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此刻的自白，像极了在天穹市又一次痛失虫虫的煮饭婆。

惊得齐藤差点以为她也要喊出那句“我什么都做不到”，然后在针松林里上演前文明的《罪人挽歌》。

这要是让梅比乌斯密码正确，理之律者核心加身。

以她知识面的广度和深度，对律者力量的开发和应用，可不是虫虫、芽衣、温蒂那帮力大砖飞的半文盲律者可比拟的。

打终焉或许有些棘手，但研究并大量复制“对人类橙剂”，掀起一场只针对人类的生物大灭绝，难度刚好比梅比乌斯思考晚餐的泡面品种，要高了那么一丁点。

说来崩坏不选科学家当律者，似乎是一个铁律。

因为，你要是让龙虾博士当选雷律，那么你就会看见一个——

引电磁为王冠、持光影为权杖、身披辐射和波态的长袍、高坐虚光子的王座，用运动和温度毁灭一切的神使。

像芽衣那样的雷律，拿着太刀当引雷针，穿着鬼铠昭彰自己的崇古之风……

只能说她是一个坚定的电磁力原教旨主义者，贯彻始终的认为电磁力的本质就是打雷。

梅比乌斯可不是光说不做的人，说这是“最后一次”，现实是可能还得经历上那么几次“最后一次”。

但“无能为力”就谈不上了，就算留不下齐藤，此后的蛇蛇也绝对能在他身上做一些手脚。

这些手脚对齐藤必然是百分百无害的，但对他结识的、关系过于亲密的女孩子就不一定了。

从这一天开始，梅比乌斯正式住进了实验室。

她将杂物间改造为休息室，同时向古老的基因和神秘的意识发起至死方休的挑战。

看着废寝忘食的蛇蛇，齐藤怎么不心疼。但这股“无能为力”带给她的愤怒、反省、决心，恐怕要一直燃烧到她能确定齐藤的安危为止。

“留下他”——这并不是一个短时间就能完成的课题，确定他的意识、发现他的灵魂、创造他的肉体、将他完完整整的从时间的尽头剥离……

这其中，每一个阶段的理论发现和实践应用，都会是记录在教科书上的伟大瞬间。

同时，幕后的研究者也会经历一段与科研成果的伟大成正比的研究时长。

梅比乌斯的长远考虑不能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她迫切需要一个“信标”，能烙印在齐藤身上的“信标”。

这个信标是基因与意识领域的交叉成果，是能跨越时空的……一线牵。

当然，梅比乌斯现在只对信标提出了一个最基础的要求——感应齐藤的生命体征，并将情报回传至她身边。

未来“圣痕”的雏形，由此萌芽。

又是一年冬至。

梅比乌斯提着刚采买的泡面，向实验室走去。

很冷，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往年冬天，齐藤都会为外出的梅比乌斯戴好麦穗花的针织帽、系好围巾，上衣的口袋里也一定放着棉手套。

但现在的她，仍旧穿着与夏秋时节无异的白大褂，雪尘夹杂在她翘毛的发丝间。

“齐藤？”梅比乌斯突然小声喊。

“……我……在……”

齐藤的回应艰涩而失真。

系统这王八蛋，明面上宣称“深潜状态”是它为对抗虚数之树而研发的独有技术。

但就像“干涉指数”是系统从树身上撬来的，“深潜状态”也是从海身上偷来的。这鸟人属实是树海体系的一级通缉犯。

利用量子之海的力量来阻断虚数之树的侦查，就要承受海的侵蚀和孤寂。

浑身都是量子属性的希儿待在海中，都感觉到孤单寂寞冷，何况齐藤这一浑身都是“树味”的刁民。

量子之海对齐藤可谓是“善意满满”，特地安排了一个师的量子崩坏兽，对他表示热烈欢迎。影影绰绰中，还蹲着一只特拉洛克。

只等齐藤成功“空降”的那一刻，就让他瞬间落地成盒。

这么叙述齐藤的近况，似乎有些模糊。不妨试想一下，两张高透明度的图片重叠在一起——就像城市的高楼大厦中重叠着亚马逊的雨林。

齐藤观察到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现实中重叠着黑暗的海，实验室和针松林中盘踞着各种各样的崩坏兽和量子之影。

随着时间推移，海越来越真实，现实越来越虚幻。

有时，这些泡影般的崩坏兽甚至能攻击到齐藤，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来面对突发的遭遇战。

虽然一窝蜂冲上来的杂鱼们，总是会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齐藤变成“骨灰扬诺夫”。

但扬了半年骨灰，齐藤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

回应隔阂越来越深重的现实，同样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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