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撒尼尔拖着洛基的手腕走到一条无人的小巷，一道响指就将两人送回了纽约圣殿。
洛基踏在圣殿的石砖上踉跄了几步，脸上却挂着愉悦的微笑：“你实在是太着急了，纳撒尼尔。”
“你以为我为什么着急，我亲爱的小王子？”纳撒尼尔甩了甩手，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冷漠神色，“要是我晚去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对这些人施法了？”
看来纳撒尼尔并不了解奥丁对他下的咒，洛基心里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面上却依然强撑着。
“为什么你要那么在意那些中庭人，我亲爱的老师？”他状似亲切地揽着妖精的肩膀，“那不过是一群连魔力适应性都几近于零的蝼蚁罢了——”
“洛基！”纳撒尼尔无奈道，“需要我提醒你三工程以内的记忆清除术式有多伤人么？他们的大脑可经不起折腾——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小王子立刻收敛了神色：“什么？什么表情？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纳撒尼尔将信将疑。
“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奥丁在你身上下了法术吧。”
“怎么可能！”洛基矢口否认。
不过也是，妖精想着，那副像从没吃过糖的孩子猝不及防得到了一把巧克力的可爱表情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位诡计之神脸上呢？
嗯，错觉，绝对是错觉。
火花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半空中响起，身着黄袍的至尊法师从空中跃下站在二人身前。
古一法师甩了甩手，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将距离缩短到完全不像正常社交距离的两人：“看来我来的的不是时候。”
“不，古一女士，来的正是时候。”
洛基异常热情地迎了上去，他发誓就连奥丁进他房间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热情过。
“很好，”至尊法师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她左手在空中划出一个能够看清不同空间的法阵，“你们的王太子在这里过得很不错。”
“抱歉，打断一下，”妖精指了指法阵中央，“这是……过得好？”
法阵中，满脸愤怒的金发大块头正用力捶打着周身的玻璃，虽然已经是一副标准现代人的装扮，但那股原始的野性还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奥丁啊，那个玻璃房子只有不到十平，里面连个椅子都不带有！
“哦，”她探头看了看，表情一脸无辜，“两个小时前他还坐在沙发上喝啤酒呢。”
世事无常，不能怪她。
洛基一拍手，脸上露出真情实意的笑容：“那现在皆大欢喜了！”
“什么？”妖精不解。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把索尔给救出来吗？
诡计之神亲亲热热揽住纳撒尼尔的肩膀：“你想，我们过来的任务是搞定索尔，现在索尔已经被中庭人搞定了，所以我们的任务不就完成了？”
纳撒尼尔仔细想了想，发觉这样的逻辑好像也没错。
不过……
“来都来了，顺便在米德加德游览一番应该不违反规则吧？”他看着古一法师露出期待的神色。
原本纳撒尼尔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现在这幅表情一摆，恐怕没几个人忍心拒绝他。
要是在奥丁那个时代，纳撒尼尔多半要被封个美神的称号，小王子想着。
古一法师看起来完全不被纳撒尼尔所迷惑，她先点头肯定了他的提议，又拿出一封羊皮卷轴展了开来。
“这是外来使者来米德加德要遵守的守则，”至尊法师笑眯眯的将卷轴扔到小王子怀里，“仅限今晚，记牢它，然后你们就可以去旅行了。”
“顺带一提，如果你们不想被这些东西的话，”她指了指门口，一道金色的屏障伴着水波一般的涟漪浮现，“你们是出不去这道门的。”
说罢，她原地在脚下画了个圈，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纳撒尼尔凑到洛基身边，看着他展开了卷轴。
小小的卷轴里仿佛藏了个异空间，一展便展了老长，直接铺到了圣殿那端才堪堪止住。
“老天，她是藏了个虚数空间在里面吗？”洛基喃喃自语道，“这至少得五工程以上的空间魔术才能做到这一点吧。”
要知道，一般的魔术师在制作三工程魔术时平均需要花费18小时，三工程以上每增加一工程都要花费指数倍的时间。
当然，魔法亲和生物不算，虽然数量稀少，但他们天生就拥有良好的魔力适应性，所需的时间要比普通魔术师短近乎一半。
但依旧十分劳心费力。
用五工程空间魔术做个卷轴？也只有古一法师和奥丁那堆超规格的存在才能有如此的魔力冗余和空闲时间了。
更别提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纳撒尼尔一眼就发现这些字体跟古一法师的字体一模一样。
纳撒尼尔靠在小王子肩上看着这些条款，心中暗自排腹。
他一直听说米德加德的至尊法师是法师界的最强打工人，每天007全年无休，就连加班费和奖金都没有。
