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虫母爱护指南

《病秧子虫母爱护指南》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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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寝殿里,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步步传来,殿里的雕花落地窗前反射出迷蒙的月色,一道狰狞诡异的暗影悄然布局。

那是一条竹节虫的粗壮前肢,天生的隐蔽色让虫体完全攀附在墙壁上,拟态的虫类身体如同蔷薇科植物生满尖锐的刺,若不是祂的影子在微微颤抖、尾端的红色倒钩含满毒液,肉眼是很难发现这身穿隐蔽服的雄虫的,祂似乎在警示闯入者——

远离我的虫母。

但是闯入者明显是个不怕死的,或者说,他没有注意到恐怖的竹节虫,而是压着步伐走到窗前,缓缓点亮壁灯,擎着一盏烛火,走入长廊,静静停在那道影壁墙外。

幽幽烛火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影,他在黑暗里行走,却没有撞到任何物品,好像他从来没见过光,那双眼睛已经习惯黑暗。

哈苏纳觉得他应该是有敌意的,但是这一关头又觉得,对方有很复杂的情感,不止是敌意,还有一层晦涩难懂的情绪深埋心底……

他是谁?

虫类拟态的哈苏纳细细嗅着空气里的味道,对方闻上去是个人类。

哈苏纳在蓝星执行过数不清的暗杀任务,人类对他而言是一个信号,尽管那信号是疼痛的,难忘的,可是身为一名从小被培养的前雇佣兵,哈苏纳能接受一切痛苦,至少能保全族群在虫族存活的能力,他可以付出一切,时间与生命,只是宇宙长河里转瞬即逝的一颗流星。

和人类的合作前所未有,虫族从心里不认同人类,若不是虫母冕下愿意和星际各族携手杀死异种入侵,虫族到死也不可能礼貌接待人类。

事实上,人类也从未正视过虫族,以往无数次战争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人类为什么会在深夜回到虫母寝宫?他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刺杀,那他在宴席上、会议上都可以做,如果不是刺杀,那他在知晓帝宫里有两万名雄虫侍者的情况下依然夜里闯入,是否过于大胆了些?而门口守卫的比丝伦虫族们能把他放进来,肯定有绝对安全的理由。

除非他不是人,而是某个伪装成人类的虫族,天性警惕的比丝伦们认识这男子,并对他有着好印象。或者说,男子有可以通行的权势,至少在帝国范围内都是有头有脸的贵族或者官员,那么,他蓄意伪装成人类,在虫母的发情夜到来,其城府复杂程度可见一斑。

哈苏纳在短短的一分钟里推演了无数个可能性,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了一个难以预期的方向,他没有贸然打断男子的行动,而男子也只在虫母门前停留了几l秒,就迈动脚步,径直进了虫母的寝殿。

躺在床上的病弱母虫睡的不算安稳,并未察觉到脚步声的靠近。

这些年言谕的耳朵一点好转没有,甚至比曾经还聋,以至于言谕该有的警惕心完全打了折扣,冷热交替的空气里,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困难,交替呢喃着“哥哥”“先生”,再无其他名字。

男子就坐在床边没有说话,哈苏纳看见这个人类的背影,挺

拔修长,漆黑的外套勾勒出优雅的身材,原本的黑发匀速拉长、褪色、垂落,直到一头雪白的银发披在身后直直拖到地板上,覆盖了他来时的脚印。

男子俯下身,似乎在认真端详虫母的脸,但是他没有去碰虫母,哈苏纳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刚才的猜想是错误的,如果他是个狂热的追求者,至少会去触摸虫母的皮肤,因为虫族很难抵挡发情期的虫母,这是一个共识。

但男子很能隐忍,至少在哈苏纳的角度来看,那男子大概是一位虫母冕下的故虫。

他有漂亮的外表,哪怕是虫族,纯白的长发也并不常见,纯白的虫纹是高等级的殊荣,纯白的长发也是雄虫性能力的外表显化,哈苏纳只见过一只虫拥有月光般的白发,珍珠一般华丽的虫纹,那就是已经死去多年的伊黎塞纳·科里沙。

哈苏纳静静地望着那一幕,金色的头发在夜风里飘扬,他知道他应该离开了,站在这里看着他们无异于自虐,可是他拔不动腿,他就那样看着伊黎塞纳一言不发坐在言谕床边。

“何畔”,怎么会是伊黎塞纳?

蓝星一直存在着各种实验室,甚至有时候会拿虫族做实验,因为这个,议会上下议院一致认为人类这次的来访不怀好意。

但是从接机开始,人类表现出的友善前所未有,顺风顺水的进入中央星系,第一件事并不是要求见虫母冕下,而是要求参观暗物质研究室,虫族没有为难他们,带他们在外围观看了一圈后,便将他们带去了宴会大厅,整个帝国都提高了警惕,几l乎将防备写在脸上。

但是,没有任何信息表明,伊黎塞纳也混迹在人类团队里,这八年他没有死,一直待在人类社会吗?他是否已经背叛了虫族?

