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戚继光

《家兄戚继光》

第13章求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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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客栈。

且说戚继美与吴惟忠又在闹市口转悠一阵子后,便转头径直回了青云客栈。

待两人回到客栈下榻之地,发现李福与紫菱已经先他们一步返回了。

“二爷,你今日去兵部报名可还顺利?”

紫菱还记得早上戚继美所说的话,此时见戚继美与吴惟忠回来时小心翼翼的不由关心问道。

戚继美闻言不由与坐在一旁的吴惟忠对视一眼,这才肃然说道:

“是有些不寻常的地方,不过所幸这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至于暗中是否有事情发生,那得等二哥回来后问他才能知道。”

紫菱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倒了杯茶递给了戚继美便不再追问了。

戚继美接过茶盏啜了一口后,这才问道:

“今日你与李福去看房子,可还满意?”

紫菱闻言不由脸有笑意道:

“那宅院还不错!”

“据陪同我们看房的牙人所说,那房子原来是苏州的一个富商家的,在鞑靼南侵之时,其人便举家南下回江南了。”

“宅院里还带了个小巧的花园,环境十分不错。”

戚继美闻言笑着颔首道“那倒是意外之喜了,不过苏州人素来好治园,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想来那处花园定然不俗。”

紫菱久随王氏身边,自然也学了些治家的本事,谈起日后的居所不由兴致勃勃起来,其人继续笑着说道:

“虽说只有三进两路,宅院不大,但毕竟我们人也不多,待我们住进去后再托牙人雇佣些厨娘婆子之内的人,京师便会出现一座陆府了。”

戚继美闻言也不由一阵遐想,毕竟自古以来中国人对房子便有种特殊的情结,仿佛有了独属自己的居所便在一地有了归属感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使得戚继美回过神来。

戚继美便见戚继明踱步而入。

“二哥,你回来迟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状况?”

戚继美连忙起身询问道。

戚继明闻言挑眉笑道:

“三弟你也有所察觉吧!”

“不然何必四处绕路呢?”

戚继美闻言笑道“我就知道二哥懂我的意思,那结果如何?可有抓到人?”

戚继明闻言颔首道“人我已经打晕装在麻袋中带了回来,来见你之前将其安置在客栈的柴房里内。”

戚继美闻言沉吟片刻后徐徐说道:

“这客栈人多眼杂,将人藏在柴房也只能应付一时,再者我们必然是要审问那人的,在客栈多有不便。”

随即戚继美看向戚继明郑重道:

“李福已经买下了宅院,那处是我们自己的地方,行事也能方便些,还是劳烦二哥再辛苦一趟,我让李福带路,你将人送到新的居所安置起来。”

“我们这边收拾妥当后,晚些时候便退房搬到新居去,至于接下来如何行事,待我们审讯完毕后再决定。”

戚继明闻言笑道“三弟这番安排十分妥当,我便再跑一趟便是了。”

戚继美闻言赶紧笑道“那辛苦二哥了。”

戚继明只是笑着摆手不语。

戚继美这才又叮嘱了李福几句,便看着两人推门而出了。

待两人走后,一旁的紫菱迟疑片刻后询问道“二爷,如今已经午时了,你还没用饭吧!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戚继美闻言不由失笑道“你这一说我还真的饿了,早上的粥配酱菜虽然可口但终究不耐饿。”

戚继美说着便招呼吴惟忠道“吴兄,如今事情总算有些进展了,你便不要太担忧了,走,陪我去喝几杯如何?”

吴惟忠闻言脸上也有了笑意,徐徐说道“乐意至极!”

随即三人便出了房,径直向客栈的大堂而去。

........

时值午时,正是用饭之时,待戚继美三人来到大堂时发现已经没有多少空桌了,他们赶紧选了处座位,点了几道小菜与一壶酒后便边吃边听堂中众人的议论。

因为在青云客栈落脚的多是武生,而如今鞑靼围城,涉及到军事上的话题自然不少,这些武人性子素来粗狂不像那些文人说话那般含蓄。

所以没过多久便有人咋呼议论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今日在德胜门,那些京营的士兵听说要他们去城外与鞑靼人交战被吓得痛哭流涕,就是不愿挪动一步,真是丢人现眼。”

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将酒杯砰的一下置于桌上鄙夷说道。

“就是,丢人!”

“我还以为京营这些士卒护卫京师,多么善战了,谁知道也如此不堪了!”

壮汉的话落后便引起堂中众人的一阵唏嘘嘲讽。

“哎!”

“所谓当兵吃粮,如今鞑靼围城让这些平日里受朝廷供养的士兵出力也无可厚非,可我等前来参加武举,本就是指望能有个前程的。”

“可如今鞑靼南下,京城被围,也不知九月份的武举还能不能顺利举行了。”

“更可恶的是,如今我等还得听令去守城了,如今别说前程了,这条命能不能保住也说不定咯!”

