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荒岛被美人鱼捡回家后

《流落荒岛被美人鱼捡回家后》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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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河流只有几步之遥,云溪想把人鱼挪到水中,可是实在没有力气去挪动。

她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她连滚带爬,爬到河流边,一口气给自己灌了许多水充饥,水边还有长得像水葫芦叶子的植物,她觉得有些眼熟,也不管能不能吃,抓了好几把,吃进肚中,试图填饱肚子,恢复一丝体力。

云溪爬回人鱼的身边,抱起人鱼的上半身,用力拖动,发现还是拖不动后,她来回用嘴巴含着水,用手掬着水,送到人鱼身边,嘴对嘴给人鱼渡水,把水浇在人鱼的身上。

她身上还穿着那天穿出去的衬衫,她脱下,浸湿后,拧在人鱼的身上,擦去人鱼身上的血液。

岸边都是松软的泥土,十天前,还遭受过暴雨的冲击,洪水退去后,留下许多的泥沙。云溪捡起一块石头拼命地刨,刨开了一道十厘米宽的小沟渠,引水流过来。

人鱼清醒了一些,咕噜了一声,支起身子,一点一点,往水里爬去。

她的尾巴完全没有力气支撑她移动,她用手贴着地面,五指弯曲,扣住泥土,一寸寸往前爬。

蓝色的液体随着爬行的痕迹蜿蜒漫开,一点点渗进泥沙中去。

云溪几乎忍不住要放声大哭,她死命忍住,忍得身子一颤一颤,她往人鱼的身上浇水,人鱼舔了一口云溪挖的小沟渠里的水,泥沙太多,她嫌弃地吐了出来,然后碾过那条小沟渠,一点点向前爬去,最终爬到了河流中,用力翻滚进去。

那一片水流瞬间被染成蓝色。

几米之外就是悬崖瀑布,云溪生怕水流把人鱼冲了下去,连忙也跳下水中,拖着人鱼到了水中央。

她背抵在水中央的一块大石头上,借助石头的阻力,抵消水流的冲力。人鱼背倚在她的胸前,咕噜咕噜了一句,然后开始舔自己手臂上的伤痕。

河流哗啦啦流过,云溪在水中抱着人鱼,默默思索。

水生动物的愈合能力虽比陆地动物要强悍,但有流水不断冲刷,只怕凝血的血小板都被冲走了,等借助水流清洗了伤口,待会还是得上岸,那些她舔不到的地方,或许需要找一些草药帮助止血。

人鱼舔不到自己的腹部,舔完手臂,她开始抱着尾巴舔,那些开裂的鱼鳞,无一例外,都被她自己咬了下来。

这次咬鳞远没有上次那般轻松,云溪看见人鱼疼得泪眼朦胧,有好几次都疼得忍不住停下来,咕噜咕噜了几声,像是在抱怨,好痛喔,真的好痛喔。

“没事的,没事的,咬下来,明天就出长出新鳞片的。”云溪心疼地用唇碰了碰她的脸颊,就像当初人鱼胡乱亲吻自己脸颊那般。

云溪猜测,那或许她用来表达亲密和安慰的肢体语言。

一番安抚之后,人鱼果然不再咕噜了,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抹去泪水,然后继续咬下那几片受伤开裂的鳞片。

旧的鳞片开裂后或许保护作用会减弱,所以人鱼习惯主动咬鳞褪鳞,让新的鳞片长

出来。

云溪把人鱼咬下来的每一片鱼鳞,都放在了身后的大石头上。

她的思维还是有些迟钝,身体也依旧无力,但已经不再打算寻死。

理智逐渐回笼,暂时没有太多精力思考今后怎么办,她只能思考,眼下要怎么办?

