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刺杀一案你最为熟悉,由你亲自来说吧。”
老国君最终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又将奏章合上。
“臣,领命。”
廷尉卿赵雄走出队列,昂首立于大殿中间,朗声道,“在廷尉诸位同僚夜以继日的调查走访下,对于刺杀一案有了初步的结果。”
“刺客是一位擅长用毒的一流高手,当日此人提前于路上设下毒瘴,削弱大王子随行护卫的战斗力,然后再出手……”
“此人于江湖上声名不显,但是,诸位同僚,大多应该见过此人,并不陌生……”
“赵大人,这个刺客到底是何许人也?还请速速交代,切莫再卖关子了!”
“正是正是,赵大人,快说!”
……
诸位朝臣纷纷催促道。
赵雄微微一笑,道:“诸位莫急,马上给诸位揭晓。”
赵雄忽然抬头看向站在王座前的二王子。
二王子眉头一挑,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的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
只听赵雄缓缓道:“此人,正是新近最受二王子器重的门客,吴雷!”
“你胡说八道!”
二王子脸色大变,当即指着赵雄怒斥道,“赵雄,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于我?”
面对二王子的责骂,赵雄面色如常,不急不躁地说道:“二王子,臣只是据实而说。”
“关于刺客的身份,臣有多位人证,也有物证,臣敢以人头作保,臣之所言,句句属实,当日的刺客,确是二王子最为器重的门客,吴雷!”
“你……”二王子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在朝堂之上,他早就动手把胡言乱语的赵雄给一掌击毙了。
“父王,儿臣发誓,儿臣与此事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儿臣也绝对没有派门客去刺杀大哥!”
“请父王明鉴啊!”
二王子扑通一声跪在老国君前面,声泪俱下的哭诉喊冤。
他是得有多蠢,才会派自己的门客去刺杀大王子?
这是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幕后凶手吗?
“老二,我知你一直想要储君之位,你我也明争暗斗多年,但是,我从未想过,你竟然会雇凶杀人,婉儿可是你大嫂啊,曾经她待你如何?视你为亲弟啊,你,你怎么下得了手!”
大王子悲愤交加,神色无比悲痛,愤怒,以及失望……
“大哥,你相信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发誓!”
二王子急了,大王子这番话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刺客是他最器重的门客,仅此一条,他便脱不了干系。
如今动机也有了,他还怎么辩解?仅凭几句誓言和喊冤是没用的。
没有人会相信。
即便有人信,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他!
二王子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念头急转,苦思自救之策……
“王上,此案清晰明了,证据确凿,还请王上下旨。”
左相目视王座之上的老国君,朗声道。
老国君皱起眉头,沉声问道:“左相,寡人该下什么旨意?”
左相眉头上扬,掷地有声的说道:“王上,自是惩治凶徒,以正法典!”
“请王上下旨!”
“请王上下旨……”
众臣纷纷行礼,齐声大喊。
老国君面色阴沉如水,这是今日第二次逼宫了!
“闭嘴!”一直沉默的二王子,猛的站了起来,声若惊雷般怒吼道。
大殿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二王子宛如换了一个人,怒视群臣,大声喝问道:“你们身为臣子,却如此逼迫国君,你们的眼里还有国君吗?还有君臣之道吗?”
“国君念及君臣情谊,不与尔等计较,尔等却得寸进尺,枉为臣子!”
“仅凭一家之言,众人皆附和之,不辨是非,不明黑白,昏庸至极!”
朝臣们被二王子这一番指着鼻子喝骂,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正要反驳,但二王子却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二王子顿了顿,陡然将矛头对准赵雄:“廷尉卿赵大人,本王问你,刺客可捉拿归案?”
赵雄摇头道:“未曾!”
“既然如此,你如何认定是本王所指使?若是依你所言,你府上有人作奸犯科,你作为主人,便是幕后指使者?”
二王子的这番质问,令赵雄面色微变,沉声道:“二王子,臣,从未说过刺客是你指使。”
“臣,自始至终,只是据实讲述案情调查,臣只说过,刺客,是二王子新近器重的门客!”
“如此说来,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刺客是本王指使了。”二王子乘势问道。
“……是。”
赵雄点头回道。
左相等人的面色,都变得很难看。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刺客是你所指使,但是,刺客是你最器重的门客,这一点毋庸置疑,未查出真相之前,你脱不了干系。”
左相沉声道。
二王子点了点头,认同道:“左相言之有理,本王目前还属于疑犯,既如此,希望你们早日抓到刺客,拿到证据。”
“……”
左相等人尽皆沉默不语,面有不甘。
原本他们想着趁机将这个威胁储君之位的二王子给铲除,谁料二王子反应这么快,这么短的时间里,竟是找到了此案的破绽。
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二王子是幕后指使,他们还真没办法逼迫国君惩治二王子。
老国君面色大喜,大笑道:“诸位可还有何话可说?”
众臣继续沉默。
老国君看到朝臣们吃瘪,心中甚喜,看向二王子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赏识和喜爱。
大王子和左相等人见状,更坚定他们除掉二王子的决心。
以老国君对二王子的宠信,一旦让二王子度过这一劫,这储君之位,怕是危了。
“诸位若是无事,那便退朝吧,像这等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以后切勿拿到朝堂之上了,浪费寡人的时间。”
老国君轻飘飘的训诫众人几句,便心情舒畅的离开了大殿。
一众朝臣面色肃然,沉默着鱼贯离开。
“大哥,这次没有达到目的,是不是很失望?不过,你没有下次了,储君之位,弟弟拿定了!”
二王子云恪走下台阶,斜睨了大王子一眼,语气张狂,直接下了宣战书,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大王子气得拳头握紧,愤愤道:“竖子欺人太甚!”
“大王子,为君者当有静气,不要被外物影响心境和判断。”
左相面色淡然,缓缓道,“一时之胜败,不足挂齿,只有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将刺客捉拿归案,绝不能让刺客落入二王子之手。”
“是,岳丈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王子拱手,整理好表情,这才与左相面带微笑的走出大殿。
两人信心十足的样子,也让一众支持者安心不少。
四王子云泰站在一根柱子的阴影里,看着众星捧月般的大王子,以及趾高气扬如得胜大将军的二王子,嘴角掀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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