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越来越近。
街上的年味也越来越浓,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
腊月二十三,也被称为小年。
相传在古老的神话中,灶神掌管人间烟火,下情上达,这一日到除夕,灶神要上天述职。
晨钟敲响后,周珣就开始清洗灶台,更换灶神画像,供奉糖元宝,炒米糖等甜食,祈求灶神“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咚咚咚……
刚祭拜完灶神,周珣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
他喊了一嗓子,然后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往院门那边走去。
打开院门,见到门口的周火旺,他微微一怔,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念头。
“周安师弟,武馆出事了,馆主夫人昨夜被害,衙门的捕快刚查验完现场,推断是车夫老黄谋财害命,失手杀了馆主夫人,窃走金银首饰无数。”
周火旺语速极快的将所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旋即又面带怀疑的问道,
“周安师弟,你为何会事先知道武馆会出事?”
周珣当即摇头道:“我不知道武馆会出事,我只是因为很少去武馆,所以才请你帮我留意一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老黄会图谋不轨呢。”
周火旺闻言,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周珣沉声道:“我若是早知道,肯定会提前告诉夫人。”
“那,凶手抓到了吗?”
周火旺摇头道:“还没有,不过衙门已经发了海捕文书,所有城门口都有捕快在守着,只要老黄还在云京城,抓到只是早晚的事情。”
“如此便好,希望早日抓到凶手,以慰夫人的在天之灵。”
周珣叹了一声,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悲色。
周火旺深深的看了周珣一点,沉声道:“老黄肯定跑不掉,即便逃得了衙门的追捕,也摆脱不掉江湖上的赏金猎人。”
“周安师弟,现在武馆里有些乱,我也是抽空跑出来告诉你,还得赶紧回去值守。”
周火旺言罢转身便要走。
周珣连忙问道:“火旺师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馆主回来了吗?”
“夫人被害,正是馆主发现的。”
周火旺回头看了一眼周珣,脚下不停,快步离开了这条小巷子。
周珣看着周火旺的身影消失,眉头渐渐蹙紧,关上院门后,心情沉重的往里走。
上次见过王玉梅之后,他便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后,他还是感到阵阵心痛。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也是他刚来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心动的女孩,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恋人,更是他的孩子的亲娘……
“玉梅,你且安心去吧,你未完成的事情,我会帮你做完。”
“我没有保护好你,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护持他一生平安。”
周珣站在院子里,遥望着天际,低声呢喃着……
巷子外面。
周火旺走出巷子后便径直来到停在巷口附近的一辆马车旁。
他弯腰行礼道:“馆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已将事情都告诉周安了。”
“嗯,他是什么反应?”
马车里传出馆主李希声沉稳而浑厚的声音。
周火旺赶紧回道:“惊愕,愤怒,悲伤,看样子他并不知道老黄会谋害夫人。”
马车里沉默了一会,李希声那浑厚的声音方才再次传出:“此事不要声张,你回去吧。”
“是,馆主,弟子先行告退。”
周火旺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离去。
周火旺刚走,一道身影便忽然从旁窜了出来,稳稳的落在马车的前室。
“老毕,如何?”
马车里的李希声开口问道。
坐在前室的车夫老毕一边扬起马鞭,驾驶马车驶离,一边闷声道:“周火旺所言句句属实,那个叫周安的少年,应该与夫人没有太深的关系,和王家村也无牵扯。”
“应该?”
李希声的语气里露出一丝不悦,“老毕,我要的是肯定,而不是应该!”
“老爷,时间太短了,小的暂时只能查到这么多,毕竟事情过去里三十年,很难追溯。”
老毕如实回道。
李希声沉默了数息,沉声道:“没想到当年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若非你昨夜来得及时,我恐怕要阴沟里翻船,被那臭娘们给阴了。”
“不管那少年和三十年前的事情有没有牵扯,我都不希望他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老毕,这件事你亲自去做,不仅是那个少年,但凡和那女人接触过密的人,身份只要有一点疑虑,就给我除掉!”
“我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基业和名望,绝不能被毁掉!”
“是,老爷。”
车夫老毕应了下来,面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
马车缓缓离开了安居坊……
当夜。
周珣吃过晚膳,便回主屋修行采药术。
庞大的元神,将虚空中少得可怜的清灵之气,与血气圆融,于体内经脉中缓缓游走,最终归入下丹田,一点点充盈着元精……
嚓!
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鞋底和地砖摩擦的声响。
脚步声无比轻盈,几乎可以说是落地无声。
不过,在周珣那庞大的元神感知,以及被加持后的听风技能之下,这轻微到可以忽略的声音,他听得无比清楚。
甚至,他还能根据落脚的轻重断定,来人并不是喜欢翻墙的南霜。
脚步声正在慢慢接近主屋。
周珣已然起身,体内血气于周身游走,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不过,他的心脏跳得很快,神色有些紧张,他修炼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面临实战,心中颇有些忐忑。
他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战斗力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
应该不会太拉吧!
他现在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嗖!
就在那道脚步声停在主屋的房门前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猛然响起。
紧接着又有人翻墙而入,带着凶猛的气息,直直的扑了过来。
嘭嘭嘭……
屋外的两人已经交手了,不断有沉闷的爆响传出,小小的院子里,也是劲风呼啸,吹得窗纸哗哗的响。
周珣赶紧拉开房门,看到车夫老黄正在和一个黑衣蒙面人斗得不可开交。
老黄似乎受了伤,气息流转不畅,被黑衣蒙面人压着打,败绩已显。
“周公子,此人就是杀害夫人的凶手,也是来杀你的,你赶紧走,我拖住他!”
老黄看到走出来的周珣,连忙急声喊道。
不过,他这一分神,被黑衣蒙面人抓住破绽,一拳砸在肩胛骨,直接将老黄给震飞,一条胳膊当即就耷拉了下来。
“本来我还觉得可能杀错了人,心有内疚,现在看来,你们都该死!”
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转身直扑主屋前的周珣,刚猛的拳头,带着一股锤爆一切的凶悍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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