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回头是岸

《北漂回头是岸》

第31章大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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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的形象如四年前一样艺术,披头散发,胡子邋遢,浑身颜料,他正站在垃圾桶旁边画画。他表情冷傲,左手插兜,握着画笔的右手在画板上快速游动,一副大师风范……这就是老张,最喜欢装大师的他画画的时候很能唬人。

他形象邋遢的如乞丐一般,衣服被颜料染的花红柳绿,画架前面摆着个干瘪的大颜料盒,路人偶尔往颜料盒里丢点儿硬币或者钞票。

虽然天气很冷了,但他依然画的聚精会神,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看他那一身打扮,偶尔有人把他当作乞丐,往他颜料盒里丢钱,他对此见怪不怪了,早已不怎么在乎,听到硬币的响声,他只是会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作画。

老张从小喜欢画画,从初中就立誓考央美。他19岁那年第一次参加高考落榜了,后来,他复读了8年,终于在27岁那年梦想成真考上了央美。

我很佩服老张的毅力,他毕业的时间和我在同一年2015年,那时我24岁,而他已31岁了。他从19岁那年高考落榜开始就一直留在BJ画画,他太热爱画画了,做梦都想上央美,常去央美的大门口溜达,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大学。

老张的家人很反对老张考央美,因为他复读的年数太多了。他家人想的是,他随便上个大学就行,没必要非要考央美,而且他不停地复读,他家人脸上很没面子。邻居说他儿子差劲,复读一年又一年的。其实,老张并不差劲,只是太倔了而已,他每年高考都会考上一所一本或二本大学,但他坚决不去,非央美不上,他很死心眼。

在老张复读的第三年,他和家人彻底闹掰了,那一年他考上了江南大学,他不去那所学校读书,毅然决然地选择继续复读,他家人一怒之下断了他的生活费。为了筹钱继续复读,他到处打散工、卖画为生,在最困难的时候还曾捡垃圾……

老张复读的那7七年,他一直留在BJ画画,等于说是他从19岁开始北漂(那时候他认识了他女朋友),27岁考上央美,31岁央美毕业……

通过以上的讲述可以显而易见地得出一个结论:老张太热爱画画了,他对画画付出了太多,也牺牲太多。

如今11年过去了,老张北漂了整整11年,算的上是一位的资深老北漂。

我站在老张对面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偷偷观察他一个小时,一边看他,一边抽烟,不知不觉之间,抽掉了半包烟。

想起还没吃早饭,我花5块钱买了个肉夹馍,一边吃一边继续看他画画。在此期间,老张他女朋友苏扬来给他送过一次饭,送完就走了。

我远远地望着苏扬离开的背影,心生一阵感慨,五年多没见他们了,老张似乎变老了,头发有些花白,苏扬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貌美如花、清纯羞涩的小姑娘,她微微驼背了,剪掉了长发,留起了短发,远远看去有一种属于女性的成熟魅力。我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

是的,她早就成熟了,跟了老张11年了,从老张20岁那年起他俩就在一起睡了或住了。老张当年很文艺地说过,“苏扬是他寂寞青春里的一道阳光,照亮他青春的寂寞与荒凉”。

当年我们画室的那帮混蛋对此话的理解是,老张说的过于高雅了,说白了就是,苏扬给了老张性,让他在寂寞的深夜享受女人的温柔乡。

大森说,苏扬很美,属于那种能让正常男人看一眼瞬间就硬的女人。

我羡慕老张,他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有一个死心塌跟着他的女人,这个女人不嫌弃他落魄,一直跟到了现在。他崇尚艺术家的自由,对职场的复杂人际关系嗤之以鼻,所以,毕业后的他靠卖画为生,混的像个乞丐。

在高中以及大学时代是我性念头爆发的高峰期,我想拥有一个异性来释放性所带来的压抑。能在学生时代享受性之美是青春的一大享受,杨林就是因为毕业之前没摸过女人,毕业之后才不断地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后来他干脆工作也不找了,专门找女人。

也许杨林是过早地醒悟了,看透了人生,不愿等到年老有钱了再为老不尊,趁着还年轻力壮,不愿压抑自己,将性完全释放。我羡慕他,他是个富二代,家里任由他肆意挥霍,我是穷小子,我没钱。

见老张放下画笔,开始点烟,我走了过去,绕到他后面拍了一把,把他吓了一跳,他扭头看见我时表现的很吃惊,说:“阿凡,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啊?”

我笑嘻嘻地说:“工作丢了,别提了,怎么,我没打扰大艺术家作画吧?”

老张笑的口鼻冒烟,眼睛眯成了一根线,忙说:“没有没有,今天雾霾严重,买画的不多,走吧,去我的住处,咱师徒二人好好喝两杯。”

几分钟后,我们提着画具上了公交车,老张说:“我租的房子是地下室,地理位置不错,价格也便宜,还带窗户,一月房租才400多。”

我随意问了下他:“你住地下室多久了?”

