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漂亮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长得漂亮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34三元及第(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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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事人者, 色衰而爱弛。”

红娘这么说着,朝虞渔看来,问:“你知道天底下最难得的,并非容貌或者身材, 这些只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

她语气淡淡的。

“我与谢如君从小相伴长大, 在我未为他赚取盘缠而进入易春院之前, 他的过的所有书我都读过, 他识得的所有字我都识得。”

此时,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别样的情绪。

收起了那如丝的媚眼,她安静地坐在那里, 背脊挺得笔直。

因为穿着宽大的素色衣服,红娘背后空落落的显得很清瘦。

虞渔有些鼻酸。

她听到红娘对她说着这些往事,总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那些充满着遗憾和辜负的经历, 被她用那种平和的语言说出来时, 有一种很奇异的冲击力。

怎么会有人是这样活过来的呢?

虞渔想起自己的经历,忽然觉得, 自己的那些自我挣扎, 对比起红娘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她像是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哭闹。

可终究还是个孩子,没有真正的长大。

红娘说:“你哭什么?女人的眼泪要在合适的时候掉。”

她正常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柔媚的嗓音是后天训练出来的。

“若不是这天底下有规矩,只能由男子考取功名, 谢如君不一定比得过我。”

红娘的眼神中透出某种缅怀。

“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迷恋我么?”

“若是只凭着一副皮肉,那便太不切实际了。”

除了后天练出来的容貌气质声音,她还有一颗能用三言两语便能为人排忧解难七窍玲珑心,而这副七窍玲珑心, 源于她曾经读过的很多书,经历过的复杂的人事。

可惜她是女子,流落在这肮脏之地。

虞渔感到自己经历的渺小以及微不足道。

若说那日晒在她身上的阳光,让她对于体悟另外一个人的人生产生了兴趣。

而红娘对自身经历的叙述,和挺直的背,则让虞渔忽然生出了想要做点什么的使命感。

红娘受了很多的苦,可如今她将自己的信任寄托在她这个“小偷”身上。

这种被托付重任的感觉,让虞渔觉得很奇妙。

虞渔也感受到,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起点已经够好了。

她很多的遭遇,都是性格原因。

对于一无所有的人而言,他们仍旧要生活下去。

天会下雨,无遮无挡的人总会被雨淋湿。

所以人躺着淋雨、坐着淋雨、站起来淋雨,乃至一边奔跑一边淋雨,都无所谓。

雨到底是要落在人身上的。

可若是有一天,人不想淋雨,就要自己筑起房子。

虞渔出生的时候,父母尚且为她筑起了能挡雨的房子,可红娘什么也没有。

虞渔不觉得红娘失败,在这个旧社会里,红娘已经活出了太凛冽的模样。她从某种程度上,也终究成为了她想成为的人。

虞渔望着镜子里的红娘,入了神。

她眼神中露出茫然。

她开始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以及重生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虞渔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太随意地使用自己的脸和声音——她到方才,好像也还是认为:一张漂亮的脸,才是她改变所有命运的基础和根本。可若是她没有在十八岁变瘦,她是否就永远都无法走上她梦想的人生轨道呢?

她所拥有的这份美貌,究竟是什么?

男人的爱,究竟有何意义?

美貌应该成为她的一切,还是只应成为她的一个武器呢?

在现实里,她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快速得到瑶的国标,如何让她曾经有所怨念的陈穿对她求而不得,又如何让厉害的男人对她很好,只对她一个人好。

那些到底有用么?

她真的因此变得更有力量了么?

一切都处于快节奏中——以致于她来不及思考那些东西是否真的让她快乐、让她成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人。

回过神来,她沉默地为红娘梳顺了满头青丝。

她不会挽发,红娘便让她看着学。

红娘的手穿过青丝,如同穿针引线一样灵活,两根簪子固定好了长发,简单而好看。

几缕碎发从她的侧边分出,使她的脸看起来柔和。

虞渔拿款式漂亮的簪子给她。

红娘却不要。

“白日我不爱这些,晚上再簪。”

天渐黄昏的时候,易春院才会开始热闹起来。

白天是没有客人的。

红娘在白天里,看上去很冷。

她穿着白色的衣裳,带的是素色的簪子,脸上几乎没有表情。

红娘领着她推开房间墙壁上的暗门,里面是满墙的书。

红娘对虞渔说:“我改变想法了,我给你两种选择,也就是说你有两种方式进京。”

“第一种方式,我会把你训练成为江南最有名的花魁,时机成熟时,我会把你送到上京,你去笼络权贵,让他们打压谢如君,害得谢如君跌落凡尘。”

