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又被病娇强取豪夺了

《重生后,我又被病娇强取豪夺了》

1. 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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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师—伊儒华,乃是前朝余孽,意图复国,扰天下,朕心甚痛,但为盛国安危及万民平安,遂大义灭师,赐帝师府抄家,留全尸,钦此。”

伊娇整个人怔在正堂前,漫天的火光、人来人往的奔逃,无一不倒映在她惊恐的瞳仁里。

帝师府的火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饕餮,仿佛要把天地一起吞进腹中,耳边是仆从丫鬟争抢的辱骂声,瓷器劈里啪啦地碎了一地,还有被烈火灼烧得凄厉的哀嚎。

浓烟滚滚,呛得她逼出生理性的泪水,她甚至能隐隐约约嗅到肉被炙烤的味道。

烈火烧得木头发出啪、啪的响声,好似节庆的爆竹,在庆祝这一场大厦倾颓的盛事。

她很害怕,她从这般害怕过。

铺天盖地的恐慌便要把她整个人淹没,恐惧又好似化作了一把铁锤,一次次击打着她身体深处的灵魂,一次次。

终于,灵魂被恐惧震出体外,飘在半空,睨着火光里的少女。

少女宛若失了魂一般左右环顾,留下一道道残影。

热浪一次次席卷了过来,蒸烤得她像是蒸屉里的鱼,片刻后,她如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地。

青蓝色的大氅在红光中铺开,似盛开在一片红海里的一株蓝荷。

来来往往的仆人抱着满怀的名人字画、玉簪瓷器,匆匆踏过她的脊背,每一次她都疼得闷哼一声。

很疼。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少女,少女神情嘲讽得睨着她,宛若看到了何欢喜之事一般,锦帕半遮红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呀,娇姐姐也有今日啊。我以为你永远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师府千金呢?”

高高在上?

她何时高高在上过?

好似无趣一般,少女把锦帕掸了掸,又嫌脏似的甩在了伊娇的脸上。

伊娇被帕子扇得头猛地一偏,脸上亦火辣辣的。

少女继续道:

“娇姐姐,你不知道吧,姑父的罪证是我让那人放在姑父书房里的。”

“姐姐,没想到吧,当初你透露出姑父书房里暗格,会成了我扳倒帝师府最有力的一步棋。”

伊娇转回头,满眼不可置信地仰视着她,明明少女还是那般模样,明明她和她已经几近形影不离地生活了十年,但她此刻却觉得她陌生极了,好像从未认识过眼前人一般。

当初,付馨朱刚来帝师府的时候,不过六岁,怯生生的。

那时,在付馨朱身上,伊娇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于是心下不忍,拖着病躯,一日日地找她说话,安抚她,告诉她,不要害怕,虽然她的家人死了,但从此以后帝师府便是她的家,不会有人再像以前那般欺辱她,她不用再挨饿,更不用再担惊受怕。

直到那一刻开始,她们两个便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宛似亲姐妹一样。

自己有何好东西,都会给她一份,即使只有一份,亦会让给她。

她也日日来寻自己说话。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的满腔情意,会被她利用,被她当作陷害帝师府的一把利刃。

伊娇有满肚子不甘和愤恨,亦想问问她。

想问问她,为何要如此做?

可是帝师府哪里对不起她?

为何要如此忘恩负义?

为何要断送她爹娘的性命?

为何要让帝师府整整二百八十七人一同陪葬?

她张口,但所有的质问便好似化作了一块巨石,堵在了她喉咙,呜咽了半晌,最后问出口的只有干巴巴的两个字:

“为何?”

“为何?”

宛若被戳到了痛处,付馨朱顷刻便变得面目狰狞,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她的手指上,用鞋尖反复碾压。

也不知道付馨朱是不是提前便谋划好了,今日穿的竟是木屐鞋,碾在手指上,锥心的疼痛霎时传遍四肢百骸。

“啊——!!!”

实在受不住催心折骨的疼痛,伊娇惨叫了出来:

本就病态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下去,看上去与死人无异。

见她如此狼狈,付馨朱似乎是被取悦到了,笑得疯魔:

“娇姐姐,我不想再寄人篱下了!我想给自己谋个生路,左副督御史—季大人应允我了,必要找出姑父是前朝余孽的证据,便会向圣上建议,封我为郡主,到那时,我便不用仰人鼻息,而是真真正正的主人!而且我厌恶极了你,你明明是个懦弱、没出息、扛不起事的兵病秧子,你却偏又生得极美,上天竟还让你成了帝师府嫡女,真是可笑!”

“你再看看我呢?我比你有谋略,却要像个丧家犬似的,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这不公平!我要向所有人证明,你是个废物!而我才应该是天之骄女!”

