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张扬不入流

《我本张扬不入流》

10. 双双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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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统领,进来。”皇后微微挑眉,一挥手,颇有兴趣地道。

小太监应声退了下去。

这件事,可能还没到尾声。

“谢娘娘。”

“周统领,起身,上前来。”皇后难得笑了一下,攥着手中的佛珠。

“是,娘娘。”

此时,周绍就跟了听处于一排的位置。

皇后吩咐道:“□□,安排姑娘们出宫。”

“是,娘娘。”

□□碎步走到贵女们身边,请道:“姑娘们,这边请。”

“谢嬷嬷。”她们齐声道,俏生生的,低眉俯首,迈出了大殿。

姜绾商见状,也想跟上去,皇后又道:“姜绾商留下。”

“是。”她只好回到皇后身边,继续站着。

皇后问:“周统领此时前来,可是有话要与本宫说?”

“回皇后娘娘,属下有过,特来认罪。”

“你且说。”

周绍虽低着头,但声音却铿锵有力:“属下才是昨日大火真正的元凶,梁仁也是属下密谋杀害,并无他人相助,请皇后娘娘重审此案!还他人清白!”

“呵,这是什么日子?杀个人都有人抢着要认罪入牢。”了听嗤笑周绍,立马反驳道:“撇清嫌疑需要证据,同样,杀人也需要证据,敢问周统领,你有吗?”

周绍一字一句地认真回道:“真正的案发现场不是水桥偏殿,而是后园,在后园近山洞口的一处假山旁,土下埋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刃上淬了毒,属下把梁仁杀害后,因后园离水桥偏殿不远,便佯作梁仁醉酒,一路把他带到了水桥偏殿,放火烧了。”

了听又冷静地驳道:“编故事谁不会编?那把匕首就算是现在去找,找到了又如何?谁又知道你是何时放的?说不定,就是在刚刚新放的,只是为了帮我顶罪罢了。”

皇后看向了听,警告道:“肃静。”

了听识相地闭嘴。

她表面上淡然平静,实际她心里已经翻涛倒海。

周绍来做什么?

他才刚升迁,刚当了御林军统领,就想入牢?

他有病吗?

他都在想些什么?

升迁升傻了吗?

见他们都安静下来,皇后继续道:“周统领,凡事有因有果,你能说出你的动机吗?”。

“回皇后娘娘,属下的动机无他,就是了听,属下爱慕了听已久,不日前,得到她受伤害的消息,便对梁仁一行人心生怨恨,从而生了杀心。若不是其他几人不知何故,竟能先一晚上,暗自逃出皇宫,不然,属下定不会放他们逍遥自在,昨日大火里的人,可能就成了四位。”

周绍一说完,了听便紧接着道:“御林军的周大统领,怎么会心系一个小宫女?皇后娘娘,恕奴婢妄言,周统领是在说谎,大越虽民风淳朴,社会开放,但对于贞洁这件事,向来是极为重视,周统领升迁不久,又怎会为了一个已失贞的小宫女,而蓄意残害他人?荒废自己的仕途?这根本说不通!”

“娘娘,此案已经在刚刚结束了,凶手就是了听,请娘娘快把了听打入大牢,以清除罪孽!”

“了听!”周绍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向了听吼道。

她怎能如此贬低自己?

那件事怎么会是她的错?

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与其他姑娘并不相同。

她生在草原,心也在草原。

骑马打猎,肆意欢笑,才是她该有的一生。

偏偏,她家因姚党一派出了事,全家抄斩,只留女眷。

她跌入了奴籍。

他为将这个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赎出来,拼了命的往上闯,升迁又升迁,终于在几月前把她救了出来。

她说她喜欢上了针绣,很向往宫里的文绣苑。

他便将她带了进来,在里面做些绣活。

可就在那半月,他因上派公事,而外出皇宫,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他一直都在悔恨,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他,是他们!

皇后没有听她的话,也没有完全信周绍,而是转头对着看似毫不在意的季钧昭,道:“煜儿,这个案子的重审权,本宫交给你。”

季钧昭抬头,打量了几眼站在殿中央的两人,点了点头,就当回应。

“绾商,那几名宫女的遗体,还有侍卫的去向,你来处理,可否?”

这声可否,问的真是好。

听着好似有两个选择,实则只有一个。

姜烟欠身应道:“可。”

“你二人,暂压大牢,听候审问。”

“是,娘娘。”

终于,姜烟出了殿,但她并未立即离开皇宫,一个人沿着不知道去往哪里的小路走了不久,便站在一个小拐角,停了下来。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在空中形成一团团白雾,看着远方结冰的湖,沉默地一言不发。

莹白的雪花飘落在她脚前,似在与她玩乐,俏皮得很。

纷纷扬扬的雪落了满天,却不吵闹,风声很小,安安静静的。

这二月的风雪,难得能如此静,却徒生悲情。

她不该管的。

掺和的多了,最终,她也不会得好,反而还会得罪人。

到头来,她才会是一切的罪人。

她为什么一遇到这些事,就会有如此冷漠绝情的想法?