老张说:“10多年了,复读那会儿就开始住地下室了。”

我看了车窗外的风景,说道:“老张,你好像是复读了7年才考上央美的吧?”

老张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差不多吧,记不清了,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了……”

老张画画画了十几年了,大学毕业后没找过工作,他不想过上班族的生活,他喜欢艺术家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每天画画,与世无争,我很佩服他的魄力。

过了上班高峰期了,车上人虽然不多了,但也不少,车上座无虚席,很多人站着。老张很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身上脏,主动站在了一个角落,我们刚上车的时候是有座的,但他没坐,我也随他一起站着。

到了下一站,有个老人下车了,老张看了一眼那个座位,又看了看提在手里的一箱颜料,其他人时不时用有色的眼光看他。

我小声问他:“为什么不坐呢?”

他不好意思地说:“身上搞得脏的跟个农民工,怕人家嫌弃,不坐了,年轻人站着对身体有好处,我习惯了。”

我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远方。

我对地下室的环境很了解,里面阴暗潮湿,空气不流通,老张和女朋友是怎么坚持住11年的?他女朋友真是个值得他珍惜的好姑娘或好妇女,他一无所有,混的穷困潦倒,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住了11年的地下室。

老张一心想当艺术家,画画画了十几年没遇到伯乐,他是以一种怎样的毅力坚持到现在的?

为了所谓的梦想,他北漂11年,这一切的牺牲和付出值得吗?

老张三十一岁了,我替他的未来发愁,他还要再熬多少年才能实现他的艺术家梦?

我扭头看了一眼疲惫的老张,他嘴唇干裂,目光无神,他心里累吗?

他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放弃艺术家这个梦想?

他考虑过那个跟了11年的女朋友吗?他拿什么给她未来,拿几幅破画吗?

当我极其投入地想以上的问题时,一个啰嗦的BJ老婆子硬是把我从思绪中给“拽”了出来,她嘟嘟囔囔的很让人讨厌,她嫌旁边那个小伙子不给她个老不死的让座。

你看出门在外多不容易啊,躺着中枪,坐着中枪,人家这是招谁惹谁了?

由于BJ的地铁较贵,考虑到经济实惠的问题,我常做公交车,在车上常遇到年轻人给老人让座。

起初,我向老人让座,这些老人大多数是娇生惯养的本地人,操着一口极具特色的方言,听了之后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清朝末年的太监。

由于几个本地人给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他们习惯动不动皱着眉头,一副矫情的样子,甚至嘴随口骂娘。

鲁大头说,这儿的本地人性格爽快又大气。我觉得他们骂人的时候特爽快,尤其是那些老头儿,骂人直接而爽快,这些人因为靠吃房租为生才变得狂妄自大吗?其中一部分人好吃懒惰、靠吃房租为生并以此为荣,我想,不知廉耻就是从这儿来的吧?他们养尊处优,甚至不工作,这些怎么成了他们骄傲的资本呢?

我想不明白,没了房租的支撑,论公平竞争,他们未必干得过我们这些外地人……

这老玩意儿嘴里嘟囔着“岁数大了,站着腿疼,连个让座的都没有,年轻人的素质真低!”

我听后心情极为舒畅,如饮甘露,气死她个矫情的老玩意儿!

我赶紧戴上耳机,悠然自得的继续听着周杰伦的音乐……

我心想,你们享受着最优越的民生政策,顿顿不离肉,营养十分丰盛,难道坐公交站一会儿能累死?

我心中烧起怒火,小声对那个不让座的小伙子说:“就不给她让座,看她能怎么样!”

让座不是中国的传统美德之一,它顶多只是一种礼貌而已,他更不是年轻人应该向老人尽的义务。如果一些老人因为对方不给他们让座而对人家心存怨言,这只能说,老不死的过于矫情,其他地区那些务农的老人是怎么活的,人家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没累死啊?

从此刻起,我这人还就变得“冷血”了,我给老人让座的标准有三不让:

一是看他面不善,不让;

二是看他是养尊处优的老人,不让;

三是见他罗里吧嗦的,更不让……

我不信他们在车上站一会儿能累断腿,若是因为别人不让座能气死,那我默默地为其送上祝福:那就死吧!

老张租的地下室不算太潮,带个通风的窗户,里面摆着一张画板,墙上贴着很多画,水粉、素描、油画都有。仅有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锅碗瓢盆和一些蔬菜,其中他和女友的艺术照格外醒目。我走近拿着它看了看,上面一尘不染,照片上的老张格外英俊,苏扬如四年前一样漂亮,老张笑容满面地抱着笑容甜美的苏扬,看的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好的令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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