坐在壮汉邻座的一个较儒雅的青年男子感慨说道。

此话一出大堂之内有人忧有人怒有人悲。

戚继美闻得此言,不由放下筷子,顿时觉得眼前的酒菜不香了,他心中何尝不担心明日去兵部后会被随意分配到哪一处去守城了。

正当堂中一时沉寂之时,陆绎与岑福前后脚踱步进入了青云客栈。

陆绎抵达客栈门前时便略微听到了里面的议论之声,此时踱步而入也不在意众人的神色,只是环视了一圈后,见到大堂之中已经没有多余的空座了,其人不由微皱眉头。

待他瞧见戚继美几人服饰气质皆不俗,这才舒展眉头,径直向其走去,待来到桌旁,其人指了指还空着的位置对戚继美笑道:

“鄙人姓陆,也是此次参加武举的武生,此次外出办事回来晚了,如今只有兄台这桌还有空位,不知能否叨扰一二。”

戚继美闻言先是讶然,随即不由打量起眼前之人。

只见其人年纪与他相仿,细眉挺鼻,长脸窄颐,身上难掩那股生于高门大户的贵气。

而在其人身后侍立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男子鼻梁高挺,气质阴柔,眉宇间有一股肃杀之气。

更让戚继美留意的是其人手臂习惯性地屈在腰间,一看便是个惯于握刀的。

戚继美收敛思绪,笑着说道“相逢便是缘,鄙人姓戚,也是武生,陆公子若是不嫌弃便在此落座用饭吧!”

陆绎闻言笑着颔首,随即便与岑福相继坐好,又点了属于他们的那份酒菜。

两拨人各自吃着饭,而大堂之中又重新喧哗议论起来。

陆绎素来自视甚高,今日来此,本就是心中不服其父的言语,想要与此次应试的武生比较一番高低。

他自从进入大堂后,一直静静吃菜,便是存着看一看这堂中是否有出彩的人物,可是听了半天,却多是对鞑靼的恐惧,对前程的担忧,对京城能否守住的忧虑,实在是乏善可陈。

陆绎不由摇了摇头,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待其人饮尽杯中酒这才发现坐于他对面的戚继美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陆绎不由心中一动,笑道:

“我已听过众人的议论,不知戚兄认为如今鞑靼兵临城下,这京城能守得住吗?”

戚继美闻言知道对方是有意考教自己,但看着眼前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郎,戚继美心中也生出了一股好胜之心,闻言轻笑一声道:

“自然是能守得住的。”

陆绎闻言也不吃惊,继续问道:

“是因为鞑靼人虽有骑兵之利却不善攻城吗?”

“还是因为我朝的勤王之师即将陆续抵达吗?”

戚继美闻言颔首道:

“陆公子所言的都有道理。”

“不过我认为更重要的在于鞑靼的俺答汗此次南下本就没有攻克京师的打算。”

“鞑靼人秋高马肥之际南下劫掠本就是其部族的习性,而此次鞑靼一路南侵抵达京师城下则是为了实现俺答汗的那次威胁之语。”

陆绎闻言先是讶然随即便很快恍然,脱口而出道:

“你是说去年俺答汗因为求贡不成,拥众’寇宣府,束书矢端,射入军营中’,同时遣还被掠汉人代为传言:’以求贡不得,故屡抢。许贡,当约束部落不犯边。否则秋且复入,过关抢京辅’。”

戚继美闻言笑着颔首道“这些话语原是宣大总督翁万达上奏朝廷后刊印于邸报之上的,看来陆公子也是看过的。”

陆绎倒不是从邸报上得知此事,他是听人闲聊谈起此事的。

因为他的身份,他时常戍卫西苑仁寿宫,他记得那次嘉靖皇帝因为此事大发雷霆,几个小黄门还遭受池鱼之殃,他之后便听说了此事。

但他也没必要解释,只是微微颔首迟疑道:

“戚兄言下之意,俺答汗此次南侵还是为了求贡?”

戚继美闻言先是颔首随即又摇了摇头。

陆绎见状一时疑惑不解,斟酌问道“戚兄何意?”

戚继美闻言转而笑问道“我观陆公子身份不一般,想来平日是能接触到邸报的,那你可知自从嘉靖二十年开始,俺答汗总共陆续几次向朝廷求贡?”

陆绎闻言一时尴尬,他虽然人在京师,又通过其父能了解不少朝廷内幕,但他一个锦衣少年哪里会去特意留心远在千里之外草原上一个部族首领到底向大明朝求贡了几次了?

戚继美见状不由善意笑了笑,徐徐说道“陆公子无需介怀,我也是因为受家兄的影响才对北边鞑靼的情况素来关心,这才专门留心此事罢了!”

陆绎闻言这才释然。

戚继美见状轻笑一声,也不再故弄玄虚,伸出手掌,摆动了下自己的五指,肃然道“从嘉靖二十年到嘉靖二十八年俺答汗总共遣人求贡过五次。”

陆绎闻言不由愕然,因为这频率已经很高了,足可见其人求贡之心何其急迫与坚定了。

陆绎沉吟片刻后迟疑问道“那可见俺答汗南侵的确有求贡之心,但为何戚兄先颔首后又摇头呢?”

戚继美闻言苦笑道:

“因为鞑靼人蛮夷也,比起讲道理他们更擅长动拳头。”

“所以俺答汗在屡次求贡不成后,决定改变策略了。”

陆绎闻言急切问道“是何策略?”

戚继美意味深长道“他改求贡为胁贡,既然相求不成那便武力胁迫。”

陆绎闻言先是愕然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此举很“鞑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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