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伯格盯着墙上用油漆写的“白色杰克”,不禁骂出声来。
1月23号,一大早就有几个警员上门敲门,接伯格去案发现场,因为“白色杰克”又有了新作品。
来到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一群警察围着尸体忙前忙后,外围还有好些莫斯利的黑衣军,他们和警察一起组成人墙,拦住了那些好奇的民众。
伯格盯着墙上的字,用手指捻下一点白色的涂料,凑到鼻口闻了闻,是油漆。
他又蹲到尸体旁,开始仔细观察。
尸体是一位30岁左右的男性,身体微胖。他半张着嘴,瞪着眼睛,脸上定格着惊恐的表情。
死者的衣服被褪去,一丝不挂。一眼看过去,腹部的大切口和下身的白色油漆非常显眼。
伯格戴上手套,掀起死者的肚皮,在里面寻找着他下身失去的那部分。
果然,在腹腔内,伯格揪出死者的“部分”,发现其也被油漆涂成白色。
而原本位属于腹腔的肠道,此刻正摞在尸体不远处,未没入血液中的部分,已经发白。
不论文字多么详尽,也无法代替真实的视觉,嗅觉和触觉。
伯格蹲在地上,脊背起寒,脚底生凉。他感觉自己蹲在某种怪物的口腔中一般,浑身都被唾液打湿,灵魂则被恶臭包裹。
伯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诺此时绕到尸体另一侧,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尸体上的切口,“呵,创面切得非常细腻,几乎没有带起任何肉芽,这家伙挥刀得角度和力道都很巧妙。”
“你看看受害者的手指。”伯格说道,然后转头看向几米开外的希拉,她在墙根处干呕着,看起来挺难受。
伯格根本没敢让她靠过来,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浓,希拉还是受不了。
“除了血渍,也没什么。”安诺的语气充满疑惑。
“没错!就是什么都没有。”伯格问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受害者明明已经受伤,但是在被施暴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反抗。
不论凶手是先开膛破肚,还是先割下面,这种疼痛都是无法忍受的。受害者的指甲里却连污垢都没有,明明正常情况下,即使无法反抗,受害者也会因为疼痛疯狂抓握。”
安诺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大概半分钟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是这样没错。”
伯格暗忖道,这家伙的反射弧可真长,然后问道:“如果是你,有办法做到这种程度吗?”
“做不到。如果伤口只有一处还好说,可以趁这个人不注意来一刀,但是第二刀肯定会激起他的反抗。除非凶手的第二刀是在人死后才割的。”安诺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很遗憾,凶手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完成创口的。从现场的出血量和痕迹来看,这个倒霉鬼拖着下身和腹部的伤口跑了好一会,如果是死后才切的,大部分血液应该会积在尸体下边或者旁边。”
说着,伯格指了指地面,一连串带血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小巷口,而且脚印旁还有不少已经凝结的黑血。
“那就厉害了!也不知道这个疯子是怎么做到的。”安诺的眼里流露出赞许。
伯格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所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疯子?
“伯格先生,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伯格闻声看去,原来是汉斯·特修卡,前天那个刀疤脸警察。
伯格摊开右手,展示着死者被侵染成白色的“部位”,“你给的报告里可没提到这个。”
汉斯看了眼,说道:“可能是做现场记录的警员疏忽了。”
伯格把“部位”归还原主,站起身子,“你来不会只是问问进度吧,还有什么事吗?”
“伯格先生,今夜凌晨还出现了另外一名受害者。”汉斯带着不苟言笑的表情,“在南区。”
!!!
同时出现两名受害者,而且其中一例在南区?!
伯格隐约觉得不太妙,难道是白色杰克的“前奏”完成了?
伯格他们坐警车来到第二处案犯现场,老远就能看见围观群众把命案发生的房子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没能料到南区也会出现‘白色杰克’的痕迹,等到警察发现时,已经有好几个目击证人了。如果不尽快抓住凶手,恐怕舆论会再也控制不住。”汉斯说道。
汉斯带着伯格他们穿过人群,进去被封锁的房子。
这是一户老旧的二层小屋,面积不算大,屋内的家具看上去也非常廉价。
“尸体在二楼的卧室。”汉斯走在前面。
伯格他们来到二楼卧室前,看到门口守着两名警察。他们对着汉斯敬礼后就推开了屋门。
恶臭扑面迎来,伯格不禁挡着鼻子,这次的味道怎么这么冲?
屋内是一张老旧的单人床和一个小小的立柜,尸体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条腿还托在地板上。
灰色的墙壁上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白色杰克。
伯格捂着鼻子靠近尸体,心想还好现在是1月,不然得招多少苍蝇。
死者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胡子拉碴,两眼发直,衣物胡乱地散在床边,整个人赤身裸体,腹部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肠道都被扯出来绕在死者的右手臂上。他的口唇处残留着黄色的液体,不知道是酒还是药品。
伯格一眼就注意到,死者的下身也被割去,但是伤口处的白色油漆很少,几乎没有涂匀。
这就怪了,难道是凶手在杀害第二个人后才发现油漆不够?