原本属于他的王权被言谕占据,如果不是言谕,那么今天睡在这张柔软大床上的一定是伊黎塞纳,毕竟在他的兄弟之中,他是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那一只,可言谕登基时,他心甘情愿的放弃了,现在,是想回来抢夺王虫的位置吗?以伊黎塞纳目前在虫族的声誉,他真的会是言谕强有力的对手。

哈苏纳想,如果伊黎塞纳胆敢碰言谕一下,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伊黎塞纳,哪怕成为罪虫也在所不惜,虫母冕下好不容易统一了军权与政权,万万不可以被新王虫分走政权。

在言谕的引领下,四大家族前所未有的鼎盛,竹节虫族的监察官已经年老,族里因为哈苏纳才稍微有了些地位,他催促着唯一的雄子哈苏纳早些与虫母冕下生一些虫卵,这似乎是每个族群对于高等级雄子的统一要求,希望他们在虫母冕下面前获得一些地位。

哈苏纳每次都推辞说冕下身体不好,不能抽取生殖腔里的卵子,但其实他自己知道,言谕心里惦念着伊黎塞纳,虽然那不是喜欢,也无关情与爱,言谕的感情被深深埋在土壤之下,对于关怀与爱护,祂屡屡回应,可对于爱情,祂毫无反应,只有昨晚开始的发情期,才让哈苏纳意识到言谕确实有些情感迟钝。

不知道言谕会怎样对待伊黎塞纳,但是,那都不是他该想的,

他只知道,保护言谕,深爱言谕。

与此同时,帝国大厦酒店顶层。

安全局的工作人员们围坐在一起,队长宋玉沉默片刻,问:“你们也看见阿拉诺陛下了,说说你们的想法……何教授呢?他在联邦研究院的时候不是最守时的一个吗?裴律,你们俩住一层楼,他人呢?”

副队长裴律看了眼手表,“这个点儿了,该睡了,研究院那边说何教授作息很规律,工作了四年从未迟到过,现在可能是睡着了,他住在二十八楼,总不可能从窗户跳下去,那是个人都摔死了,宋哥,别担心了。”

一名戴无框眼镜的组员说:“我真想和你们说,我觉得阿拉诺陛下很像一个人,至少他的虫母身份和他的长相让我产生了怀疑,这是来之前,联邦研究院内网给我发送的通缉图片,希望我们在虫族寻找这个实验品的踪影,你们看看。”

这位组员是安全局信息部的特派员,裴律信任他,便看着电脑念:“……联邦研究院失踪了一个战斗品,名叫“杀神”,编号1,通用称呼是“杀神一号”,遗失在一次人类与虫族的战争中……而且感染了虫母细胞,是个男孩,失踪那年……才六岁?这图片……不就是阿拉诺陛下!”

图片上的孩子有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瘦弱的身形,从他刚出生到每一年都有相对应的照片记录成长,每一年都是他自己,每一年都是坐在床边的姿势,胆怯而安静,全然不是今天宴会上见到的温柔从容的样子。

宋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沉沉地说:“虫族把这孩子养的很好,如果他继续在实验室成长,也许往后十年二十年的照片都是同一样的吧。”

安全局的人们都沉默了,裴律敲了敲桌面愠怒说:“早该死去的实验品成为了虫族的虫母,实验室在搞什么?我们还在和杀神一号谈判?现在让我们怎么办?继续谈判?他一怒之下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组员说:“研究院的意思是,虫母不能留,至少这只虫母不能留。异种对我们造成的威胁虽然不小,但虫族的威胁更大,只不过虫族的科技比蓝星发达,小道消息表明他们对暗物质的攻克小有成就,蓝星需要这份实验报告,把杀死异种的主动权握回手里,否则,其实我们之间可以直接开战明抢。”

裴律按揉着太阳穴,粗声说:“所以,要我们在虫族杀死虫母?开玩笑吧?是他们没脑子还是我们都是煞笔?”

安全局的各位工作人员都发出啧啧的声音,其中有一位来自于航天部门的特派员低沉的说:“杀神一号是什么东西你们根本不知道。一个从上千个精密试验品里存活下来的唯一幸存者,一个治愈力100%、攻击力100%、甚至实验室都不敢公开他身份的存在,他再柔弱,也绝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可怜孩子。”

“他是个感染了虫母基因的魔鬼。”

“把虫母带回蓝星,交由研究院处理销毁,才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他摘掉帽子,露出一张被烈火焚烧过的脸,冷冷地说:“我这张脸,就是当年实验楼那场

大火烧毁的,从那之后,我左手废了,不能再做实验了,无奈转单位到了航天局做观测,如果不是因为虫族,我们所有的研究成果不至于被大火毁掉,你们对虫母的怜悯,是无数人类的成果换来的,哪怕他曾经是个人类孩子,但他现在已经是可怕的虫母了。”

宋玉却说:“柳峰,我问你,这孩子才六岁的时候有罪吗?”

