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童嫣摸了下自己的脸，歪头问道。
或许是目光停留太久，封凌抽回视线，起身笑着说：“我们去店里再点单吧。”
童嫣目光追随着她，原本想说团餐更便宜，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点点头道：“好呀。”
那是一家连锁烤肉店，许多大型商场都有，最后选在了封凌家附近，吃完刚好顺路回去。
现在是半下午，并非饭点，但周末的缘故，店里零零散散也坐了不少用餐的客人，可见味道确实不错。
找位置坐下来，封凌主动点单。
她是按照招牌菜品推荐点的，每样都点了两份，直到童嫣实在看不下去，说吃完可以再继续点时，才停下来。
封凌：“真的够吗？不够可以再点。”
童嫣看着长长的菜单，以及最后的结算价格，倒吸一口气：“够了的姐姐，其实我们不用每种都选两份。”
“但我们不是两个人么？而且这些看起来，也不多。”封凌盯着菜品图片说道。
童嫣张嘴想说些什么，看封凌一脸认真的模样，并没有扫她的兴。
东西上得很快，炭炉也好了，封凌准备拿夹子，耳边却响起一声：“等等。”
封凌动作一滞，茫然抬头。
“和封老师第一次出来吃饭，当然要拍照纪念一下～”童嫣拿出手机，调整角度对准桌上的食物。
封凌无奈地摇了下头，耐心等她拍完。
“好啦。”收回手机，童嫣在玲琅满目的各类肉品里犹豫了一下，最后先夹起一片肥牛放在烤盘上，开心道：“封老师，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封凌正挖了一小勺冰淇凌放进嘴里，入口的冰冷让她牙齿都颤了颤，默叹自己果然已经过来可以随便乱吃的年纪。
“都可以，看你喜好就好。”
四周光线幽暗，放着舒缓的音乐。
店内客人基本都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最少两个人，和她们隔了几张桌的位置有张多人座，一群好几人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封凌放下冰淇凌的勺子：“我其实很少吃这些。”
即便偶尔想吃，一个人来这种店里也很奇怪。
童嫣：“是因为不喜欢吗？”
“那倒不是。”封凌顿了下，说：“只是一个人不太适合来吃。”
铁板上的烤肉滋滋作响，童嫣动作放缓，装作不经意地问：“姐姐的男朋友不陪你一起吗？这种地方，应该是情侣约会的必备场所吧。”
封凌微微抬眉：“我是单身。”
“啊……”童嫣张了张嘴，将一片烤好的肉夹到边缘：“那前男友也没有吗？”
封凌端起手边的酸梅汁。
不是没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毕竟三十岁未婚未育还单身，放现在依旧很多人觉得她奇怪。
换做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她会直接说没有，但童嫣的话……
对方现在还是她的室友，如果说一个直女三十岁还没有和男人谈过一次恋爱的话，似乎会让人有其他方面的猜想。
“他，不太喜欢这些地方。”封凌抿了口饮料，缓缓放下杯子。
“这样啊，那封老师喜欢吗？”
封凌一愣：“我？还可以。”
童嫣没有过多追问，弯腰把烤好的一块牛肉放进封凌盘里，弯唇笑道：“那姐姐下次找个和自己兴趣相投，或者愿意为你妥协的对象吧，或许就不会变成前任了。”
头顶吊灯的光线落下，衬得她口红唇色格外娇艳，饱满的唇瓣泛着水润光泽，唇角微微上扬，张合间露出雪白的牙齿。
封凌看着童嫣微微有些走神。
不过她很快回神，眼睫轻眨，身体向后靠了靠：“那你呢，经常和朋友一起来？”
“对，因为这家平价又好吃——”
童嫣说话间，门口服务员领着一男一女朝这边的空位走来，她无意识地用余光扫过去，却看见了张熟悉的脸。
蔚娴和一个男人一起，跟在服务员身后正往这边过道走。对方现在低着头还未注意到她，但一会儿从边上经过就不一定了。
换做平时，童嫣一点不在乎和她狭路相逢的是不是前女友，但是封凌在身边，她怕蔚娴会说些不该说的话，毕竟，她现在在封凌面前的人设是“直女”。
“我可以坐你那边吗？”
童嫣忽然起身从对面走过来，封凌有些疑惑，侧身让对方坐进里侧后，正欲开口，身后过道传来脚步声。
“两位这边请！”
一男一女从她后面经过，被服务员引到对面靠墙的位置落座。
她回头，注意到童嫣正压低下巴缩在她身侧，似乎有意躲着那两人。
“是你认识的人吗？”封凌开口问。
“……嗯。”
童嫣低嗯了声，从包里翻出一顶鸭舌帽扣在头上，从侧面只能看到线条清晰的下颚线。
封凌神色微动，偏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男的看起来二十来岁，中等身高，应该经常健身，大臂肌肉凸起，显得身上的T恤很紧，长相一般，甚至可以说普通。
前男友吗？
封凌皱了下眉。但像童嫣这个年纪，需要刻意回避的多半也只有这种关系。
只是……原来童嫣喜欢那种类型的吗？她以为，年轻漂亮的女孩眼光会比较挑剔一点。
