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天光大好。
后山树林中的雾霭渐渐被暖阳照得消散。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不断地从深处传来,给人一种拥抱自然的心旷神怡。
若是能就着天色,手捧一本诗集旁若无人的诵读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不过,此刻的陈墨心思根本不在这山间美景上,接连多次尝试无果,他已经浪费了近一个时辰。
这茫茫后山,明明就在眼前,可半步也去不得!
“出来!”
随着陈墨情绪的不断变化,终于在他的一声暴喝中,一道幽白色的倩影在虚空中逐渐凝实。
披散着长发的萧离儿漂浮在半空中,脑袋有些倾斜,没有瞳仁的双目盯着陈墨的脸庞,精致的脸上似乎传达出了不解的情绪。
“别闹了,我要上山去采药。”
见到对方后,陈墨说话明显软了许多。
哪怕是她的恶作剧,亦或是能力的一部分,只要对方撤掉神通,将自己带出去,他也不会太过苛责。
萧离儿略显迷惑地看向红绳另一头的少年,片刻之后,身子不动,脑袋顺时针转了一圈,观察起周围的状况来。
而就这简单的一幕,惊得陈墨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哪怕知道她是诡物——纸新娘化作的灵体,但这种拧脑袋的动作出现在面前时不免还是心惊。
萧离儿的脑袋拧了一圈,没掉。
她应该是看懂了当下的情形,于是轻轻抬起右手,系在手腕处的红绳显现。
就在陈墨顺着红绳看向自己的掌心之时,一股大力印在了他的胸口之上,随后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砰!砰!砰!
巨大的破坏力直到撞倒了三株腰粗的大树才停了下来,陈墨的身子甚至镶嵌进了最后一株古树的树干中。
他愣住了。
即便撞倒了三棵树,身体上也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还没等陈墨挣扎着从树洞了爬出来,一股力量从左手手腕处传来,瞬间就将他人拽了出去。
“不是我。”
远处,萧离儿口中发出一句略显模糊的声音,随后昂起头,非常傲娇地从转过身向着后山方向飘去。
红绳另一端,陈墨踉踉跄跄地跟着,脑中还回想着那句“不是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
那究竟是谁?
这村子里难不成还有其他妖魔鬼怪?
思考之际,眼前景色变换。
空气愈发的湿润起来,四周的树木也逐渐古老、高大,虫鸣、鸟啼声萦绕耳边久久不散。
陈墨转过身去,不再是隐隐约约依稀可见的炊烟。
一切都变了!
“出来了?”
他心中一喜。
与此同时,扯着他的红绳也松了下来。
陈墨看向不远处的倩影,心中一暖,感激道:“谢谢,错怪你了。”
萧离儿猛然转身,转瞬之间已经飘到了他面前,苍白但又优雅的脸庞近乎贴着陈墨的呼吸,吓得他下意识地向后弯了弯腰。
“我…我的不对。”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下次,还打。”
话音刚落,眼前的萧离儿骤然间化作一团白雾,消散不见。
陈墨咽了下口水,用袖口擦去了额头的汗珠。
嘴里念叨着:
“这该死的压迫感。”
他收拾了一番情绪,看向远处的山头,再度启程。
……
破屋、死人。
眼前的一幕吓得萧守义连连后退,最后身子一个不稳跌倒在了司仪怀里。
“死…死了?”
一旁,陈冬也是满脸惊骇,他用力关上房门,不敢再看。
“谁杀的?”
萧守义平复了情绪,村长的死状实在太过残忍,以至于连他都受了惊吓。
陈冬摇摇头。
而管家、司仪几人却是面面相觑。
这下该怎么办?
“老爷,要不咱们出面,把村里人都召集起来?谁要能送我们出去,就给他五十两银子?怎么样?”一旁的管家提议道。
“按你说的办。”萧守义随口答应。
倒是一旁的陈冬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萧老爷,我的那五十两……”
没等萧守义开口,管家脸一拉,正色道:“你劝村长了吗?你去劝他呀,劝成了银子就给你!”
“你!”
陈冬气急。
但还是按捺住心中的不满,最终只得甩手离开了陈墨的家门口。
走着走着,这位已是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忽然停了下来。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终于,怒急攻心,晕了过去。
……
另一边,萧守义等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将召集村民的事交给随他们一同前来的马夫。
这样一来,真要与村子起了冲突,那也是他们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三人往回走了一阵,还没穿过村中的小溪,便见着了晕倒的陈冬。
萧守义有些厌恶地瞥了一眼,领着管家、司仪踩着他的身子趟了过去。
哒、哒哒!
昏迷中,陈冬胸口一沉,人也随之醒来。
他猛然坐起,看着并未走远的三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属于他的阴翳。
只见其缓缓站了起来,瞪大双目直视烈日,右手微微抬起,分别在眉心、胸口、双肩处画了个十字。
刺目的光芒让陈冬眼泪直流,但他根本没有要闭眼的意思。
大概半盏茶后,终于,他的眼前只剩下白光,他短暂的失明了!
就在此时,陈冬转身。
手腕里抖出一块贝壳,发了疯一样地向着已经远去的三人跑去。
待萧守义等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时,他已经冲了上来。
“你干什么!”
管家、司仪上前一步,挡在了老爷前面。
三人看着双目泪痕已干的,目光又有些呆滞的陈冬,怒喝道。
然而,对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撞开了最前面的二人,奋力一跃直接将萧守义扑倒。
剧烈地撞击,让这位本就耄耋的老人顿时背过气去。
没等他开口呼救,白光一闪,陈冬手中的贝壳顺着萧守义的咽喉割了下去。
不过贝壳就是贝壳,远没有刀刃锋利。
这边在来回不断拉扯,鲜血已经溢了出来。
司仪、管家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两人赶忙将陈冬从老爷的身上拉开,口中更是喝骂道:
“松开!松开!”
然而,不知道陈冬哪来的力气,二人拼了老命也难拽动他分毫。
“亵渎金乌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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