“第二种方式,我教你读书,而你从此以后以男子的身份,考科举,入朝堂,成为高官,折断谢如君的所有党羽,打压他,让他跌落凡尘。”

这两种方式,都看起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可红娘的话语里面却没透出任何不坚定。

她对于将谢如君拉下马这件事,似乎胜券在握。

红娘对虞渔说:“这两种方式,你自己选。但无论选哪条路,你既要学做官的知识,也要学成为花魁必须具有的技艺。”

这两条路都难走。

只是第一条路稍微遵循现实,而后一条路则完全是一种理想之路。

如今红娘远在江南苏州城,想将谢如君打落凡尘似乎是痴人说梦,可是她半点没有痴人说梦的虚浮,每个字都清楚而有力,她轻描淡写——而又势在必得。

而她如今将信任托付在了虞渔身上,仅仅因为虞渔的眼神让她想到了年轻时的她自己。

这是一个绝望而疯狂之人的委托。

若问虞渔对此究竟是什么感觉。

感觉有些复杂。

红娘的遭遇令她感到震撼。

但是红娘和她不过是见过几次的陌生人。

虞渔是愿意帮红娘的,但是并非因为她此刻和红娘的交情有多深,一来因为她对于红娘口中的谢如君实在鄙夷,而来她也想体验一下,为了某个目的而义无反顾地去度过一段人生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没有过这种歇斯底里的勇气,但在红娘眼里,她看到了这种勇气。

这一生反正是要度过的,她可以选择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度过。

“你选哪一种?”

虞渔看了看那一墙的书,好一会儿,她抬头看向红娘。

“红娘,选后面那种。”

红娘问她:“为什么?”

虞渔说:“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如红娘所说:若你是男子,你未必不如谢如君。那我便用红娘真正想要的方式,打败他,让他跌落凡尘。”

她回望红娘。

说跌落凡尘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语调和红娘有种异曲同工的相似。

两人四目相接,空气寂静。

片刻后,红娘笑了起来,起初是轻声笑,继而笑容扩大,最后她笑得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回声。

虞渔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莫名喜欢看红娘脸上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只是虞渔笑得龇牙咧嘴,并不好看。

其实虞渔选择做名动江南的花魁,更符合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毕竟她要出演的角色苏醉便是花魁。

可虞渔却觉得,既然要体验这个世界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就不该舍难就易。

她想试试过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红娘的笑声渐渐停了。

虞渔看到红娘用那种很明亮的眼神盯着她看。

红娘说说:“我没有看错你。”

“从现在起,我会对你倾囊相授。”

“若几年之后,你入了京城,做了大官……”

红娘没有说完,虞渔便接了她下面的话:“我会将红娘接到京城来,让谢如君像狗一样对你道歉。”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语调平缓。

听到这话,红娘愣了一下,继而她再次大笑了起来,可这次虞渔没有跟着红娘一起笑,直到红娘笑出了眼泪,虞渔才递过去一块手帕。

“不要哭了,红娘,我喜欢看你笑。”

红娘怔怔地看向虞渔。

命运的齿轮转动起来,时光逐渐在虞渔身上留下某种之前从未有过的痕迹。

有时她会忘记自己处在系统之中,有时会想起来。

只是她太忙,也太累。

她成了红娘的贴身“丫鬟”。

白天的时候,她随红娘学习舞蹈,琴、琵琶,唱曲。

晚上红娘没有时间教她,虞渔便会一个人在烛火下面,读书到深夜。

虞渔这副身体很僵硬,刚刚学舞蹈那会儿,身上没有一块好的。

可红娘教得很严格,足月之后,虞渔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已然能将瘦瘦的腰身,弯曲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红娘教她的舞蹈几乎颠覆了虞渔在现代对于舞蹈的理解,就算没有音乐,红娘跳起舞来,也美得惊人。那种柔和媚真的像是春日里的柳条随风飘荡,可当她眼神一变,脚步一转,又跳出极致的刚烈和韧劲来。虞渔每次看,都只觉得心脏跟随着她的舞蹈咚咚咚地跳了起来,虞渔不敢想象,红娘若是穿上水袖舞舞服跳这样一支舞能倾倒多少人。