这还是早晨,云溪根本不可能带着人鱼在一天之内,返回到溶洞里去,她抱不动人鱼不说,光凭人类的双脚行走,只怕要走上个一天一夜,才能回到栖息地。

而伤痕累累的人鱼,看上去也不能够抱着云溪回去。

她刚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爬着翻到水中,疗愈舔舐伤口。

哪怕人鱼的伤口能在短时间内愈合,新的鱼鳞明天就能冒出头,那也意味着,她们至少要在野外度过一天一夜。

这片领土,被人鱼留下了抓痕,其他能威胁到她们安全的动物,应该都知道这是人鱼的领地了,也许都被驱赶了出去。

但是……

但是她现在是受伤的状态,万一血的味道,引来掠食者们更疯狂地扑杀怎么办?

云溪连忙四下张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处安全的庇护所。

身后是十来米高的悬崖和瀑布,瀑布下方有个水潭。若是平常,人鱼或许可以背着她,从瀑布这里跃下水潭,但现在,只怕没有那个体力。

河流左右是泥沙和大大小小的石头,沿着河流逆流而上,是她们上山的那片丛林。

如果今天无法返回到栖息地,那么今夜,要在哪里过夜最安全?

以她的目前的体力和精力,无法生起火来,能找到一些吃的,就很不错了。

这一个月来,她的食物和安全都依赖人鱼,她其实完全没什么独立生存的能力。

她真没用。

云溪懊恼地直皱眉,问人鱼:“你说,我们晚上要在哪里休息呢?”

人鱼听不懂这句话,但听见云溪开了口,耳朵转了转,咕噜咕噜了几声,当做回应。

回应之后,她转过头,琉璃蓝的瞳孔里泛着光泽,满含期待地看着云溪。

云溪问:“怎么了?”

人鱼咕噜了一声,转回了头,继续舔尾巴上的伤口,舔了会儿L,她又停下来,咕噜咕噜几声,然后回过头看着云溪。

云溪终于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迟疑了会儿L,用唇在她脸颊上胡乱碰了碰,就像之前那般,安抚她说:“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能长出新鳞片了……”

这条鱼,学会主动索要安慰了。

人鱼在水中拔完了所有开裂的鳞片,舔了舔伤口,然后挣扎地爬上岸,在岸边的草丛中爬来爬去,嗅来嗅去,嗅到一株草药时,张口吃下,或者嚼碎了,敷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知道要疗愈伤口,寻找草药,以前一定也经历过大大小小不少的争斗和受伤。

云溪拿上人鱼脱落的鱼鳞,跟着上岸,她记住人鱼找到的那些草药,然后比划着动作,让人鱼停

在原地别动,她去草丛里寻找。

她决定,以后没事就要去野外多采些止血草放在溶洞里,以免人鱼下次再受伤,还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找草药。

她希望,以后人鱼不要再为了她受伤了。

她也在心底自我安慰,纵使整个世界都将她抛弃,纵使所有人都对她弃如敝履,但在这里,有这条人鱼,视她如珍宝,视她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她何德何能?让人鱼对她这般好?

她还有什么好惦记那个世界的呢?

决定不再寻死后,云溪有意让自己的思维,往积极的那一面想去。

其实,她的命运已经很不错了吧?

小时候,她从一个又一个的泥潭里挣扎了出来,从农村里走了出来,通过读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长大后,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运气,还有老板的赏识,年纪轻轻,就挣到了第一桶金;如今乘船遇难,本该必死无疑,却侥幸穿越时空,被一条温柔美丽的人鱼救下。

这样想,她的人生,其实很幸运。

云溪努力压制脑海里的消极念头,强迫自己围绕着积极的想法去做事。

她不知道还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修复自己心底的创伤,但她知道,她不能再去寻死觅活了。

她答应了人鱼,不再寻死。

她会一辈子信守承诺。

这个承诺,几乎是用人鱼的半条命换来的。

云溪找到了几株草药,返回去找人鱼,人鱼蜷缩着身子,躺在岸边一块大石头底下的阴影处,抱着尾巴舔舐。

云溪捣碎了草药,刚打算敷在人鱼舔不到的小腹上,又见她小腹的伤口上,有许多泥沙碎砾,大概是刚才在岸边爬行时,嵌进去的。

也不知道疼不疼?

