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并不知道天山童姥在心里骂爹。

纵然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礼义廉耻，说白了就是道德嘛。

在他心里，法律是道德的底线。

法律源于道德，但高于道德。

这种心理，是他九年义务教育后扎根在记忆深处的，哪怕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也并没有发生改变。

可是，观念不变，环境却变了。

当这个世界到处都有人杀人，甚至他自己也杀人的时候，他就发现，法律的底线已经被突破了，甚至应该说是被践踏了！

法律高于道德。

连法律底线都被突破被践踏了，更何况道德底线？

同理。

他连人都杀过了，还关心什么礼义廉耻？

杀人，难道不比任何礼义廉耻都要严重的多吗！

简直是严重得多的多的多的多！

所以，天山童姥奇怪他。

反过来，他要是知道了天山童姥所想，只怕也会奇怪天山童姥：你一个连杀人都不眨眼的大魔头，竟然还会在乎礼义廉耻？

这就又是双方几百年的代沟了。

只能说，在一个一起打人案都足以动荡整个社会的年代，和一个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看公开处刑、甚至拿处刑人的血去沾人血馒头的年代。

双方对于“杀人”这件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看待。

摇摇头，天山童姥也没在这件事上跟姬无双闲扯了。

她问道：“对了，你杀的那个老头，究竟是谁？”

姬无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管他呢，一个糟老头子而已，管他干嘛？”

天山童姥道：“能让一品堂的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低三下四，那又岂会是个简单人物？只怕身份在西夏这边不一般。他死了，整个皇城可能都要动荡……我们现在躲在西夏，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打听一下，看他的死会不会影响到我们，也好早做些准备。”

“那好吧。”

答应一声，姬无双就要出去打听。

不过，刚出冰窖，就发现没那个必要了——

“不好了，陛下驾崩了！”

姬无双：“……”

……

“所以，你把西夏的皇帝给杀了？！”

听到姬无双带回来的消息，冰窖内众人皆是一惊。

姬无双摊摊手：“如果不会那么巧，西夏一夜之间死了两个能让段延庆低三下四的人物的话，我杀的那个应该就是西夏皇帝了。”

“……”

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打趣的说话了啊！

天山童姥腹诽一声。

旋即，她说道：“转移，我们要赶快转移！”

姬无双一愣：“这冰窖这么隐蔽，他们未必会查到这儿来，没必要吧？”

“你把皇帝的死当成什么了？”天山童姥白了他一眼：“普通人死了，官府还要装模作样去查探一番呢。”

“现如今，被杀的可是皇帝老儿！”

“这整个西夏皇宫，只怕都要被翻上一遍，这冰窖早已经不安全了！”

“尤其，是你这一对小美人儿……哦，不对，她们已经是大美人儿了——年纪上的大美人儿。”

听天山童姥将事情格外牵扯到秦红棉和甘宝宝身上。

众人皆是不解：“为什么尤其是她们/我们？”

天山童姥道：“皇帝老儿最后要做的事情，就是玷污你们……眼下，他死了，你们却不知所踪，你们说西夏朝廷会是一个什么态度？”

“可我们躲起来，他们也找不到我们啊。”

“那才最麻烦，他们找不到你们，你说他们会去找谁？”

“他们会去找……”

秦红棉和甘宝宝思索着，四目相对，终于恍然大悟：“婉清和灵儿！”

天山童姥道：“只怕西夏已经要对她们动手了，再不快点儿动身，她们的安危可就两说了！”

众人哪里还有半分迟疑？

当即，五人齐齐出发。

离开冰窖。

姬无双道：“我去跟清露告个别。放心，很快的，告完别我就马上赶过去。”

天山童姥点点头：“那你小心。”

这时，虚竹也憨笑着说：“童姥，小僧，小僧……”

“你也想去看那小贱人对吧？”

“她是梦姑，不是小贱人。”

“反正是同一个人。”

天山童姥道：“行了行了，瞧你那色和尚的样儿，哪还有我刚刚抓到你时的半点坚持？姥姥就说了，你当个狗屁的和尚，还不如还俗呢！”

虚竹被说的一句话不敢回。

心底里，也是无比纠结。

他想梦姑，也想继续当和尚，可和尚又怎么能想女人呢？唉，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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