现在看来，这些传闻略有偏颇。
奖金他是不知道，但全年无休这一点可以用耶和华脸上贴的小纸条来界定——那些小纸条大部分都是古一赢下来贴的。
也不知道这两位有什么旧仇怨。
“一，不允许在普通人面前施展魔法；二，不允许施展超过三工程的魔术，三，不允许使用炼金术扰乱市场秩序……拜托，她是真心想让我们在一晚上背完这些东西吗？”
纳撒尼尔安抚的摸了摸小王子的脑袋：“安心，洛基，别忘了我们是魔法师。”
“魔法，无所不能。”
在实行了思维分块，快速记忆等一系列“作弊手段”之后，他们终于在黎明到来的前一刻堪堪记完了这密密麻麻的条款。
洛基将书搭在自己脸上：“老天，我当初期末考试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
“那为什么不试试直接逃掉呢？”
“你以为我没试过……”
诡计之神将脸上的书撤下，猛地一转头，“嘿，你是谁？”
“你吓到人家了，克劳利。”另一道温温润润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洛基顺着声音望去，入目便是一对洁白的大翅膀。
“好吧，现在我该问，你们是谁。”洛基的手渐渐搭上腰间的匕首，浑身肌肉绷起，像是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沙发上长着大翅膀的人施施然放下茶杯，拿出胸前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手：“不必紧张，我们没有欺负小朋友的习惯……我是说，我没有。”
“拜托，我只是在履行我作为恶魔的本职工作而已！”名为克劳利的男人摘下脸上的眼镜，露出一双金色的竖瞳，“我，魔鬼蛊惑小孩子们逃课；你，天使，又劝诫他们好好学习，我以为这已经是老生常谈的工作了，亚茨。”
“说真的我没见过500岁的‘小朋友’，克劳利，这对他们不合适。”
“为什么？要是我能引起诡计之神投入地狱，你说哪一位会不会直接找上我？”魔鬼戏谑的指了指头顶，引起了天使的进一步不满。
纳撒尼尔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熟悉感。
“伙计们能别吵了吗？至少也介绍一下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洛基忍无可忍加入了对话。
“哦，哦，是的，”亚茨推开克劳利，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装，“我是亚茨，亚次拉斐尔，是一位天使，目前在米迦勒手底下讨生活。”
“而这位，”亚茨指了指身旁的黑发男人，“克劳利，是个恶魔，他在别西卜手底下工作。”
“还有，我们是受至尊法师的邀请来带你们熟悉这里的。”虽然这两位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需要。
克劳利有些不耐烦的拍了拍手：“好了各位，有谁还记得我们13点在维多利亚大剧院定的特等席？现在已经快到时间了！”
“克劳利，我们得耐心一点……”
“吃喝拉撒找酒店，三工程以上的魔法不许用，”克劳利打断了亚茨的话，“最重要的是，买东西被忘了付钱。”
“就是这样，有缘再见。”
看着以超快速度解决完任务并拉起天使就跑的恶魔先生，纳撒尼尔决定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我不是很明白三工程以下的魔法要怎么算，纳撒尼尔，”洛基摸了摸下巴，对着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的圣殿摊了摊手，“有很多三工程的魔法也可以简化成二，甚至是一工程的。”
“洛基，魔法的工程概念上讲的可不是这些，”纳撒尼尔看着转来转去的小王子，“我不信你不记得这些。”
洛基摆了摆手笑道：“开个玩笑。”
“这可不好笑，亲爱的。”
“所以，我们还走不走了？”洛基拽着纳撒尼尔的手腕，将他拽到门前，“再不出门太阳就得下山了。”
纳撒尼尔眨了眨眼，明白了自己刚刚那股奇怪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拜托，现在暧昧期的小情侣们连沟通方式都差不多吗？
纳撒尼尔这么想着，顺从的跟随洛基的步伐踏出纽约圣殿的大门。
然而……
感受着汽车飞放过自己耳畔带起的阵风，纳撒尼尔近乎呆滞的看着眼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独眼怪物。
那只巨大的金色眼睛和他的一模一样，只是纳撒尼尔拥有着类人的身躯，而那只怪物身上只有黏腻的触手。
难得安分下来的诡计之神悄悄在他耳畔低语：“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嘿，伙计们，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身着金红色铠甲的小胡子商人落到他们身前，“想谈恋爱的话还是趁早换个地方——”
“话说我是不是见过你们，”托尼·史塔克命令智能管家打开大数据库，不到两秒就锁定了答案，“在已经全员疏散的36号街道上游荡的……假面舞会成员？”
“我记住你们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别想着走，伙计们。”
Oops，被抓住小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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