人鱼默默舔舐着尾巴上的伤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唯有看向云溪时,会有一丝温柔的笑意,好像在和云溪说,你终于恢复一点精神啦。

云溪却是心疼得几乎落泪,她把草药放在了一边,走到河水边。

她确实恢复了一些精神,尽管之前饿得全身上下都在疼痛,走路虚浮无力,但喝了许多水,又吃了些葫芦叶子后,胃里有了填充物,感觉好受许多。

在她那个世界中,水葫芦的花和嫰茎叶都可以吃,吃起来像小白菜的味道,听说马来西亚的土著居民经常把它们当蔬菜来吃。

似乎也可以用来入药。

云溪摘了许多的水葫芦叶子,放在人鱼身边,让人鱼吃。

她很没用,她现在没有能力捕捞到鱼和虾,只能采摘一些能吃的叶子,喂给人鱼。

人鱼拿起嗅了嗅,毫不犹豫放进嘴中嚼咽。

之前也是这样,只要是云溪递给她的叶子,她闻了闻,觉得味道不刺鼻后,都会放进嘴里嚼两口,不好吃再偷偷吐出来。

云溪觉得,人鱼的食物谱应该也和人类的一样,十分广泛。

云溪又吃了些水葫芦叶,然后走进前方的丛林

里,寻找那种像棕榈叶的大叶子。

这个岛屿上的大叶子总是很多,没走几步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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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没有携带匕首出来,她用人鱼身上掉落的鳞片,一点点割下来,放到人鱼身下垫着,然后摆弄着人鱼的身体,让人鱼平躺在树叶上。

人鱼顺从地接受云溪的安排。

她几乎奔波了一整夜外加一早上,还经历了几场激烈的斗争,确实十分疲倦,想要躺下好好睡一觉。

云溪却没让人鱼睡觉,而是伸出手,在人鱼身上摸来摸去,观察人鱼的表情,检查是否有内伤。

没有影像技术,只能凭借经验判断。如果是肺部损伤,会有呛咳反应;如果是胃肠道损伤,会有腹痛、腹泻的反应……

似乎,看人鱼的表情,一直都是很放松的状态。

不知道她是不是听懂了,自己不再寻死的承诺。就算听不懂,应该也看到了,自己的哭泣行为,代表着对她的在意。

云溪摸了会儿L,感觉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她跑去河流边,用叶子卷成尖圆筒状,装了水过来,冲洗人鱼腹部伤口的砂砾。

没有镊子,无法手工挑出来,她就只能试图用清水冲洗出来。

来来回回冲洗了好几遍,表层的砂砾确实被冲出来了,但还有一些,嵌在了肉里。

云溪洗了洗手,试图用手去挑,但掌握不好力道,把人鱼弄疼了。

她想起之前,人鱼一次次给自己舔舐清理伤口,犹豫了会儿L,去漱了口,然后走回人鱼身边,跪坐着,俯下身,舌头来来回回舔舐她腹部的伤口,柔软的舌尖勾挑,双唇吸吮,挑出其中的砂砾。

人鱼抬起上半身,好奇地看着云溪的动作,见云溪终于也愿意帮她舔舐伤口了,乐不可支地躺了回去,还抬高了一些腹部,方便云溪帮她清理腹部的伤口。

清理完伤口,云溪替人鱼敷上捣碎的草药。

人鱼蜷缩在石头的阴影下,闭着眼睛,睡着了。

对任何动物来说,睡眠都是恢复身体的最佳方式。

云溪又去喝了点水,吃了些水葫芦叶,补充体力,然后带上人鱼的一片鱼鳞,走到树林中,寻找大树叶,连枝带叶一块割了下来,斜插在石头下方的泥地上。

这样石头的阴影面、地面、树叶,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结构,云溪还利用自己的衬衫盖在树叶上,人鱼躺在里面,哪怕待会儿L太阳升到了高空,也不会遭受到直接的曝晒。

