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再次昏迷的归终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周围很是陌生。
“嗯?这是哪?”
“我不是应该在归离集吗?”
“好像昏迷前,还见到了摩拉克斯的样子?”
归终努力回忆,可惜的是,只有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浮现在她脑海。
“所以说,这是什么地方?”
归终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伤势已经恢复。
强行调动元素力的后遗症,似乎已经消失,让她不由得啧啧称奇。
环顾四周,是一件小木屋。
屋内除了这张木床,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归终站起身子,光洁如玉的脚掌落在地上,荡起一圈浅浅的涟漪。
她推开房门,走到了屋外。
归终发现,她的衣服就挂在门外的衣杆上。
原本沾满污泥与鲜血的衣服,不知道被谁仔细清洗过,焕然一新。
归终这才注意到。
她正穿着一件素雅的长袍。
白衣胜雪,让她不由得联想起了某一个人。
归终内心有了一些猜测,顺着屋外的小路,来到了不远处的悬崖。
“嘿!哈!嘿呀!”
只见悬崖边传来一道声音。
归终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
女孩的头上有一对麒麟角,圆嘟嘟的小脸,此刻写满了坚毅之色。
百年之前,她还是个只有小腿高的小女孩,如今,那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已经长到了半人高。
此时,她正手握一把长弓。
艰难地拉开弓弦,将冰元素箭矢搭在弦上。
只听见“嗖——”的一声,冰元素箭矢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
“唔…又没射中!”
“先生,我是不是很差劲?”
“修行了这么久,我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女孩看了眼手中的长弓,很是气馁,俏脸上浮现一抹失落的神色。
“有志者事竟成。”
“修行本就不是一蹴而就。”
“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只会一无所获。”
只见悬崖边上,坐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神色平静地对她说道。
听到这话,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倔强地点了点头,轻咬着嘴唇,再次举起长弓,拉弓搭箭。
看到她这幅模样。
少年微微一笑,很是满意。
随即,他转头看向归终所在的地方,说道:
“醒了?那就过来吧,还是说不敢面对我?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归终也不再躲躲藏藏,俏皮地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又没做亏心事!”
归终皱了皱琼鼻。
似乎是不满苏牧刚才的话。
“再怎么说,我也是拯救了归离集的英雄!”
说到这,归终骄傲地双手叉腰,看着苏牧,似乎在等他夸奖自己。
“呵呵,英雄吗?”
苏牧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我怎么没看到你做了什么无可取代的事?”
“若是换其他人去做,不见得做不到,说不定还能比你做得更好。”
被苏牧无情地揭穿,归终不满地嘟起嘴,她都差点死在归离集,就不能昧着良心夸她两句吗?
苏牧见状,依旧笑而不语。
有他给的底牌,归终不可能死在螭王手上。
让她经历这次的生死危机,主要是为了让她放弃一些天真的想法。
苏牧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为了保证她不会走上悲剧的道路,苏牧必须让她知晓现实的残酷。
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至少,苏牧从她眼中看到了对生存的渴望。
以前的她无忧无虑,只要过得开心,就算遭遇生死危机也无所谓。
可现在却不一样,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她会努力活下去,因为还有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完。
但苏牧还需要下一剂猛药。
让归终知道,没有行动的觉悟,毫无意义。
“你以为我只是想嘲笑你?”
“但我想告诉你,我刚才说的话都是事实。”
“若是换其他人去做,想要比你做得更好,没有你想象中这么难。”
“不是因为别人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你做得太过糟糕,想要做得比你更好,其实没什么难度。”
听到这话,归终微微一愣。
苏牧却没有停顿的意思,而是平静地说道:
“我给你制作的尘世之锁,共有四重禁制,每一重代表一个权能。”
“若是你的修行足够刻苦。”
“那么,只需要第一个权能就能解决螭王。”
“如果你稍微偷了一点懒。”
“再差一点,第二个权能也能将螭王解决。”
“再不济,也能借助第三个权能,形成防御型阵法,保护归离集。”
“前三个权能,都能保证你在这场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可你呢?给你的底牌一个都用不上。”
归终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苏牧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接着对她说道:
“只要在这百年的时间内,你付出了努力,就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按照我的预估,如果你全力完成了修行,就能达到第一种情况,做到七成就能达到第二种。”
“再差一些,只做到五成。”
“也能让你在面对螭王时,立于不败之地。”
“可惜的是,你连五成的努力都没能做到,还好意思自称为英雄?”
被说到这种程度。
归终只觉得她的脸在发烫。
恨不得找个裂缝,躲在里边逃避现实。
“先生,别说了!我知道错了!请你不要再说了!”
面对归终的求饶,苏牧淡淡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说道:
“不跟你说清楚,你怎么知道自己做得有多差?难道你还想再经历一次不成?”
“我留给你的最后一张底牌。”
“是太虚剑气的神蕴,名为太虚剑神。”
“这一招,变幻无穷,无形无迹,可杀人于无形。”
“只要你付出三成的努力,就可以使用这招,将螭王当场斩杀。”
“然而,这百年间,你连一成的付出都没能做到,不得不以生命为代价启动。”
“你知不知道,为了弥补这两成所需,你付出了超过九成的寿命?如今的你,就如风中残烛。”
听完苏牧的话。
归终先是羞愧到无地自容。
但听到最后一句,俏脸突然变得煞白。
难怪太虚剑神如此恐怖,竟然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要知道,魔神的寿命并不是无限,如今消耗了九成,还能剩下多少?
想到这,归终露出一抹悔恨的神色,如果当初她不逃课,也不会走向如此悲惨的结局。
看到她的表情。
苏牧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现在,你应该知道自己做得有多差?”
“换成歌尘、留云,或是伐难、应达,都会比你好。”
“你虽为魔神,却不如仙兽,也不如夜叉,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
归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换成她们来打这场战争,不用想都知道,会比她做得更好。
空有一身天赋。
却从没有认真对待过天赋。
以她的资质,早就应该拉开很大差距。
可事实却是,她虽然比她们强,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以魔神之躯比肩夜叉,简直就是笑话,说出去不知道会被笑成什么样。
归终苦涩地低下了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女生,若是能让时光倒流,那该有多好啊?
看到归终脸上悔恨的神色。
苏牧笑着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说道:
“不过呢,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只要你愿意去做。”
听到这话,归终不由得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剑心决,本质上就是改造身体的一道法门,只要你潜心修行,就能弥补过去的损失。”
“无论是被消耗掉的寿命。”
“还是遭遇劫难,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现在,我再问你一句,归终,你愿意潜心修行吗?”
经历了归离集的战争,知晓了现实的残酷之后,归终没有了侥幸心理。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为了她深爱的子民,为了她喜爱的朋友,为了她最重视的那个人。
这一次,她决心做出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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