你老公!我终于见着养猫日记了。】

Miaomiao :【?】

她立马点开贺京桐的朋友圈。

【养猫日记day N:喵喵说她爱我。】

他大概半个小时前发的,几乎是他们一进家门的时间。

不像以往只有她在评论里“辟谣”,这会儿底下热热闹闹,共友的点赞评论数不清。

缪蓝惊呆了。

她往回翻他朋友圈之前那些,还好风平浪静,他没放出来。

“贺京桐……”她叫他,手臂伸长,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你怎么突然发这个?”

贺京桐从书架边走过来,看清内容,“我不一直发的吗。”

“不是,你不是都……自嗨吗?”

据她所知也就顾医生能看到,但关系到底不熟,可能也看够了,从来没有过任何互动。

贺京桐:“胡说,哪条少了你?”

发一条她拆一次台。

他把她手机抢过来,手指在屏幕上敲击,似是要打字回复。

缪蓝起身,脑袋探过来看他想发什么。

但他写写删删,根本不成个句子。

她笑,“少爷,你词穷了?”

“……”

他是挺怕她不配合的,毕竟前车之鉴。

但这条千真万确是事实,不是他瞎编的。

她敢再拆他的台!

“你说你爱我的。你来,给我好好回。”

贺京桐正要把手机塞回她手里,屏幕顶端弹出新消息,来自“顾医生”。

“……”

他丝毫不客气,把手机举高了让她够不到,先行点进去看。

缪蓝也不是非要,但他不给她看,她就想抢,“我手机。”

他让步,“我给你读。”

“……”

有什么毛病。

“‘蓝蓝,’”简单一个称呼,被他读出阴阳怪气的感觉,“‘我爸让我告诉你们,基金会正式跟医院达成……’”

读到一半,“算了这个你不用知道。”

“什么啊?”

“后面的字儿不认识。”

“……”

他能不能编得再离谱一点?

贺京桐不搭茬,继续念:“‘还有,恭喜。’”

屏幕被摁灭,他压下脑袋,语气不善:“他恭喜你什么?”

酸不拉几的,缪蓝懒得搭理,只问:“前面一条,什么基金会?手机给我。”

贺京桐把手机藏到身后,纠结的表情半真不假,“蓝蓝,我想做好事不留名的。”

还是留吧,他不是那样的人。

缪蓝换了个委婉但高效的说法,“你不让别人知道,还不能让我知道吗?”

他果然被哄得什么都愿意说。

拉着她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来,细细讲。

之前他了解了顾俊语的父亲在医学界的成就和地位,集中在血液科。

自然会联想到,缪蓝小时候到底生了什么病,以至于她对这位顾老师的态度仿佛是对救命恩人。

他没有问她,只跟自己的妈妈打听了一句。

霍清歌知道的也不多。

他放下成见,转而去问那位半路大舅哥顾俊语。

得到了更充分的答案。

原来她跟顾俊语相处最久的地方,是医院的病房;原来五六岁的她,差点没活下来。

所以她跟顾医生之间,会有如亲人般的感情;所以她长大后一直捐助患病的小朋友。

贺京桐动了恻隐之心,前段时间促成集团旗下的公益基金跟医院建立了长期合作,用更大的力量回馈,也算是为她积福。

这件事没让顾俊语告诉她。

现在露了馅儿,亲自跟她透底。

缪蓝听贺京桐讲了大概。

她心里有数,其实顾俊语当时也还小,了解的并不是全部。

但贺京桐仅凭转述的内容,就能有这份心,足够让她动容。

他说正事时,严肃得没有任何脾气或情绪。

正经的模样,其实更戳人。

缪蓝反应慢半拍,有酒精的作用,但更多的是被他的做法击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贺总,”她抓着他的手腕,像领导表彰,“你……你是个好人。”

“……谢谢。”

“你早说,我一定不会犹豫给你办婚礼。”

“那我不要,你这是施舍。”他又拿乔。

“不是,”缪蓝忽然觉得自己笨嘴拙舌,“我就想给你好的。”

但贺京桐已然被这句话收买。

他嘴不笨,畅快表达:“你就是最好的。”

“少爷。”

“嗯。”

贺京桐等着她有来有回的情话。

她沉默半晌,像在组织语言,结果——

“我头晕,好像真的喝多了。”

“……”

亏他还以为她半天不说话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红酒的后劲儿上来,缪蓝既想睡觉又想嗨,前者占了上风,“我能眯一会儿吗?”