她目光滑向男人对面，和他交谈的女人气质成熟，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耳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息，童嫣用勺子搅着冰淇凌，眼眸低垂，和刚才相比情绪低落了许多。
烤盘下的炭火很旺，食物很容易烤熟，封凌将烤好的肥牛一片片夹出来，默默放在童嫣盘子里。
她能感受到童嫣的情绪，但她并不是八卦的人，尤其是别人的情感方面，更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封老师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回避吗？”
童嫣的反问让她一怔，看来对方并不忌讳这些，便用轻松的语气试探：“你前男友？”
“我可能不太会处理感情上的问题。”童嫣轻轻叹了口气，密而长的睫毛垂下：“姐姐遇到过会纠缠你的前任吗？”
看来猜对了，封凌想。
不过那个男人长相普通，在纠缠童嫣的同时，还和其他女□□往甚密吗？
她眯起眼，再次看向远处眉飞色舞的男人。
果然年轻女孩是容易被渣男欺骗的。
封凌沉声道：“他怎么纠缠你的？”
童嫣咬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分手后还一直发消息给我。”
“直接拉黑。”
“我也想过，但和她还有一些工作上的往来，而且……她以前帮过我许多。”
封凌沉默了半晌，眉心皱起：“那你还喜欢他吗？”
童嫣摇头：“分手的时候已经断干净了。”
这么看还算清醒，封凌松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语重心长：“如果是刚分手，你对他可能只是习惯性的依赖，过段时间冷静下来，直接拒绝就好。他过分纠缠的话，就直接报警。”
童嫣点点头，听完后抬眸认真看着她：“封老师好像很会处理感情上的问题，是因为，经验比较丰富吗？”
“……”
封凌一时哑言。
经验丰富算不上，实际上她还没有谈过一次正式的恋爱，三十岁还是母单。
只是年龄增长积累了些通用的社会经验，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至于至今单身的原因……
封凌低头夹起块香菇：“那倒没有。”
没有么？
童嫣垂下眼帘，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虽然知道封凌是常年单身，但这不能证明对方没有交往过的男人，也有可能是用情太深，分手后一直没走出来，才保持单身状态。
如果是这样，那对童嫣而言就是最糟糕的，因为代表封凌就是爱男人到骨子里的铁血直女，且不说根本掰不弯，她对这种也完全没有兴趣，更不会招惹。
不过这还只是初步的试探而已，不能太快下定论。
还要再等等。
由于中途遇到童嫣不想见的人，她们并没有在烤肉店待太久，吃得差不多后就去结账了。
“感谢光临，因为您在店内的消费达到本次回馈活动的上限，所以您可以免费抽奖一次！”
“抽奖？”封凌看着前台服务员递来的金色盒子。
“是的，这是奖品名单，都有机会获得，您可以看看。”
童嫣凑近看了看：“我来吧，封老师想要哪个？”
封凌笑道：“我随便说一个你就能抽到吗？”
“很有可能哦，毕竟我抽奖向来运气很好。”
见她自信满满，封凌笑着摇摇头，也没有太当真，随口道：“那就要粉红抱抱熊吧。”
童嫣扬起半边细眉，微微勾起唇角。
她以为封凌会选上面的保温杯，或者是电动牙刷，没想到却是少女心爆棚的玩偶。
这倒是有些令她意外。
“好，那就来只粉红抱抱熊吧～”
她伸手探进盒子里，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把抽出来个纸条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打开一看，眼里闪过惊讶：“哇，还真是，恭喜你们获得三等奖，粉红抱抱熊一只！”
“我就说我很幸运吧。”童嫣得意地朝封凌抬起下巴，眼底闪着细碎的光。
封凌一愣，也十分诧异，像童嫣这样抽奖如此幸运的，她也确实是第一次见。
服务员很快把奖品拿过来了，只是没想到，这只抱抱熊竟然是一人高的大玩偶，童嫣抱在怀里，几乎将她整个都遮住，吸引了店内不少客人的关注。
“怎么了这是，那边这么热闹。”
蔚娴正在和朋友吃饭，见他向收银台的方向探头，也转身看了过去。
门口高挑的女生抱着大玩偶，十分惹眼，她一眼就注意到了。目光定定停在对方笑靥如花的漂亮脸蛋上。
“童嫣？”
“啥？你前女友啊？”
蔚娴眯起细眸，视线转移到和童嫣对视的封凌身上，冷冷一笑。
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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