做完这一切,云溪也累得瘫倒在地。

她望着蓝天白云,回忆起人鱼这几天,也是这般照顾着她来的。

她照顾人鱼,显然没有照顾得她要好。

人鱼带她看日落,带她看日出,带她回溶洞休息,给予她充足的食物和干净的水源,而她现在能做的,只不过是搭建一个粗糙的遮挡太阳的地方,然后摘一些水葫芦叶子给人鱼充饥。

下次……下次绝对不能这样了……

云溪躺在泥沙

地上,气喘吁吁地想,并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学习在这个岛上的生存之道。

心中依旧空空荡荡,一片茫然,所谓的理想信念、人生规划,一日之间,全部摧毁,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动力,她就像一搜迷失在茫茫大海里的一艘帆船,不知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驶去?

总之,先把今天应付过去吧。

若人鱼今天无法恢复体力,那么,今晚,她们大概率要在野外度过。

云溪从地上爬起来。

河岸边自然不是什么好的栖息地,夜晚若遇到了什么猛兽,直接冲了过来,将她们吃了,一点缓冲都没有。

云溪自己倒是会爬树,可以在树上待一晚,但她好像没看过人鱼爬树。

不清楚人鱼会不会爬树?

云溪打算再去前面的树林里看看,看看能不能摘些野果,或者找到什么山洞。

她摘下自己脖子挂着的求生口哨,打算留给人鱼,人鱼醒来看见,应该知道吹响口哨。

她的体力不太好,不会走太远,就在附近一两百米看一看。

求生口哨上,还挂着云溪打算送给前女友的钥匙。

云溪看见,握住钥匙,心中已无波澜。

她取下钥匙,随手一抛,抛到了地上,就当是与过去的生活,做个决断。

可过了会儿L,她又捡了回来。

这把钥匙是铜制的,在这里,唯一的铜,算得上坚硬,留着或许会有用处。

云溪将钥匙重新串回了那根绳子上,然后放在人鱼的手边。

人鱼睡得很沉,身上的伤口在迅速愈合,转眼间已经结痂,速度快到令云溪惊讶不已。

也是她万分羡慕的体质。

人类在野外的环境中,随便一个小伤口,都可能遭受感染,丢了性命。

云溪手上拿着人鱼的鳞片,脚步虚浮,在树林里晃荡,每走几分钟,她都要停下来,坐在地上,歇息一会儿L。

哪怕是坐着休息的时候,她也在观察四周的植物,看看能不能找到,熟悉的,可食用的。

白天这片区域,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好几棵树上,都有人鱼留下的抓痕,表明这是人鱼的领地。

视线扫来扫去,云溪在一颗树上,发现了“野青枣”。

她来到这个岛上,吃的第一种野果。

最矮的那一枝果实,目测有3米多高,云溪走过去,伸出手,垫了垫脚尖,发现够不着,原地跳了跳,还是够不着。

她只好坐了下来,又休息了会儿L,走远,然后冲刺跑,起跳,这才抓住那一根树枝,用力往下扯,折断。

往常,她趴在人鱼的背上,只要人鱼抬高身子,她轻轻松松随手一摘,就能摘下一大串来,如今,一套动作下来,累得她头晕目眩,几乎又要瘫倒在地。

好在这几天云溪只是饿得有些脱力,身体并没有其他方面的毛病,她坐下树下,啃了两个野青枣,清甜的汁水和脆爽的果

肉吞入腹中,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一些。

剩下的果实,云溪全部留给人鱼,放在了人鱼的身旁,等待人鱼醒过来。

她看人鱼睡得太熟时,还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探了探人鱼的鼻息。

在感受到人鱼呼出的凉气后,云溪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人鱼醒不过来,那么,她大概也会再次丧失活下去的信念。

云溪又去了一趟丛林,这次是去寻觅一个趁手的武器。

她发现一颗手臂般粗细的树,大概一米多高,她用人鱼的鳞片去一点点砍,但开裂的鳞片不怎么坚固,稍微碰撞两下,就彻底裂开了。

云溪返回到岸边,找了块石英石,用力往另外一块大石头上砸去,然后从满地碎块中,找到一片具有锋利外沿的石块,再次跑到那棵树下,用锋利的石块,一点点砍断那颗手臂般粗细的树。

