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天碑录

《山海天碑录》

第74章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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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儒诚游记(三)

“又要下山?”

老人的道髻很松散,从而白发如杂草,很是凌乱,只披着间薄衫,似乎仍嫌热,蒲扇虽扇的慢,但没停过,可整个人却是躺在太阳底下的。他闭着眼睛,没看唐儒诚一眼,这问话也显得很敷衍,明明知道怎么回事,却还如此一问。

“怎么叫又,我根本没回来过。”

唐儒诚早就习惯师父是这态度,要不是被关在禁室中,来都不需要来的,打招呼只是顺便。

“你那玉简已经用过一次,下次若有万一,可就没机会了,你不怕小命不保,没了小命便没法游戏人间?”

“困在这儿跟死了没啥区别。”唐儒诚顺势坐在地上,搁这儿他便不怕静虚再来拿他。

“你觉得哪自由,便去吧!”

“好嘞!”

唐儒诚爬起来就要走,可又听师父说道。

“你的修行懈怠了,若能在下一个无双之境来临前胜过道韫,为师可任你顽劣。”

唐儒诚又坐了回来,从他记事以来,师父从未催促他修炼,搁这山上,就跟祖孙俩一样生活。他觉得这兆头不好,沉吟片刻看向师父。

“咋?您也要我太上无情?”

“为师让你修炼,让你胜道韫。”

“静虚老儿找您麻烦了?他胆子这么肥了?”他还是不信。

。。。。。。

十七这晚,王庶三人于城外宿营,并未再去附近村中打搅。。。身上没钱了,獒犬们的吃食只能期待赵家三宝早日到来,至于常家嘛王庶是没指望的。

他不仅不指望常家,十八日一早进了城后又干了件常顺看不懂的事儿。只是在过城门时,守门的兵丁对三人非常客气,点头哈腰又问好,还特意告诉他们常家在哪,皇家在哪。不用想,必定是顾长亭指使的。

“干嘛要把衣服弄脏啊?”

本来王庶是打算在城外便如此的,为了避免因为穿的破烂而不允许进城那便不好了。毕竟主角得在场,即便是花瓶,也得立着。

“这叫乔装,听说过扮猪吃老虎没?咱一出场便被人家认出是草堂的弟子,那不就少了很多乐趣。”

“额。。。别弄坏我衣服啊。。。脏了洗洗还能穿。。。”

布料扯烂的声音在小巷子里回响,路过的人偶尔探头看看,却被獒犬吓的缩回了脖子。片刻的功夫,常顺便由清秀小奶孩儿变成了褴褛小乞儿,白衣服变灰,变污。。。额。。。所幸城里赶紧,臭不起来。。。不过布条一缕缕跟垂柳似的,多一块少一块的完全就是衣架子,处处漏风。。。

“咦!?”

常顺本来是勉强被说服了的,毕竟是为了他,大家都要如此。。。可他这边被王庶乔装完了,却发现二人转头上了雪橇,这。。。不是大家一起吗?

“你们怎么。。。”

“我们是捡到你的草堂弟子。”

王庶不给常顺质问的机会,朝巷子里的常顺一甩头,驱使獒犬哐哐哐拉着雪橇缓慢行驶。

“走啊!楞那干啥”

常顺非常羞耻,他身上的衣服都被王庶撕烂了,哪哪儿都露。他探出颗脑袋见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急的一跺脚。。。又缩了回去。。。常顺靠在墙边深呼吸了几口,为自己打气,再探出头来看时,又一跺脚,运转法力冲上了雪橇。

“嗯!很好,就这表情,就这姿势,很专业!一会儿你啥也别说,保持好就行,等他们将你扫地出门时,一定要悲伤起来,记住了不?表情一定要到位,可不能做作,一次机会不能有失。”

常顺坐在马车上,跟个害羞的小媳妇似的,并拢着双腿,蜷缩在座椅上,将自己前半身暴露的地方尽可能地遮住,脸更是埋进了膝盖里,不敢见人。。。王庶很满意

北地都城的格局基本一致,四四方方,坐北朝南。王庶对欣赏城池的繁华没兴趣,亦不会有闲心感慨亭台楼阁的气势磅礴,又或者揶揄城中的繁华与安逸。

城中虽然不是人人出生世家贵族,可都是有身份的,都推崇马车作为城里的代步工具,对雪橇这一另类,其实很实用的东西非常不削,连带着上头坐着的人也是投去鄙夷的眼神。偶尔有人投以新鲜的目光,却因雪橇是两块板子做轱辘,就算城里的地面清一色青砖,也是杂音极大的,便只看一眼摇头收回目光。

秦国的贵人们都聚集在城中央,以皇城为中心,两侧是孙家与傅家,以原驸马的身份搬迁至此地。皇城正门对接都城中轴线,也是南向的三条主道之一。这条道上原本只允许有两条次道,小巷子入口不算,便是皇城城墙前的街道,与南城墙下的街道,俯瞰就如一个工字型。

但原本只是理论,事实是距离皇城正门十里的东侧,多出一条向东的次街。这条街面上没有对街的门面店铺,街面上不是三门牌坊,便是雕塑石像,庄严而神圣。若非牌坊上写着‘千秋常府’四个大字,还以为是寺庙或者道观。

“嚯你们家挺阔气啊!叫一声小皇城也不为过”

拐进这条无人街,三座三门牌坊已经够惊人的了,没想到尽头还有一个占地一里见方的青砖空地,这可是连皇城前都没有的。且环顾空地三面的房屋,竟都没有窗户。

“所谓贵而不显,华而不炫,尤其是北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们常家离死不远是早有迹象。”

“我觉得我爹已经不把自己当常家人了。”