虞渔看她跳舞,眼眶很容易湿润。

红娘同她说:她练跳舞那时,身体比她还僵硬,因为学舞的那时她已经十九岁了。

但是她天天都去学,晚上很晚才能睡觉,但是白天她很早就起来练功。

至于琴、琵琶、唱曲,虞渔本身就是学声乐的,所以总体来说,她有一定的基础。

但是那点东西,同红娘一比也是皮毛。

红娘的琴声和琵琶声,与后世虞渔听过的琴声和琵琶声皆不一样。

她的琴声弹得古朴敦厚,她的琵琶声却能铿锵独绝。

至于红娘的唱起曲来,也当真让虞渔知道,什么叫“间关莺语花底滑”,她柔媚的声音出来的时候,虞渔的身上能起一阵鸡皮疙瘩,那是心神酥软的表现。

另外,在平日里,虞渔每天都会喝红娘给她抓的药。

红娘说,这药用来调理身体,继而能洁白皮肤,养成好气色,也能使头发焕发光泽。

药很苦,虞渔从开始难以下咽,到了后来却会主动给自己熬药,一日三次,每次饭后喝药。

此外,红娘也还会把虞渔带在身边,身体力行教虞渔什么叫人情世故。

在虞渔眼里,红娘就像是一本永远也翻不尽的书,每次虞渔总能从她身上学到新的东西。

而每当想起,红娘是一个人慢慢摸索,成长成如此的地步时,虞渔便会打心里感到钦佩。

她没想到,她会在这个世界,如同重活一世一样,经历如此多的东西。

而她在这个世界里跟着红娘所学到的东西,是她在现实里靠着一张漂亮的脸永远也无法学到的。

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

虞渔从十四岁长到了十七岁。

易春楼去了旧人,来了新人,恩客一波换了一波,热闹如旧。

这三年,日日的药浴、跳舞、喝药,让她如同抽条一般长高了,营养跟上来之后,虞渔身材发育得很好,又因为跳舞,她的肩膀线条几乎完美,腰的线条也漂亮,而由于有刻意练习肌肉,将自己训练得更像男子,虞渔的肩膀比一般女子更宽一些,如此一来,便显得腰肢更纤细。

若是穿上男子的衣物,她看起来就像是纤细瘦弱的少年郎。

这天晚上,虞渔进了红娘的房间。

她已经习惯了红娘房间里的脂粉味道。

红色的轻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虞渔走到帐边,垂眸而立。

“姐姐。”她唤。

红娘柔弱无骨的手拉开红帐。

虞渔扶着红娘到桌子边上坐下来。

红娘老了很多,她身体变得不太好,可红娘不愿意和虞渔说太多关于她身体的情况,虞渔便也不问。

“有把握么?”

只是她的眼睛还是很亮。

她已经把易春楼盘了下来,半年的时间,日日教导虞渔,没有再接过客。

可她的急剧衰败,就如同草木临秋。

“秋闱来了。”

她望着虞渔,声音有些缥缈。

虞渔:“有。”

仅仅只是一个字,便让红娘笑了起来。

“好。”

她们的离别是悄无声息的。

平日里虞渔在易春楼里,总是最不起眼的打扮。

而这天半夜,虞渔换上了男子的装束,洗干净了脸,船上了合脚的靴子,被红娘的人送离了易春楼。

这秋天的寒风让虞渔记挂起红娘红帐里单薄的身影,她在马车里,终于落下了眼泪。

一开始她只是为了体验不同的人生而接受了红娘的委托,可这三年来点点滴滴的相处,她却真的把红娘当做了亲人一般。如今她是真的想为了红娘把谢如君拉下马,而不仅仅是为了某种陌生的体验。

她报名的时候,用的名字,叫陈鱼。

秋闱在江南举行。

八月开考,十月出了成绩。

虞渔的名字排在最前面。

次年二月,虞渔坐上了去上京的马车。

参加了会试。

三月出了成绩,虞渔的名字依旧排在最前面。

四月,殿试。

虞渔见到了高高坐在金殿里的皇帝。

皇帝从她的身边路过,多看了她一眼。

七日后,殿试的成绩公布,放榜的时候,虞渔再次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前面。

城墙下面,全是看榜的百姓和参考之人,场面之热闹和壮观,三年独此一次。

陈鱼的名字,一朝传遍了整个汉国。

新进状元郎,名为陈鱼,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那日游街,虞渔坐在高高的大马上,穿着一身红衣,带着高高的帽子,从上京城的街头街头走到街尾。

身后的探花和榜眼皆是年轻而仪表堂堂之人,虞渔与他们相比显得瘦弱,不及他们强壮。

可是前来看热闹的人眼睛却紧紧黏在她的身上,无法抽离。

就连后头的探花和榜眼,也盯着虞渔的背影出神。

因为瘦弱,那被风吹得鼓起来的官服,看起来缥缈,因此显得风流。

状元郎生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如墨如星点,如水墨画里游鱼的形状。

“陈鱼大人!”