“无罪。”柳峰说,“可是需要有人类为了科技发展付出生命,我们也是命运共同体,而且言谕没有父母,他本身就是孤儿。我理解你的想法,为了减轻这种道德上的心理压力,我们没有给言谕出生证明,户口ID,没有证据证明他存在过,那么他的死亡,也不会被发觉,他感染虫母细胞后,我们本想让他在大火中被烧死,也好过面临现在这种情况,最坏的情况也莫过于此了。”

宋玉冷静的说:“可他幸存下来了,不管是谁救了他,他都逃脱劫难了不是吗?我们把言谕带回蓝星,之后等待他的一定是死亡,哪怕他在位这么多年都没有侵略蓝星,你们科研楼的人还是希望他去死?”

“如果科研讲感情,那么人类的科技会倒退,他不仅仅是虫母,也是杀神一号。”柳峰说,“虫母拥有虫族的爱戴这没有疑问,但前提是他必须要出身虫族。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虫族知道了他们的虫母是人类,他们还会爱戴虫母吗?虫族对虫母的爱,也许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坚固,不是言谕也可以是其他虫,他们一样会爱。”

柳峰看着电脑说:“我们曾派遣过暗杀队,但是铩羽而归,我只能传递整个联邦实验楼所有研究员的想法,那就是杀了“杀神一号”。”

“这也是为什么安全局能在一万多份简历里通过我的申请的原因,否则,以我观测员的身份是没有那么充分的理由加入特遣队的,因为我对言谕足够了解,我曾是他的直属研究员之一。”

宋玉和裴律都看着他,一个小分队二十五个人,视线全都聚集在柳峰身上,眼神或是认同或是不认同。

柳峰站起身,看着所有人,冷静的说:“不管他做出了怎样的功绩,只要他是杀神一号,就必须死。”

帝宫依然平静。

言谕做了个噩梦,他梦见了深渊,图雅消弭了,在空气里灭亡,异种裹挟着伊黎塞纳的身体爬出来,他折断了翅膀,白发血污,伤痕累累,似乎窥见梦里的自己,他露出了冷漠的表情,雄虫尖利的肢节全然张开,杀意凛然,俊美的脸变成黑眼蜜蜂的模样,不再是那只可爱的小胖蜜蜂,他恨极了祂,拔出了光子炮,炮孔对准祂,六支蜂翼遮天蔽日地扑下来,黑色的羽毛如雪花飞舞。

分不清梦与现实,言谕下意识的呢喃着:“伊黎……对不起……你可以……杀了我……”

黑发的青年帝王沉浸在发情期情..欲的火热与记忆回溯的冰冷两个极端里,每一个极端都让他难以忍受,却沉浸在梦里无法醒来。

没有虫得以窥见过言谕的内心,没有虫知道,这么多年,他不曾有一天放过自己。

伊黎塞纳是

他无法遗忘的伤口,在他心里结成了疤,他心里有帝国,有族民,唯独没有他自己,这么多年,言谕早已习惯强悍,年少成王,言谕不给自己太多的脆弱和考虑时间,新纪元的车轮撵着他往前走,不论是身为虫母还是帝王,言谕都不曾退缩过。

可是,只有在察觉到伊黎塞纳不在了的时候,言谕才会有一些别样的感受,不再是冷静的状态了,相比于慕斯的生死未卜,伊黎塞纳是99%的确切的死亡了,每每想到他,这样的感受就一层一层逐渐加深,是心痛,抑或是遗憾,是朋友的离去,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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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黎塞纳……”

言谕喃喃着,“伊黎塞纳……杀了我吧……我不怨你……深渊很孤独……抱歉……我留你一个虫在那里……”

雪白的窗纱遮挡月色,伊黎塞纳望着他,终于说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话,声音很轻,有几l分沙哑,“在你梦里,我就是这样不堪吗……?”