贺京桐看她是真醉了。

问的什么问题。

他还能强迫她不许睡吗。

他扶着她在软榻上躺好,一手拢住她的脚踝,把她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腿上。

他这时候来了劲,嘴上犹不饶人:“让你喝。”

缪蓝识趣地不跟他争论,闭嘴也闭眼。

她脸颊上的红透出娇憨的可爱来,贺京桐捏两下,觉得好玩。

她被打扰,睁开眼皱起眉让他走。

他玩够了笑两下,没什么诚意道:“好好好,我的错,给你睡。”

他立时变成五好丈夫,轻轻拍着她让她睡得更舒服。待她睡熟,去倒了杯水回来,坐到原位,像有瘾似的,仍旧握着她的脚踝。

手机上单独问问顾俊语基金会的事情,定好了下周三把合同签好。

末了顾俊语也给他发了句【恭喜。】

他心中有了眉目。

点开朋友圈的众多的评论,果然,贺京桐一眼看到独一无二的“喵喵”给他的回复。

【嗯,我说的。】

原来她看到朋友圈的第一时间,就把评论发出去了。

并不需要他借自己的手来演什么戏。

她爱他,就是爱他。

可以对他说。

也可以承认给所有人看。

贺京桐接着往下滑,嘴角扬起的弧度自己都没注意到。

这条朋友圈除了她的回复之外,评论区精彩纷呈。大部分人发来贺电,一小拨损友在上蹿下跳。

【以后咱也能叫喵喵吗?】

【假的!肯定是你拿你老婆手机发的。】

【前面那些呢?放出来给哥们儿开开眼。】

贺京桐逐条回复:【你们不配。】【当然,我老婆手机随便我动。】【你们不配。】

一系列欠揍发言之后,“有没有人能管管蓝宝男”群名再次被更改,简明一排大字:喵喵喵喵喵喵喵。

所有人把自己的群内昵称都改成了“喵喵”,发言全是各种猫猫图。

贺京桐:“…………”

这个群还有什么待下去的必要。

他还没跟这些人掰扯完呢,缪蓝醒了。

而且状态明显不对。

她坐起来,脚掌蹬在他腿上,借力靠近,迷离的视线盯着他,喊他:“桐桐,有水吗?我好渴。”

手机都惊到了,从他掌心掉落,落到地板上发出闷重一声响。

贺京桐难以置信,声音高八度:“缪蓝,你叫我什么?你敢再叫一遍!”

“你怎么生气了?生气就不好看了。”

“……”

说她醉了吧,她还能准确感知到他的情绪;说她清醒,她在意的点居然是生气不好看。

什么脑子。

“缪蓝,你说爱我,爱的就是我这张脸吧。”

她仔细摸着他的五官,非常诚恳地点头,眨着眼道:“怎么能不爱呢。”

“……”

她还敢认!

她喝多了就祸祸他是吧。

有她好看的。

幸好她回来的时候人是清醒的,要不然他就算道歉两人也对不上脑电波。

白费工夫。

缪蓝双手捧住他的下巴,越看越满意,对着他的嘴唇大力亲了一下。

贺京桐舒坦了,暂时不跟醉鬼计较。

爱他这张脸又怎么不算爱呢。

她也没爱别人的脸。

没想到她亲完了,忽然发表感言:“桐桐,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许叫!”贺京桐火大,额上青筋都显出存在感。

……但是她想怎么负责?