便在此刻,落了雨。

冰冷的雨水浸湿伊娇的衣裙,她本就体寒,即使盛夏卧房里亦要一日十二个时辰地燃着五六个碳盆,一刻不停歇。

更何况此刻淋了雨,她躺在脏污的雨水里,只感觉自己如坠冰窖。

伊娇忽然笑了,一行清泪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识人不清。

她竟然把一个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当作自己的亲妹妹。

何其荒谬!

终于她仰头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她不甘心,不甘心向来那个为了大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阿爹,最后落得个前朝余孽叛国的下场,还要遗臭万年。

不甘心向来保家卫国的阿娘,最后郁郁而终。

不甘心自己帝师府整整二百八十七条人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要被活活断送!

满腔的不甘心化作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本就死白的脸色,更是渐渐变得一片灰白,看起来颇为骇人。

终于,一口鲜血从她口里喷薄而出,染红了这一场雨,血雨在她眼前落下,汇进水滩。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

她脑袋愈发昏沉,眼皮又仿佛挂着千斤坠一般,掀起眼皮的动作,一次比一次费力。

青砖地上,聚集的雨水如镜,倒映出少女俏丽而又死白的脸。

少女耳边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眼睫缓缓闭合。

她好困啊。

好想睡觉啊。

在临睡前,她依稀听见付熙江说:

“呜呜呜……少将军饶命,我只是他们帝师府收留的孤女,其实,帝师大人是前朝叛臣一事,民女早便知晓,民女还曾劝过帝师大人,当今圣上宽厚,只要帝师大人忠君为国,必能安稳一生,熟料,帝师大人非但不听,还呵斥民女,而且为了不让民女说出去,她们一家子还对我动则打骂,甚至能我们兄妹的性命互相要挟,我们这才知情不报,实在是罪该万死。”

她挣扎着,想大声告诉所有人,不是这样的,阿爹是个为国为民的忠贞之士,可是,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眼睫彻底阖上前,透过那一丝窄长的视野缝隙,伊娇看到了一双绣着祥云繁复纹路的银靴。

银靴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起银色的光泽,如清月生辉,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是……

谁?

——

伊娇猛地从床上惊醒,弹坐了起来,怔愣了半晌,看见眼前无比熟悉的金玉牢笼,才恍然醒悟过来,方才帝师府被抄家只是一场梦。

因为距离帝师府被抄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伊娇皓腕轻抬,如削葱根一般的手指,轻轻抵住额头,丹唇边抑制不住地溢出一声轻叹。

叹息声里是对于命运不公的无奈。

这两年多里,那个陷害帝师府的付馨朱,那个加害者,竟利用扳倒帝师府的功劳,去了延国当上了皇后,听说付馨朱在那里锦衣玉食,好不逍遥。

而她,这个受害者,则被殷御这个疯子囚禁在这一座牢笼里,整整两年多。

纵使这座牢笼奢华无比,金砖玉砌,但依旧是一座关着她的牢笼。

她便如他豢养的一只鸟儿,没有一丝自由可言。

卧房里,不但有金栅栏围着,还有一个眼瞎的丫鬟,事无巨细地记录下她的一举一动。

每隔一刻钟,丫鬟便会把记录她做了何事的本子,递出去,给殷御看。

便像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只殷御的眼睛,时时刻刻监视着她的一言一动。

窒息。

这是伊娇自从进了这一座牢笼里,两年多以来,九百二十三日,整整一万一千零七十六个时辰里,无时无刻、唯一的感受。

伊娇深吸一口气,掀开锦被,下了床,趿拉着绣鞋,扶着墙壁,绕过燃着的碳盆,拖着病躯,向屋里的圆桌缓慢走去。

抬眸,她便瞧见,金漆木的圆桌上放着一碗汤药,热气袅袅。

汤药苦涩如树根,但伊娇活了十八年,喝下的汤药早就不知道有多少碗了。

她在娘胎里时早产,因此自小体弱。

京城里许多人说,她是个短命鬼,活不过八岁,就连御医皆言,难以长大,最多能活十六年。

那十六年里,她三日一小病,七日一大病,日日汤药不离口。

后来殷御阴差阳错地寻到了齐国质子,给了她一纸药方,那碗药喝下去,她的病便好了大半,不再那般苟延残喘,精神也好了大半,只是依旧体寒如冰。

搁下药碗,伊娇无意瞥见托盘下似乎压着一个东西。

微风拂过,托盘下露出的一角宣纸微微扇动,直觉告诉她,有问题。

她装作面色如常地端起托盘,背过身,一点一点把那张信笺塞进衣袖里,再又把托盘放回了圆桌。

动作看似行云流水,实则她心里慌得要死。

再次背过身,她面色疑惑地从衣袖里抽出,是一封烫金封口的信笺,展开,信笺里的字让她双手好似宣纸灼到了一般,急忙撇开,双目惊恐地连后退了数步。

脚后也不知道绊到了何,她一屁股跌坐在地。

全身微微发抖,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许多,她喃喃道:

“这哪里是信笺,分明就是催命符……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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