伯格戴上手套,掀起死者腹部的创口,仔细地朝里面看去,随后又把手塞进去,开始摸索。
没有?
伯格又摸了一遍,确认死者的腹腔是空的。
他转过头对着汉斯说道:“特修卡先生,你们在达到现场后,有接触过死者腹部的创口吗?”
“看过了,里面确实没有那东西。”
“那警察来之前,有多少人进过这个房间?”
“据我所知,有三个人。”
伯格点点头,“请法医剖开死者的腹部,好好检查一下腔壁内侧是否有白色油漆的残留。”
“好的。”汉斯问道:“你是想确认凶手是不是模仿犯,对吗?”
“没错。”伯格点点头,“虽然也有可能被来过房间的人拿走,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是的,我也认为,这是一起模仿犯罪的可能性很大。”
伯格开口道:“虽然这起案子不是白色杰克干的,但如果你们抓住凶手,请告知我一声,我想知道这个人是在从哪得到白色杰克的犯案信息,毕竟这些信息都是‘绝密’。”
汉斯点点头,“抓住凶手后,会让人通知你的。”
伯格转身往外走去,他一刻也不想待在屋子里,怎么能这么臭?
忽然,伯格转过脑袋,问道:“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你是说屋里的臭味吗?”汉斯问道。
“确实一股臭味,呕。”安妮捂着鼻子,紧锁眉头。
伯格开始环顾四周,“对啊,为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安诺一脸嫌弃,“难道不是尸体发出来的吗,毕竟整个大肠都被拉了出来。”
“可能是由于屋子的窗户没开,尸体被捂了一整夜。”汉斯答道。
“不,不对。现在还不到3月份,气温没那么高,而且这不单单是血腥的臭味。”伯格开始翻箱倒柜,这看看,那敲敲。
“这里。”伯格走到壁橱边的时候,发觉臭味比别的地方要强烈些。
拉开柜门,伯格看到壁橱内只挂着两三件旧衣服。
伯格使劲嗅了嗅,没错,这里的臭味更浓烈些。
但检查完三件衣服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伯格扣了扣壁橱内侧的墙壁,发现右下角和别的地方回声不一样,听着墙板更薄,“安诺。”
“干嘛?”
“砸开它。”伯格站在一侧,指了指墙面。
“让我砸?”安诺一脸不可置信,“你疯了吧,你以为你是爵士,竟然能命令我?。”
“晚饭吃牛扒。”
“轰”地一声,安诺一脚就踹烂了墙面,然后笑嘻嘻地盯着伯格,“那我要两份!”
伯格瞅了眼安诺,看着她脸上的傻笑,心想这孩子真好忽悠。
墙后黑黑的一团,什么都看不见。汉斯吩咐门口的警员取来了提灯,伯格拎着才看清,里面是一个带有铁箍的皮箱。
箱子非常重,伯格废了半天劲才把它拖出来。
箱子刚被拖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猛烈地扑向众人。
“呕!”安诺再也忍不住了,扶住墙吐了出来。
汉斯也眉头紧锁,脸色发黄,似乎下一秒也要控制不住。
这个皮箱到伯格小腿处,整体呈黑色,边角带有银色的铁箍,箱盖上印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四角的山羊头。
伯格仔细地观察着箱子,总觉得这个图案在哪里见过。
恶臭如浪潮一般袭来,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臭味在加重,愣是让伯格也觉得受不了了。
伯格留下箱子,跟汉斯说让警察小心处理,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然后逃命似得跑到房子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说实话,伦敦一直雾蒙蒙的,空气不怎么好,但伯格此刻却觉得清甜至极。
“呕!”
伯格回头一看,汉斯也跑了出来,这会正弯着腰一个劲地吐着。
而安诺则在一旁狠狠地瞪着伯格,“晚上必须再加一份甜品!”
“好好好。”
伯格回想着刚刚的那个黑色箱子和上面的印记,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希拉此时走过来,“你们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里面有些臭,其他还好。”
“臭?”希拉好奇地问道。
“特修卡队长······麻烦您来看看,我们已经打开······打开了箱子。”一名警员小跑到汉斯身边,神色慌张。
汉斯·特修拉朝伯格投来一个邀请的眼神。
好吧,今天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伯格猛吸几口气,回到房子中。
安诺则是一脸不情愿地跟在伯格身后。
呕!
伯格还没进卧室的门就被屋内强烈的味道拦在门外。他捏着鼻子闻守在门口的警员:“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这么臭?”
那名警员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是······是个婴儿!”
婴儿?!
伯格想起来了,箱子上的四角羊头,正是犹撒教派中,极少数的恶魔崇拜者标志。
还有他们的第一教义:
“死人将会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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