他拢着她的脚踝,拇指摩挲,陡生暧昧,“蓝蓝……”

话没说完,被打断。

缪蓝亲完他,更觉得口干,使唤他:“我要喝水。”

“……”

他动作再暧昧也都白搭,她根本没那根弦。

她的杯子就在软榻旁边的小几上放着,方才特意给她倒的蜂蜜水。

他伸手够到水杯,杯壁尚且温热,直接端起来喂她喝。

“我不想喝甜的。”缪蓝咽下一口,皱着眉把水杯推开。

她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贺京桐没防备,杯子里的水晃出来,洒到她衣服上。

“事儿真多。”他念她两句,把水杯放下,“再给我喝酒试试。”

回到家外衣都脱了,缪蓝上身只剩一件浅驼色的针织打底,这会儿洇湿,沾在皮肤上难受得很,全赖他:“你把我弄湿了。”

贺京桐刚抽出两张纸,打算给她擦擦,听见她这话,一时忘记了动作,脑子里刷上颜料。

她明显只是单纯地表达衣服的问题,但话里的内容不由他往别的方向想。

他最会的就是把她弄湿。

当然不是衣服。

贺京桐一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醉醉的懵懵的,正好欺负。

纸巾覆在她胸前湿透的部位,吸了水很快变凉。

就这么擦,怎么会管用呢?蜂蜜水会变得很黏,穿着更难受。

他应该给她换件干净的。

换之前,当然要先脱下来。

贺京桐的手抓住她的打底衫下摆,“别动,给你换衣服。”

听起来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动作却不是那回事。

衣服半褪不褪,被卷到肋骨的位置。

她身上昨晚留下的痕迹还没消散干净。

他的一双手掌,施力不受控时,会在她薄而白的肌肤上留下分明的指印。

或深或浅,有时一晚上就能消散,有时会持续好几天。

昨晚带着不爽做的,自然力道都比平时重。

他看着这些痕迹,不由自主吞咽一下。

想再添些。

缪蓝被他腕上的金属表带冰了一下,嘶一声说好凉。

他说“娇气”,把腕表解下来,精准地扔到书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有热的,你自己来。”

软榻后面的窗帘被拉上,书房的光源减弱,氛围再度有了暧昧之感。

这一回没被破坏。

缪蓝喝了酒的脑子并不迷糊,他所有的动作背后的目的,她都看穿,也在放任。

有时候恰恰需要一点酒,来帮她做一些平时不太能放得开的事。

比如当他面喊他桐桐,让他发不出脾气;比如光天化日在书房的软榻上跟他做一次爱。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贺京桐双臂摊开靠在软榻的靠背上,牢牢盯着她,眼神里的意思是:我不动,你随意。

缪蓝读懂了并且来真的,一点不扭捏地跨坐在他的腿上,然后直接上手了。

他出去参加宴会,穿得正式,衬衫未见褶皱。

圆白的扣子,被她解开。

由上到下,一粒也没放过。

次数久了,动作也是相当地熟练。

衣襟敞开,她欣赏道:“好漂亮的肌肉,贺总,怎么练的啊?”

每次摸,都觉得手感一流。

“一会儿教你。”

“那好累。”她没志气,只想摸他的。

视线顺着向上,落到滚动起伏的喉结处,她亲上去的瞬间,霎时变成了静止状态。

缪蓝的牙齿浅浅磕在表皮,软硬相接,像是她一时兴起的威胁。

“老婆……”贺京桐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似乎也不需要说什么,他把自己全部交给她,等着她发落。

喉结上很快被嘬出红痕,这是真正以牙还牙的报复。

她手指轻点,“贺总,明天上班,看你怎么见人。”

“你最好每天都给我来一下。”贺京桐摸着她的下颌嚣张道,“我会告诉所有人,是我老婆亲的。”

缪蓝也就玩儿到这里,主动权下放给他,

他瞧不上那些隔靴搔痒的小把戏,行动起来直接又高效。

地板上的狼藉,方才由书造成,现下由被他随意丢开的衣物造成。

缪蓝一偏头,被眼前的画面刺激了一下。

深色的地板映着浅色的蕾丝。

在书房里,真够荒唐。

脑子里清醒片刻:“不行……贺京桐。”

“谁不行?你不行?”