基本每砍一分钟,就要休息个五分钟才能缓过来。

这个岛上的动物都异常的大,她刚在还在树梢上,看见了一大团手臂粗的黑色毛毛虫,它们蠕动的模样,险些把她吓昏过去,还以为遇到了一窝的蛇,仔细一看,才发现确实是虫,软趴趴的,一截一截的,身上还带着刺,圆滚滚的,看上去富含蛋白质。

紧急的时候,作为人类,或许可以吃了这些虫子补充蛋白质,可现在,云溪不想碰它们,她宁愿吃水葫芦叶子饱腹。

但她担心到了夜晚,这片丛林里会有其他的野兽出没,没有了人鱼的庇护,她需要制作一根削尖的树枝当做武器。

有武器在手,总好过徒手搏斗。

往常,她弄这么一棵树,最多只需要半小时,而在人鱼出手帮忙的情况下,基本一折就断,如今,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石块砍下这么一颗小树,累得双手都在发颤。

云溪又去岸边摘了些水葫芦叶吃,然后用人鱼脱落的鳞片,削尖打磨树枝的一端。

做完这些工作,一上午的时间过去。

烈日当空照,云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躲到了河流岸边的树荫底下去。

涓涓细流,往来鱼虾、水藻清晰可见,云溪抓不住它们,她还试图用削尖了树枝去叉鱼,依然叉不中。

之前体力正常时都抓不住,更别提现在是虚弱状态了。

人鱼还在沉睡,云溪时不时往遮阴的树叶上泼些水,避免太阳直晒,温度过高,里头的人鱼受不了。

如果她能搬动人鱼,一定会把人鱼搬到树荫底下去。

她搬不动,就只能在一旁守着,时不时泼些水。

正午的太阳太烈,云溪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剧烈活动,体力消耗太大,她吃了许多水葫芦叶,又吃两个野青枣,手里抓着一根矛,安静地躺在树荫底下,闭目养神。

只是闭着眼睛,不敢真的睡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会立刻睁开眼睛,扫视四周。

敢来水边的,基本都是没什么危险性的动物,一般情况下,她们不在彼此的食物谱里。

有时是一群小鸟落到溪边喝水,有时是丛林的一只很像猴子的动物,跑过来玩一下水,抓一下鱼。

猴子都比她会抓鱼,伸手一捞就捞到了……

但猴子不吃鱼,它只是抓着玩。

云溪看着那头像猴子的生物,忍不住开口:“你要是不吃就送我好了……”

说不定,她的祖上和它也算个远房亲戚呢。

猴子一听见她开口说话,吱吱唧唧了两声,把鱼丢回了水中,拍拍手跑回了丛林里。

过了会儿L,又跑过来一只很像小棕熊的动物,体型还没一只成年的小土狗大,小眼睛黑黢黢的,警惕地看着云溪。

云溪转开视线,不和它对视。

和动物对视,有挑衅的意思。

小棕熊在溪边喝了些水,也抓了条鱼,不除鳞,直接生啃,啃了一半,它转了转耳朵,像是听见身后的石头底下好像有什么动静,它转过头,盯着那些树叶看了会儿L,像是才发现人鱼的存在一般,瞬间竖起了毛发,弹跳起来,丢开手中的鱼,窜回丛林里去了。

云溪连忙过去,把那剩下的半条鱼捡起来。

这可真是大自然的恩赐。

虽然小棕熊和人鱼一样,会捕食鱼类吃,算是同类掠食者,但这么胆小笨拙的小熊,难怪人鱼会觉得它们没有威胁性,放任它们留在领地上。

云溪用人鱼的鳞片处理了这半条鱼,剔骨去鳞切片,拿树叶包好,放到人鱼旁边,自己只吃了几口,然后又吃了些野青枣,剩下大部分的肉,都留给了人鱼。

人鱼的尾巴动了动,慢慢转醒,她鼻翼耸动,闻到了肉的味道,从树叶底下钻了出来,看见鱼肉,却没急着吃,而是伸手摸了摸云溪的肚子。

“我吃过了,吃饱了。”云溪鼓起肚子,假装自己吃得饱饱的。

吃了水葫芦叶、鱼肉、野青枣,她确实也不是很饿。

她饿了太多天,更不适合一下子进食太多食物,所以这一个上午,她都是少食多餐的状态。

人鱼见她肚子鼓鼓囊囊的,发出了一连串欣喜的咕噜声,又忍不住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然后才把地上的鱼肉和野果都吃了。

