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弟见过我就离京办事了，你这么想见他，是看上他了？”
林云带着淡淡的邪笑，上下不停的打量着凝雨辰。
凝雨辰也没想到林云说的这么直白，下意识的直接否认。
“我，我，我只是不相信你，黑面判官比你更让人信任。”
林云哼了一声。
“他可是我的师弟，你竟然觉得他比我要厉害？”
“得，我才懒得管你。”
林云说完就准备走，却被几个衙役拦住了。
一旁的王捕头眨眨眼，示意抓人。
凝雨辰想了想，摆摆手。
“放了他吧。”
那几个衙役想了想，看向了王捕头。
王捕头深吸口气。
他很清楚错过今晚，下次这么好的机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了。
趁机将凝雨辰赶出衙门，让一切重回正轨。
“凝捕头，此人很可能是李丹的同伙，还有那黑面判官，虽然在我们监牢里住了一年。”
“可他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凝小姐，你在府衙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这不是你凝家后院。”
凝雨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愣住了。
再看向手下的这些衙役，全都畏缩在王捕头身后。
她看向几个一直跟着自己的衙役，他们眼神闪躲，都不敢上前。
凝雨辰显得有些慌乱，身子向后倾斜，脚也不知不觉后退了两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王捕头脸色冷峻。
“很简单，回到你的凝家，放弃捕头的身份。”
“凝大小姐，你玩也应该玩够了。”
“这一年多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兄弟几个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
“可你呢？竟然还不停的在知府大人那里告状！”
“凝雨辰！你知不知你砸了多少人的饭碗！”
最后一句，王捕头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他的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
凝雨辰毕竟是家里养的金丝雀，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
如今被王捕头这么一吼，彻底没了主意，慌了神。
“我，我，我就这么差吗？”
王捕头深吸口气。
“你破案靠的是你父亲的关系，你自己想想，有几件案子是你自己独立完成的？”
凝雨辰的回忆瞬间被拉满。
似乎自己的案子都是在询问身边人的主意。
可是……
她刚想反驳，却看到王捕头那鄙视的眼神。
似乎在说，你不过是个靠家世的二世祖罢了。
最重要的，凝雨辰以为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她在心里已经将他们当成自己半个朋友，半个下属。
凝雨辰心中落寞，却忍不住再次问道：“我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王捕头冷着脸。
“你可知道普通人要熬多久才能当上这个捕头？”
还未等到凝雨辰回答。
王捕头再次怒吼出来。
“老子熬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而你呢？直接空降，并且还能得到知府的全力支持。”
“你说这是为什么！”
凝雨辰无话可说，一双大眼在月光中渐渐泛红。
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可依旧强忍着。
“我看事情不仅仅是这样吧。”
站在一旁的林云终于开口。
他看着凝雨辰再看看王捕头，心中还是生出一股不忍。
前世就有这种专门欺负学生的老员工。
时不时就把这些初入社会的新兵蛋子骂得狗血淋头，一文不值。
可事实更多的是害怕自己的那点本事一下子就让人学走了。
林云走到了凝雨辰身前，挡住了她。
“据我所知，因为凝捕头的关系，整个帝都的破案率大幅度提高。”
“不能说夜不闭门，但也算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了。”
王捕头不服道：“那是黑面判官的功劳，与她何干？”
林云笑了笑。
“当然有关系，我那师弟的事我清楚，如果不是被凝捕头的真诚打动，他根本就不会出手帮她。”
“要是你掌管刑案，你估计都不知道我师弟的存在。”
王捕头呵呵两声。
“未发生的事，你怎么说都可以。”
林云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凝雨辰。
余光之下，两行浅浅泪痕闪闪发光。
她下意识的伸出小手抓住了林云的衣角。
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林云。
“算了，不要说了，我回去就会辞职。”
王捕头长吐口气。
“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吧。”
凝雨辰刚准备走，却反过来被林云拉住。
“不管你辞职不辞职，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林云心里的那点正义感，实在受不来这女人的泪水。
不由自主的往外冒。
“你刚才说的是未发生的事，好，现在我就说说实打实发生的事！”
林云向前一步，走到众人跟前。
“你们二十多人扪心自问下，虽然凝捕头不给你们在外面乱收小费，可你们的收入少了吗？”
“每个月光破案子得到的奖励是多少？”
“她将你们以前那些不合法的收入合法化，让你们手里的钱变成干净钱，这个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
众人愣住了。
是啊，对他们来说，自己的生活确实没有多大变化。
不仅钱没有变少，他们走在大街上也不再是以前那种讨债鬼的样子了。
现在他们巡街，街坊们对他们越来越热情。
一个衙役在王捕头的示意下站了出来。
“你说的都是鬼扯，这一切本来就是我们的，是我们参与破案得来的，又不是她给的。”
林云笑了。
“若与他无关，那你们以前的生活与今日的生活为何差了这么多？”
“还有！”
林云走到那些衙役面前。
“据我所知，凝捕头还帮过你们不少地方，而且从不压榨你们。”
“就这一点也比某些人好多了。”
说到这里众人渐渐动容了。
几个受过凝雨辰恩惠的衙役站了出来。
“没错，我妻子得了病，有几个药材根本找不到，是凝捕头帮了我。”
“凝捕头从来都是与我们商量，虽然她是女子还是捕头，可与我们从来没有间隙。”
“我也觉得凝捕头更好些。”
见几个人大胆站出来，那些观望的衙役也纷纷站了出来。
“凝捕头确实对我们不错。”
“不说其他的，往日大伙巡街，就跟过街老鼠一样，街坊们见了我们就跑。”
“可现在呢？我能感受到，他们是越发的尊重我们了！”
“没错……”
短短几句话，站出来的衙役越来越多。
凝雨辰擦干眼泪，呆呆的望着林云的背影。
“他，他为什么要帮我？”
“我原来没有这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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