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过来。”]

葛拉齐亚是打算背着蝙蝠侠干一件大事。在知道杰森就是红头罩后，葛拉齐亚就明白自己这次要放弃原本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五十的计划了——如果她真的能对提姆下得去手。可是要她就这么看着小丑待在阿卡姆，时不时准备上演肖申克的救赎，葛拉齐亚不愿意。

她解决不了蝙蝠侠，又不能为了制造能支开蝙蝠侠机会，让她去干小丑那样的事情。

不想和布鲁斯彻底闹僵的葛拉齐亚暂时失去挑战生父底线的勇气，而不论是伊利斯还是加百罗涅，都有着不可为的行事准则。

但是在她姑且愿意后退一步暂时稳住堪忧家庭关系的前提下，葛拉齐亚觉得布鲁斯应该不会拒绝为了她和杰森做出一些让步。

让老旧腐败的哥谭上层做出改变并不现实，家族事业是黑手党的葛拉齐亚没有意愿从政，也知道布鲁斯不可能同意她去当市长，她考虑了下，觉得如果现在开始培养提姆或许可行。

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后事了。现在即使能修改法律，也不能利用法律杀死通过伊朗驻联合国大使身份得到保护的小丑，葛拉齐亚已经知道是美国政府派遣超人和一名官员阻止了蝙蝠侠杀死小丑。

她给哥谭市政府交的钱也该派上点用场。

只是……葛拉齐亚没有想到他会从法国过来帮她做这件事情。

虽然葛拉齐亚是想得到一点规则外的帮助，但是她没想继续和布鲁斯作对。

但凡她知道来哥谭的人是……

[“别说是哥谭市长了，要不要有点追求……咱们竞选美国总统怎么样？” 在更深层的精神世界里和葛拉齐亚面对面交谈的女人有着与她极为相似的面容，只是穿了身繁琐巴洛克风礼服的棕发女性容貌更为成熟，并且有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绿眼睛。]

[“……”]

知晓那位的辉煌事迹的葛拉齐亚毫不怀疑这点，只是她真的希望这些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几个老古董看好家就足够了。

弹性懂得尊老爱幼的葛拉齐亚当然不会这样直白地对长辈这样说话，尤其是她太知道对面的女人是个什么糟糕性格的存在。

[“你不是要怪我们多管闲事吧。”无比糟糕的祖先大人泫然欲泣。“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你一个小辈能看见我，陪我这个寂寞孤独的老人说说话。”]

如果可以的话，葛拉齐亚也不想的。她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三岁那年在伊利斯的老宅里翻到了那张对方的画像：）

从那之后，自称是她们家仙女教母2号的女人，就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梦里骚扰还是个孩子的葛拉齐亚。直到葛拉齐亚见到了仙女教母2号口中的仙女教母1号，在那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术士指导下简单地学习一些幻术。

而这个与长生术士同一时代的女性显然有意避开曾经的熟人，在那之后没有再主动地到访葛拉齐亚的精神世界。

只是那位术士很快就发现了她母亲对于他们两个人接触的忌惮，两个人刚刚步入正轨的教学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后来还是因为六道骸的原因，玛丽恩在名声穷凶极恶的后者和与家族有着不浅渊源的前者中，自然选择了相对可靠的那个。

“……所以，到底怎么会是D先生来哥谭啊。”葛拉齐亚实在没有心情敷衍表演欲发作的祖先，她实在不敢想蝙蝠侠发现哥谭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的反应。

D·斯佩多，一个说着要把彭格列家族建设成最为强大存在却差点毁灭了彭格列家族的男人，虽然于十多年前真正死亡，但是在那之后凭借时间纵轴的彭格列指环依存的残余记忆被她的祖先偷偷弄到手。

“为了让埃琳娜开心。”基娅拉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无比的正义凛然又不情不愿。

“……”看到挂在收藏室的画像里除了祖先和金发王女又多出了某个伯爵的葛拉齐亚真的很怕彭格列一世找她们家要人。

还好六道骸一点都不关注指环里某个前辈留下的意识消失不见的事情。

……应该说六道骸其实是最想开香槟的人，毕竟他和觊觎他身体的初代雾守结怨已深。

#六道骸，你也又今天。#这是曾被六道骸视作备用容器的葛拉齐亚知道两位术士的恩怨时，第一时间的真实想法。

总之，葛拉齐亚对于很小时候就见过的幻术师真的没有太大意见，毕竟在外人看来罪大恶极的D·斯佩多，对于伊利斯家族的庇护是从她们家族出现时就已经开始的，而这位已经死亡的长辈对葛拉齐亚也一直非常宽容。

尽管在成年之后葛拉齐亚已经知道这份优待是因为她长的很像基娅拉。

跨越漫长岁月而来的术士来访时并不常用自己的容貌，可是当玛丽恩和迪诺都不在城堡里的时候，会第一个找到逃避礼仪课的葛拉齐亚，给葛拉齐亚表演神奇魔法的那个人，眼中都有着清晰的黑桃图案。

