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神工计划紧锣密鼓进行的同时，斯马维尔的范尼斯特鲁伊此刻正在陆家嘴的一家高档酒店的会议室内，准备接待来自宏芯国际的董事长梁海龙一行人。

跟上一次的趾高气扬不同，这一次，他刻意降低了自己的格调，穿了一套灰色单排平驳领的西服。

他身边带着彩司光学镜头的代表布兰妮梦露，后者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深v礼裙，金发碧眼，很是动人。

布兰妮梦露道：“特鲁伊，对于今晚的谈判，你有几成把握？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正在偷偷扩充国产光刻机的产线。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光刻机价格也会降下来的。”

特鲁伊微笑道：“我们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光刻机产线的建设，至少要两年，甚至更久。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

“另外，在我跟他们打交道的这么些年里，我已经将他们的性格琢磨得很透了，就像主人对自己的宠物很熟悉一样。

“此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你还记得我们的那些奢侈品牌，也曾经不被他们市场认可的事情吗？后来，又怎样呢？当我们勾一勾手指，将价格稍稍降低了一些，自然会有人继续购买我们的奢侈品。

“现在，市场上依旧是我们的奢侈品牌大行其道，就像以前那些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说完，他得意洋洋的将自己的袖口理了理，继续道：“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们依旧只要勾勾手指，他们依旧会对我们俯首称臣的。”

布兰妮梦露跟着微笑，随后道：“那祝我们好运。”

范尼斯特鲁伊道：“也祝他们好运，祝应星微电子好运，他们应该庆幸，是由我们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将他终结。”

...

范尼斯特鲁伊得知梁海龙的到达信息后，立即走到了会谈室门口亲自迎接。见到梁海龙一行人的时候，他也是率先上前表示欢迎。

特鲁伊率先道：“梁先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首先，我为我们上次的不愉快而向您道歉。”

梁海龙穿着一件宽纹戗驳头西服，举手投足间尽显霸气，他微笑道：“特鲁伊先生，不必介怀，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范尼斯特鲁伊目光闪动，接受了他的这个过眼云烟的表达。他不禁内心嘲讽，只要给你点甜头，你们立马就会放弃所谓的原则，依旧对我们毕恭毕敬。

不过，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宏芯国际首席财务官赵劲松却是听出话里的意思，将成为过眼云烟的不仅仅是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还有斯马维尔光刻机。

众人分宾主位坐下，范尼斯特鲁伊道：“梁先生，我想，您也看到了最近的新闻。为了适应市场的需求，也为了顺应贵司的大力发展要求，我们决定给贵司优惠，同时也取消3纳米光刻机的禁售协议。”

赵劲松“嚯”了一声道：“这倒是个好事情。”

范尼斯特鲁伊做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嘲讽笑容，道：“赵先生，没错，这的确是一个好事情。如此一来，贵司就可以使用更少的钱，来扩大产能，同时，也能够在更广阔的领域大展身手。”

梁海龙默默听完道：“特鲁伊先生，你说得没有错。3纳米制程的产线，一直是我们梦寐以求的。贵司现在提出这样的协议，自然是一件好事儿。”

范尼斯特鲁伊内心狂喜，他们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要给点甜头，他们立马就能忘记曾经受到的屈辱。笑了笑道：“梁先生，那么为了我们的合作干杯。”

说着话，将面前的红酒杯高高举起，内心已经在盘算着今天这笔订单的销售额，自己将会成为万人瞩目的销售英雄。

不过，梁海龙并没有举杯，而是道：“特鲁伊先生，很高兴你们为了我们的发展做出的让步。不过，很遗憾，我们并不再需要贵司的光刻机。”

特鲁伊瞪大了眼睛道：“梁先生，我想你们如果放弃此次采购机会，后续，我们将无法保证，还可以维持这样的低价策略。”

梁海龙笑道：“当然，低价策略都是贵司的自由。我们既然做出此种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很遗憾，无法与贵司继续保持合作。”

特鲁伊依旧保持着冷静道：“梁先生，我们此次的优惠力度并不是以前那样的小打小闹...”

赵劲松接口道：“以前都是随意糊弄。”

特鲁伊没有反驳这个讽刺，而是继续道：“我们这一次除了将光刻机的价格下调将近一半，同时，我们也答应，今年的所有产能，将全部交给贵司。届时，凭借着我们的助力，贵司将可以称霸整个国产半导体市场。”

梁海龙打断对方道：“特鲁伊先生，我想，还是很遗憾，不能接受你们的条件。”

特鲁伊终于露出焦急，问道：“那是什么原因？我想价格我们还可以再谈。”

梁海龙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特鲁伊先生，我想，这跟价格没有关系。事实上，跟贵司的合作已经

长达二十年，我么很清楚贵司对我们的策略是什么样的。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贵司突然给我们巨大的价格优惠，我想，我们彼此都清楚，你们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不过，我也需要提醒你们，我们不再是是一百年前，不再任人宰割。”

特鲁伊先生这时候也放下了所有的面具，嘲讽道：“梁先生，你想表达，你们已经变得很强大了是吗？因为你们有了应星微电子吗？”

梁海龙没有回答，但是答案不容置疑。

特鲁伊继续道：“梁先生，我想你还代表不了你们整个的半导体产业。恕我直言，你们虽然已经成功研制出3纳米光刻机，不过，我敢保证，在我们此次的降价策略下，你们的3纳米光刻机产业将很快消亡。

“应星微电子甚至没有能够完成自己的产线建造，就会率先消失在半导体行业中。”

梁海龙这时候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特鲁伊道：“我想你们最近一定也得到了我们有一个宏大的基建计划的消息，这份就是你们需要的资料，在过来前，我们的官府特意交给我的。”

范尼斯特鲁伊接过文件。

那是一份详细描述神工大基建计划的文件，当然除了这一消息之外，里面还有一条信息：

凡是购买应星微电子光刻机的，除了可以获得巨额补贴之外，还可以免除购置税等相关费用。

范尼斯特鲁伊看到这里，手微微地颤抖。

这意味着，他们的光刻机降价优惠成了一个打在棉花上的空包弹。

而更加糟糕的是，斯马维尔将需要赔偿那些跟着降价的零部件厂商的损失。

这笔损失将会达到一个天文数字，并将斯马维尔彻底拖入历史的深渊。

他有点气急败坏道：“不可能，你们绝不可能在两个礼拜内建成十条光刻机生产线，也不可能在一年内完成五百台的光刻机交付。”

梁海龙看着歇斯底里的特鲁伊，淡淡道：“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狠狠刺入范尼斯特鲁伊的心脏，他的所有的骄傲和谋略，在这一瞬间，都成了飞灰湮灭在历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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