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一点，虽然来到新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个自我毁灭的倾向还是没能消除掉。
今天骤然见到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是个人类的女人，似乎心中的柔情蜜意迸发而出，顿时就想要让她在自己的聚乐第里面上班二十个小时还没有社保和加班费。
糟糕，自己是个坏人。
“得闲饮茶啊——”
早就过了是个女人就是自己老婆的年纪，就算这是个波涛汹涌的壮观美人，也不由得被扔进脑后。不过蜂王浆倒是在她狂奔逃走之前留了下来，就算没有讹到意外收入，但也没有什么损失嘛。
采买了一背篓零散的材料，刚刚走回到聚乐第的门口，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直接从馆子里面急速飞出，横着砸在了街上。
还以为终于有小贼忍不住进去偷东西了，李涯兴奋的凑上前去一看。
“原来是个熟人啊，老典，原来是你小子啊。不是告诉你内有恶犬么？怎么还往里闯？”
“先生……先生可算是回来了……疼疼疼！”
死活把这个大汉给搀扶起来，在几个热心群众的帮助之下，将他放到了店里面。李涯上下一检查，咂着嘴说道：“断了三根肋骨，里面没人不要随便进来嘛。”
“我只是为了……答谢随便先生救命之恩……啊——”
“救命之恩？”
“我乃是，典韦将军帐下亲兵，是本家堂弟……嗷——若非先生提点，只怕我们都活不下来了！不过先生，我只是想要翻找些酒食……我老典自度也是一员虎将，怎么会……啊！”
两三下把骨头正过来，然后用气针度血，将这个莽撞的家伙疼了个半死：“有了骨头伤就不要喝酒了，喝点苏打水吧，给，橘子味的。不过救命之恩，可不便宜啊。”
“随便先生安心，宛城之战典将军立功受赏，可分了我不少呢。”
不像是有问题。
向着门后看了一眼，那里也没能给出一个确定的信号。
将一金摆在了桌子上，李涯还是装的喜笑颜开的将钱盖在手下，非常高兴的说道：“得了，在我给你时禁酒药之前，再让你喝一杯厉害的。小心点，这个要是喝的急了，真的会死的哦。”
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在典韦惊讶的表情之中，又拿出了一个非常精巧的玻璃杯。黏稠的琥珀色酒液滴下来，只是几滴，就已经是满满一杯。
典韦也是个性急的汉子，就算是酒具再好，也好不过美酒本身。和关公绣花一样将这一小杯一饮而尽，这几十岁的大汉，发现自己的人生似乎虚度了几十年。
随着琼浆进入肚腹，两行热泪也滴落在桌面上。似乎凡俗之事尽皆褪去，空留无穷烦恼。
“随便先生……”
“你可以走了。”
“遵命。”
这一夜的典韦第一次没有喝得大醉，反而是在烛火之下对月叹息，如此一夜之后，第二天又到了聚乐第前面，用一金换了一杯琥珀光。
或许他是典韦吧，但或许他并不是。
时间流逝便是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典韦和曹昂二人，只要是没有事情，就势必会来聚乐第里面饮酒谈事。琥珀光和青岚之酒让二人流连忘返，甚至都已经无法用菜肴来下酒，非要用诗书礼乐来作欢宴。
这聚乐第还是没有开起来，不过曹昂已经开始给典韦讲六韬了，李涯也不想闲在这里。
很快，曹昂一脸凝重的走进店里来，将一包沉甸甸的金子放在了柜台上面。
“随便先生，今日有事请教。”
“世面上的烂酒已经要五十钱一壶了，如果你不赶紧去喝，只怕日后想要一醉都艰难啊。”
“先生有所不知，自开春以来，整个北方春旱严重，粮食恐有绝收之嫌。昨日司空府已经下令，所有上架停止酿酒，节约粮食。”
典韦的表情越来越悲伤了，他眼见着骨伤要好，禁酒的药可以不必吃了，也能感受到一醉方休的喜悦了。可禁止酿酒之后，他直觉自己手里的钱买不了多少酒，于是悲伤的一塌糊涂。
这种表情，让李涯也稍微有些迷惑。
“春旱之事我是不当管的，二位还欠我不少的店钱，什么时候结一下？”
“先生，春旱之事已经有些预备了，小曹是特意来请教这件事的，这是二十金……多的我也没有了。等到司空府的赏钱下来，我也赚不了多少。”
“不多，但是问吧。”
“这不是徐州歇兵了么。”
典韦和曹昂对视一眼，还是这大汉问道：“司空府想要推行军屯法，也就是将闲下来的士兵拉去开荒种粮食。天不下雨，娘不嫁人，许都旁边大量的荒原，农人不够，用士兵来屯田，是为军屯。”
曹昂也一直在挠头，这件事已经好几天都没结论了，也只好来请外援：“司空帐下谋士众多，军屯之法，加税之法，征粮之法，这些方法有什么好坏，究竟那一条可用呢？”
“你们记一下吧，特别是老典，换了赏赐赶紧来结账。”
“先生说先生说。”
“军屯之法就是放p，多蠢的人才能想出来这种混蛋计策。耕田用的是耕田的力气，打仗用的是打仗的力气，这两个根本搭不上。都去种田了，不操练，不整顿，没有武技又没有士气，吃的是官粮种的是官田，比农夫还要不如，比佃户过得还惨，打仗？连种地都不专业。”
“增税更是死路一条，张角才死了几年啊，天下大乱之后民生凋敝，哪来的钱粮？没钱了怎么活？还不把锄头砍在那些世家大族的狗头上？自古平定戡乱者，统一天下者，只有依靠坚实的国力。商鞅变法百年，文景之治百年，才有藏富于民，征伐无当，天下大定之法。加税？加到多少？谁又能交呢？”
“若是向世家大族加税的话……”
“小曹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捐税都是世家大族作为表率先捐，然后带动百姓穷鬼来捐。事成之后大族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这么忙活，怎么才七成啊？”
“七成是人家的，镰刀砍不到他们的脑袋上，他们就连三成都不愿意让出来。但是开荒，开荒耕地的话，倒也是我的专业……”
“先生可有计策？”
“……百金，只消你记下百金之数，这开垦之物，便卖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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