伊黎塞纳低垂着眼眸,白发从他耳畔滑落,轻轻落在言谕的脖颈上,低沉的嗓音哽咽些许:

“言言,你知道我从来不会伤害你,我从来都舍不得看你难过……我怎么会怪你……八年了……你可曾有……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想过我……”

言谕睡着,疑问无答。泪水模糊了双眼,伊黎塞纳以为自己不会哭的,但是看见言谕的刹那间,他忍不住要闭上眼,眼泪一颗颗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埋藏多年的秘密在这一刻难以隐藏,本来不知道如何给久违的岁月划上一个句号,直到听见言谕的梦呓,他再难保持理智。

不论你想不想我,我都好想你,好想你……

这句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思念二字太单薄,在深渊底部沉沦了四年,死里逃生之后,那么多个不眠的日日夜夜里,伊黎塞纳都是靠着这份思念才活了下来。

活命的过程之曲折,契机之鲜有,伊黎塞纳自己都不敢细想,他发誓,如果言谕不问,他一定不说,甚至他今晚的到访都是个秘密,除了比丝伦们和哈苏纳,可能没有虫会知道他来过。

伊黎塞纳确实听见了门外雄虫离去的脚步声,那应该是哈苏纳先生,因为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和言谕身上的一样,很明显,这第一次发情期,言谕接受了哈苏纳的临时标记。

伊黎塞纳甚至不觉得难过,他很庆幸有哈苏纳先生陪在言谕身旁,虽然在宴会上他一闻到言谕发情期的味道就觉得头脑发昏,不得不屡屡去卫生间逃避哈苏纳信息素的味道,但是他现在坐在言谕床边,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还好,你还活着,比什么都让我开心。

伊黎塞纳忍着泪水,低头轻轻亲吻言谕的脸颊,他知道言谕不会醒来,祂没戴助听器,伊黎塞纳可以尽情享受这个亲吻,就像那年第一军校的空教室里,他曾忘情亲吻言谕的那一个吻。

温柔的少年在他怀里红着脸纵容着他的胡来,也许就是因为少年的放纵,才让伊黎塞纳那样肆意的掠夺祂的呼吸,当他完全展现了雄虫的劣根性,霸道的,强势的,完全窒息

的占有欲,紧紧攥住祂双手的时候,伊黎塞纳将所有的隐忍克制都抛在一旁,那个时候时光缓慢安宁,静谧美好,他们不曾想到,生死一别,便是八年之期。

但是伊黎塞纳只吻了一下言谕的脸就抬起了头,他没有像曾经那样亲祂,他不再年少气盛,而且,他已经一无所有。

蜂族内部早已选出新的监察官,他麾下的军队和舰队也被分配走,所有的荣誉只剩空壳,一只死去了的虫,不再配得上如今美誉星际的帝王。

成为“何畔”,伊黎塞纳并不后悔,他自始至终是虫族,但是他比任何虫都清楚异种的可怕,亲眼看见了异种在星际间的肆虐,他产生了虫族不该有的怜悯之心。

他误打误撞流浪在人类社会,本以为等待时机能回到虫族,没想到一等就是八年,四年前,他伪装成一个深夜猝死的研究员人类“何畔”,知道了人类在寻找一个名叫“杀神一号”的实验品,那个“杀神一号”像极了言谕,并且当年言谕遭遇的刺杀就是这批人的手笔,而他们现在仍未罢手。

没错,“何畔”曾是研究院的虫族研究顾问,和柳峰一样,都是知情的人员,他们混入安全局的队伍,就是接受了研究院的秘密任务,为了“杀神一号”而来。

伊黎塞纳忍着心里的疼,基于人类与虫族建立的新外交关系尚且良好,关系到星际之间的和平发展,他不打算把自己还活着的事告诉任何虫,但他已经做好了和人类同归于尽的准备,因此,他更不能再让言谕知道他还活着,让言谕遗忘他,是他最好的选择。

喜欢不一定要告诉对方,深埋心底,何尝不是一种成全?这份感情,他一只虫记得就足够了,不为帝王添喜,却为帝王添忧,伊黎塞纳自认做不到。

就这样吧。

伊黎塞纳依恋地最后看了言谕一眼,轻轻起身,转身离开。

然而,他的袖子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伊黎塞纳瞳孔瞬间紧锁,呼吸静止,他不敢回头,浑身的血肉在同一瞬间激烈颤抖、扭曲、胆战心惊。

那只手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是本能的,拽着他的袖口,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不要、不要……伊黎塞纳紧咬牙关,虔诚的祈祷着,求你了,不要看见我,我会忍不住后悔,我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坚定……好想要吻你,好想要告诉你,我一直一直的,那样爱着你……

“……去哪里?”

“……欺负我看不见吗?可惜了,我的左耳能听见虫的心跳,你的心跳,我很熟悉啊……”

帝王睡梦中轻软的嗓音缓缓响起,因为发情期的缘故,他的声线还有一丝温柔的软糯鼻音,稍微有点喘,带着一丝得意的俏皮的笑意:

“当年偷亲我的混蛋,终于抓住你了,这回……你可别想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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