反正他很行。

两人保持相拥的姿势,他单手托着她从软榻上下来,走到书桌边,拉开他那侧某格抽屉,找到要用的东西,交到她手上。

“现在行了吗?”

“……行。”

缪蓝拿着蓝色的方盒,一脸惊讶,仿佛这玩意儿是他变魔术变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放的?”

“你不用管,反正家里每个房间都能有。”

“……”

该说他不安好心还是想得周到?

回到宽大的榻上,包装拆开,派上用场。

软榻铺设的垫子本是极柔软的布料,但对比肌肤,还是稍显粗糙。

贺京桐偶尔腾出手,给她垫着膝盖。

嘴巴边亲她,边含混地说一些没谱的话。

“腹肌这不就练出来了?”

“……”

缪蓝没精力分辨那些“有辱斯文”的内容,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既舒服,又难受。

动作间,她的长发散开,垂落在身前。

雪肤被乌发掩映,从错乱的缝隙中露出一点鲜嫩的红。

发梢乱触,似在添乱,缪蓝觉得痒,想把头发绑起来,贺京桐先她一步将头发拢住。

这样的姿势和位置正好方便他亲。

痒被另一种感觉取代。

“你别……”

缪蓝半边身子都麻了,脱力重重地坐下去。

她又被提着起来。

贺京桐如法炮制,一遍又一遍。

这样的做法实在耗她的体力,缪蓝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她向后躲开他,撂挑子。

贺京桐懒得废话,轻巧将人放倒躺下。

出力的事情还是得他来。

书房里充斥着从有过的气息和动静,墙上的挂钟安静地走着指针,不知过了多久。

结束后,贺京桐套上裤子,捡起地板上自己脱下来那件衬衫给缪蓝穿上。

凌乱的皱痕包裹着一个凌乱的她,他看两眼又想把人扒干净。

缪蓝出了汗尽了兴,体内为数不多的酒精已经代谢干净,不会再跟他胡来。

从他怀里溜出来,跑到门口,通知道:“各洗各的,贺总。”

贺京桐当然不会答应。

三两步跟上来,拦腰将人挟住,单手就让她无路可逃。

在浴缸里还是没忍住。

方寸之地,缪蓝躲都没地方躲,加上浑身乏力,由着他摆弄了一回。

一个澡洗得漫长无比。

真正结束时,她又困又累,完全不想动,全凭他抱着,洗净擦干回床上。

但是大概神经里的兴奋因子还在深层活跃,一时睡不着。

贺京桐倚靠着床头,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手轻轻拍着她。

缪蓝眼皮阖上前,问他:“你不睡一会儿?”

“我睡不着。”

他兴奋着呢,方方面面,不过只拣上得了台面的一个原因告诉她:“因为你说你爱我。”

“……”

不至于。

他反射弧别太长了。

缪蓝随他去了。

贺京桐把手覆在她眼上,“你好好睡两个小时,醒了我带你去吃饭。”

今天阿姨放假不在家。

缪蓝想起来:“你记得把书房的东西收了。”

“我不早收完了。”

书给她整整齐齐地码好了。

“我说衣服!”她拨开他的手,十足的严肃中掺了八分的不好意思,“还有……垃圾桶。”

“知道了,老婆。”

贺京桐发现自己有点儿不轻不重的病。

他非常享受听她命令自己干这干那。

手上轻拍她的节奏配合哄她进入梦乡的哼唱,缪蓝被他照顾得妥妥帖帖。

快睡着时,贺京桐的限定体贴人设突然崩塌,非把她摇醒:“老婆,我还有句话没跟你说。”

缪蓝:“……”

她睁眼,气得想打他,“你干嘛?我刚要睡着。”

“你听了我的话,保证睡得更好。”

谁给他的自信?

“你要说什么?”

“你听好了,别等醒来不记得了。”

可不能让她当成梦里的事。

贺京桐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嘴角上扬。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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