[“好吧，其实这件事要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英国人说起。”作为一个合格的戏精，基娅拉收放自如地换上了得体的表情。“有个自称是什么驱魔师的金发男巫把我们吵醒了。”]

[“说真的，我再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霍格沃兹了，那个英国人使用魔法居然不用小木棍！”作为狂热的哈迷虽然同为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人的基娅拉对于那个闯进伊利斯家旧宅的英国人怨念很大。“而且他……我就没见过这么埋汰的英国人！天哪他居然还是金发碧眼。”]

“……”Xp同样有着金发碧眼这一栏的葛拉齐亚很能理解基娅拉的崩溃，要说一点也不英国的英国人……

……还是金发碧眼。

……还是个驱魔师。

……

……应该，没有这么巧吧哈哈。葛拉齐亚艰难地紧急管理了一下失控的表情。

等等，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所以D先生现在是在，在那个英国驱魔师的身体里？”葛拉齐亚的声音有些颤抖。]

得到答案的葛拉齐亚表情痛苦地抬起了头，她的额头汗津津的，但是此时的葛拉齐亚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管贴在脸上的头发。

她得跑，得快点跑。不管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样，说不定事情就有那么得巧合呢，一个穿着皱巴巴风衣胡子拉碴金发碧眼的英国驱魔师摸进伊利斯旧宅的收藏室，目标明确地瞄准了唯一有问题承载了三份灵魂碎片的画像——虽然葛拉齐亚对于基娅拉是不是灵魂这件事尚且存疑。

……那不是康斯坦丁的可能性还不如蝙蝠侠同意她去做掉小丑大。

她虽然很想幸灾乐祸下康斯坦丁的离奇遭遇，但是附身在康斯坦丁的身体上来哥谭的D·斯佩多，这简直就像养蛊一样的危险程度拉满，蝙蝠侠要神经衰弱了。

别说蝙蝠侠，她想到蝙蝠侠可能去见D·斯佩多，葛拉齐亚已经要神经衰弱了。

不过是给阿卡姆升级成复仇者监狱底层的同款水牢，要知道那可是能困住六道骸的监牢，而等到时机成熟她在制造出小丑越狱不知所终的假象，那小丑的生死自然就是薛定谔的活着了。

如果来的是D……葛拉齐亚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成年人解决不了事情找家长这件事情听起来不太成熟，但是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

她的脑袋里越想越可行的念头在注意到床前某个拉长的漆黑人影时瞬间被唬得烟消云散。

当然不是被那个只比瘦长鬼影多了对尖耳朵的诡异景象吓得，而是葛拉齐亚认出了在窗外阳台上站着的是什么。

这算什么……犯罪预兆被谋杀在了摇篮里？在睡梦中得知了某个相当惊悚的消息，又直面了来自亲爹的神奇操作，葛拉齐亚感觉得到她出了一身汗，是冷汗。

她因为想干坏事和已经背着布鲁斯干了某件事情而心虚，甚至都没有质问一下大晚上她的好爸爸站在自己的窗外想干什么。

而站在女儿窗外的男人也显然没有想到葛拉齐亚会突然惊醒这件事情，蝙蝠侠是结束夜巡后，一边就着葛拉齐亚端下来的那碟曲奇饼干，一边痛饮牛奶和阿福再次谈话（主要是听），又不发一言地查看了他走后葛拉齐亚和提姆在训练室里的交手，当然也包括了之后的那段谈话。

他回蝙蝠洞的时候，注意到了葛拉齐亚房间的灯没有关，内心矛盾又犹豫地决定去看一眼。至于要不要今晚和葛拉齐亚谈谈，布鲁斯其实没有想好，所以他上来的时候不仅没有换下制服，还在管家平静的目光里把头盔也戴上了。

只是葛拉齐亚房间的灯还亮着，不代表她人也没睡。蝙蝠侠其实有在考虑要不要进去帮侧着身体靠在床头睡着的葛拉齐亚把灯关了，他顺便可以让半张脸埋在凌乱棕发里的年轻姑娘躺下，再为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睡着的葛拉齐亚盖好被子。

让蝙蝠侠没有付诸行动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铺满韦恩小姐卧房的纯白色地毯，一个是或许他一进屋警惕性同样很强的葛拉齐亚或许回马上醒来。

他有些犹豫，而在他沉默站在原地的时候，厚重乌云后露出一角的月亮照在他的身上，而房间里看似好梦正酣的葛拉齐亚也睁开了双眼。

她在沉思。害怕被醒过来的葛拉齐亚发现的男人身体僵硬到不敢轻举妄动，尽管他的计划里有一场属于父女间的谈话还未与对方进行。而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葛拉齐亚一个人时的迷惘和怅然。

“我是一个女儿，一个姐姐，仅此而已。”

他的脑海里闪过方才在录像里听到的话。

“……我来帮你把灯关了。”哥谭都市传闻中的阴沉怪物说道。

“……啊？”葛拉齐亚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在这个时候，窗外的漆黑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葛拉齐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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