进食完,人鱼的精神头明显更好了些,已经能够再次利用尾巴爬行,而不是上半身趴在地上用手扣地爬。

云溪想起她早晨狼狈爬行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心酸。

石头后面太热,人鱼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她钻进水里,游了一会儿L,然后上岸,树荫下更凉快,她主动爬到了树荫下休息。

云溪把树叶子也搬了过来,给她垫在身下,她咕噜咕噜地看着云溪。

云溪不知怎么的,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听懂了人鱼咕噜声的含义。

她俯下身,嘴唇在人鱼的脸颊上轻轻碰了碰。

然后直起身子,淡淡地开口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人鱼听不懂,只知道伴侣和她完成了亲密互动行为,便再次开

心地睡着了。

云溪躺在她身边,拿过一片大叶子,给她扇风。

身边的这棵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有两人环抱这么粗,云溪打算如果今天回不去的话,今天晚上,她们就在树上休息。

人鱼果然一觉睡到了傍晚,她看了看天色,夕阳逐渐沉入海面。

天黑之前,来不及赶回溶洞了,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

而云溪已经利用下午的时间,爬上身后的这棵大树,在树木中央主干和侧枝的交叉处,铺好了许多树叶。

这块区域只有半米左右宽,很狭小,她们得紧紧挨在一块睡。

“你能上来吗?”云溪趴在树杈上,问树下的人鱼。

夕阳为人鱼的脸庞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人鱼抬头仰望云溪,咕噜了一声,没有动弹。

“你是不是不会爬树?你可以和蛇一样,扭着身子爬上来的。”

云溪爬下树,用身体模仿蛇爬树的姿势,教人鱼拍爬树。

人鱼贴在树上,试了试,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向上提纵。

她看着云溪,咕噜了一声,爬回了水中,打算今晚在水中过夜。

夕阳西下,彻底沉入海中,月亮从海平面上浮起。

海上生明月。

云溪终于第一次看见了这个世界的月亮。

波平似镜,映照一轮玉盘,宛在水中投入一颗明珠,月色如霜,照耀万里,水天一色,海岸线上的白沙与月色融合在一处,看不分明。

江海孤月,星河漫天。

如果能早些看见这个月亮,云溪大概也会更早意识到,她已经不再原来的那个世界了。

因为,她看到的这个月亮,比原来的那个世界,大上一倍左右。

从未见过这般大而明亮的月亮……

云溪内心颤了颤,她移开视线,不再去纠结那些问题。

立足当下,活在当下。

她只能这样告诉自己,然后饶有兴致地给身后悬崖上的这棵大树取了个名字,“映月树”,与海上明月,遥相呼应。

既然给树都取了名字,云溪看了看海上明月,又看了看水里那条游来游去的人鱼,心念一动,开口说:“诶,以后你就叫‘沧月’怎么样?”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沧月。

“沧月。”云溪呼唤人鱼的名字。

人鱼并不知道云溪在开口喊她,但依旧会看向云溪,咕噜一声,好像在表示:自己听见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云溪’。”云溪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人鱼,“你是‘沧月’。”

她在回答沧月半个多月前,在沙滩上提出的疑问。

沧月这回没有咕噜,而是转了转耳朵,圆瞳瞬时化为竖瞳,尾巴上的鳞片齐齐张开,转过身去。

云溪始料未及,看向她的身后。

只见不远处,一条成年人腰粗的巨蟒从水中窜出,吐着红信子,溅起一片水花,直冲她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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