人群中忽然一个小姑娘朝着虞渔大喊。

虞渔朝她看去,不留神间,一朵被绢布包好的杜鹃花被小女孩抛到了她手里。

粉紫色的花被那清瘦的手捻着,状元郎低头看了一眼花,便朝那朝她抛花的小姑娘看去,展露了一个笑容。望见这个笑容的百姓都呆在了原地。阁楼上几道目光锁定在虞渔身上。百姓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而热闹起来,状元郎平淡的五官因为这一笑而勾人夺魄。

“状元郎好俊俏!”

“陈鱼陈鱼,果然没起错名字,当真沉鱼落雁啊。”

“若是我家姑娘能嫁给状元郎这般人物,那该是八辈子积的福气啊。”

整条街的姑娘,都将手帕往状元郎身上扔。

后头的两人被冷落得有些凄凉。

可后面的两人也在注视状元郎。

状元郎被圣上钦点,成了翰林院修撰,官至正六品。

见到谢如君那日,是在宰相为进士们举办的纳新宴会上。

虞渔朝谢如君作揖行礼,露出了一个清淡的笑容。

她和谢如君对视时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光,无端令谢如君想起一个人。

谢如君因此恍惚了一下。

“你叫陈鱼?姓陈啊,我一位故人也姓陈。”

听到故人两个字的时候,虞渔眼神深处划过一丝讥笑。

“是么?那可真是很巧,能和谢大人的故人同姓,是我的荣幸。”

“倒也没有,姓陈的人多了去了。”谢如君朝她露出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远去了。

谢如君如今年近四十,却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她面白而身直,身上又因为浸润官场多了一股威严的气质,若再年轻十岁,虞渔确能想象出他如同她一样出街、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时候,那街上的女子该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朝她抛去多少手绢和羞怯的笑容。

难怪红娘对他念念不忘。

落座之后,虞渔的右手边坐着的是榜眼周成瑞。

自落座起,周成瑞便一直盯着虞渔看。

“成瑞兄看陈某脸上有东西么?”

“没有。”

“那你是有话和我说?”

“也没有。”

场面尴尬了一会儿,周成瑞忽然凑近虞渔说:“陈兄可知,丞相大人有一女,我听传闻,他想为千金寻一良婿。”

“是么?”

周成瑞点点头:“且我还听到风声,丞相大人对你印象很好。”

“若陈兄能得丞相大人青睐,那日后必然仕途不可限量。”他朝虞渔露出了一个笑容,在身侧做了个抱拳作揖的动作。“陈兄说呢?”

“成瑞兄想我说什么?”

虞渔似笑非笑。

周成瑞因为这个笑容恍惚了一下,但继而凑近虞渔耳边道:“好风凭借力,榜下捉婿的事儿,你看谢大人。”

他指的是谢如君。

“不到四十啊,如今是吏部尚书……那可是……你想若是你,能攀上丞相这颗大树……”

周成瑞越说越歪。

“这种好事若是降临在我身上,那还真是承成瑞兄吉言了。”

周成瑞说:“是好事,你该享福的,那日游街,满街的姑娘都盯着你看,我与……”

“可成瑞兄有所不知……”虞渔打断了他的话。

“嗯?”

凑得近了,再听虞渔说话,周成瑞只觉得虞渔的声音颇有些雌雄莫辩。

“这事我和你说,你不要传给别人听。”

周成瑞点了点头,虞渔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成瑞兄,我不喜欢女人。”

温温和和的话传进周成瑞的耳朵里,却让周成瑞的酒撒了半杯。

望进虞渔那双如点墨般的眼睛里,周成瑞顿时哑了声音,他“你、你”了半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你说玩笑话呢?”

“成瑞兄真的相信了。”

似乎是被他这副呆愣的模样给逗乐了,状元郎展露了点笑意。

周成瑞却看得再次呆了,也不知为何,周成瑞只觉得这陈鱼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让人忍不住只盯着他一个人的气质。

“只是我身家清贫,配不上上京城的贵女,到了京城,心里只有圣上和国家,谈不了情。”

她垂下眸子,唇角微微上扬。

周成瑞默默望着虞渔,不说话了。

似是害怕和她说话了。

可只有周成瑞知道,自虞渔说:“成瑞兄,我不喜欢女人”起,周成瑞的心便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尽管后面,虞渔向他解释了是戏言,可周成瑞却没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

他低头喝酒。

冰凉的酒液却使得他的心更加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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