听得王庶一口一个你们常家,常顺心里很不舒服,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昨天还说我爹有见死不救。。。额不。。。置身事外的迹象,怎么还挤兑我。。。

“嘿嘿我说错话了,你不是,你是草堂人。”

常顺心里舒坦了。。。对嘛我是草堂人,我是你师兄,干嘛老挤兑我。。。

雪橇停在常家大门前,朱红大门有仨,即便是两座侧门亦有一丈高,正门更大,可能有近一丈宽,两丈高。

王庶跳下雪橇,将大氅丢给了。。。额。。。玉漱。。。露出象征身份的,棉麻制白衣白靴,朝着正门一顿哐哐哐乱砸。那下手可没往轻里去,若是城门,指不定以为是哪个悍匪在扣门。就那么几下,房梁上的陈年旧土直往下掉,朱红大门上更是印上了王庶的掌印,几乎不需要里面的人开门,大门已经洞开可让王庶这般大的小子挤进去。

“来了!来了!谁啊这是!不长眼睛的东西!鬼门关前你还点天灯。。。”

里面人火急火燎,骂骂咧咧,显然是被这动静吓到了,可不嘛,知道的是敲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拆房子。这小厮着一身藏青色长服,透过已经敞开的门缝见得王庶年纪虽幼,却气宇不凡,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连忙收了轻慢之心,堆着笑,一脸委屈样儿。

“这位小大人,您别敲,别敲,这门可受不住您的伟力,小的这就给您开门。”

王庶发现这小厮是有法力的,单手便将千斤重的一门挪开,但也只是开启炼体境一门的修为。

“去,告诉你们家主人,我乃是飞剑草堂弟子,古庶,将你们家孙大少爷送回来了。”

王庶见得小厮狐疑地打量如乞儿般常顺,嘴角一扬,随口解释了一嘴,末了一瞪眼,呵斥那小厮的怀疑。

“前些日子下山,于我柢山山阳城偶遇那少年,听其说起身世,便顺手将之送回。愣着干嘛,本草堂弟子还会诓骗你个小厮,赶紧叫人来迎接,叫你家主人出来。”

“是是是,您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请主家,稍等!稍等!”

小厮没敢直接让人进来,虽然他也信王庶草堂弟子的身份,可平白冒出个孙少爷,那不是他能认下的,还迎接。。。过了许久,那小厮前头领路,引着一青年而来。

“二少爷,就是这位飞剑草堂的仙长,说是。。。”

小厮还要再说,却被青年一个瞪眼吓地吞了后头的话,缩到一旁锤头不语。

“你是飞剑草堂的弟子?”

青年趾高气昂,别说畏惧,他这一问,摆明了是不信的。

“废话,你是何人?”

王庶想象着草堂人行事的风格,加之又是挑衅而来,岂能弱了势头,他斜睨了青年一眼,一个字,横!

“在下常龙,常府老二。”

常龙梗着脖子,没请三人进门的意思,话头是软了些许,更是避开了王庶的眼神。他作势便要推开挡在前头的王庶,去得门外仔细打量常顺,可手刚搭上王庶的右肩,便发现跟推一座山般,竟纹丝不动。

“想断手?”

王庶脸一夸,冷冷地问了一句。单单从常龙要去门外一看的意思,他便判断常家嫡系是知道外头还有个子嗣的,且这常龙不过是个青年,充其量与常顺是一辈人,小厮要禀报这中大事,不可能给一个没有话语权的人说道,那这老二就是个来打发他们的马前卒。

不过他并未生气,本来就是来告诉人一声,你们家孙子回来了啊以此挑动他们的神经而已。何来挑动呢?常家人自己心里清楚,但行亏心事,必怕鬼敲门,何况是人即将寿尽的老祖宗大寿之际,乃风雨飘摇的时刻。

常龙手一抖,轻咳一声,尴尬收回右手,绕开王庶到得马车前。还是那句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好好地打量常顺便完了,可看了眼后,好死不死地瞟向后方的姜玉漱,这一眼看去就收不回来了。。。然后。。。

“眼睛也不想要了?”

王庶又冷冷地来了一句,这一句可就不只是警告了。常龙只感觉双眼看到的世界扭曲起来,魅人心魄的女子也变得恐怖万分,不等他惊叫,下一瞬他便倒飞了出去,撞到院墙才停下。他享受了赵忠平的双倍快乐,被两只拳头状的水球击中双目,正是姜玉漱见得王庶眼神示意所为。

“你们。。。你们。。。你们。。。”

姜玉漱很懂分寸,不然接下来便不好收场,因而常龙并未被打晕或者真打瞎了,只是顶着一双乌眼圈,冒着金星,昏昏沉沉而已。待得你们了半天,稍作恢复,冷哼一声赶人。

“哼!我常家不曾有子嗣流落在外。。。”

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话头最后又收住,眼珠子一转,即便疼的龇牙,仍旧换了一副恭敬像。

“是小人方才孟浪了,还望道友勿怪,我常家确无子嗣流落在外。方才疏忽,我乃二房老二,我家大伯只有一幼女,且常年于太生天修行,岂会在外胡来,定是这小子诓骗了二位道友,不日。。。”

“既然是搞错了,那便算了。”

不等常龙叨叨完,王庶一扬手,说完便上了雪橇,走人。。。常顺一步三回头,凄凄艾艾。。。演得很好。。。

常龙对三人走的如此轻描淡写,不仅没有任何疑心,心里更是不削一顾。。。什么轻描淡写,不还是个小屁孩,发现被骗了,死要面子呗。。。他嘶嘶呀呀地发出响声,揉着乌黑的双眼,忙去到后院亲父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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