为什么她的心,一直都很冷很冷?

她从前也是这样吗?

无情,自私,冷漠……

用尽一切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质疑身边的一切,怀疑所有人。

这次的案件,是她又多想了吗?

真的只有周绍和了听跟案子有关系吗?

真的没有第三人,没有背后的主谋吗?

没有人在推波助澜?

没有人在对她出手?

她不知道。

她摸不清,看不透。

一场雪的落下,掩盖了飞尘喧嚣,封住了过往世故,车水马龙,仍在不停转动。

是啊,她不该在这儿妄自菲薄,尽快处理好当下的事,着手准备以后的事,这才是她该做的。

她只需要把姑娘们的遗体找到,安葬她们,抚恤她们的家人,再让逃离皇宫的侍卫俯首认罪,送入大牢,等候审问,就可以了吧?

最后的判决,与她无关,她也无需插手,不是吗?

他们无论怎么样,都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不是吗?

无端的,她心脏开始难受起来,一下一下地绞在一起,没有疼痛,但很难受,无言的话梗在喉咙,说不出来,酸楚竟涌上眼眶,化成了泪。

为什么会难受?

为什么会有眼泪?

姜烟自己都觉得奇怪,她从不爱哭,连待在她身边最久的小丫,都很少见过她落泪的模样。

她为了什么难受?她又在为了什么落泪?

离开,她应该要离开这个地方。

她本就应该听父亲的话,入宫是不可避的,这是圣上的规矩,但她不可多做停留。

在深宫中,即使什么都没有做,即使只是在湖边转转,一旦被盯上,她不会有什么好运。

当她踏入长平宫的大门,当她注意到了皇后身边的□□,她就知道了,这次的赐婚并不是偶然。

那个□□就是变故。

也是她上次无视父亲的回应。

不过,她十分相信,这是早晚的事。

只是刚刚好,□□与她相见了,刚刚好,有人向皇上提出来了,刚刚好,皇上也这么想,刚刚好,父亲也答应。

一桩任何人都同意,唯独身为成婚人的两位最后才知道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才有了后面的这一切。

初晨,天色微亮,光还有点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映出了青玄色。

姜烟蓦地一愣,眼睫一动,稍稍一侧身,身上盖着的披风差些滑落。

那不是她的。

修长干净的手闯入她的视线,将青玄色披风重新为她披好,还往前拢了一下。极高的身子挡在她前面,披风的系带也被他弄好。

姜烟压下哽在喉腔的哭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些,抬起头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没什么情绪,深邃无情。他的眼睛与皇后有七分像,是与生俱来的冷漠。

好一会儿后,他才道:“下雪了,你该回府了。”

“与你何干?这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廷尉?将军?殿下?还是王爷?”

“随你。”

“那纸婚书上写着的,是仲景将军,我嫁的人,亦是他,往后,我是仲景夫人,不是平王妃。”

他无所谓地回:“那五月初七,我接你入的,便是将军府。”

姜烟吸了一口气,现在才觉得外面有点冷,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问:“你对每一位姑娘都这么顺从吗?”

“随心。”

他说的是实话。

他做的每件事都是随心随情。

“那位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吗?”

“不是。”

他回答的不快不慢,听着有点真诚。

“那以后……你会纳妾吗?”

“不会。”

姜烟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笃定?”

“不害人。”

他的声音还是清清冷冷的,却像秋天的清泉,虽冷,但不伤人。

姜烟难得真心地在他人面前笑了。

“我们以前是不是关系很好?”

“一般,见过几次面而已。”

也就共度过生死,一起野谷逃难而已。

“朝中事务繁忙,你又身居高位,怎么能出远门?”

她的话题跳得很快,他却每次都能接得稳稳的。

“有婚假。”

“日子不够吧?”

“……”他静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是想说,要不将军你别去了,就留在京城,可否?”

“否。”

一语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这人真奇怪,做的事情也奇怪。

他们的关系也奇特。说好吧,也不是很好,说差吧,也没有很差,说一般吧,这又哪像是关系一般的样子?

后来,姜烟才知道,不是他们的关系奇怪,是他这个人很奇怪!

难说,真难说,复杂,也是真复杂。

回府?

那个四处都有人监视的地方?

她还不如先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呢。

小丫从小道走过来,手里拿着东西,见着姜烟还站在那儿,连忙跟上来,道:“姑娘,玉佩。”

“好,我们去看看了听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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